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
“……爺,據青苑堂傳來的俏息,何震云和幽冥教已經確定在武林大會那一天行動,幽冥教埋伏在各門派的奸細都接到了暗號,何震云也在昨天起程則往武當山……”
“唐大公子和喬夫人那邊有沒有消息了?”
“有。唐公子和喬夫人已經制出解藥來了。雖然制出來的解藥不同,不過他們都確信自己的解藥絕對解得了幽冥教下的毒。我們正用最快的速度把解藥送上各派!
“嗯?磥砦淞执髸且惶,將會上演一場精采萬分的好戲……”
“爺……”
“還有事?”
“何總管……一直受老爺和爺器重,而且在武林中也算名聲響亮,他為何要背棄爺,甘冒被天下武林唾棄之險,與外域邪教狼狽為奸,難道他真的那么想得到整個武林?難道……他不怕自己反被幽冥教控制?”
“幽冥教控制了他,他不也控制了幽冥教?不過,他一向很聰明,就算他明知對方不過是在利用他,他也一定會讓自己成為最大的贏家;蛟S,幽冥教沒得到他們要得到的,他卻利用他們得到了。例如……幽冥教十年間卷土重來、意圖謀奪中原武林,如果何震云成了擊破幽冥教詭計的人呢?”
“他……就成了武林的英雄!!莫非……爺認為他會利用出賣幽冥教這招來讓自己真正揚名立萬?甚至是當上武林盟主?這……好……好大的野心!”
“也許只有這樣,他才會認為他真正贏過了我……”
獨孤閑云的嘴角上揚,但神情卻顯得深沉。
他是何震云的敵人。一直都是。
自從他十年前回到山莊,成為山莊之主后,他就成為何震云的敵人了。
如果十年前他爹沒死、而他也一直沒回來,或許何震云就有可能成為藏意山莊的主人。
因為當時沒有多少人知道,一直獨身的獨孤盟主其實還有個自小被送離身邊學藝的兒子。
連何震云也不知道。
因為當時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一直讓獨孤盟主器重栽培,甚至當親生兒子看待的何震云,
幾乎也被所有人當藏意山莊未來的主子看待,直到他的出現——
是他的出現粉碎了他的世界、是他的出現讓他從高不可震的位置上跌下來。
獨孤閑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會是他的主子,也不會是他的朋友……
他,是他的敵人。
“爺……”郭一揚突地緊張地出聲。
獨孤閑云墓地身形躍起,閃過一道凌厲的掌風。
來人仍招招不留情地緊追著他攻擊。
“彎月兒?!”獨孤閑云看清是一臉忿怒的向彎月,心下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向彎月此刻只想殺了獨孤閑云。
若不是她睡到一半驚醒聽到馬車外獨孤閑云的說話,恐怕她還繼續被耍著玩。
他沒傻。原來他沒傻。
她才是傻子。她才是那個被耍著玩的傻子。
對他的忿怒,在瞬間漲到最高點。
向彎月現在只有一個非殺了他不可的念頭。
“原來你一直都在裝傻、你該死的一直都在裝傻……”她一邊朝地連番出掌、一邊朝他怒吼。
“獨孤閑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獨孤閑云不想死,當然更不能該她亡。
獨孤聞云只好阻止她這種只會傷了自己的沒命打法。
形影如魁閃至向彎月身后,他展臂便將她的雙手連同身子一起圈制住。
“彎月兒,聽我說……”他輕渭。
既然事跡已經敗露,這種事當然要交給主謀去解決。
為了避免掃到大風尾,郭一揚一群人早就閃到遠遠的旁邊去了。
“說?!我再聽你這個大騙子說,我就是笨蛋!你……你這個該死的,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向彎月被他制住,使盡力氣也掙不開,她的怒火更盛了。
他騙了她。甚至,可能是所有人都騙了她。
她是傻子、呆子,她是最蠢的蠢蛋!
