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這一套構思完美的計劃是不用施行了,她預先準備的那十來個借口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你不是請了假嗎?”她的同桌這樣反問她。
“我請了假?”她比她的同桌更疑惑。
“對啊!昨天老師突然來查人,徐岑靜就幫你請了一個下午的假。喂,你昨天下午怎么了,我看你精神挺好,不像請病假的樣子啊。喂、喂?”
同桌的招呼她已經聽不到了。曉婉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里。她覺得很窩心,昨天她那樣沖岑靜發脾氣她還能既往不咎仗義相助,看來好朋友果然不是假的。呆會兒岑靜來,她一定要好好地為昨天中午的事向她道歉,再向她道謝。
正這樣想著,徐岑靜那充滿朝氣的招呼在教室里響起:
“同學們早上好哇!”聽得出來她心情很好。
“岑……”
“曉婉!”岑靜一見到曉婉就驚喜地大叫,把曉婉喚她的那一聲都蓋過去了。她沖過去緊緊地摟住曉婉,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曉婉被岑靜摟得氣都喘不過來了,連連咳了幾聲才緩過神。她不過一個下午沒來學校,岑靜有必要激動得仿佛與情人隔了三十秋再重逢一樣嗎?“咳咳……你……你,陜松開……有、有事好商量……”
岑靜不理會她,抱得更緊:“我告訴你,我要出國了!”
出、出國?!曉婉現在沒空去理清那紛亂的思緒,她只知道,如果岑靜再不松手,她鐵定要出、殯、了!
“喂,恐龍,你一定要用勒死一個人的方式來向我們證明你臂力驚人嗎?”
真是幸虧雷邵鵠注意到了曉婉如土的面色,好心……呃,也許不全然是好心地提醒岑靜。但不論他是不是好心,曉婉都萬分感激他。因為,岑靜聞言果然松開了手。
岑靜回頭狠狠地瞪著雷邵鵠,就在他以為她就要撲上來把他撕裂成八塊時,她突然綻出了一個連日月都為之失色的明朗笑容,他登時呆得連做好的防御動作都忘了卸下。
“姑娘我今兒個心情好,就不和你計較了!”她十分大度地一揮手,轉頭面向曉婉,“我要出國了!”
雷邵鵠忙在一旁拉長了耳朵注意她們的對話。
“不是我家啦!只有我出國!”
“你一個人?”不會吧?就憑岑靜那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聽不懂的破英文?
“不……不只我一人……”
“那和誰?”
“彭一帆!嘿呵呵呵……”岑靜“嬌羞”地將腦袋扎入曉婉的臂彎。但那夸張又尖銳的笑聲還是引來了若干同學的側目。
“和彭一帆?”曉婉的聲音聽起采更怪異,“不好意思,請問今天幾號?”她轉頭向一名同學發問,該同學經過多方求證后終于給出答案,六月十一日。很好,六月十一日,愚人節已經過去近兩個半月了,她是否可以將岑靜這個笑話解釋成愚人節過后的余興節目?或者岑靜想為即將到來的緊張的期末考活躍一下氣氛?
“你確定他不是帶你一起去逃難?”這也有可能!看彭一帆那瘦瘦黑黑的樣子,是有幾分像難民。
“這怎么是逃難呢!”岑靜佯裝生氣地甩開曉婉的手,隨后又笑嘻嘻地伏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說:“我告訴你,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喔!彭一帆他中了一百萬!”
“哦,原來如此!睍酝裢蝗灰粧叻讲诺捏@訝與難以置信,鎮定自若地回答。她這樣的轉變叫人有些難以適應。
“哎,你怎么一點也不吃驚啊!”
