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篤定他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沒有任何恐懼。
安煒杰讓她在沙發上坐著,自己則倒了杯紅酒在她對面落座,凝望著她。
而方洛禮仍像以往略嫌局促不安。在過去兩人的交往中就是如此,她摸不著他的心,也不知道要做怎樣的女孩。
直到她愛上了另一個男子,他有著很多的面具用來保護自己,但他給自己看到了最真實和最溫柔的那面,他說他愛的就是那個迷糊善良的方洛禮。
“洛禮,你躲了這么久,終于敢和我面對面了!卑矡樈茴H嘲弄的聲音有著苦澀,在望向她的眸子依然是灼熱不減,包含太多的真情摯愛,無論何時。
就連當初被迫傷害她的時候也是真情未減地凝望她,只是她看不出來。
因為自己太想保護自己,所以忘了兩人交往最重要的地方是要互相坦誠,他沒做到,又該死地犯了個致命的錯誤,才會導致他失去了她。不過現在不晚,他得要再讓洛禮回到他身邊。
“我并沒有在躲你,煒杰學長!彼瓦B稱謂也明顯地生疏!爸皇窃谙胛乙绾沃匦旅鎸δ,畢竟那不容易!彼嘈Γ恢獮楹,覺得頭暈目眩。
“是我的錯!彼蛦〉爻姓J,握緊拳。“但我惟一做錯的就是我誤估了我傷害你的程度,所以才會讓你離開臺灣,讓我想跟你解釋的機會也沒有!碑斈辏晒Φ乇谱咚,原本是下定決心完全忘記洛禮,忘掉一切,但是他辦不到,用什么方法也無法再容納另一個女孩。直到那刻,他才終于發現自己犯了最大又最愚蠢的錯誤。
他傷她太深了,深得讓他無法尋她回來,如果他不用如此狠絕的方法,只要等父親將大權交給他,等洛禮的性命不再受威脅,他就可以順利地找回她,向世人宣布她的存在。
“不過你回來了,我就絕不會再放你走,放你離開。”
方洛禮心中一凜,對于他口氣中的執著產生了警戒,她悄悄地挪后幾步。
“來不及了,煒杰!彼套『龈Z的頭暈,耐心說著:“七年可以改變很多事,包括你以為我會對你不變的感情,我心中有人了,無法再容納另一個。”說出最真的想法,她如釋重負,浮起美麗的笑靨!澳悴挥迷俚任遥フ夷阆矚g的女孩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幸福的!
安煒杰聞言閑散的眸光一斂,往前握住了她的手!拔也恍拍愕脑挼,洛禮。我只要你。”他這句話有如宣誓。
“我心中真的有人了,七年可以改變很多事,你不該以為我會對你不變!彼杏X不對勁,伸手抵住他侵略的身軀。
“騙子……”他忽略她眸中的抗拒,輕輕一笑吻上了她的唇。
酒氣撲鼻,甜郁的酒香繚繞,安煒杰邪美的調笑依舊,溫柔地瞅著她,像以往一般迷得人神醉目眩,誘惑著人墮入他設下的無邊情網……
及時伸過來的手擋在兩人間隔的唇齒之間,方洛禮抿著唇,對眼前一切視若無睹,只感到手指上的戒指牢牢實實地嵌在自己手上,些微刺痛著她的心。
她不敢開口,怕被他侵犯,只能以大眼氣憤地瞪著他。
“洛禮,你依然如此羞澀……”他的微笑加深,想要板開她的手。
忍住不適,她死命地退到沙發的另一角,胸膛因為怒氣起伏著。
“我愛他,愛他!你為什么不信我,難不成你想要再傷我一次嗎?”她擰起眉盡量以平靜的聲調喊著,慌忙自沙發上站起來。
安煒杰聞言停下動作,仰頭望著她。“也許,要了你的人,你就不會再在我面前說這種令人不痛快的話。你不該在我面前說愛別人,我會生氣的喔,洛禮……”挑情含笑的語調仍在,瞇起的眼卻蓄著狂暴。
依然不信!
