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洛普家的祖先是狼,因為愛上人類的女子才化身為人,娶了那個女孩,因此有了‘洛普’一族!焙罹粲七h地道。
“狼是最兇猛的野獸。一只兇焊的狼,連獅子猛虎都敢相搏,但狼也是最專情的一族。每只狼,一生只忠于一個伴侶。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我兒子選擇的伴侶值得他珍惜一生一世,這比任何家族利益都重要。”
亞歷心中突然充滿對父親和母親的感情。
“我知道……”
“好了,就這樣吧!”侯爵走回桌子后坐定。
“,斀K究等了你這么多年,這件事你要好好處理。既然你對她沒意思,最好盡早讓她明白,免得耽誤了她的青春。”
亞歷很清楚自己和斯默兄妹之間,存在著越來越大的差異,他們都不再是無憂無慮的童年玩伴。
他不曉得婚姻的意義是什么,但他認為應該要比頭銜和家族利益多更多才是。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該找個時間和斯默私下談談了。
“是的,父親。”
蘿娜一抬起頭,就見到他們英俊的領主之子站在她的首飾攤前。
她綻起熱力十足的笑容。
在外人面前非常內向的她,一旦面對客戶就完全改觀,那副職業化的笑容足以融化太陽--當然她對面的那個“客戶”深深相信,一定是多年來受到某個女人薰陶的結果。
蘿娜的兒子放在攤位后的小搖籃中,睜著好奇的黑眸看世界。“亞歷少爺,你想看看首飾嗎?”
“嗯!眮啔v輕咳一聲,帶繭的長指在桌面上撥弄著。
蘿娜心頭好笑,決定不吊他胃口。
“蕗琪去邊城區查看那里的風寒病人,不會來市集了。以后大概只有我一個人會出來顧攤位!
他的眉毛皺了起來!八ミ叧菂^做什么?”
華洛鎮的形狀類似一個L形,邊城區位于最角落的那一端,緊臨著山腳,鎮上的醫生就住在那里。最近風寒盛行,并求診的病人都集中在那一區。
“她說醫生請她送一些草藥過去!
“謝謝你。”他立馬轉身離開。
蕗琪抱著一盆病人用過的布巾,一轉頭就見到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對她皺眉頭。
他的棕發被風吹亂,一臉橫眉豎目只是讓他看起來更加男性化。
“大野狼出現了!彼p笑。
“你以為你在做什么?”亞歷冷竣地質問。
“燒繃帶!彼e了舉手中的盆子示意,繼續往營區的邊緣走去。
“我是問你,你來這里做什么?”他緊緊跟在她身后,像老鷹緊盯著小雞。
她回頭瞄他一眼,眸中藏著隱隱的笑。
“燒繃帶。”
一頭如云的鬈發被她扎在腦后,因為一早上的忙碌,有好幾縷溜了出來,圈住她雪白的瓜子臉。她的神情有些疲勞,唯有那雙黑眸永遠生動有神。
在他們四周是一群病懨懨的鎮民,小孩子尖銳的哭聲從各個角度傳來。即使忙亂狼籍,她依然比任何精心打扮的淑女更加出色。
“過來!”亞歷扣住她的手往病人比較少的角落拖。
“嘿!”她抗議。
來到醫館的后頭,他正要開口,一個女人打開后門,把一盆污水倒掉。
一看見他們,她怔了一怔,亞歷立刻將她再拖到遠一點的篷架后面。
懷里的盆子早就落地,蕗琪掙開他!拔!你干嘛?!”
“我問你,你在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最近風寒的病人都擠到邊城區來了嗎?”他斥道。
“我當然知道,不然我來這里干嘛?”她沒好氣地盤起手臂。
“你不知道風寒癥是會過給人的嗎?”他罵到她鼻子前去。“人家這里有醫生在執業,你跟著過來湊什么熱鬧?你以為你是個女巫就百毒不侵?!”