她竟然相信他真的變癡傻、她竟然還要帶著他去治病。
向彎月想到這一路上為他費盡的氣力、吃到的苦頭、還……被他占盡了便宜,她就想狠狠揍人。
“彎月兒,對不起,我是騙了你……”雖然事出意外,獨孤閑云的行動和思慮,依舊不慌不忙。
“不過.把你牽連進這些事來,原本并不在我的計劃內。彎月兒,記得嗎?我曾試著要你離開山莊回家去……”
“這跟你的欺騙行為有什么關系?!”她仍氣呼呼的。
“何震云對我下毒,是我意料中的事,他只是想不到我會有解藥,所以我騙過了他。而你,因為你執意留下,所以我只好連同你也一起騙了。你的性情太直接。喜怒愛恨全寫在臉上,讓你知道我沒事,你肯定露出馬腳!豹毠麻e云太了解她了。
“怕我礙事?哼!當時你若明說,我絕對馬上離開。”
“不,你會留下!
“我又不是笨蛋!
“你當然不是笨蛋,你只是會好奇、你只是會看不過去……”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我只是知道你!彼h住她的臂膀雖已不緊、仍牢牢的!澳阏f的,你討厭一個人就是討厭、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而你,表現的是十足討厭何震云,如果當時讓你知道這事,你會因為好奇、又看不過去而留下,然后,你可能會因為被他激怒而泄漏出秘密。就像你一樣,何震云就算親眼看著我喝下毒藥、看我發作,他還是不會如此輕易相信我真的變傻……”
“哼!”可惡!他說對了。
“你知道得愈少對你來說愈安全,所以帶你離開山莊后,我還是繼續裝傻。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向彎月已經想咬人了。“管你啥狗屁原因!堂堂藏意山在莊主就只會用計欺騙一個小姑娘,我一定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個小人、你是只老狐貍、混蛋……”
突地,她住嘴。她不得不住嘴,因為,她的嘴被封住了。
她的嘴,被一手溫熱的大掌封住。
“唉!”她的肩也被擱上一顆頭顱。獨孤閑云苦笑地嘆了一口氣,氣息直搔她的耳后!拔沂切∪恕⒗虾、混蛋,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剝了我的皮、拆了我的骨,不過,在你這么做之前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向彎月轉頭怒視著他。
“晤……”她的抗議全化成一團糊。
獨孤閑云看著她。怒氣騰騰的她。
“如果這個小人、老狐貍、混蛋喜歡上你這小姑娘了,你說怎么辦?”他放開了她的嘴。
向彎月對他咬牙切齒。
“你?我還是要剝你的皮、拆你的骨!
心怎么跳得這么厲害?!
這……這該死的小人、老狐貍、混蛋男人!他……他在說啥鬼話?!
獨孤閑云溫柔地笑了。手指在她乍然嫣紅的臉蛋上輕撫過,獨孤閑云溫柔地笑了。
“我繼續裝傻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我喜歡你無拘無束地對我說話、喜歡你無拘無束地把我,當成一個依賴……彎月兒,我已經不愿讓你離開我多身邊……”
可惡!她的臉好燙。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獨孤閑云輕輕扳過她的身子。他低頭看著她,露出自森的牙齒笑。
刺眼極了。礙眼極了。
瞪著他一臉賊似的笑,向彎月有種大事不妙的直覺。
“你該不會忘了,在山莊里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幾天,而這一路上,我們也同床共枕了好幾夜,所以于情于禮,我都得對你的一輩子負責。”
他喜歡這個主意。非常喜歡。
向彎月怔呆了好久。
瞪著眼前男人狡黠的笑臉,向彎月怔呆了好久。
接著,她猛然回過神,用力推開了他。
她用力推開獨孤閑云,一下跳高他好幾大步。
“你!”指著他,她俏臉脹紅著!罢l要你負責!你是你、我是我。本姑娘想離開誰也攔不了我!”她縱身就走。
事情嚴重了。
負責她一輩子?笨蛋!誰要他負責?!誰要讓他綁在身邊一輩子?!
再不趕快走,她恐怕真被他綁一輩子。
她是喜歡他又怎樣?!
看到他快樂會跟著想笑、看到他難受會跟著心痛。著迷他的風采、依賴他的溫暖……
她是喜歡他?伤鼝圩杂。
“碰!”