還用得著吃驚嗎?她已經百分之百確定這事是騙人的。中了一百萬的人昨天在電游室會把兩塊幣的賬都算得清清楚楚嗎?只是,她有點不敢相信的是,岑靜怎么會相信這樣的鬼話?她盯著岑靜那漾滿歡樂的臉,突然有一種將她的腦袋剖開看看里面究竟裝了些什么的沖動。
“你怎么不驚訝?”岑靜還在鍥而不舍地要求曉婉作出“驚訝”的反應。
“啊,天哪!我好不敢相信哦!這么神奇的事居然會發生在我身邊!”曉婉唱作俱佳地表演了一番“驚訝”。若是語氣里的虛假成分能夠不那么明顯就更完美了。
“是真的!”
“你憑什么那么肯定?你領到錢了?”
“……那倒沒有,不過彭一帆他不會騙我的!”
曉婉翻著白眼。她實在是很想就地暈死過去。人家說吃一塹長一智,為什么岑靜在彭一帆那里吃了那么多“塹”,智商還是滯留在小學水平?
“哼!你不信算了!到時候就我和他兩個人去,不帶你去了!”上課鈴有效地阻斷了岑靜和曉婉的交流,岑靜直到老師進門前一刻還在放話:“你到時候可不要后悔啊!你來求我我可是不會帶你去的!”
天哪,她真是好怕啊!曉婉又做了一個自從她認識岑靜后就常做的習慣動作——翻白眼。
雷邵鵠在被她們之間的對話逗得爆笑之余則不忘思索:她說要和誰一道出國?彭一帆?他是誰?是不是昨天下午和她一起回家的男生?看樣子,她和那個叫彭一帆的家伙相識很久了。那么他們之間的關系……是什么?
這幾個惱人的問題一直在他的腦海里縈繞,以至于他整堂課都在神游。不行!他需要求證一個……
一下課,岑靜就不知溜到哪兒去了。不過曉婉大概猜得出來她的行蹤,十有八九是溜到彭一帆的班上去了。唉,沒有在她面前耍寶還真無聊。曉婉撕下一塊面包咀嚼著。
“嚴曉婉。”突然有人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辞宄䜩砣撕,嚴曉婉一口面包含在嘴里都忘了咽下去。怎么會是班草?她記得這名酷酷的班草雷邵鵠先生入學以來就甚少同女同學交談,當然徐岑靜是個例外。不過她猜想那大概是班草大人從不把徐岑靜當女生看的緣故。
“請問有何指教?”嚴曉婉不知不覺就跟他客氣起來。如果她沒記錯,這是她與雷邵鵠的第二次交流。
“唔……”雷邵鵠搔了搔后腦勺,怎樣開口才不顯唐突呢?“你……你認識彭一帆嗎?”
“認識啊。我跟他可是小學、初中九年同學呢!
是同學?他記得徐岑靜好像也是她的小學、初中同學,那么她與彭一帆……“你跟恐龍也是九年同學嗎?”
“沒有九年啦,岑靜她小學三年級才轉校來。”剛轉來沒多久就被當時娃娃臉的彭一帆煞到,接著展開了她漫長的暗戀,哈!
恐龍跟他是什么關系呢?雖然很想這樣問,但這樣問的居心好像實在是昭然若揭了些。雷邵鵠只好硬捺下好奇心?墒恰酉聛磉要問些什么呢?
“你問彭一帆干什么?”曉婉也發問了。她怎么從來不知道雷邵鵠還認識彭一帆?
