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男人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視線同時投向她,兩人的眸光相交。
冉恭玄開口問道:“上回給你的藥膏用完了嗎?”
“還沒,還有一半呢!甭犚娝崞鹚幐嗟氖,烏小春這才有心思去查看自己的雙手。
果然,布滿了許多深淺不一的紅痕還有瘀青。
“我回房里去拿藥膏!
烏小春離開客廳,冉恭玄主動轉向李嘉玟說道:“謝謝你!
“不,這是應該的。你好,還沒正式向你自我介紹,我住在你樓上,我姓李,李嘉玟!彼焦斐隽擞颜x之手。
“冉恭玄!比焦焓只匚。
“我變小花貓了……”這時,烏小春拿著藥膏走出房門,一張美麗的小臉卻是垮著的。
她的臉上留下了幾個指甲印痕,難怪她一直覺得臉上有些刺刺癢癢的,看來是陳大鐘用力捂著她嘴時所留下的。
“你別擔心,傷口很小,看來也不深,抹抹藥過幾天就什么痕跡也沒有了。藥給我,我來幫你抹吧!崩罴午涑鵀跣〈荷斐鍪。
烏小春想將手里的藥膏交出去,這時耳里傳來了冉恭玄的聲音。
“我來吧!比焦f話的同時,也向烏小春伸出了手。
他的聲音略微平淡,明明沒有含帶其他多余情緒,但早已把心傾向他的烏小春就是忍不住將手里的藥膏交到他手里。
一旁的李嘉玟見狀,露出了會心一笑,“小春,我先回樓上去,有事情隨時來找我,不用跟我客氣,知道嗎?”
“嗯,我知道,謝謝你!
第6章(1)
失眠了……
再翻個身,閉著眼……還是睡不著呀。
“唉……”重重的嘆了口氣,烏小春拉開被子翻身坐起。
今天真是重重考驗她心臟的一天,所以難得失眠也不意外。
先是陳大鐘讓她的驚嚇度破了表,莫名的倒霉透頂,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全都那么地糟,現在她能說是因禍得福嗎?應該吧……
她赤著腳走向房門,用最輕最無聲息的方式打開,只因為不想有任何的聲響去驚擾了另一個人。
掛在客廳里的鐘顯示的時間為兩點整,凌晨。
該是空著的沙發上,現在讓一抹頎長的身影所占據著。
她什么也沒說,但他明白她一人在家是害怕的,所以主動開口要求留下陪著她。
他主動的提議讓她十分開心,教她連矜持都不想佯裝一下便點頭應允了,這也是她今晚失眠最大的原因,不是因為陳大鐘,而是因為他。
冉恭玄的存在令她無心去想著陳大鐘的事,只能想著該如何接近他,又該如何……把他。
烏小春踩著幾近無聲的腳步來到沙發旁,她靜靜的望著縮著腿躺在上頭的男人,忍不住屏著息,就怕他其實仍是醒著的。
若被他發現她大半夜不睡覺,起身偷看他,她就該去拿一支鏟子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冉恭玄閉著眼,呼吸深長而規律,烏小春觀察了一會兒之后,終于確定他熟睡著,相信只要她不發出任何聲響,他便不會突然醒過來。
烏小春的視線由他俊秀的臉龐往下移,停留在他擺放在胸腹間的大手上。
今天為她抹藥時,他輕柔再輕柔的動作教她心顫抖著,雖然他面無表情,但像是明白她的疼痛,為她上藥的動作又輕又緩。那時他沒開口說話,她也沒有,可望著他那張無表情的冷臉,她內心是有些開心的。
他沒笑,沒有在事情發生后給她安撫的笑容,因為他不想笑,在她差一點發生意外之后勉強他自己笑,他聽進了她的話。
他的心情顯然不好,所以他并沒有在她面前佯裝掩飾這情緒。
為她感到沉重?為她感到憤怒?她可以自以為是的這么猜想嗎?若答案都是肯定的,那么她能再自大一點的認為他對她很在意,比起一般朋友要再在意一些,他……或許也有喜歡她的可能?
一瞬間,告白的話語幾乎就要吐出口了,幾乎……
溫柔的指腹為她雙手抹藥輕推著,最后來到她的臉頰上。
“這些指甲印會結痂脫落,不會留疤的,放心。”冉恭玄專注的望著她左頰上的四個指甲印,接著才細細的為她抹上藥膏。
“我不擔心!痹撘]上眼睛嗎?
那雙深邃的眼是那么地專注于她,如果不是正為她抹著藥,真是會教人有種是否打算吻她的錯覺,讓她想就這么閉上眼……期待。
但最后她并沒有閉上眼,因為那反而讓人顯得尷尬難為情,一切不過是她的自我想象,況且,兩人可以離得這么近,她哪舍得閉眼,她想要近距離的看著他,哪怕只是短暫的時刻也好。
視線回到冉恭玄那張熟睡的臉龐上,烏小春忍不住彎著腰,將小臉靠近再靠近一些。
好看的眉,獨特的長睫毛,高挺的鼻梁,再加上那散發著誘人魅力的性感薄唇,他真是個受老天眷顧的男人呀,好想、好想親他一口,那滋味肯定迷人。
靠近,再靠近。
清明的理智與羞恥心像是斷了線,她只想著心底的渴望。
屏著息,低下頭,唇與唇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幾乎要貼上的那一刻,那條斷了的線突地重新聯結了,她瞪著眼,急急的退了開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想暗暗偷吻……
不,她才不要當小偷!
“唉……”烏小春將嘆息輕吐在自己的唇瓣上,沒讓聲響真的逸出。
她回想著因為不得已主動伸手勾住他的臂彎,想著他好人做到底的摟著她的肩,想著他溫暖的胸膛是多么地令她感到心安,再多害怕委屈的淚水都由他為她拭去了,想著這一切短暫的溫柔都可以無限地延長,而這樣的溫柔都只屬于她一人獨占。
“怎么辦?真的真的好喜歡你……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只是朋友……”
事情的轉變完全出乎烏小春的意料之外。
她在睡夢之中被一陣電話聲給吵醒,是警察局打來的,說是已經找到了陳大鐘的尸體。
“尸體……”他死了?
“是的,凌晨三點鐘,分局同仁接到……”
電話中警員將陳大鐘如何死亡,時間與發現地點都一一說明,后面又說了什么,烏小春完全聽不仔細,因為她仍在消化著他死亡的事實。
與警員通完電話之后,烏小春走出房門,這時,冉恭玄早已醒來,端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新聞。
“陳大鐘死了!
“我知道,新聞一早就出來了!比焦f著的同時,順手將電視關閉。
雖然陳大鐘橫死的畫面已打上馬賽克,但記者將現場情況巨細靡遺的播報著,他并不想再增添她的心理負擔,因為這并不關她的事,全是陳大鐘的命。
事情就這么莫名的發生,也莫名的結束了,這一切烏小春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完全消化,并將心情做一個恢復調整。
她向銀行請了一星期的假,因為臉上的小傷痕,除非必要情況,能不出門她便不出門。
然而,臉上的傷痕是她不出門的原因之一,另一個讓她不出門的原因則是冉恭玄。
她并不想太快再見到他,只為現在是她的準備期。
她準備向他告白,在心理準備尚未做足之前,她沒有再見到他的勇氣。
而現在,她已經收集了足夠的勇氣,或許可能被拒絕,也或許會得到她想要的好結果,不論結果將會是哪一種,她都該走到他面前向他訴說自己的心情,說了才有機會為自己贏得一段情感,不說便什么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