向彎月竟結結實實地撞上一堵墻。
那堵墻還扶住了她。
“離開前再聽我一個建議,如何?”
他孤閑云扶住了她的肩。他不溫不火地對她笑笑。
對他奇快的身法,向彎月只能又驚又惱。她孩子氣地捂住耳朵,瞪他。
“不聽、不聽!”
“就聽我這回!彼p輕拉下她的手!澳阋、我不攔。不過現在夜已經深了,你何不在這里好好休息~晚,等明日再做離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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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
驚起風云。
正在舉行武林大會的武當山,驚起風云。
武林正道十大門派齊聚武當是為了推選出新一任武林盟主。
變故卻在此刻發生。變故竟發生在原本該警戒森嚴的武林大會上。
一群不請自來的人,以奇怪詭異的速度闖進武林大會廣場。
率領手下闖進武林大會的男人,狂妄。
男人狂妄地報出幽冥教主之名。
一時,全場氣氛凝重緊肅。
尤其當赫連開狂言要登上武林盟主之位時。
尤其當被激怒的兩派大弟子接連力戰他不果敗下陣后。
武當清虛道長一步踏出。
“十年前,幽冥教敗在我中原武林手下,今日既然你們膽敢不怕死地再來,行,你就讓本道見識一下你有什么能耐!
赫連開狡猾地笑。“你們馬上就可以見識到本教主的能耐,不過在我出手之前,我們倒不如先來定個規矩!
至場上千雙眼睛緊盯著場中的兩人。
“你擅闖我山門,我不必跟你走下什么規矩。”清虛道長不怒而威。
“哼!怕是你擔心輸給我才說這話吧?沒想到堂堂大派掌門也怕輸不起?!”赫連開用上激將法。
清虛道長自是看透他這套小小的伎倆。
“廢話少說!要打就打、不打就立刻給我爬出武當山門!”他大喝。
“如果我打贏你呢?”赫連開仿佛有著十足的把握。
“就憑你這臭小子!”
“沒錯!就憑本教主。只要本教主贏了,武林盟主之位立刻奉上,如何?”
好狂的口氣!
眾人之間立刻響起一片驚異聲。而十大門派所有掌門都不由皺起了眉。
清虛道長盯著他看的眼中精光乍現。
“小子,先打贏了本道再說!
雙方立刻展開一場對決。
對決,關系著正與邪的消長。
對決,緊扣著所有人的心。
場中,凌厲威猛的掌風對上奇異詭滿的刀法。
場中,只見掌風招招牽制住刀法。
轉眼,清虛道長已經與赫連開斗上六、七十招。而清虛道長的游刃有余似乎已說明了最后的輸贏。
赫連開根本不是清虛道長的對手。
赫連開已經輸定了。
所有人都這么想。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這么想時——
清虛道長突地面色一變、腳下一個踉蹌。而趁此機會,赫連開反逆為勝遞出一刀。
清虛道長閃身,向后退了好幾大步。
赫連開傲然地立在場中。
“我贏了!
清虛道長白著一張臉,而他的手正按住肩上被一道刀痕劃破的衣服上。
眾人看清楚了。全場一陣嘩然。
“我沒敗……”清虛道長一腳正要踏出,卻被胸中翻涌亂竄的血氣又逼了回來。
一旁的少林圓智長老已察覺了不對勁。
“道長,你怎么了?
“我……”
“他沒事!”’赫連開邪邪笑了!八徊贿^是使不上力。他會沒事,只要他不要再想妄動真氣就會沒事……”
“你說什么?!”清虛道長和圓智長老同時驚問。而連同其余人也敏銳地感到不對勁了。
赫連開哈哈大笑。赫連開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
“怕了不是?你們都該要怕。因為不只是這牛鼻子道士,還有你這禿頂驢,還有你、你、你,你們全都自己運氣試試!”
