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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劫(中) 第九章 作者:墨竹
    一身藍衣的無名正閉著眼睛站立在看似無底的冰層中央。在他的腳下,以紅色紋路繪著一個巨大的陣型,像一張圓形的蛛網占據了廣闊冰層泰半的面積。

    無名正是站在這圓的中心位置。

    細看,那一條條的線文,竟是由無數蠅頭大小的上古神文排列而成。

    這么大的陣式,豈不是要不停寫上幾年才能完成?

    只要寫錯了一個字,不就都前功盡棄了?

    “不要過來。”一聲輕微的話語在空曠中撞出陣陣回音。

    一回神,正對上無名已然睜開的深幽雙眼。

    “我……”蒼淚站了出來,有些無措:“我只是……”

    “無妨!睙o名似是細細嘆了一聲:“你來了也好!

    “這個陣……”

    “太古有神,名為虛無。能驅動虛無神力的,就是這‘虛無之陣’!睙o名這幾天一直帶著的面具除去了,臉色看來十分蒼白:“不過,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完成全部,你現在所看到的,只是這陣極小的一部分!

    蒼淚皺起眉頭:“這陣形,我像在哪里看見過!

    “你沒有親眼見過!睙o名垂首,發絲隨之垂落:“他昔日所列的‘誅神之陣’,其實也是從‘虛無之陣’中推化而來。天地萬物,自虛無始。這個陣,動用的就是萬物的根本,也是一切萬法的根本!

    “你為什么要列這個陣?”

    “為了我自己!睙o名回答,沒有一絲猶疑:“出于一個私心的目的。”

    “聽說,當年‘他’為了列誅神陣,受了極重的反噬,足足修養了五千年之久。”

    “有益自然有損,乃是天地依循的道理!

    “他和你一樣,列陣也是為了私欲。你呢?列陣誅神是為了什么?”只能滅于此陣的上古神眾已經所剩無幾,無名要對付的會是哪個?

    無名搖頭,說:“你誤會了,我這個陣不是為了傷人而列下的。”

    “無名,你究竟……”

    “他來了!”無名突然抬頭。

    “誰?”蒼淚嚇了一跳,跟著他抬頭望向空無一物的洞頂。

    無名再次閉起了雙眼,仰頭朝上,嘴中說著似咒語又如音律的話語。

    蒼淚不由后退一步。

    陣法開始催動,地上咒文化為陣陣光芒,將無名包圍其中。

    那光芒由弱至強,竟在半空形成了兩道虛像的人影。

    “師父!”衣袂飄揚,神情冷漠,不正是寒華!

    而對立的那個人……

    原來無名指的是他。

    只看著二人先是交談,而后開始交手。

    “不要去。”無名的聲音自陣中傳來:“這一戰勢所難免,你就不必介入了!

    蒼淚剛踏出的腳步滯了一滯,思索再三,還是收了回來。

    去了怕也幫不上什么忙,反倒是無名這里還有太多的事有待明了。

    “我師父會勝嗎?”

    “雖然你師父法力已經高于往日,但對手詭計多端更甚當初,想要分毫無損地得勝,是絕不可能的!睙o名像他一樣仰首上望,神色有些凝重:“更何況他手上有多少的誅神法器,用的哪一種我們更加不知道,鹿死誰手,實難斷言!

    “就算誅神法器盡出也未必傷得了我師父,就算他再狡猾,以師父的敏銳,也不會吃虧!鄙n淚神情篤定地說。

    “我不這么看,以他的為人,平時絕對會隱藏一部分實力。他現在下了決心要跟你師父一決生死,就不會再心存顧忌,F在的他已經不是你一直看見的那個樣子了!睙o名輕輕謂嘆:“果然,一切都在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了!

    “無名,你和我師父……”他早就想問了,為什么師父在幾天前突然變成了另一種性格,而在那一夜醒來以后,居然又會是他所熟知的那個冰冷無情的師父?

    “在很多年以前,我們就已經相識了。由于特殊的原因,寒華愛上了我!痹诠饷w舞間,無名的笑容凄涼而美麗:“可惜,我始終拘泥于世俗的觀念,以及心中的不安拒絕了他。直到后來,我終于向自己承認,我早已對他動了情?墒牵磺卸家呀浱恚浟艘磺,變回了這個無情無愛的寒華。而我,則永遠地失去了他,茍活在這世上,日夜受著無盡的折磨!

