第9章(1)
周府。
“你說什么?”李氏聽著賈永道方才說的事,陡地一震,很是驚疑,“你是說真格的嗎?”
“我像是說笑嗎?”賈永道一臉認真。
賈永道今天來到周府,為的就是說服李氏幫周教杰納妾,而且那小妾人選不是別人,正是夏舞琴。
“為什么我得替夏舞琴贖身,然后讓他嫁給周教杰?周教杰生不出一兒半女,我可不擔心。”李氏哼了一聲。
“夫人先聽我說,”賈永道耐心解釋,“夏舞琴深知如何蠱惑男人、操控男人,讓她待在周教杰身邊,對夫人有百利而無一害!
“什么意思?”李氏疑惑。
“實不相瞞,在下與夏舞琴十分相好,夏舞琴對我亦是言聽計從!彼m道:“這陣子跟周教杰接觸后,我發現他對我似有防心,可我感覺得到他對夏舞琴極具好感……”
“你的意思是……”
“在下的意思是,把夏舞琴這顆美人棋放在周教杰身邊!
“說來容易,”李氏微蹙眉心,“我看秦又冬不是個好說話的女人。”
“秦又冬再強硬,至今懷不上孩子也是理虧吧?”賈永道哼笑,“周教杰如今年近三十,膝下猶虛,秦又冬嫁給他都一年多了,肚子未有動靜,夫人既是周教杰的娘,也是秦又冬的婆婆,肯定是最有資格說話的人吧?”
李氏思索片刻,大概知道賈永道的意思及意圖了。
“夫人,周教杰確實可用,但要讓他為你所用,你無論如何都要先抓著他的心。”他深深一笑,“男人的心在哪里,錢就在哪里,若夏舞琴攫住他的心,周教杰就再也逃不出夫人的手掌心了!
李氏聽著,覺得十分有理,可旋即又警覺地問:“慢著,你方才說夏舞琴跟你十分相好,若然,她怎愿意做周教杰的妾?”
“夫人,”賈永道笑得不以為然,“你當夏舞琴是什么貞女烈婦嗎?她雖與我相好,可也知道我賈家不會讓她進門,周教杰名義上是周家大少爺,如今又擁有不少身家,她是個聰明又勢利的女人,能嫁他當妾,她求之不得!
李氏又思索一番,憂心地問:“她嫁他為妾,還能聽你的話嗎?”
“不怕!辟Z永道自信滿滿,“只要我跟她繼續往來,夫人跟我又能適時的給她好處,相信她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但若她真懷上孩子呢?”李氏仍有疑慮,“女人一旦跟男人有了孩子,那心恐怕也是會變的!
“這一點,夫人更是無須擔心了!辟Z永道一派輕松,“夏舞琴自幼進了青樓,早已是不能懷孕的身子了!本退,夏舞琴自來潮后便長期被鴇母喂藥避孕,幾年下來,她已經失去生育的能力。
“原來如此!崩钍铣聊艘粫䞍海J真思索著這件事。
“夫人,夏舞琴與千翠樓訂下賣身契,合約上寫明二十三歲方可贖身,她如今雖只二十二,但據我所知千翠樓的店主曾受過周老爺的恩惠,是吧?”
李氏微怔,驚訝這幾年才來到拓城的賈永道居然也知道這件陳年往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千翠樓店主因惹上官非,差點兒被問罪并發配邊疆,幸而周擅與那位官員的父親是忘年之交,由他從中斡旋,店主才免于放逐之災。
“若是夫人出面要求替夏舞琴贖身,千翠樓店主絕不會有第二句話!彼f。
“可我不是虧了嗎?”李氏怏怏不樂,“我還得出錢替他納妾?”
“夫人此言差矣!辟Z永道善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火力全開的說服著她,“夫人花了一筆錢,卻能從此收服周教杰,讓他為你及周家賣命,這買賣實在太劃算了!
李氏細想,越來越覺得他說得極有道理。
不可否認,周教杰確實在做生意方面很有一套,若能用夏舞琴拴著他,讓他乖乖替周家賺個五年、十年,確實是穩賺不賠的投資。
“嗯,那你就替我走一趟千翠樓吧!崩钍闲σ曋。
賈永道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陰沉黠光,“照辦。”
眼見著賈永道跟周教杰越走越近,而她又無從干預周家事業的運作,秦又冬不覺憂心焦慮起來。
賈永道是陰險之人,是披著羊皮的惡狼,她吃過他的虧,她擔心周教杰也陷入他的圈套之中。
這口,周教杰與賈永道一起去見了來自東北的礦業老板胡路,共同商談投資礦業事宜。
一整個下午,秦又冬在店里神不守舍,心神不寧,擔心周教杰著了賈永道的道。
雖說他現在經手的是周家的事業,不是他自己的,但他等于是周家事業的“執行長”,盈虧都是他要扛,要是他被賈永趙騙了、虧了錢,就算后面是李氏伸手干預,外人還是會說他無能。
他消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從谷底爬了起來,站上峰頂,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賈永道又一腳將他踢入谷底,就像當時他跟鐘佳綾連手將她推落谷底般。
幾次跟賈永道及夏舞琴接觸,她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賈永道似乎想利用夏舞琴來迷惑周教杰,而周教杰似乎也對夏舞琴有著好感。
她不是不相信周教杰對她的愛,但她知道愛可以很堅定,也可以很脆弱。
她不能冒這個險,做為一個妻子,而且是知情的妻子,她不能無所作為,雖然這么一來,她或許得說出那荒謬得教她不知如何說起的實情,但必要時,她還是得開口——不管他信還是不信。
晚上,周教杰回來,帶著一點酒意。
進到房間,見她還坐在桌前,他微愣了一下,“你還沒歇著?”
“我在等你!彼f。
“我知道今天回來得有點晚,抱歉!彼呦虼踩,然后在床沿坐下。
“你現在清醒嗎?”她直視著他問道。
他微怔,“你在生氣?”
“不是。只是我有件事跟你說,我希望你是清醒的。”
他意識到她是如此的嚴肅,不覺挺直腰桿,“你有點嚇到我了,什么事?”
“你相信賈永道嗎?”她問。
他一愣,疑惑的看著她。
“你喜歡夏舞琴嗎?”她又問。
他眉心微微一擰,“你該不是懷疑我對夏姑娘……”
“我什么都沒懷疑!彼袂槟C,“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相信賈永道,也不要喜歡夏舞琴!
周教杰目光一凝,原本因喝酒而有點放松的情緒倏地一繃。
“又冬,你究竟在說什么?”他直視著她,“你是個明理的女人,不要亂吃飛醋,我去千翠樓只是……”
“不是那樣。”她打斷了他,“我只是要你小心他們兩個人,因為他們居心不良!
他微頓,但沒有表現得太驚訝,反倒有一點好奇。“你何出此言?”
“因為、因為……”秦又冬抿著唇,猶豫又掙扎,為了讓他知道賈永道跟夏舞琴是如何危險的人物,她勢必得讓他知道他們對她做了什么。
可是,當他聽到她所說的事情,會是什么反應?會相信嗎?還是……
“因為什么?”他問。
她抬起眼,眼底有著他無法理解的猶豫和痛楚。
“因為我曾經被他們兩個重重的傷過、害過,甚至……”
她話未說完,周教杰已一臉驚疑的看著她,“你說什么?你被他們重重的傷過、害過?”
他不解,她跟賈永道及夏舞琴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甚至不知道她跟他們曾有過接觸或有任何關聯,她卻說她曾被他們傷過、害過?他們如何傷她?又害了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