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沒有這么多“跟以前都不一樣”的男人。
然后,她腦中躍入亞歷的面孔。
他呢?他是一個“跟以前都不一樣”的男人,又或者只是另一個她自以為跟以前都不一樣的男人?
蕗琪嘆了口氣,又拍拍蓋茨克的肩膀。
“……你們兩個一定要在這眾目睽睽的地方摟摟抱抱嗎?”某個近乎犬科動物不爽低啦的嗓音在樹底下響起來。
兩人低頭,亞歷山大洛普公子雙腿岔開、雙手盤胸,藍眸中的光可謂之為“兇猛”。
“大型猛獸來了。”蓋茨克翻了個白眼,極之故意地捧住她的臉,在她唇上又重又響地啵了一下。
“你馴狼去吧,我進城里喝一杯--不同的酒館。”
趕在某大型猛獸決定拿出弓射他一箭之前,他飛快地溜下樹,從另一個角度逃走。
蕗琪及時溜下樹,攔截一只正要追過去的惡狼。
“你來這里干嘛?”她先把他拉到林子里,免得外婆看見。
亞歷真正氣結。
那個油頭粉面的吉普賽人可以坐在樹上公然調戲她,他堂堂的侯爵之子卻只能被拖進樹林偷偷摸摸的講話?
“你們兩個剛才在樹上聊什么?”他先問重點。
她翻個白眼!罢勊俚氖,酸味不要那么重好嗎?!”
亞歷又瞪了蓋茨克消失的方向半晌,終于咕噥放阱。
下一秒她被強拉進一個堅硬的懷里,惡狠狠狂吻了五分鐘,好像要把之前蓋茨克留下來的印記洗掉。
“你干嘛呀……”這樣的質問怎樣都像嬌喘,害他險些又控制不住。
亞歷深呼吸一下,松開她。
正事要緊。
“最近鎮上連續出現兩個之前感染風寒癥而病逝的案子!彼乃{眸依然因為剛才的吻而太閃亮。
“我聽說了!彼褋y掉的秀發攏回耳后。
“聽誰說的?”
“一個今早來找外婆求愛情符的女孩!彼恋暮陧⑽⒁击。
“洛瓦德先生是個好人,我一直很喜歡他……”
“你還記得他來求診的樣子嗎?你們是怎么治療他的?他當時情況如何?!”亞歷盯著她。
“他只是得了普通的風寒癥,我拿了一些治風寒的草藥給他。”她簡單地回答。
“后來他有沒有再回來?”
“他后來又回來了兩次。”她野性的大眼微黯!八f,他好了一陣子又犯起來。我和外婆檢查過,確實是普通的風寒。我們以為只是老人家抵抗力不太好,于是我幫他換了另一種草藥,但是功效都不脫治療風寒為主!
亞歷深思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林中站了一會兒,心中都有些沉重。
于蕗琪,是手中極少出現死亡的病例。于亞歷,是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這兩天,保安官可能會來找你們談談,你不會有問題吧?!”他小心地注視她。
蕗琪昂起頭,平穩地迎上他的雙眼。
“亞歷,許多人上山來找我們,都以為我們會用吉普賽魔法。其實很多事根本不需要魔法,只需要對癥的草藥。洛瓦德的情況就是如此!
“他是一個很容易疑神疑鬼的老人,一直相信自己有一年去鄰鎮玩的時候被那里的女巫下咒。所以所有他身體的病痛,他都相信是那個咒語惹的禍,這是他一開始會來找外婆的原因,他希望外婆幫他解咒!
“外婆知道他的心理,表面上會幫他做一些除魔的事,事實上他的病全靠我們的草藥解決的。只要他有定期吃藥,他的風寒癥不是太大的問題!
“但是人的心理會影響生理,他回家之后是否有乖乖吃藥?是否又開始疑神疑鬼覺得自己哪里不對勁?是否對外婆的‘魔法’依然有信心?這都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我只能就他的病情告訴你,他的癥狀非常單純,我也不懂為什么他會反覆的不舒服!
