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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你的蓋頭來 第四章 作者:凈而
    陰暗潮濕的地窖中傳來陣陣霉味,石壁上熒熒的火炬是光線唯一的來源,囚犯扯心撕肺般的哀嚎傳遍整座地牢。

    戀心目光晦暗的睜開雙眼,四肢傳來一陣酸痛,才發現自己竟被手銬腳鐐的釘在墻邊。

    「該……死……」她渾身無力的扯動干裂的嘴唇,渴望有水潤澤她干涸的喉嚨。

    她的發絲散亂,全身虛軟無力,狼狽的被江湖上名聞遐邇的巨天鎖銬住,愈是掙扎則銬得愈緊,甚至連內力也震不斷,教她打從心底沮喪。

    該死!她在心底不斷的咒罵宇文徹,那個該死的家伙居然謊稱平清橋下有衛皇圖,然后用計把她騙進天罡陣,害她傻傻的落入陷阱里,成為那個自大男人的階下囚。

    過了半晌,鞭打聲和慘叫聲全都歸于平靜,這種寧謐的氣氛教她心生恐懼,再加上墻上的火把忽明忽滅的,讓她的背脊不期然的竄起一股寒意。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回蕩在地道間,接著哐當一聲,地牢的鐵鎖被開啟,她稍稍睜開疲倦的睡眼,悄悄的打量來者的身分。

    呼!幸好來的人有腳,戀心偷偷吁口氣,再慢慢的將目光落在來人的臉上,倏地她的美眸燃起兩簇怒火。

    「宇文徹,你這個大騙子!」她氣得扯開喉嚨大喊,過度的激動讓她沾滿灰塵的小臉泛起一抹紅暈。

    「騙子?這話怎么說呢?」他挑眉涼笑道,很喜歡她目前的窘境。

    「什么衛皇圖,全都是騙人的把戲!你居然敢用天罡陣困住我……」過度用力的嘶喊讓她干涸、慘白的嘴唇裂出一道傷痕,形成點點殷紅。

    「我那時不是說了嗎?信得過我再到平清橋相會,你怎么會相信一個被你糟蹋過的男人呢?」他緩緩走上前,粗糙的指尖輕撫著她受傷的唇。

    「你在報復我?」他唇邊殘忍的笑意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陣哆嗦。

    「說報復好難聽,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她嫌惡的別開頭,拒絕接觸他挑釁的目光,以及磨人的指腹,「威脅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有本事把我放了,跟我單挑!

    「打你?」他單手扣住她的下顎,強迫她迎視他灼熱的眼眸,「我怎么舍得打你?應該好好糟蹋你一回才對。」

    「你敢!」她憤恨的掄起掌心,一千萬個后悔當初沒聽元寶的叮嚀。

    「我為什么不敢?這里又沒有任何證人,我可以來個先奸后殺,然后再一把火燒了這座地牢,順便毀尸滅跡!

    「你……」她嚇白了一張俏臉,額角緩緩流下驚懼的冷汗。

    「你知道什么叫先奸后殺嗎?」原來目中無人的她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就是脫光了你的衣服,然后再……」他的大掌沿著她雪白的頸項往下滑,停留在她劇烈起伏的胸脯上。

    「惡心、下流、不要臉……」她顫抖著發白的嘴唇,威嚇道:「你這么做會有報應的,我一定會變成一個厲鬼來索你的命!」

    「原來你連做鬼都想與我糾纏在一起,真是深情!」他單手扣住她纖細的腰際。將她的身子摟向自己,「我怎么舍得就這么殺了你,我該好好疼你才對!

    「放開我!」這一喊使得她干裂的唇角度淌出血,痛得她咬緊自己的下唇。

    「放心!將你馴服之后,我絕對會放了你!顾┫律恚c她額頂額,濕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擾亂了她那悸動又無助的心。