    “不是我懷疑你的說法,但,以我所認識的師父,不像是會為情而動的人!彼X得蹊蹺,無名所說的一切,不像是真的,反倒像一種被設計的情節。

    “蒼淚,你很聰明,比我要聰明得多。你猜得不錯,那是一個詭計,美麗而殘忍的詭計。你師父并未對我動情,只是中了別人的計謀。而我,直到最后一刻,最后一個知道了這件事。”無名凄然一笑:“幸好,寒華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一切不過變回了原來!

    蒼淚舒了口氣,舒完,才覺得這么安心很不應該。

    “一切變回了原來,那你呢?”師父或許是不會記得,但無名……

    “我?”無名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空中飛舞著的那個白色身影:“我一直以為自己早已經死了,在三百年前,或許更久以前。直到你帶來了寒華,那個曾經為我可以傾盡所有的寒華。我才知道,早就應該消逝的我,究竟是為了什么才等了三百年。其實,我一直不甘心,我想再見他一面,和我的那一段情真正告別!

    “師父他變回這樣,是因為你?”他是對師父下了什么忘情的符咒,師父才會一覺醒來,又變回了從前。

    “這個才是寒華啊!那個愛上我的,始終只是他心里的一個影子,我們常常在做醒來以后什么都不記得的夢,不是嗎?”

    那么,最不幸的,從頭到尾,只有無名……

    ……我終于向自己承認,我早已對他動了情?墒牵磺卸家呀浱怼

    “你又何必為我難過?相守一世,也未必能相悅一時。你的雙親,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我才知道被所愛之人背棄的痛苦!蹦峭,夜夜癡纏,無一刻得以停歇。愛得越深,痛越徹骨。最可悲的,是連怨恨也做不到……

    “既然你懂,為什么始終不肯原諒他呢?他那么做根本不是源于愛,他連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明白。他只是習慣了去怨恨,從不知道失去的已經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到最后,他一定會后悔的!

    “不,我不相信。他那么殘忍,那么一手顛覆了一切,奪去了所有。我不相信你從來就沒有怨恨過他!鄙n淚的神情轉冷。

    “我感激他,也可憐他,并沒有怨恨過他。一直以來,一直如此!睙o名微微一笑:“要不是他,就不會有這段情,要不是他,我又怎么才能再見到寒華?”

    “我不會,萬年的仇怨,又怎么可能泯滅在談笑之間?”

    “我們的命運,盡皆源自于他,這是不容改變的。何況,他心里的苦,也不比你我要少,讓他這樣活著,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鄙n淚不語。

    “蒼淚。”無名終于將目光轉了過來,首次與他正面相對:“替我……向寒華道別!

    說完,他平舉雙手,雙目合上,空中人影正在此刻合而乍分,同時化為一片光幕,沒入虛空。

    陣中吹過一陣異風,無名的發與衣衫飄揚而起。

    “無名!”蒼淚驚異地望著這一幕,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催動陣法。

    “不是無名。在許多年以前,我姓連,我叫做連玉!

    話音剛落,無名及腰的長發齊肩被光芒斬斷,卻沒有墜落地面,反而和空中飛舞的光芒混雜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碩大的空間,把無名和陣式包圍其中,陣外的人再也看不見里面在發生什么。

    蒼淚怔怔地看著。

    那片光芒,金銀相混,爍爍生輝,極是壯麗……“無名!”一聲驚叫響起。

    眼角黑影閃動,蒼淚直覺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

    “無名!”他用力想要甩開蒼淚的手臂。

    “你想害死他嗎?”蒼淚牢牢地抓住他,沈聲喝罵:“陣式已經發動,你根本闖不進去的!

    “可是……無名他……”他的腿一下子軟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沒有絳草了,這世上的最后一株也已用盡了,無名……”

    “這是他自己的決定!闭f不上為什么,蒼淚隱約察覺到了無名的用意。

    “你知道什么!”惜夜掙脫他,自己站了起來:“你為什么要施法制住我?明知道世上已沒有絳草,你為什么還要答應我?”