“啊?哦、哦。我、我想讓本班足球隊同他們班足球隊斗一斗,要找人聯系一下!逼鋵崒τ谂硪环怯悬c印象的。在剛入學的新生軍訓那會兒他們兩人所在的排好像也進行過足球對抗賽。
“哦!边@個借口十分妥當,曉婉也就沒多加懷疑,“那你是希望我去跟他說?”不然他問她是否認識彭一帆干什么。
“好啊!逼鋵嵥谋疽獠⒉辉诖,不過她既然這樣問了,他就順水推舟答應了便是。也許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刺探情敵虛實的機會。
不過——情敵?他把彭一帆當成情敵?那么……他是喜歡上徐岑靜那頭大恐龍了?雷邵鵠有一時間被嚇住,然而隨即展露在嘴邊的卻是無可奈何的笑容,算了,他認了!他,的確……是有那么一點感覺。只不過他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那個粗魯的女生的呢?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在餐廳里見到她,聽到她說的那些爆笑又獨到的見解,他就覺得這個女生很有趣。當發現他們倆居然同班后,他便覺得高興。因為自己今后的學校生活不會無聊了。而事實證明他果然沒有無聊,因為逗弄她實在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對了,好像就是從逗她開始的!因為他發現他很喜歡看她被逗得臉紅紅又氣得說不出話,只得緊抿著唇強壓怒火的樣兒。他竟然覺得那樣的她十分可愛!是了,一定是這樣,喜歡她的表情,喜歡她的動作,喜歡她說的話……喜歡的感覺一點一滴累積,最后就發展成喜歡她整個人了!
“哎……”雷邵鵠挫敗地低吟。怎么辦,他喜歡上了她,這要是讓她知道,她不得意死才怪!雷邵鵠現在知道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他平時逗她已成了習慣,現在叫他去喜歡她甚至追求她,叫他怎么去適應!不……
嚴曉婉小心地側頭觀察著雷邵鵠的表情,他沒病吧?怎么一下子搖頭一下子嘆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始作俑者徐岑靜卻渾然不覺她在別人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漣漪,只見她一臉喜不自禁地沖進教室,一見到嚴曉婉就大聲嚷嚷:
“曉婉!我們決定去新西蘭了!”
“這也是彭一帆說的?”曉婉突然很遺憾自己不是漫畫中的人物,否則她就能用瞇成一條縫的眼睛來表達她對岑靜的低智商的鄙夷了,就像櫻桃小丸子那樣。
“是啊,到了那邊以后,他放羊我織布,我們兩個就過著有如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啊!對了!他還說要在那邊組織一個足球隊呢!”
聆聽她白日做夢的嚴曉婉和雷邵鵠兩人同時笑岔了氣。曉婉有些意外雷邵鵠也會笑得這么不顧形象,但她確信岑靜的搞笑功力足以讓圣人都笑傻。
不過酷哥畢竟自制力強人一等,笑意爆發得猛收得也快,在曉婉還在猛捶胸口以求順氣的時候,雷邵鵠已經換上了一副稍微冷靜一點的嘴臉。他盡量用一種不打顫的語調開口問道:“喂,恐龍,你該不會是真的相信這件事吧?”
嗯?雷邵鵠什么時候也在這兒了?遲鈍的她現在才發現雷邵鵠的存在。
岑靜眼睛碌碌一轉,隨即走上前,豪氣萬千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啊,臨別在即,我知道你眼見我風風光光出國享樂眼紅自是難免,平日里受你‘照顧’那么多的我決定‘大人不講小人過’地開導開導你。”
“開導我什么?”雷邵鵠表面上笑得很若無其事,心底卻在暗暗緊張。不會吧?他才剛剛發覺自己喜歡她,正準備把這事當成永久的秘密埋藏心底,這么快就被她洞悉了。
“我要勸你,不要真以為自己很帥就一天到晚裝酷。你以為你用一張苦瓜臉能招來翩翩的蝴蝶?”
天哪,原來是這樣。雷邵鵠咬著下唇,很辛苦地憋著笑:“我很少裝酷。”這是他的心聲,他覺得自己并沒有什么酷的地方。
“是啊!很少裝酷!一天兩次,一次才半天!”岑靜沒好氣地咕噥。有時候她真看不慣雷邵鵠在不欺負她時擺出的嚴肅臉孔,那會讓她覺得他嬉皮笑臉的表情更刺眼。
她的小聲低語還是教耳尖的雷邵鵠聽到了!凹热贿@樣,我也給你一點忠告吧!
