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鬼牌……”想了想,她又說:“還有心臟病!
“就這樣?”他擱下牌。
“就這樣!彼隙。
他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耙蔡d了。不會玩牌的人生,不是太無趣了?”
“怎么會?有趣的事情很多,誰說一定要玩牌!
她所謂有趣的事……他沉吟兩秒,目光有意無意飄至她裸露的小腿。
“看什么?”察覺他視線,她縮了縮腿。
“喔!彼脱,摸出煙包,取出一根叼在唇邊,正欲點火卻不知何故又把煙拿下,連同打火機與煙包放在桌面!澳阃群芷,修長又勻稱!
她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而且感覺很靈活。”他忽又冒了句。
李芳菲想起他幾次制住她雙腿的力道,不以為然地說:“沒你靈活!
他笑,笑得有些張狂、有些得意。
他的笑令她莫名其妙,睨他一眼,道:“還不發牌?”
“鬼牌?”兩個人玩心臟病不夠剌激。
“好啊。”
“輸的人罰什么?”他再次洗牌后,開始發牌!澳爿數脑,必須把你們所有公關都找過來,讓我重挑一個。”
他沉吟了會,反問:“那你輸了呢?”
李芳菲倒是沒想到這點。
他看她一眼,噙著淡淡的笑弧,道:“跟我約會,做我女朋友!
“這是你們的手腕?”她看了看舞池里相擁的男女!半y怪生意這么好!
徐東俊不回應她的話,追問:“你敢不敢賭?”
他輸了她就能見到這家店所有的男公關,但她輸了……他以為她信他的話?要是每個客人賭輸了都要做他女朋友,他哪來那么多心力應付?她思考數秒,干脆地應聲:“賭!
他抿著笑,發完牌,看了看手中撲克牌花色,將湊對的全數打出,待她也打出能湊對的牌,他問:“誰先?”
“你。”手中無鬼牌,她得意又擔心。
徐東俊并無抽到鬼牌的壓力,隨即又湊出一對,打了出去。
她抽他牌時,細究他表情,無論她抽幾次,他唇邊總攜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莫測高深;一往一來,數次后她抽到鬼牌,她覷見他眼底流露的笑意,她有些不甘,把鬼牌換了幾次位置,讓他抽牌。
他手中剩最后一張時,鬼牌仍在李芳菲手上,她把兩張牌壓在胸口,對上他胸有成竹的目光。她想,了不起就是輸牌而已,怕什么!何況約會與做他女朋友這事,不過是他的交際手腕,何需當真?
她將兩張牌洗了再洗,才伸長手臂!俺榘!
“女朋友,準備跟我約會了。”徐東俊篤定說完,手一抽牌,笑兩聲,隨即與另一手上的牌一起打出。
李芳菲瞪著手中鬼牌兩秒,才放至桌面那疊紙牌上。“我輸啦,愿賭服輸!
“什么時候跟我約會?”他收回牌,目光在鬼牌后頭做上的記號停留一秒。
“嗯……我需要回去查一下行事歷!
“沒問題,等等留電話給我。”他把牌收進抽屜,斟了半杯啤酒給她,又為自己添了點紅酒。
她接過時,一小團紅色在她左袖上晃過,他瞄一眼,沒能看清,遂問:“那是什么?”
李芳菲順他視線看向左袖口上方的紅色棉線!懊撔。”
他愣半秒,執酒杯的手頓在半空中。
他這表情倒令她感到有趣,她淡淡開口:“前天我爸對年,帶孝一年要脫孝,換紅線!
徐東俊捧著酒杯靠向沙發,他晃晃杯子,看著紅酒上方一閃一閃的碎光!吧‰x開的?”
“不是!彼粗笮淇谏系募t棉線,靜了一會,才開口:“人總會離開,早走與晚走而已!