    戀心望著他深幽的瞳眸,內心產生前所未有的慌亂,她第一次意識到他的威脅性。

    「你……你不可能馴服得了我!」她刻意別過頭,拒絕看他灼人的目光,心虛的伸出粉嫩小舌,舔著干涸的紅唇。

    這個既無助又誘人的舉動,擊潰了宇文徹所有的自制力。他抬起她的下頷,迅速的攫住她的朱唇。一飽體內蠢蠢欲動的欲望。

    他……親了她!她驚愕地瞠大了水眸。

    不知是她喉嚨太過干渴,抑或是他的男性體香迷醉了她,她居然自動的闔上水眸,承接這突如其來的一吻。

    四片熾熱的唇瓣黏貼在一起,瞬間點燃她體內生澀的情欲,一陣酥麻感融化了她的四肢,讓她自動自發倚向他肌肉糾結的臂膀中,化成了一攤春泥。

    溫柔而帶有探索意味的舌尖細細品嘗著她誘人的柔軟芳唇,繼而溜進編貝玉齒中,反覆掠取她純真的蜜澤,豐潤那干涸已久的旱地。

    從來沒有一人,能夠在言語上占盡她的便宜之后,四肢依然健在;更沒有人能在非禮她之后,依然存活于人間,然而,這個該死的宇文徹,居然打破她的傳統,利用男性體息以及邪惡的思想,擾亂了她的心……

    「你該不會沒有接吻經驗吧?」他意猶未盡的離那軟馥芳馨的絳唇,深怕再多糾纏一秒,她會因此而窒息。

    她緋紅著臉,氣息紊亂,雙眸燃起兩簇怒火!敢愎!」

    「我就說溫柔對你起不了任何作用嘛!」他滿意的看著她紅腫的小嘴,對她生澀的反應感到滿意極了。

    她生氣的踮起腳尖,湊向他淺笑盈盈的唇,用力咬住他的唇瓣,直到一股咸腥味沁入她的芳唇,才滿意的離開。

    他不怒反笑,舔掉唇上的那抹血腥!改阏f,我要怎么樣才能治好你粗魯的性子呢?」

    「治不好的,我生性就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可能被你馴服的。」她賭氣的大喊,對他的得意與囂張感到惱怒。她明明就是高高在上、受萬人寵愛的長安之花,怎么會淪為階下囚呢?

    哼!都是這個可惡的男人,不僅利她的弱點擒住了她,甚至還妄想馴服她。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她的面子要往那兒擱呢?

    「是嗎?」他依戀的撫著她纖細誘人的線條,緊緊的將她扣在自己結實的胸膛中,與她親密貼合。

    「沒錯!你這輩子休想馴服我,準備倒走長安城一圈吧!」她不馴的扭動纖腰,企圖掙脫他的鉗制。

    她第一次感受到彼此力量的懸殊,也明白溫文儒雅是他偽裝出來軟化她倨傲態度的形象,這個男人的雙重性格比她還嚴重。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他退了幾步,轉身拿起擱在桌上的清水,溫柔的遞在她的唇邊。

    「哼!」她有尊嚴的別過頭,拒絕他的拖舍。即使她現在渴得要命,也不會輕易的向他的蠻力屈服。

    「要我喂,還是你自己喝?」見到她倔強的噘起紅唇,他墨黑的瞳眸躍上一抹笑意,沖淡了他對她原有的怒氣。

    「我自己喝!顾嚳实木椭靠诖罂诖罂诘暮戎,潤澤著自己干涸的喉嚨,末了還噴他一臉水,「騙子!宇文徹,你是全天下最可惡的騙子!」

    他抬起手,抹去臉上的水漬,「怎么說呢?」

    「什么溫文儒雅、俊雅翩翩的公子哥,根本全是騙人的!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人前一個樣,人后又是一個樣,溫柔與體貼全都是唬人的把戲!顾拥某蹲¤F鏈,恨不得一掌打掉他過分燦爛的笑容。

    他雙手環胸,挑眉直笑,「你不覺得以上的罪狀跟某人很像嗎?」

    「不可能!天底下再沒有比你更惡劣、低級、無恥,卑鄙的利用我對你的信任,糟蹋了我對你的……」不對!她倏地停止咒罵,這些臺詞怎么有點耳熟呢?

    「怎么不罵了?你不是說得很順口嗎?」

    「你要我說我就說。∧嵌鄾]志氣!顾奶摰膭e過頭。

    「那我替你說好了,你也是表里不一,人前是高雅尊貴、萬人寵愛的長安之花,人后卻是令天下富豪聞風喪膽的鬼影神偷!」

    她刷白了俏顏,一股冷意由背脊竄向心頭!负f八道!什么鬼影神偷?我只是……」她的語氣十分薄弱而且不誠懇。

    「只是什么?」

    「我只是很想要衛皇圖而已,根本不是什么鬼影神偷!归L安之花這個名號被羞辱也就算了,如果連辛辛苦苦建立的鬼影神偷的威名都毀在他的手上,她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闖蕩呢?