“不用了!”直覺告訴她那些忠告并不怎么令人愛聽。
“到了新西蘭,出門別忘了戴面罩。我猜新西蘭的國民并不像我們這樣心臟強韌,能整天對著你的臉而不暈倒。”
果然如此!岑靜又開始緊抿著唇試圖壓抑自己的怒火。她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斃了,每次都被雷邵鵠的調侃暗諷氣得半死,但她偏偏又覺得他的話很好笑,只好用這種尷尬的表情眼觀鼻、鼻觀心,一方面平息怒火,一方面又憋住笑。她不敢想象這時的自己是怎樣一張臉,但她敢肯定,一定是拙斃了的表情。
對了,就是這種表情!每次看到她這表情,他仿佛都能體會到她倔強不服輸但又不得不甘拜下風的無奈。他覺得這樣的她好生動、好可愛……雷邵鵠笑得如沐春風。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又被她侵蝕了一大塊。
放學后,嚴曉婉伙同徐岑靜找到了正在球場揮灑熱血的彭一帆,將雷邵鵠提出的兩班足球隊采場友誼賽的建議傳達給他,他征求了一下隊友的意見便很高興地答應了。
“早想跟你們班斗一斗了。傳聞你們班那個雷邵鵠足球、籃球都是一把罩。”
“比你還強嗎?”曉婉問。
“這要交過手才知道。不過我猜他應該比我強吧,我好多跟他交過手的弟兄都對他贊不絕口呢。”
看!這就是彭一帆可愛的地方!多謙虛啊!不像現在一些男生,就那點兒半吊子水平就踐個二五八萬的。徐岑靜兩只眼睛都快鼓成心型。
不過話說回來,她怎么從來不知道雷邵鵠那么厲害?其實她對運動并不是很懂,上次籃球比賽時她在場邊觀戰,連己方進攻哪個籃框都沒弄明白。她弄不清楚為什么大家休息了一陣后就換了個方向打。曉婉告訴她這是上半場結束了。下半場雙方要交換場地?墒菫槭裁匆粨Q場地?她纏著曉婉問這個問題,曉婉被她煩得一個頭兩個大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接下來她還問曉婉為什么大家要邊拍球邊跑,抱在懷里跑不是快多了,而且還不用擔心被搶。她得到的答案是曉婉一記狠狠的白眼。
不過,就算她是外行,她也看得出只要球傳到雷邵鵠手里她就放心了。原來那就是“厲害”的表現啊。沒看出來,真沒看出來那家伙還是個狠角色。不過彭一帆也不是省油的燈,看來一個星期后的那場球賽一定是一場龍爭虎斗。
等等?一星期后?岑靜像想到什么似的突地睜大眼睛,她伸手拽住了正欲離去的彭一帆的衣角:“你說你下星期要參加這場球賽?那新西蘭呢?我們什么時候去新西蘭?!”
彭一帆和曉婉都愣了一下,他們都快要忘記這回事了,想不到岑靜不但把這個笑話當真還銘記于心,看來他們都低估了岑靜那顆冥頑又單純的腦袋。
這下好了吧,看你怎么收場!曉婉雙手在胸前交叉,斜著眼瞥向彭一帆。
只見他搔了搔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差點忘了這事兒了。這樣吧,明天早上四點半你在火車站等我。”
早上四點半?坐火車去?岑靜終于也開始認識到此次“新西蘭之旅”的疑點重重了。“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不相信就算了!迸硪环謥磉@似是而非的一手,然而這一次卻不靈了,岑靜眼中的懷疑一點也不見減少。其實這樣也好,她太認真他反而更不知如何收場。那就讓它聽起來更像玩笑一點吧!他轉頭同曉婉說話:“你要不要去?”
“好啊。”曉婉痛快地答應了,反正玩笑嘛,無傷大雅就好了。
岑靜一雙美目瞪得有如牛眼:“你要帶她去?”
