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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誤打誤撞,一見鐘情,歡喜冤家 >> 相公招進門作者:董妮 | 收藏本站
相公招進門 page 11 作者:董妮
    “王叔、柳伯的尸體不能長期放在屋內,理當盡早入土為安。于是老夫與那馮統領交涉,就算尚書府目前不讓活人進出,但死人總不在此列吧?即便我不能出去送二老一程,讓棺材鋪的伙計前來收尸,由我出錢,為二老風光大葬,以謝二老至死不曾叛離故主的忠心表現。奈何馮統領……”一提起這事,文知堂就氣到面色通紅!澳腔斓熬拐f,我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著給家里下人辦喪事,這么有錢,不如分禁軍兄弟花花,反正等老夫一死,再多的錢也帶不進地獄,他們……”“伯父且放心,你就算現在給他錢,他也不一定有命花了!眲偛盼涿蜂执蝰T統領那一石子是有學問的。石頭擊中他背心,暗勁直摧入體,先傷他肺腑,此時,他若好生休養便沒事,但若喝酒、動武,做些激烈之事,保證馬上經脈寸斷而死,也算是教訓一下那目中無人的馮統領,不要以為天下人都那么現實,見人有難便拚命落井下石,這世上還是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你……”文知堂本想說,她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一點?但轉念一想,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他再不反擊,真的只能等死了。

    他不怕死,但真不甘心為了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被害,死后還不得清名。

    所以他默認了武梅渲的報復,只道:“且不管馮統領的事,倒是王叔和柳伯,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停尸里屋,而不入殮吧?”

    “這倒簡單,待晚上,我將他們偷背出府,尋一寺廟,交付銀兩,請他們為王叔、柳伯入殮、封棺、大葬,再做幾場法事,超度他二人前往西方極樂!

    “好,那就麻煩你了!蔽闹谜f話時,聲音有些抖顫。真的很感慨,為官多年,門生故舊無數,可在他落難時,有幾人伸出了援手?居然是武梅渲這個相識不久的小姑娘,為了文若蘭,四處為文家奔波操勞。待兒子痊愈出宮后,他一定要叮嚀兒子,這輩子對誰不好都無所謂,要敢虧待武梅渲半分,他就當沒了這個兒子。

    “舉手之勞而已,怎么會麻煩?倒是……”武梅渲深吸口氣,鼓足勇氣道:“伯父,今夜我想夜探皇宮,可我對宮里路徑不熟,不知你可能幫我?”

    看來武梅渲對文若蘭真的很癡心!為他闖天牢、入皇宮,在他落難時,代他守護文家。

    說實話,這樣好的兒媳婦,文若蘭若錯過了,文知堂十成十要揍他一頓,再逼他想辦法將人追回來。

    本來給外人說皇宮地形是不對的,但事急從權,況且他也很想知道兒子的情形,便備了筆墨紙硯,將皇宮的地形圖大略畫了一遍。

    “老夫年輕時,卻受圣恩,獲準入宮行走,但近年……”皇帝親小人、遠賢臣,他已經很久未曾入宮了!拔也恢滥壳盎蕦m各殿位置是否有所改變,但基本的應該沒錯,希望能幫上你!

    “有基本的就夠了!彼龑ψ约簩と说谋绢I很有信心,尤其對象是文若蘭……也許是奇跡或其他東西,總之,只要距離別太遠,她好像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所以她有信心,一定能在偌大的皇宮中找到他。

    但愿他平安無事……她在心里默默祈禱。從不信神的她,為了文若蘭,真的把什么忌諱都破光了。她不知自己還會為他改變多少?不過……

    雖然辛苦了大半天,身子早已疲憊不堪,心里卻是異常充實。她唇角揚起一抹甜中帶著幸福的微笑。只要是為了文若蘭,任何的改變和犧牲都是值得的。

    為什么會如此喜歡他呢?她也不知道,只曉得心里好愛、好愛、好愛他啊……

    第9章(1)