    「你有不承認的權利,只是項懷靖若找到這兒,說不定我會把自己發現的蛛絲馬跡透露出去協助破案!

    「你……」戀心恨得咬牙切齒,一口窩囊氣不上不一的梗在胸間。她挫敗的垂下肩頭,元寶說得沒錯,她空有一身蠻力卻沒有能力,如今手腳被銬住,形同被去掉爪子的猛獅,不具任何威脅。

    他溫柔的捧起她漲紅的俏顏,指尖細細的描繪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恨不得能將她醉人的容顏刻在心版上

    十年的歲月未曾磨滅他的記憶,反而讓他的相思更加的真切?上绱嗣利惖呐訁s擁有這般桀驚不馴的性情,還以最無情的方式狠狠傷了他真摯的心。

    一顆心能被傷幾回?一個人的尊嚴又能被踐踏幾次?難道嬌生慣養的她不懂這幼稚的行為會傷害別人嗎?

    「你究竟想怎么樣?」她被他的灼熱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粉嫩白晢的小臉漾起一抹酡紅。

    「你說呢?」他將問題丟還給他。

    「擒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漢?要殺要剮隨便你,少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姿態!顾齽e過頭,賭氣的道。

    「我當然不會殺你,但我也不會輕易的饒過你。」他溫柔的低吟迷眩了她的意識,「我會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與羞辱一一還給你,還會讓你的一舉一動變成閨女該有的樣子!

    「什么?」她迷惑的眨眨眼,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

    他由身后取出一條手工精致的銀制鎖鏈,套在她的脖子上,再用鑰匙鎖上。

    「這是什東西?」她吃驚的大喊。印象中,只有寵物才會套上這種東西,難不成……

    「這是巨天寒冰鎖。除了我手上這把鑰匙,其他鑰匙都打不,從這一刻起,你已經成為我專屬的女人,這是我馴服你的第一步。」他輕輕搔刮著她氣鼓鼓的臉頰。

    「你不可以這樣我!」好殘酷的羞辱,這一輩子她不曾如窩囊過。

    他無視于她的抗議,彎下身開始解她的腳鐐,「好別妄想逃跑,除非你不在乎讓別人看到你現在的模樣!

    當她的四肢終于獲得自由時,她忍不住撫著酸痛的手腕,氣道:「我不服!你沒有權利這樣對待我,除非你跟我打一場,若是比輸了,我便心甘情愿的套上這巨天寒冰鎖。」

    「你當真要打?」他挑眉問道。

    「沒錯。如果要輸,我也要輸得心服口服!沽曃渲两瘢龔奈闯赃^敗仗,再加上最近練成了菩云劍法,更是如虎添翼,要打敗他應是輕而易舉的事。

    「好!」宇文徹爽快的答應了?磥恚唤o她一點下馬威嘗嘗,這個小女人永遠不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時,地牢里的空氣瞬時凍結,僅剩一雙凌厲怨恨的美眸狠狠的瞪著眼前一派輕然寫意的男子。

    宇文徹的眼神幾乎望進她的心靈深處、讀盡她的心思。他沒想到她竟比他想像的還沉不住氣,一抹嘲諷的淺笑躍上他的唇角,教她將胸臆間鼓噪、奔騰的怒火全都化為凌厲的招式。

    「看招!」

    ***

    兩抹身影躍出地牢,一股肅然殺氣流竄其間。戀心將滿腔的恕氣化為陣陣凌厲的掌風,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劈去,卻都被他技巧的躲開。

    她的美眸蓄怒氣,催動內功,提氣運至掌間。一切的恩怨是非就在今日做個徹底的了斷!