“對啊,反正你不相信我。曉婉,明天早上四點半在火車站,不見不散!
“好啊。要不要帶什么東西?”
“嘖,我們有一百萬還帶什么東西。不夠了花錢買就是了。”
“還是帶些家鄉的辣椒吧。不知道新西蘭那邊的菜合不合我們的口味……”
“果然還是你想得周到!
岑靜見他們一唱一合地用一種玩笑的口氣討論她期待不已的“新西蘭之旅”,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你肯定是在騙我!”她下了一個結論。
廢話!你這個癡呆妹怎么連明白自己上當了都慢別人一拍?曉婉雖然很想這么說,但她畢竟沒有那么沖動,只是配合著彭一帆說些“怎么會呢?”、“你太多心了”之類的話。
可是沒多久,她就開始后悔自己干嗎那么配合了。
“好過分哦!我那么相信他,他卻這樣對我!”岑靜捶胸頓足地抱怨著。
“他怎么對你了啊?”曉婉沒好氣地應著。她正在盡一項有知交好友的人都會盡的義務——聽自己的好友發牢騷。可是岑靜的牢騷實在太多了,多到她根本懶得去開導她,反正她自己早晚會想通。
“他騙我!”岑靜指控著。
“我覺得他只不過是開了一個沒什么惡意的玩笑,是你太把玩笑當真了。”曉婉老實說出心中的想法。何況你要指控別人干嗎不當面說,非要走出個幾百米遠才發作。
“太過分了!他怎么可以利用我對他的信任這樣尋我開心?我、我……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呀?”
“嗯?說清楚,‘你已經沒有退路’是什么意思?”岑靜該不會是想說她對彭一帆的感情再也收不回來了口巴?
“我、我已經把我的教科書還有筆記本全部送給雷邵鵠了……”她越說越小聲。
“什么?!”平地里響起一聲驚雷,是曉婉難以置信地大吼,“你送給他干什么?!”
“我、我想反正我都要出國了,還留著這些討厭的教科書干什么,就全部送給他了……”
“全班這么多人,你為什么單單送他?你暗戀他啊?!”
“我、我想向他示威嘛……曉婉,怎么辦……”
“涼拌!”曉婉轉身想走。
“曉婉,不要這樣啦,我知道你最好了,幫我想想辦法啦……”岑靜拖著曉婉,開始施展出她屢試不爽的絕招——撒嬌加耍賴。
曉婉嘆了口氣。有這樣一個朋友,她也認了!澳悻F在快去找找他還在不在學校,把書要回來!
“可、可是我把書給他的時候,他說:‘你不后悔?到時候你可不要求我還給你啊!’我說:‘哈!我送得出手就不會再要回來’……”
“徐、岑、靜!你這個無敵大笨蛋!”曉婉再也受不了地猛敲了岑靜一記爆栗,“面子重要還是教科書重要?快期末考了,你沒書又沒筆記本打算拿什么復習?!”
“好痛好痛!好啦,不要敲了啦,我去找他要就是了啦!真是的,再敲就變笨了耶!”岑靜揉著腦袋瓜,嘟嘟嚷嚷地朝教學樓走去。
變笨?曉婉冷冷地嗤笑一聲。也許那幾記爆栗能刺激一下岑靜的腦神經,讓她稍稍能聰明一點呢!曉婉很刻薄地認為現在岑靜的智商已經是愚蠢的極限了。
可是岑靜沒走兩步又折返,正在疑惑她為什么半路掉頭的曉婉接收到了她傳遞過來的這樣一個信息——
“曉婉……如果彭一帆是真的要去新西蘭,你可不可以不要跟他去?打電話告訴我,我保證會給你買新西蘭特產的……”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曉婉飛擲過來的書打中面部。她邊躲邊納悶——
“為什么曉婉今天脾氣特別暴躁?‘那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