方洛禮深深地吸了幾口大氣,扭緊衣領,決定不再跟他多談。她轉身欲離去,手腕又遭他輕微的施壓扣住。
“不要走,至少,今晚不要走……”他嘶聲喃著,頭靠在她的背上。“這七年來,我被你折磨得夜夜無法入眠,每天想著的都是我犯下的這個錯,如果我沒有如此絕情,或者我不要忽視心中那個聲音,我就不會如此輕易地放你走,而讓你離開七年。七年來,我每天想著都是你甜美的笑容……”他倏然一把將她扯下,趁她未及防備,吻上了她的唇。
方洛禮瞪大了眼,一時無法反應,突然感覺到他游移在自己胸前鈕扣的手,她的神志馬上被驚醒,奮力地脫離他的懷抱,卻仍躲不開他的鉗制。
“你再碰我,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么事情!”方洛禮咬緊唇忍住即將掉下的淚,蒼白的神色展現了無法撼動的決心。“如果你敢碰我,你永遠都得不到我的原諒!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狠絕的宣告止住了安煒杰的一切侵略,他察覺到他身下微微戰栗的身子,松開了手臂,勾起嘲弄的微笑。
洛禮是說真的,她心中有人了,否則不會這么抗拒他的親近,現在事情有變,他多了個情敵,不過無妨,他會用盡方法,無論如何,洛禮只能是他的!
方洛禮扣起被他解開的一個鈕扣,站起身來,怒火和心痛交雜。
“難道你以為,先要了我的身子,我就會是你的,會重新愛你嗎?”
安煒杰揚起眉,神態輕松地繼續喝著酒。“如果屆時已沒法子的話,也許我會考慮。”他手指一緊,突然捏碎了酒杯,鮮血自虎口流下,狠厲的目光一閃而逝,輕柔問著:“告訴我,那個占據你心里的男人是誰?”
方洛禮無視他的傷口撇過頭,淡道:“我不會告訴你!比套∪ヌ嫠臎_動,不愿自己再給他任何希望。
安煒杰見她擔憂的神色,溫柔的唇角微微一揚,掏出手帕暫時裹住自己的傷口!澳悴桓嬖V我也不要緊,遲早我會知道。他不會是個威脅,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有把握能將他趕出你的心扉。”一直到如今,他的自負依然驚人。
方洛禮懷疑自己從哪里給他這種錯覺和信心,他太過自信了。
“你不會成功的。”方洛禮啞聲回答,為他的執著心痛。
為什么要這么為她呢?她有什么好?她不值得他為她牽掛七年。七年來,他到底是用什么心情在看待自己,真的是用思念堆積每個與她分離的夜嗎?
安煒杰站起來,逼進她,撈起她一綹發。
“洛禮,你以為我還能允許你的離開嗎?打從你回來的那天,我就下定決心絕對不會再放你走,用什么方法都不要緊。不會再放你走,永遠不會!”安煒杰突然浮起冰冷的笑意,在看向她的目光中輻射著炙熱的決心,輕佻的態度散發強烈的侵略,然而撫摸她發絲的手卻是溫柔的!澳俏覀兙驮囋嚳窗桑宥Y。看是你的話成真,或是我的行動更為強悍!毕裼邪狄咕o緊跟隨,此刻的他有如子夜撒旦,令人心驚膽戰。
方洛禮被他忽視的本性嚇到了,在這玩世不恭的男人背后,有著令人恐懼的王者霰氣和冷厲,絕不是普通人敢招惹的。
天啊,卓御……
她不愿他們兩個有任何一人受傷害,絕對不愿意。
方洛禮身體的不適依然在持續著,卻苦無方法能讓他放棄。開始覺得自己真的很慘,為什么在這種情形下還要跟前男友談判——尤其是這個計謀算盡,卻都是為了她的男人。她無法狠下心傷害他。
“洛禮,你在想什么?”安煒杰收起猛如梟的危險氣息,恢復慵懶的調笑,有如過往學生時代他邪氣的笑容,令人迷炫卻不感害怕!爸荒芟胫亦,洛禮。在你的心中只能有我,至于你心中的那人,我會一點一滴將他趕出去,讓他徹徹底底地消失!鄙踔粒粨袷侄我部梢。
方洛禮感到頭愈來愈痛,除了因為他語氣中的勢在必得,也是因為生理關系,思前想后,她突然被天外一筆打到渾沌不清的腦袋——
猛然驚覺到發生什么事的方洛禮倒抽一口氣,蒼白的臉色更是有如雪。她再看了安煒杰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話:
“我愛的人現在是他,那份愛比當初對你的重許多,我曾經對自己說過,無論發生什么事我絕不會離開他,這是你希望我對你做到,但我卻只想這樣告訴他的誓言,而且一定會實現。”她退了幾步,轉身奔跑出去。
出了屋子,飛快攔了輛計程車朝向愛人的住所奔去,當然途中打了通要哥哥放心的電話,之后瞪著自己的肚子。
她似乎懷孕了!