    「這招該不會就是向歐陽世家奪得碧玉簪的……菩云掌法吧?」宇文徹的黑眉冷冷一掀。

    「你……」聞言,她體內的血液在剎那間凍結,小臉一片灰白。

    「戀心,你用這招對付我,未免太抬舉我了,要是不小心沒控制好力道,誤傷了我,你下輩子的幸福要到那兒找?」

    「死到臨頭還貧嘴,既然讓你識破我的身分,更饒你不得!」她心一橫,決定要殺人滅口,以絕后患。

    「你確定要打?」美人心,蛇蝎心,此言不假。

    「知道我身分的人一定要死。」她冷冷睇著他。心下卻有一絲猶豫。

    不過,他用這條狗鏈羞辱她,又看穿她黑夜里真實的身分,這些理由就足夠讓他死上千百遍。

    「沒有例外嗎?」他不相信她真的下得了手。

    「是的!顾恼Z氣斬釘截鐵,然而心下卻有些不舍。殺了他就永遠見不著他了,她真的不會后悔嗎?

    「你真是冷血,居然用這么殘忍的手段對待你未來的夫君!顾[約在她眼底見到了淡淡的情愫,隱藏在她明媚動人的秋波中。

    她不發一語的抿緊唇,定定地看著他俊逸非凡的臉龐。殺了他,她會不會后悔?會不會不舍?會不會思念?

    內心的糾葛、疑惑,如同毒蛇般緊緊糾纏著她,一點一滴吞噬她原有的怒氣,僅剩一縷縷稀薄的情愫。

    「你睡著了嗎?」

    她怔愣了一會兒才又回過神,趕緊移開發愣的目光!府斎弧是要打啰!」

    「可是,你的聲音聽起來中氣有些不足呢!也許該說心虛比較恰當!垢仪樗矂恿诵摹

    「誰、誰心虛來著?」

    咦?她怎會結巴得這么厲害?難不成被他一語料中,她真的有點不舍得?

    不!她才不是舍不得殺他,而是他罪不至死,殺人滅口會教她有罪惡感。

    「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殺我!顾芸隙ā

    「對!看在你我兩家世交的份上,我就留你一條命,用七成功力打得你半身不遂就好!惯@樣罪惡感會少些,也比較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半身不遂?你要我下輩子躺在輪椅上,任憑仆傭推著四處走,你不如一掌劈死我算了,那樣還有男子氣概些!

    「這樣啊……」她有些為難。要留口氣讓他喘,他還嫌沒男子氣概,真麻煩!敢蝗弧瓟嗍謹嗄_怎么樣?」

    「斷手斷腳比半不遂還慘耶!」

    「那斷條腿好了。」她再往后退讓一步。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杵著一根拐杖能看嗎?」這樣有損個人形象與尊嚴,打死他都不干!

    「是不能看。」她簡直無法想像他瘸了一條腿的樣子,太……慘不忍睹了!

    她殺他滅口的氣勢在不斷討價還中頹軟了幾分,僅剩該傷他哪里才能對得起良心,又不損他的男子尊嚴。

    「少在那兒說廢話了,接招吧!」

    戀心運氣行至掌間,使出渾身解數欲將他擒住,無奈他身手俐落,只管閃躲而不出招。

    她與他過了幾招,硬是測不出他的功力。她想,他的武功不是深不可測,就是毫無章法可言,她氣送出一掌。

    這一掌來得又快又急,教他閃避不及,只得本能的使出「修羅神功」。當她的掌風劈至他的胸膛時,他的身體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流,將他的身體環繞其中,硬是將她菩云掌反彈回來,硬生生的打在她嬌柔的身軀上。

    「。 顾纯嗟淖o住胸口,步伐踉蹌的跌下屋頂。

    「戀心!」宇文徹回過神,雙腳一蹬,使出輕功,迅捷的接住她不斷往下墜落的身子。

    所幸,她并沒有以十成的功力對付他,否則這一掌足以要她的小命。

    她的身體安穩的落在他結實的臂彎中,嬌顏因受了重傷而顯得十分慘白,蒼白的唇角也溢出鮮紅的血絲。

    「你……」到底是誰?她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始終拼湊不完成。

    「你的身體不要緊吧?」他無視于她盈滿疑問的雙眸,大手撫上她失血的容顏,內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她痛苦的喘息著,胸口郁悶得教她好難受,仿佛有千萬斤的大石壓在自己身上。

    喝!原來這就是菩云掌的威力,雖然保住了一條小命,臉卻丟到關外八百里去了。

    她含怒的眼神因痛苦而顯得有些渙散,目光開始無法集中,連說話都十分費力。

    該死!她被這個家伙給誆騙了!

    看來此劫難逃,這是她昏迷前最后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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