    是夜,武梅渲一手一個、扛著王叔和柳伯的尸身,像陣輕風般掠過禁軍的重重包圍——不得不說,這些禁軍的素質真的很差。

    她因為扛著兩具尸,身手只有原先的三成,可依然在禁軍中行走自如,都不知道這些軍隊是怎么訓練出來的,紀律、能力、警覺心……就沒一樣行的。

    出了文府后,她就近尋了間寺廟,給了大筆銀兩塞住廟里大小和尚的嘴,請他們幫忙把王叔和柳伯的喪事辦了,順便做幾場超度法會,以期兩忠仆死后榮歸極樂。

    其實寺廟是不替人辦喪事的,但良夜苦短,武梅渲還要趕去皇宮探視文若蘭,看他是否平安無事,這才拿錢砸得那群和尚點頭如搗蒜,答應替她接下所有喪葬事宜。

    隨后她拿著文知堂畫的地形圖,一路直奔目的地。

    話說,雖然時日相隔已久,皇宮地形、各殿位置并無多大變動,不過換了一些名稱,還有裝修得更加奢華富麗。

    想不到當今皇帝不只無能,還這么奢侈,標準昏君一個!武梅渲在心里罵道,難怪年年加稅,真是個混賬!

    多數人也許把皇帝看得跟天一般大,但在她眼里,人只有好、壞之分,至于身分地位,讓它們見鬼去吧!皇帝陰狠毒辣,別說他只是一國之君,就算他真修成長生不老術,位列仙班,武梅渲依然看不起他。

    她在皇宮里找了小半個時辰,便發現皇上為何緊急派御醫進天牢救文若蘭,甚至確定他未死后,又將他送回皇宮的原因了——七公主,這位金枝玉葉得知文若蘭出事的意外后,不哭不鬧,直接橫劍自刎,差點把皇帝嚇死。

    武梅渲心里是說不出的酸甜苦辣,又是一個為了文若蘭而癲狂的女子。

    她問自己,易地而處,她做得出七公主這樣決絕的事情嗎?

    結果是……她也不知道。她喜歡文若蘭,為了救他,多方奔走、日夜忙碌,可以說自認識他以來,她沒幾天是好吃好睡的,時時刻刻都在焦慮和憂心中度過。

    她可以幫他做很多事,但是……自殺?

    她想起奶奶、爹爹、娘親大人和十七位姨娘,甚至是文知堂……文若蘭果真赴了黃泉,她又跟著下地府,讓那么多白發人送黑發人,教他們情何以堪?

    自殺?好像、恐怕、大概……她是做不到了。

    是她太理智了嗎?還是她對文若蘭的喜愛遠不如七公主?

    她不知道,但心里很慌,七公主為了文若蘭犧牲這么大,他能不被感動嗎?他會不會變心,最終轉投七公主的懷抱?

    她突然恐懼了。她向來膽子大、也不敏感,很少會感到害怕。

    但此時此刻,她真的怕自己終將失去文若蘭。

    這個念頭一浮現心頭,她便知道,自己原先打算救出他便翩然遠去,不再糾纏于這段注定有緣無分的感情,這計劃已盡成空。

    她離不開他了,光是聽到有女人為他自殺,她就嫉妒,想到他可能另娶別人,她幾欲發狂,這樣的她根本已失理智,只有濃烈的情在心頭奔騰咆哮——

    文若蘭是她的,她的……

    她越來越急躁,在皇宮里像只無頭蒼蠅般四處亂飛著尋找文若蘭的身影。

    他在哪里?他到底被安置在哪座宮殿中?她不想驚動任何人,可是……再找不到他,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捉人逼問文若蘭的下落。

    即便這么做會將皇宮鬧得雞犬不寧,同時讓自己陷于險地,可她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文若蘭、文若蘭、文若蘭……她的心喊著他的名字。

    原以為相思只是有點甜、有些酸,或者摻了苦和澀,但不管怎么說,再濃烈的相思都不致令人瘋狂。

    可如今……她有點控制不住,原來自己大錯特錯,相思到了極點,那是完全沒有理智的,她只剩一個念頭——她要見文若蘭,無論要付出什么代價,她都要見到他!