平復了急促的心跳,來到唐卓御位于郊區的一間小別墅,在附近的便利商店下了車買了驗孕器后,她才用唐卓御給予的鑰匙開門進去。
晚上十點,唐卓御今晚因為加班所以晚回來,本來兩人約好的見面時間是明日,不過有了突發狀況,她真的懷孕了。
很明顯的反應,加上她最近胃常不舒服,經事也停了兩個多月,在在的證據都宣告了這個事實,就連驗孕器也殘忍地告知了她這個事實。這種消息,當然得要先告訴親密愛人。
方洛禮茫然無頭緒地坐在花園里看著滿天星星,決定先告訴親密愛人她肚子里面的事,至于安煒杰,以后再打算吧,他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說服得了,再者,她不愿他多煩心了,她相信他會處理好一切事情的。
十分鐘后,唐卓御回來了。
他走近她,伸手扯松領帶,將躺在躺椅上的她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他才順勢坐到躺椅。
“今天怎么來了?有事嗎?”他吻了吻她的鼻尖,想念著她的感覺差點害他被折磨至死,好幾次都想夜探方家。
“有!彼庵粡埿∧槪忌洗蛄藗幾十個死結。“鬧出人命了!彼爸男靥陪@去。方洛禮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光是她成熟、處事大方。更是因為她常不小心流露的小女兒嬌態和迷糊的個性讓人為之心醉,最重要的是,她有顆善良、體恤人的心。
唐卓御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全因她這句話趕跑了,以為她出了什么意外,忙與她拉開距離冷聲問著:“出了什么事?”
方洛禮鼓起腮幫子,泫然欲泣地回答:“我懷孕了!倍嗝闯林氐男。
唐卓御的反應先是愣了半晌,而后望著她問著:“你確定!
他得到了痛苦的頷首。
“那很好啊,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唐卓御有十條命也不夠她嚇。
“我還沒結婚啊,現在未婚懷孕怎么辦?”說的好聽,懷孕的人又不是他!按蟾缛绻溃欢〞蛩滥愕。”
唐卓御聞言毫不在乎般的輕吻著她!澳汶y道忘了我的承諾嗎?我說過只要你懷孕,那我們就結婚,我隨時都已經做好娶你的準備。明天就先去公證也不要緊,之后我再補給你盛大的婚禮!
方洛禮一顆心沒有因他的保證而放下來!澳阋詾檫@么簡單,你別忘了,我們還有事要解決,何況要讓我哥知道你讓他妹妹挺了大肚子帶球跑,他不先找你算賬才怪!
