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洛亭暗暗自嘲,他差點忘了襄知得過獎項不少,早已練就“低調”之術,他竟還糾結在既要她紅、又怕她紅之間,真是傻。
這也正是最讓他發愁的一點。襄知好像自有一套游戲三昧之術,完全不需要他的存在;而他最想的,偏偏就是要她的人生非有他不成!
“咦?小不點看起來有點不一樣?”身邊的房凌光嚴重的后知后覺,“小不點”的昵稱讓牧洛亭不爽,睨了房凌光一眼。
“你又吃錯什么藥?”房凌光不滿,“你最近陰陽失調還是染上隱疾?動不動就跟我對著干——”
牧洛亭像是沒聽到,逕自起身,房凌光對他背影瞪眼。
牧洛亭離座跟房凌光無關,因他看到襄知拿到獎座便離開會場;他邁開腳步朝門口走去,襄知一定是第一時間就落跑!肮!”他及時在走廊底端追上她。
襄知轉過身來,手上已經沒有獎座,牧洛亭瞄了她的手一眼,平常的背包今晚換成了黑色手提袋。
她點頭,算是說謝謝。牧洛亭微笑!八湍慊厝?”
襄知搖頭!澳愕莫勥沒拿到!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得獎?”年度總編獎、年度期刊獎、年度雜志獎,其實列起來還有好幾項。襄知睨了他一眼,他笑起來,“一定會得的話,一點緊張感都沒有,有什么意思?”接著又正經起來,“其實,今天晚上就是想要你來,是為你才來的!
襄知又搖頭。牧洛亭嘆口氣,很想說他安排房凌光和冬湘宜來就是要他們代為領獎,不過這么說襄知還是不會同意。“好吧,我回去!
他轉身,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異的不舍,讓他又回頭拉住她的手。今晚星光閃爍、眾目睽睽,讓他比任何時候都感受到他倆之間那條界線,看不見、又確切地強拉出一段距離,彷佛怎樣也跨不過去,令他心慌又難受。
他把她拉近,她沒有防備,被他拉進懷中,“小知……”
他的身體本能地拉著她退到角落里,豪華酒店的柔和燈光渲染著浪漫性感的氣氛,他的心情如此動蕩,自己也無法掌控。
“我真的很想等,很想慢慢找出一條好走的路,可以走得更快一些,可以真正走在一起,可是……”他一頓,“我還沒想出來,只覺得心焦難受!
“牧洛亭!彼f了他名字,搖搖頭。
他的心更緊了些!澳愣业,對不對?”他把她抱得更密實,兩人之間毫無縫隙,兩人身高的差距、身體的熱度,都敏感地呈現。
她眼中短暫閃過慌亂,他像是受到鼓勵!拔也豢赡苁俏ㄒ皇艿接绊懙娜,你知道為什么嗎?”
她固執地沉默。
“因為身體會彼此呼喚,”他低語,“就像心靈能夠交流,身體也會說話,傳達熱度,告訴彼此——找到了!就是這樣,就是這個人,就是這里,就是現在!”
他在發熱,她也是。他短暫的失神,腦中有些暈眩,像被軟綿綿的云朵包裹。她是這樣的柔軟,他從未如此意識到自己的堅硬,直到觸及她——
她顫抖起來,他悸動不已,幾乎無法出聲。
“你是我認識的人里最聰明的,腦子里有數不清的點子,好像沒有弄不懂的事,所以不要在這么重要的事上閃避。我不見得就比你懂,但我想要弄懂,一點都不想錯過!
她不喜歡用過多的言語表達自己,但他此刻止不住自己。他想說,雖然困難,還是想表達每一個最細微的思緒,讓她了解他變成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是玩文字的,他喜歡言語,她的每一個字,對他來說不只是謎,更是珍貴的禮物,那樣稀少,那樣難得,與眾不同,又滿含深意……
她的眼神似乎慢慢在轉變,亮度降低,彩度變高,他深深看進去,像要碰觸她的靈魂。
“告訴我你在想什么!彼Z。
因為他是請求,不是命令,不是索討,她開口了!暗谝淮巍!
如同兵敗山倒,全身的血液刷地點燃,他被她坦白的三個字徹底征服。第一次什么?他好想追問,又寧可自己假設,想當她所有的第一次。他真這么做了。
雙手什么時候纏入她發絲中,上身什么時候綿綿實實地壓住她胸前,雙唇什么時候完全與她的難分你我,他沒有清楚的意識,他的自制蕩然無存,唯一的感官知覺是她,他深入的舌尖所找到的她,他燙熱的身體想嵌進的她,他十指不斷探索的她。
“總編!總編!你在這里嗎——”
依稀聽到擾人的蒼蠅聲,已經好幾次,他直接無視。冬湘宜急奔進轉角,生生撞見這一幕。
“總編……我、我……”因為太驁愕,冬湘宜舌頭打結了。
該死的!牧洛亭終于清醒,把襄知擋在身后,高大的身軀雖有效遮掩住她,但剛才的畫面是如何讓人震撼,大概怎樣也消除不了。
牧大居然在……在親吻襄知!冬湘宜直直瞪著牧洛亭!皩、對不起!要頒到你的獎項了,我就、就過來找……”冬湘宜結結巴巴地解釋。
牧洛亭腦中急轉。怎么辦?怎么辦?
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做得很好,保持該有的距離,直到自己再也忍不住要碰觸。
小知最不喜歡被人注意,從未以女孩身分示人,雖然未必極力掩飾,或者根本已經習慣,畢竟是她寧可的選擇,說不定……她甚至覺得必須如此。
難道終于掩藏不?因為他?
如果不還原成女兒身,就要被當成同志。他不在乎別人如何想自己,卻不能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她。
他從來不想當名人,但媒體力量無遠弗屆,自己身在第一線,想不成名都難,現在他的名聲,會把她也拉到探照燈下——
短短幾秒鐘,很多事都會變了,他下一個決定,將會定義兩人的關系,也會對她起重大影響。
究竟該怎么做?
要怎么樣,才能真正保護她?
他渾身的張力,自己并沒有察覺,襄知忽然從他身后走出來。
“我不是——”
卻立刻被他高姚的身軀擋住,話語被截斷。
“你當然不是自愿的,是我突襲你,你才會被嚇得不知所措,對不起!彼朕D頭對襄知說,然后轉向冬湘宜,“冬特助,我一時昏了頭,不關襄知的事,這件事還請你當作沒看到。如果襄知要追究,也得由她來,但既然不是她的錯,再被流言蜚語傷害就太不公平了!
冬湘宜還沒恢復過來,但牧洛亭歉疚而合理的話使她自然而然地點頭。
一個男生突然被大老板給親了,當然會嚇得呆在原地,她很可以理解;牧大是多么有威嚴魄力的人,她也比誰都清楚。
老板居然喜歡男人!這是超爆炸性的發現,但她是個成熟干練的女人,更別說對牧大忠心不二,才不會像小女生一樣胡亂尖叫或到處八卦。
“老板,我不會亂說話的!彼聪蛳逯哪樕允菓T常的蒼白,不過眼神并不像是受了委屈,而且還算鎮定。
畢竟是男生嘛,而且這男孩總是少年老成樣,從來不毛躁。
原來牧大被多少女人流涎都沒鬧過緋聞,是因為這樣!還好她從不敢肖想
牧大,不然現在可要痛哭流涕了。
牧大說什么突襲襄知,頂多是示愛嘛。多少女人,或男人,會自愿代替這男孩被“突襲”,恐怕數都數不完。
冬湘宜說:“那……我先回會場了!笨焖匐x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