暗暗運氣之后的眾武林人士紛紛神色大變。
“是不是開始感到手軟無力、是不是真氣運不上來?”赫連開一語中的。
“你……你這廝……”
出事了。
十大門派的掌門龍頭全都出事了。
也有人沒事。沒事的全是十大門派的二代以下弟子。
換言之,眾武林人士即將任幽冥教宰割。
“你……你是什么時候對我們下了毒……”
十大門派中的唐門、一向以使毒獨步武林的唐門,唐掌門首先說出不對勁。
眾人跟著心涼。而眾問陳子紛紛護著本門中毒的長者。
赫連開更狂了。
“現在還有什么我幽冥教辦不到的事?哈哈……現在中原武林十大門派的掌門已經完全在我掌控中,你們還有誰不同意讓我成為武林盟主的?”
“我不同意!”
突地,~個清喝聲乍響。
只見~條高瘦的影子緩緩踱了出來。
眾人一陣驚呼。
影子,男人,俊美不凡的男人,已經站在場中央。
男人就站在赫連開前方。
男人無懼地直視赫連開。
“你要成為武林盟主,我不同意!
此言~出,眾人震撼了。
何震云,藏意山莊的總管何震云。武功人品僅在獨孤閑云之下、擁有著諸葛美名的何震云。
何震云出來了。他卓然與赫連開對峙。
“你不同意?好!好膽量!那本教主就讓你心服口服地同意!
赫運開話鋒未盡,手中長刀已經向他揮去。
何震云立即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
于是,一場驚險萬分的對決就此展開。
眾人皆屏氣凝神地看著這場關系著整個武林命運的決戰。
何震云劍招沉練,展現高手之風;赫連開刀法詭橘,盡出方外之強。兩人之戰,竟一時不相上下。
“何公子,加油!”
“何總管,快把他斃了……”
場外為何震云呼喊打氣之聲不斷。
何震云在瞬間與赫連開一陣短暫接觸。
“教主,我們的協議?”何震云已經察覺赫連開絲毫未見放松的攻勢,他低聲提醒他。
“協議取消!哼!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有這么好的機會,本教主還會拱手讓人嗎?”
赫連開大笑,手中彎刀更見凌厲快狠地向何震云攻去。
何震云冷哼一聲,揮劍格開。
兩條激戰的人影乍分倏合。
“哼!我也早料到你會這么做……”他冷眼看著赫連開!澳愫孟襁沒想起你剛才聞到的香味是什么?”
赫連開聞言心~驚。而一向最擅把握時機的何震云,立即趁他防守漏出一點空隙之際,一劍刺上他的致命處。
赫連開中劍,眾人不由爆出一陣歡呼。而幽冥教徒驚覺主子遇刺,立刻拔刀往場中沖去,但是不甘示弱的十大門派弟子也揮劍攻上了。
霎時,只見場中正邪兩方人馬正式展開一場激戰。
幽冥教眾雖然只有數十名人,卻個個~身詭異多變的武功。而十大門派弟子雖然武功不比十大掌門、更難敵對手古怪的招法,不過以十抵一,一時之間,正邪之斗仍勝負難定。
何震云詭計得手,赫連開中計之余已被他一劍刺中心窩。而赫連開護主心切的手廠已經殺到他身邊。
何震云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更不能放過赫連開。他手中利劍仍招招向赫連開喂去。
就在這場混戰打得不可開交之際,突然,有高手加入了戰局。
高手,有十數位。高手,來自武林正派。
高手,正是十大門派龍頭。高手,竟是原本該中毒被制的十大門派龍頭。
十數位高手全是武林頂尖的高于,十數位高手一出場,對于中原正派宛若如虎添翼,原本呈現膠著戰局的雙方,立刻判出輸贏。
短短的一咧才過,幽冥教幾乎已全軍覆沒。
吃驚的不只是幽冥教人,還有何震云。
廣場,逐漸恢復了平靜。
廣場,多了一地死傷的人。
十大門派掌門靜靜地站在場中。他們的視線全定在前方。
前方,只剩卜兩個人。
一個快死的人_一個仍活得好好的人。
何震云已將重傷的赫連開押在手上。
何震云盡管震驚于十位掌門的安然無恙,他仍強自鎮定住。
“各位掌門、長老,原來你們都沒事,太好了!”
怎么回事?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他明明要人將赫連開給的這些毒藥讓各派掌門服下,而且他們方才的癥狀也正是那毒藥的作用,怎么他們沒服解藥竟然沒事?