“你的事情為首要,我就算被人打死、怨死也沒關系!彼嫘λ频幕卮鹩兄鴿M溢的情意。
方洛禮從來不質疑他的話,感動著他這樣的用心。唐卓御忽然站起來,小心護著她讓她仍安穩地坐在躺椅上,他如威武的英雄站著,對她浮出溫暖的笑意,伸出一只手,呈邀請狀。
“方洛禮小姐,我唐卓御現在正式向你求婚,我什么都沒有,最多的只是一顆愛你的心,當然,我無法保證我能永遠地愛著你,不過百來年是沒什么問題,這樣的我,你愿意嫁給我嗎?如果你愿意,就將手交給我,讓我牽著你走一輩子,如果你不愿意,你明天仍是要被我綁著上禮堂!
方洛禮忍不住地泛出大大又甜郁的笑靨,雖然他語氣中的霸道破壞了一點點浪漫的情調,不過她還是被他哄得心花朵朵開。
“哪有人這樣求婚的,你應該跪下才對。何況你根本沒給我選擇的余地!彼龐舌粒手碧煺娌怀C揉造作的個性讓她在說話的同時已經跳起來沖到他懷里,聞著熟悉的氣息,她喊著:
“我愿意,愿意。不過有個條件,你不只要愛我一百年,而是一輩子!痹捦晁ь^問著他:“我會不會太貪心了?”
唐卓御打橫抱起她,眸中有著一閃而逝的激動,方洛禮眨眨眼,想要確認一下那是不是狂喜。這個老是冷淡處事的男人也會有激動到無法自制的一天?
“不會,我喜歡你的貪心,但是讓我想想,我是個商人,不可能做賠本生意,如果你要我愛你一輩子,你也應該付出相同的對待。”
方洛禮笑得眉睫都彎了!皼]問題,絕對沒問題。”深深地迎向他的吻。
這個男人啊,給她最好最好的溫柔,給她最多最多的愛,怎么舍得放棄他?一輩子他都會在自己心內生根了。
“忘了是怎么開始,也許就是對你的一種感覺,忽然間發現自己,已深深愛上你,愛真的很簡單。愛得地暗天黑都已無所謂,是是非非無法抉擇,沒有后悔為愛日夜去跟隨,那個瘋狂的人是我……”
在半夜兩點,毫無睡意的兩人,開著車來到陽明山上,望著滿天星斗,他竟然深情款款地對她唱起情歌來了。如果說對著她也不全然是,他是看著山下的萬家燈火,靜靜地哼著歌,隨意地根本不像唱給她聽。
他的歌未竟,才唱完兩段。方洛禮聽過,這是由某位著名男歌手所詮釋的,她曾經有一段時間很喜歡聽這首歌,沒料到他卻學起來了。
她被他感動得涕泗縱橫。他并不是以歌唱的技巧來打動她的心,而是他聲音中明顯流露的濃濃情感,讓自己不得不心頭發熱,眼眶泛紅。
如果可以,她也想對他唱一首歌,一首可以表達自己心意的歌。
在他眾多的面具下,他只給她看真性情。
正當兩人蜜意溫存,交換著幾天不見所發生的事時,在冷寒寂靜的夜中,卻傳來一聲聲的鼓掌,在此刻,顯得分外刺耳極了。
方洛禮感到相當的不對勁,不安也快速地擴大,唐卓御立刻第一反應將她護在身后,拍掌的人也自暗夜中現身,他正噙著冷冷的笑意,望著兩人。
在他最親近的兩人面前,他卸下了平日慵懶調笑的模樣,淡然卻帶嘲諷的眸晃過兩人,輕柔地吐著冰冷的話語!
“我從來沒想過,原來洛禮喜歡聽歌,多虧了你,我以后會謹記的,卓御!彼菩Ψ切Φ哪橗嬁床怀鏊乃季w,恍然中似乎蕩過某種冷窒的空氣。
安煒杰此刻恨起自己追著洛禮形蹤的舉動,如果不跟著洛禮,他就不會瞧見這一幕,這么令他無法置信的一幕。
唐卓御冷然地望了他一眼,回頭望著洛禮,卻對她柔情笑著:
“你先到一邊,等會我們談完了事,我們再一起回去。答應我,別亂跑,知道嗎?”他可不想等動手的時候還要分神擔憂她的安危。解下了外套,他幫她披上,再吻了她唇上一記!靶⌒狞c,知道嗎?”