“你以為我連一個簡單的風寒癥都對付不了嗎?”她吹開一縷滑落下來的頭發。
風寒癥其實就是嚴重一些的流行性感冒,感染力雖然強,她不是不懂得如何防范。
“鎮上的人雖然常去山里找婆婆,不表示你在公開場合念一堆嘰哩咕嚕的咒語,每個人就都能接受。你不擔心半夜被拖到廣場去,當做柴火燒了?”他怒道。
她愣了兩秒鐘。懊惱的感覺忽然褪去,嘴角慢慢勾起一個饒有興味的笑意。
“大野狼,你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她又拖起那慢慢長長的嬌糯音調。某種神情在他深藍色的眸中一晃而逝,似乎叫做狼狽。
“我是怕你在這里會給人家添麻煩,到時候被人家亂棒趕出去!彼瓏赖哪樕廊豢囎。
她格格地笑了起來。
第5章(2)
狼狽的神情終于再也掩不住,他又氣又惱地盯住她。
“大野狼,我外婆和我拜師學藝的那位女巫都是草藥的大行家,我再怎么不成才也從她們身上學到不少,小小的風寒癥難不倒我!彼緛硐肱呐乃直郏胂胱约旱氖诌沒洗,又盤回胸前。
其實,弄懂了之后,這個時代的用藥知識與現代藥學并沒有差距那么遠。
雖然在這里大多使用原始的草藥,可是許多現代藥物也是由植物提煉而成,作用的化學原理都差不多,主要就是針對病癥和不同藥材之間的相生相克。
雖然在這里魔法是真,咒語也是真,許多女巫和巫者能藥到病除,卻不必然和魔法有關--他們只是更精明厲害的藥師而己。
以前她對于這些草藥一竅不通,以至于突然變成了睜眼瞎子,現在她所學增加,早己有了概念。
“不行!”他兩手一盤,襯衫下的肌肉鼓起!澳憧旎厝,讓醫生負責邊城區的病人就好!
如果是在以前,蕗琪早就大小姐脾氣發作,辟哩啪拉臭罵他一頓,可是,在這個炎涼的世代,她知道任何人愿意給她的關心都是可貴的,不敢再視為理所當然。
她嘆了口氣。
“大野狼,我知道你擔心那些迷信的村民會對我不利!彼涀咴诮稚希荒切┐迕袢鳆}過。
“我沒那么大的興致到別人的土地上撒野,今天是羅勒醫生叫我來的,他知道我對藥草有一點概念,最近藥物用得太兇,有幾味藥己經快見底了,新的貨還沒送過來,所以他請我下山提供一些草藥的知識。即使那些村民看到我,看在醫生的份上,也不會對我怎樣的!
羅勒醫生請她來的?他的俊臉終于緩和一些。
“女人不是都喜歡弄得漂漂亮亮嗎?偏偏你老喜歡往奇怪的地方鉆。”
“我哪有總是往奇怪的地方鉆?”
“不是深山野岑,就是一堆病人的地方,難道不奇怪嗎?”他的眼中終于出現一些笑意。
“這叫教學相長!”她拉開白色圍裙,優雅地轉了一圈。
“而且我覺得白色也挺適合我的!
他上下掃了一圈。
唔,或許這不是個好主意……來不及了,大野狼藍眸加深,慢慢踏近一步。她只好退后一步,立刻感覺自己抵住后面的篷架。
他繼續踏近一步,她的背后己經沒有空間可以退。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嘈雜和哭號好像都隔絕在他們的世界之外。他的眼神又變回狩獵者的眼光,而她成了那只獵物。
“我很臟,身上都是細菌。”她警告他。
突然之間,他們的距離太近,他的體溫太高,他的胸膛太堅硬。
他們并沒有真正的碰觸,兩人之間的電流卻強烈得足以照亮一座城市,如果這里的城市會用電。
““細菌”?那是什么?!”棕色的腦袋一歪,慢慢貼向她的雙唇……
“蕗琪?!”
一聲煞風景的呼喚響起。
亞歷低咒一聲,退開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