“我們本來就沒事!鼻逄摰篱L的眼神如電,直射向何震云。
“我們沒事,何總管似乎有些驚訝?”峨嵋一心師太語中有著嘆息。
何震云心驚。“師太何出此言?各位沒事并一舉擊潰邪教,震云歡喜都來不及了……”
“哼!”突地,他手下的赫連開掙扎地進出冷哼。“何震云……我死……你也活不成……我們合作的事……呃……”
怕他露出口風,何震云等中忙暗自運氣襲向他體內。于是赫連開話未完,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就在此時,一道暗器去勢疾厲地彈向何震云。
何震云一驚,卻沒避過。
何震云手臂一陣刺痛,他防御地用力一揮臂。而就在他分神的空檔間,南宮世家的南宮門主已經趁機出手將赫連開搶過來。
何震云心生警覺卻已捉了個空。他抬頭,這才發現眼前不知何時竟多出一個人。一個足以令他全身肌肉在瞬間緊繃起來的人。
獨孤閑云。一身白衣潔凈的獨孤閑云。
獨孤閑云?磥聿坏话V不傻,還神采懾人的獨孤閑云。
何震云感覺有股涼颶颶的冷風從背脊竄上。
“看到我,你好像不是很開心?怎么?你不歡迎我嗎?”
獨孤閑云對他露出意想不到的笑容。
所有人都看著乍如神龍般現身的獨孤閑云和突然面色如灰的何震云。
獨孤閑云的突然現身武林大會,原因尚是謎。
不過,久聞其名而未見其人的大多數人都震迷于他不凡的氣勢下,一時也來不及深究他的來意。
只有少數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有十大門派掌門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何震云看著獨孤閑云、看著各掌門人,一種意念電光石火擊向他。“原來……你并沒有中毒,原來,你沒有變傻……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
所有心血、所有努力霎時成灰,何震云的手竟不可抑止地開始微微發抖。
獨孤閑云直視著他,黝深的眸里有著冷冽。
“是你的計劃,我只不過是照你的計劃走。你,敗了。”他轉過身,面對眾掌門!坝内そ套屇銈內珯嗵幚,至于何震云,可否讓我帶回?”
“獨孤賢侄,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吧。”清虛道長對地點頭。其他掌門雖有人不顧如此輕易放過這幾乎為禍武林的罪魁禍首,可看在獨孤閑云的面子上,他們也只得勉為其難答應了。
“獨孤公子,你決定如何處置這廝?”
“我要你陪我一起下地獄!”
突然,一句瘋狂的大吼聲今所有人心神俱震。
“。⌒⌒摹币粋急促的警告聲突地由人群中傳出。
利劍夾著孤往一擲的力量在淬不及防間向獨孤閑云身后刺去。
眾人一陣驚呼?辞暹@~幕的眾人皆一陣驚狂大呼。
劍,幾乎在瞬間就要觸及獨孤閑云的衣服。沒有人認為獨孤閑云閃得過這~劍。
獨孤閑云卻在眾目瞪腹之下,以不可能的身法閃過那一劍。
眾人眼前一花,甚至還來不及看清,獨孤閑云那株白色的身影已經閃過那奪命的一劍。眾人定睛,只見獨孤閑云正站在何震云身后。
獨孤閑云一指出手便點向何震云身上大穴。
何震云,瀕臨狂亂的何震云,一擊撲空心神更加震躁,而他才感到身后有異時,卻已經來不及反應……
何震云一被制倒,兩條人影及時躍出來一左一右捉起他。
“各位,告辭了。希望以后沒事,我們最好少再見。
淡然慵懶的尾音從遠遠的前頭飄來。獨孤閑云一行人早已離開。
現場,留下又驚又嘆的眾武林人。
現場,~直有雙眼睛緊緊追隨著獨孤閑云。
那雙熾亮靈動的眼睛,屬于一名絕色的紅衣少女。
·······························
潭,溪潭。
人,男人。
清澈的溪潭里,有一個男人。
男人,悠哉閑適地倘樣在溪潭里。
突然——
一顆石子準確地向水里的男人偷襲去。
石子,眼看就要成功地襲上那男人。
石子,卻失敗了。
一只手。從水里伸出來的~只手,如同長了眼睛似攔截住石于。
男人突地對那方向清揚地一笑。
“想看我的身子直接說就好,伺必這么費力?我的小姑娘、彎月姑娘!