方洛禮雖然憂心,卻聽從他的話乖乖走到一邊等著他們。直到她站到安全距離外,唐卓御才轉過身子,同樣也撕開了面具,沉著地與他對望。
在他平日看似陽光斯文的笑容下,有著不亞于安煒杰的敏銳頭腦和矯健身手,或許心機之深更甚安煒杰。安煒杰了解這一切,所以這場戰役,兩人用最坦誠的一面打,而他絕不會讓自己輸。
安煒杰移動了腳步,行到他面前,兩人不分軒輊地對峙著,身高相當的兩人,氣勢也絕對不輸對方。
“原來,她心中的人是你!彼芭馈!案嬖V我,現在我看見的影像全是假的,我最好的朋友,沒有擁著我最愛的女人!卑矡樈苁紫壤涑恋亻_口,在心口上被刺下的傷,此刻正由痛楚轉為深濃的怒火,焚燒著他的理智。
“不是假的。”唐卓御毫無表情,淡淡地宣告:“我愛上了洛禮,所以熱切追求她,打算讓她的心烙上我。”他說著當初他最先下定的第一個決心。
“結果呢,洛禮的心烙上你了嗎?”安煒杰浮起諷笑!澳悻F在是在告訴我,我最要好的兄弟,已經成功奪得我心愛女人的歡心?已經趁我不備,從我身邊偷走最寶貴的東西?”他有禮的問話下,是個一撕即破的假面具。
他怎么可以讓他面對這個?他從來沒想過他會擁著他心愛的女人;也從來沒預料到,洛禮心頭上烙印的人竟是自己的好友。他了解洛禮,如果不是她正深深依戀著他,洛禮不會有這么安心又執著的目光,像已打定主意永遠跟隨。
不該是這樣的,他曾經擁有過這樣的目光,現在,他又怎會讓他人奪去!
假面具下,涌著最深沉最可怕的情緒,讓他骨子里的噬血性正逐漸冒出頭,渴望著能染上些血腥,再也管不得其他。
“如果我已經讓洛禮答應嫁給我,那么你說的大概成立吧!碧谱坑浇瞧娈惖匮鲂θ,但笑意沒到達眼底。“所以在這刻,我勸你說話要小心點,洛禮已不再是你寶貴的東西,她現在是我的,是我的女人,永遠不會離開我。”他淡然的宣告有著狠絕,已經徹底地對他宣示了他的權利。
在這刻,他們只是要爭奪他們共同心愛的女人的情敵,拋去了好友的身份,這個身份,在此刻絕不適用。
安煒杰聞言像被厲鞭狠狠地一抽,他抬起冷寒如冰的眸,靜靜地凝視唐卓御,與他相同地浮出一模一樣的笑意。
“你期望我說什么,恭喜嗎?嗯?”他冷哼,唇角微扯!耙苍S等我死后,我會考慮考慮。”要想從他身邊奪走洛禮,除非他殺了他!
唐卓御依然淡漠如昔,慢慢地解開鈕扣,挽起袖子,回問著:
“要用什么代價,才能令你放棄洛禮?”他雙手輕扣手關節,神態未變。“先言明在先,我一點都不想跟你談論生死,洛禮是我的了,我還打算留著命跟她共偕白首,你最好要有覺悟這一點!卑蛋档赜嬎阕约涸撚枚嗌倭Φ啦艜恢掠趥,也能保自己全身而退。
安煒杰此刻也脫下西裝外套,松開領帶,冷絕的力勁悄悄施到手腕上,但也保留了幾分力道!澳惴浅A私馕,應該明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洛禮。至于洛禮屬于你這回事,你最好再斟酌斟酌,考慮一下收回你方才的話——”
隨著話洛下,一記猛拳隨之揮上唐卓御的腹部,唐卓御悶哼一聲,回敬了安煒杰俊美的面容一拳。
“我記得你從來沒有質疑我話的習慣,怎么現在會懷疑我說的事實。要不要跟我打賭,我擔保你會因此輸掉你所有的財產!碧谱坑嶙h他們從前最愛玩的游戲,擋掉安煒杰每個都猛烈且狠勁十足的攻擊。
安煒杰竟然淡淡地微笑,悶聲吃了個他巧妙閃過反被襲擊的拳頭。“告訴我你哪來的資格跟我賭,你的籌碼呢?”