    隨著時刻流逝,她在皇宮里團團轉著,不停怒罵皇帝沒事又多修那么多座宮殿干什么,他一個人住得完嗎?根本是浪費民脂民膏!

    不過也幸好那些守衛、禁軍個個無能,否則像她這樣亂闖亂撞,還不被團團包圍,當成刺客?要嘛被捉起來丟進天牢,要嘛被射成箭豬一只,從此與文若蘭天人永隔。

    她花了大概一個半時辰,終于在一處叫“文華殿”的地方找到了文若蘭,還有那高貴嬌媚、面若芙蓉、眼似秋水的金枝玉葉——七公主。

    武梅渲沿著墻角陰影,順利躲過一干護衛、宮女、太監而進入殿中,隱身在文若蘭病榻旁的屏風后。

    一見到那正向文若蘭傾訴衷情的女子,她便認出她亦曾前往天牢探視他。

    可她不是橫劍自刎了嗎?怎么精神體力看起來這樣好,臉色還比文若蘭紅潤三分。

    武梅渲仔細看了她好久,若非她脖子上包了一圈白布,她絕對不相信這位七公主曾經為了文若蘭自殺過。

    “為什么?為什么?”聽聽,七公主的聲音多尖銳、中氣十足。 氨緦m為你做了這么多事,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動嗎?還是本宮哪里不好?你說,本宮改好不好?不要拒絕本宮,不要……”

    “公主殿下!蔽娜籼m苦笑!安⒎切〕疾蛔R抬舉,實在是……殿下以為這次是誰要殺小臣?”

    “除了白云那個老牛鼻子,還會有誰?你若擔心尚主后,他又捉你痛腳,企圖害你性命,本宮跟你保證,只要給本宮三個月的時間,本宮要他直接羽化,從此不在人間出現!逼吖骼湫ΑT跈嘀\詭詐的深宮內苑里,想要生活得好,沒幾分心機怎成?

    尤其七公主還深受皇上寵愛,否則這回她“自盡”,皇上的反應怎會這么大?雖然犧牲了幾十個宮女、太監,但能救回文若蘭,死再多人也值得。

    就某方面來說,七公主的狠辣并不比皇上差,而在心機上,或許更勝一籌。

    但文若蘭經歷一連串變故后,最怕的就是這種性子的人,又怎會被七公主感動呢?相反的,他更覺得她有些可怕。

    還是武梅渲好,率直、大度、敢愛敢恨,她的心思不用猜,因為她會直接說出口。這樣的人相處起來不是更愉快、更舒服嗎?

    唉,好想她,不知道她現在——嗯?他突然動了動鼻子,半晌,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緩緩浮上唇角。

    這笑容就如盛開的罌粟,艷麗多彩、香氣迷人,卻具有惑人心神之力。

    不只七公主看得一呆,就連躲在屏風后的武梅渲都瞧得瞬間屏息。

    這家伙根本是個妖孽,世上哪有男人能笑得這樣傾國傾城的?

    偏偏他的笑就是具有無窮威力,難怪他的魅力能通殺京城里所有女人。

    武梅渲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若讓這家伙入了江湖,會不會引起各門派、諸女俠間的連番爭斗呢?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而是非常地大。

    她心里涌上一陣濃烈的酸意。真應該告訴他,想笑?可以,私底下笑給她看就好,若有外人在,絕不許他露出半抹笑,省得再添桃花債。

    七公主一臉癡迷看著他!拔睦,本宮——”

    “殿下,你錯了!蔽娜籼m開口截斷她!罢嬲獨⑿〕嫉牟⒎菄鴰,而是皇上;噬弦獪缥募覞M門,才會順著國師的挑撥,將小臣下獄,如今小臣家中,只怕亦不安寧。試問,在此情形下,皇上怎可能將殿下許配小臣?”