那方向一會兒都沒動靜。直到一個聲音終于悶悶地傳出。
“誰要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好看?奇怪,既然我不好看,怎么還有人跟了我一路?”
男人,獨孤閑云嘆氣了。
這娃兒跟著他一路跟上武林大會、又跟著他一路跟回山莊,她以為他不知道。他知道,他怎么會不知道?!
他喜歡她、憐她、愛她,卻絕不愿逼她。所以,他等她。
他等她想通。他等她自動來找他。
她總算來了。
“你知道我跟在你后面?哼!你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你真可惡!”聲音表達強烈的不滿。
“如果當時讓你知道我早發現你了,你會怎么辦?”
沉默。
“你還是會跑得遠遠的,你可能會自己先上武當山,因為你已經知道我會去那里。雖然你怕被我束縛住,可是你還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你擔心我……”
“擔心?”又悶了半晌!澳愕奈涔@么強,又是輕易收伏什么黃山四大惡人、又是連十大門派掌門也對你言聽計從……我連你一根小小指頭都比不上,我怎么會擔心你?”
“好,你不擔心。那么你跟著我又是為了什么?”
看來這小姑娘還沒想通嘛!
好吧,跟她耗下去。
那頭,似乎被問愣了。
“我……我本來是想要回家去,可是……可是又覺得不大對……我想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么?我曾偷聽到你們說老總管伯伯和傅遙他們都很安全,而且何震云的事你好像已經有對策,所以我很好奇!
當時可好了。
武林大會上,何震云詭計被破、獨孤閑云技驚四座。
現在可好了。
在群雄面前聲敗名裂的何震云,未等眾人及獨孤閑云處置便已承受不住巨擊,如今竟成瘋癲。
藏意山莊,此刻是風平浪靜。
“你就只有好奇嗎?”
“當然……呢……是還有其它原因啦!”聲音有些別扭。
“好奇、想看我被打被殺、想看我出糗、還是不想離開我?”老狐貍祭出誘餌。
“不想離開你……”向彎月渾然不察地一口吞下誘餌。接著聲音惱了!拔沂遣幌腚x開你,我想看你被打被殺,我就是要看你出糗,哼!”
驀地,獨孤閑云一躍出水面。上岸,他把衣衫穿上。
“如果,你真忍心看我被打被殺,你根本就不會理會當傻子時的我……”
獨孤閑云漫步至她藏身的樹叢前。獨孤閑云卻只選擇與她隔著樹叢的地方坐下。
雖然看不見她,他卻可以感覺到她。
她在緊張。因為他的接近,她在緊張。
他輕輕~笑。
“彎月兒,敢不敢跟我打一個賭?”
緊張乍消,她直接反應!安桓摇D闾樵p了!
“呵呵!那么你是自動服輸了……”激將法。
紅影。一抹紅影以最快的速度閃了出來。
終于露臉的向彎月,神氣、不服輸地直瞠向坐在地上的獨孤閑云。
“賭就賭!你要賭什么?”
終于逼出這小妮子了。
獨孤閑云手指摸向唇上的胡子。他對著那張生氣勃勃的絕美臉龐微笑。
“我賭你……不敢再像之前一樣,寸步不離地在我身邊待上十天!保
未經大膽思考,彎月姑娘便已高高昂起下巴。
“這有什么難?我賭!”就跟之前一樣嘛!不難。
獨孤閑云還好心地給她一次反悔的機會。
“你真的敢賭?”
“這有什么不敢的?頂多就是輸嘛!”
還沒警覺事態嚴重的向彎月,義無反顧地往獨孤閑云大張的陷阱里跳了。
獨孤閑云對她笑了笑。獨孤閑云對她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了笑。
“好。那么,就從現在開始吧……”
十天,足夠讓他做很多事了。
至于他現在最想做的第一件事——
獨孤閑云誘哄地對她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