唐卓御的發隨風飄揚,讓他原本嚴整的形象全都毀之殆盡,現在的他有如一頭出閘的猛獸,不馴又危險,正虎視眈眈地狩獵著他的獵物。
唐卓御踢向安煒杰的膝蓋,冷眼瞧他吃痛卻仍直挺挺地站著!拔沂巧倘,在商言商,既然跟你賭家產,我又怎么會不舍命陪君子?”
安煒杰沒有絲毫客氣,回了個相同的回旋踢在他的腹部!澳阋詾槲視敲从薮,跟你賭家產?洛禮可不是用來賭注的,你對她的愛未免太廉價,就值這些錢嗎?”他諷笑地扯著唇角,一陣痛楚立刻讓他的嘴邊滲出血跡。
唐卓御卻是先退了幾步,抹去手臂上因為擦傷而有的血絲,再度與他隔了個幾步距離對峙著,那股氣氛一觸即發。
他漫不經心的笑再度揚起!霸俑愦騻賭,我對洛禮的愛絕不止那些金錢,我可以為她付出的,是我的生命!弊詈竽俏鍌字他像隨意脫口而出,眸中的堅決令人不敢懷疑他話中真實性。
安煒杰感到冷艷的憤怒正在他心底扎根,吸引了他所有的負面思想,他現在的情緒全被牽著走。
“哦?是嗎?要如何證明!”他又朝他進了一步!澳阋詾檎f這些話就能令我打退堂鼓,你以為你所付出的我會少于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敢說這種話的人可不是只有你而已,要我說,我也會的——”話完他遙望了臉色慘白的洛禮一眼,又啟口:“但是要證明可不是那么簡單,你要怎么證明?”他冷厲的丹鳳眼銳利地瞇起,凝視著唐卓御的目光有著太多毀滅的冷焰。
看出他的想法,唐卓御無動于衷,失去了再動手的興趣。
唐卓御伸手撫平衣服皺折,輕諷:“看來你真的被我打暈了,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跟你談到生死這回事,你有這個興趣,我可沒有那閑情逸致奉陪!睙樈墁F在毫無理智可言,再談下去也無濟于事。
再冷冷地看了安煒杰一會,他便轉首走向洛禮的方向!拔也幌朐俑愦颍膊幌朐僬。我勸你最好收起你的情緒,用你的理智想一想,你該不該做從我背后偷襲這么無恥的事!
他的一番話,制住了安煒杰蠢蠢欲動的身子。
唐卓御似乎看穿了他身后的舉動,了解安煒杰不會再有任何攻擊行動,他不帶任何警戒心地走到洛禮身邊,見到她正急遽喘氣,眼里有著擔憂和責怪。
盡管如此,方洛禮什么都沒說,只是從背包里掏出衛生紙擦拭著他的血跡,任憑痛楚靜靜滑過心上。
唐卓御二話不說地先摟過她,輕喃:“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以前我們有爭執時,也是這樣解決的!蹦骋环矫妫桶矡樈芎芟,相信某些事需要某些手段才能解決得了,尤其當它是這么快速地令人滿意。
方洛禮不知要哭或要笑!拔覐膩聿恢滥氵@么能打?”安煒杰的身手一看就屬一流,加上他在黑道中打滾,這方面的訓練從未間斷過她豈會不知,剛才他們兩個你來我往,每拳都是快、狠、準的攻擊,她差點就要以為卓御會因此被安煒杰揍個頭破血流,傷重不治。
方才的安煒杰毫無理性可言,她的一顆心也因激烈的戰況停擺了好幾回。
“不這樣,如何保護你?”雖然受著傷,他仍舊不理會撕痛的嘴角,吻了她的唇好一會,當然沒有忽略身后冷寒的眸光!拔覀冏甙,洛禮!