    “我沒有答應過你任何事,何況,我并不認為無名希望那樣。”蒼淚的目光有些冰冷,那冰冷與他一向帶著稚氣的形象相距得太遠:“不論無名在做什么,這都是無名自己做的決定,他知道會有什么后果。惜夜,不要太任性了,有些事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惜夜用陌生的眼光看著他。

    “我錯了!毕乱豢,他突然笑了出來,笑得苦澀又嘲諷:“我本以為你是她的兒子,你和他們是不同的。其實,你們都一樣,一樣的血脈注定了一樣的性情!

    蒼淚眉頭一皺:“你說什么?你是在說誰?”

    “為什么別人都該為你們的愿望作出犧牲?你們可曾想過別人的心情!毕б拱涯樲D向光幕,似是在喃喃自語:“無名,我們都是傻瓜,總是一個勁地追在遙不可及的奢望之后,徒勞地想抓住什么。你看吧!別人只當我們是個笑話,他們覺得,我們所做的一切永遠是理所當然的!

    “惜夜,你到底是什么人?”蒼淚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對于你們來講,我們只是污濁的,無用的凡人。你們是神,你們可以任意決定所有的事。你們從來不懂得珍惜我們的心意,對于你們來講,我們的情不是無用的試煉,就是消遣的玩物。你們不屑!你們譏諷!”

    他用力甩開蒼淚的手,臉上盡是決絕的傲氣,那傲氣,讓蒼淚的心為之一凜。

    “你不要胡說,我從沒有那么想過!

    “真的嗎?”惜夜站得筆直,眉往上挑:“你們冷血的水族,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情,寒華根本就配不上無名!

    “你要去哪里?”

    “我去殺了他。”惜夜沒有停下腳步:“我偏不信,這世上會有什么宿命。”

    蒼淚想追,卻又放心不下陣中的無名,兩相權衡,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追了出去。

    因為,惜夜的那種決絕與傲氣,實在太過眼熟,也太過駭人。

    若是放任……一定會出事的……同一時刻。

    一青一白,乍合而分。

    “幾日不見,叔父的法力大勝往昔嘛!”雖然笑得輕松,但他的心里可不只是驚訝那么簡單!拔业朗甯冈趺磿f出對決的話來,卻原來,您早就有了打算的!

    寒華輕輕拭去頰上血絲,也不答話。

    那人提起衣袖,看著那劃破的口子,嘖嘖搖頭:“若差上分毫,我這只手可就慘了!”

    寒華五指疾張,冷冷說道:“我不只是想要手臂。”

    那人眸色一暗,笑意更濃:“在這之前,我有一件事想要告知叔父。”

    寒華微皺了下眉。

    “叔父先別生氣。”那人的眼光極之敏銳,已經看見了寒華這小小的表情變化:“事關炙炎神珠!

    寒華也笑了,卻是讓人冷到骨髓里的那種笑容。

    “你總是在玩攻心之戰,未免有點無聊。殺了你以后我有的是時間去找,或者在你魂魄消散前,我總會有辦法讓你開口說出來的!比文侨嗽偕畹某歉,也有點笑不出來了。

    “寒華,我尊稱你為叔父,是因為念在當年的情分上。論修為,你我最多平分秋色,你真以為我是怕了你不成?”

    “你根本就不配這么稱呼我!

    “好個無情無心的寒華啊!難怪當年在長白山上,你能夠眼也不眨地殺了那位公子!

    寒華的眼角忽地一跳。

    “對了!蹦侨藦堥_折扇,隨手輕扇:“那位公子叫什么來著?有不少年了吧!連我都不太記得了。”“連無瑕!痹瓉硎撬!竟會是他,怪不得……似曾相識……

    “對!對!連公子!”那人在掌中輕擊著折扇:“正是那位無瑕公子!

    寒華不由低頭,白衫上,點點銀光。

    愿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別時尚年少,再見已白頭。

    你若真的死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定會找著你……

    ……哪怕是等上千年,萬年或是永遠……

    ……從此,天上人間,怕不得再見……

    空茫中,似有一人在他耳邊低聲細語。

    寒華失了神,只是一瞬。

    一瞬!

    足夠了!

    寒華,你終究……

    玉骨折扇化為利刃,千萬劍光,漫天而來。

    寒華驚覺,劍光及近,以他的身手,也只來得及側身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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