“所以,如果你是擔心我們有什么失誤不可告人,答案是,沒有。我和外婆雖然遺憾,卻心安理得!
亞歷注視她半晌,慢慢地點點頭!拔也皇遣幌嘈拍悖皇,這幾個病死的人共同點就是你和婆婆,你知道我不愿意拿你們的一切來冒險!
第7章(2)
蕗琪嘆了口氣!俺抢铿F在是什么情況?”
為了她們著想,他決定坦承以對。
“城里開始有一些人懷疑兩個死者被女巫下咒。安全起見,這陣子你盡量少下山,不要收不認識的客人,只接你們信得過的老客人就好。”
其實她也有一陣子沒下山,這點并不難,只是想到跟她們無關的事,只因為她們是“吉普賽女巫”就歸到她們頭上,想想就很嘔。
“我知道了。”
看她頹喪的模樣,他心里一片柔軟。
他將她擁入懷里,溫柔地品嘗她的唇。
“我最近比較忙一點,過幾天再來看你!
“嗯!
她像只落湯貓,一臉郁郁地走回外婆家去。
華洛鎮又出現一樁病死的事件,共通點都是一個月前染上風寒,和家中發現草藥袋。
街頭的民眾開始議論紛紛。有人主張應該到山上找那個老太婆問清楚,她們到底是對鎮民下了什么咒。
有人則認為莫洛里婆婆心地很善良,應該不是她的問題。但這樣的聲音被越來越大的反對聲音壓過去,漸漸的,不敢有人太明顯的幫吉普賽人說話。
“嗨!眮啔v走進別館的日光室。
“嗨!闭谲涢缴峡磿乃鼓褧痉畔聛,對他燦然一笑。
“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腳好一些了嗎?!”他把皮手套褪下來,交給身后的仆役。
仆役躬身退下,另一位女仆端著茶點走進來。
亞歷待她在窗前的圓幾上布好茶點,才在圓幾的另一側坐下來,看著對面的斯默。
“我現在己經可以慢慢行走,羅勒醫生確實很厲害,看!”斯默掀開蓋腳的毯子。
“皮膚己經收口,顏色也漸漸恢復正常。”
“那就好!彼闷鸩璞艘豢。
“看來有病痛還是要找真正的醫生才行。對了,在我們王國行醫不是需要執照嗎?那些吉普賽人自己幫人看病,有沒有問題?我需不需要向侯爵報告?”斯默問。
亞歷心頭動了一下。
其實醫療雖然需要執照,卻不是每個鄉鎮都請得起專業的醫生。因此民間許多是由草藥方子的師父或像蕗琪她們這種巫醫在幫人看病。
話雖如此,沒有執照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輕則被罰錢,重則有牢獄之災,如果蕗琪祖孫被控無照行醫確實很麻煩。
“她們不過就是在窮鄉僻壤賣弄些草藥知識的吉普賽人,偶爾賣些愛情符騙騙那些無知婦女,難道你真以為她們有魔法嗎?律法也沒有規定人不能賣草藥。
他笑道,盡量用“小事一樁何足掛齒”的口吻,隨便帶過。
“也對!彼鼓瑖@了口氣。“這些賤民,要謀個生活也不容易,我們何必斷人生路!
“賤民”兩字讓亞歷的嘴角一僵,笑容硬是掛著。
兩人喝完茶,亞歷在心里尋思要找個理由告退,斯默突然將瓷杯放下來,定定注視他半晌。
“亞歷,你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亞歷微微一笑!耙膊荒芤惠呑硬婚L大。愛爾公爵還好嗎?”
“這兩年感覺比以前老得特別明顯,尤其你父親離開之后,他少了一個政壇的朋友,自己一個人更辛苦!彼鼓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