摟著方洛禮,沒有再理會身后的好友,他帶著她離去。
在回到唐卓御的住處后,方洛禮的眼淚才撲簌簌地掉下來。她一邊為唐卓御包扎傷口,一邊自眼角滑下晶瑩的淚珠,趴在床上的唐卓御原本正閉目養神,突然感到那冰涼的觸感,他睜開眸往后看著正在他背上擦拭藥膏的洛禮。
“噓……不要哭!彼麑⑹持更c上了她的紅菱,不舍地摟過她。“我沒事,這點小傷傷不了我,不過如果你再哭泣,我可是會因此心痛的。”輕柔地吻去她的淚痕,尋到她的唇,與她熱烈纏綿起來。方洛禮千頭萬緒,不知要從何說起,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教她太過震撼,一時還無法接受。她從沒料過一個晚上可以發生這么多的事。
靠在他的肩上,從窗外流瀉進來的銀光映射著兩人,她悶悶問著:
“跟他打完后,事情就解決了嗎?結果比沒打之前更糟!
“起碼那讓他發泄了些怒氣。”他微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隱隱作痛的手指輕柔地撫著她柔細的肌膚,低頭說著:“我太了解他,他不會這么簡單就放棄,接下來他可能會開始不擇手段,但你別擔心,他不會傷害你的,畢竟你的確是他心頭上的寶!
方洛禮抬起頭望入他的眸!拔沂悄愕模椭粚儆谀阋粋人的!
“這是當然,當我下定決心要你而你也接受我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個事實。我明明知道煒杰在臺灣等你回來,而我卻近水樓臺地先要了你的心,我得承認這是我的計謀。畢竟我和煒杰一樣,舍不下你。所以當我下定決心的那刻,也早有心理準備今天的到來!彼娝е麓剑粗敢频剿拇竭,輕柔地讓她松了口!奥宥Y,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用自責是自己的錯,當年先放棄的人是他,而耍計謀讓你非愛上我不可的是我,無論如何,我們一定會打上這么一架。我為你當年受的委屈所打,用你現任男友、未來老公的身份,他則是用好友的身份教訓我,畢竟我算是間接地背棄了他的信任!
“如果要這么說,我也得記上一筆。”方洛禮大眼瞪著他,一點都不愿意他將罪責往身上扛!耙皇俏易冃模皇俏覜]早先看穿他的用心,也就不會造成了現在的結果,都是我的錯……”
她接下來的話被他的怒火吻去。
“不許你這么說自己,你沒變心,當年傷你心的人是他,不是你的錯,我不能否認他對你的一切用心,但這是他的抉擇所造成的,沒有誰是誰非!彼o緊地擁著她!奥宥Y,我會把你摟得牢牢的,絕對不會讓你飛出去。不過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明天得做。你懷孕了,也答應了我的求婚,明天我就會親自上你家面對你父母,請求他們把女兒嫁給我。”
“但是他……”
“不用顧忌他,或許讓他見識到我的決心也好,讓他明白,你們的事已經過去,你現在在我懷里。”
“如果,”方洛禮抬起頭,擔憂地屏住氣,輕問了句:“如果你們真的決裂了,是不是以后會變成敵人?”
唐卓御靜了會,沉思一下,才搖了搖頭。
“不會,永遠不會。我們永遠不可能把對方當成敵人。”除了情敵。他靜靜地在心中補上一句。除了洛禮,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令他們兩人鬧翻。
“如果你們之間的友誼因為我有什么損傷,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狈铰宥Y閉上眼,低喃,表情再嚴肅認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