    “不可能,父王怎么會——”話到一半,七公主頓住了,因為她也聽說了皇上派禁軍包圍文府,名為保護,實則是軟禁之事。

    但文家世代忠良,為國盡心盡力,皇上怎么會想滅文家滿門,這沒道理!

    除非……七公主定定地看了文若蘭一會兒。國師參他,是以與賊勾結,圖謀不軌,有不臣之心為罪名,奏請皇上將他下獄。

    在此之前,她一直認為國師以此莫須有罪名參文若蘭,是在報復禮部尚書文知堂對他的彈劾,但如果事情并非如此,而是……

    不!她看著文若蘭的眼,那清澈如山澗泉水般的眸底沒有一絲污垢,這是她在后宮永遠看不到的。

    所以她才會這么喜歡文若蘭,不只因為他容貌俊美、笑容迷人,還有他寬廣如海、坦然正直的性格。

    他是她短短十余年人生中唯一一道清流,干凈得讓她一見傾心,從此不愿放手。

    她不相信文若蘭,或者說文家會叛變,那么皇上為何會聽從國師建言,那么草率地將他下獄?

    文若蘭說真正要殺他的不是國師,是皇上,為什么?他并不是什么可以左右朝政的高官。∷退阆肱炎儭,他也許沒有那個能力,那文知堂呢?

    七公主背脊竄過一道寒意。文家世代為官,最高曾官拜宰相,門生故舊遍及天下,他們此時也許甘心為人臣,但若有一天,哪個文家子孫起了自立的心思,到時候顛覆朝綱也不是不可能。

    發現危機,就要將其立刻扼殺,這是父王的名言,所以……真的是皇上要滅文家,而國師不過是個借口,一把被借來殺人的刀。

    七公主原本愛慕的眼神漸漸陰沉了,突然不知道自己這樣拚了命救他到底對不對?

    萬一文家起了什么心思,她就是國家的罪人了。

    文若蘭看著她的改變,心里覺得好笑;适抑腥丝偸沁@樣,將每個人都往壞處想,以權謀與人交往,而吝于付出一片真心。

    其實不管是他、或他父親,都只有忠君一念,壓根兒就沒想過叛國自立,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不過是皇室中人幻想出來的,他們卻逐漸將它當成了事實,于是,文家父子,忠貞見疑。

    “殿下,我和父親都已決定辭官,待到我返家,我倆父子會離開京城、隱居山林,并留下遺訓,后代子子孫孫永遠不得涉足官場!彼@是在表明心跡,自己絕無不臣之心,希望七公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能想辦法安排他出宮,否則他即便保住了性命,也將失去自由,從此如蒼鷹折翼,再無力飛掠高空,瀟灑自在。

    “你們要離開京城?!”七公主一顆芳心像被綁了條繩索,繩子的兩端各有拉扯,一邊是自己心愛的男人……她看著文若蘭那張清俊的面龐,論英俊,京里比他好看的男人多得是,可有這種清澈氣質的,卻只有他一人。

    她是真的喜歡他,否則怎會為了救他,持劍割自己脖子?雖然只是做個樣子,但在她十幾年備受寵愛的日子里,這種疼痛仍是劇烈而驚人的。

    可如果留下他……天下是他們封家的天下,她絕不希望它有一天改姓文。

    危機一定要扼殺,這是父王從小就教她的,所以……文家父子能留嗎?龍位啊……他們真能不動心?

    她不相信世上有人能抵得住坐擁天下的權勢,可要她親手害死自己最心愛的男人……不,光用想的,她的心就好痛,她做不到。

    愛情和利益,兩方同時拉扯,教她的心彷佛要裂開了一般,她該怎么辦?

    “我……對不起,本宮突然有些不舒服……本宮先回去休息,你……你好好保重……”她不敢看他,狼狽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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