他想說點什么,又覺得沉默才是最好的回應時,她忽又道:“只是他不該這么早離開……他不該。”
第3章(1)
批完最后一本周記,李芳菲伸直腰,呵口氣,手探向臺燈開關,在覷見一疊周記本旁,那本被另外置放的本子時,她摸向開關的手轉向,拾起那本封面姓名填著李智勛的周記——翻開,空白一片,猶如新簿子。
去夜色探了兩次,都沒能見到他,問他在哪上班,無論問幾次,答案都只有那一個——做LED燈泡組裝。課堂上睡覺她不計較,但遲到與請假時數她不能不替他擔心。社會很現實,高中學歷都拿不到,日后要謀職困難度相對高。
她試圖聯系他家人,不知是時間不對,或是故意不接,電話撥了四、五次均未有人接聽,她開始思考直接上門拜訪的可能性——以家庭訪問為名。
她熄燈就寢,打算明日再安排時間,手機忽發出訊息提示聲與震動聲,她手探到床邊桌,取來手機一看,數秒后疑惑地坐了起來;她扭開燈,看著上頭顯示圖片。一對男女,前三張僅有背影,背景是一家摩鐵門口;第四張有模糊側影,第五張露出男子五官面孔,清晰無比,他摟著一名女子,在摩鐵門口親吻調情。
還困惑誰發這種訊息給她,那串陌生號碼又傳來新訊。
——不是好奇你學生的工作嗎?他做鴨。
誰知道她在查李智勛?又是誰發這種訊息?
直至她一覺醒來,依著手中學生聯絡資料找到李智勛家門口,她還是沒能推測出對方身分。
時間還早,三月的早晨有些寒意,不知是要下雨了,還是空氣品質差,鉛灰色的天空尋不著一絲清朗。她收回視線,兩手插在鋪棉外套口袋,低著眼在屋前來回走動;周六不上班不上課,她應該能見到這家人。
對面大門忽然開啟,歐巴桑提著洗衣籃,在門口換鞋后走了出來。李芳菲多看一眼,與對方抬起的視線觸上,對方笑瞇瞇點頭。
“早!”
“早!”李芳菲笑應一聲。
加蓋的鐵皮屋檐下拉了串曬衣鏈,毆巴桑晾曬了兩件衣物,目光探了過來,好奇問:“小姐,你要找他們哦?”
李芳菲正苦惱著要不要一大早按電鈴擾醒這一家人時,歐巴桑的問話讓她有了想法!皩,我想找這一家人。阿姨你認識他們嗎?”清晨的小巷內并無來車,她直接走至對面人家。
“認識啊,這里厝邊隔壁我攏熟識啦!”歐巴桑甩甩被洗衣機攪洗得發皺的長褲,吊掛起來。
“我是他們一個孩子的老師,想來做個家庭訪問。”
歐巴桑點點頭,紋著眼線的小眼瞇了瞇。“你要做家庭訪問喔,是細漢的那個的老師嗎?你可能要等秀枝起床喔。”
細漢?李芳菲納悶。歐巴桑見她這表情,遂接著說:“秀枝上晚班,做那種生鮮蔬果的分裝,早上六點才下班,下班回來就跑去困啦。細漢的那個過年前跑去打工,晚上都不在家,幾次透早時間才見他回來!
稍整理過歐巴桑的話,李芳菲推測“細漢”指的應該是李智勛,她記得李智勛有個哥哥。“細漢的是不是叫智勛?”
“我聽秀枝都阿勛阿勛的叫,我們這里厝邊頭尾也都跟著叫阿勛!
那就是李智勛了。李芳菲一笑,自我介紹:“阿姨,我是阿勛的班導師,阿姨跟阿勛很熟吧?”
“熟啦,這里的厝邊你隨便問,我都嘛熟!
“真的啊,阿姨好厲害,平時一定和鄰居相處不錯,我聽你講話就知道你人緣很好。”李芳菲笑得很甜。
“謀啦謀啦!”毆巴桑被捧得快飛上天,咧嘴笑時能見銀牙閃閃!鞍⒁逃X得阿勛是個什么樣的孩子?”
“阿勛喔。我給你講,他很乖咧,又很有禮貌,看到我都阿姨阿姨的叫。他人又孝順,看她媽媽為了多賺點錢跑去上大夜班,他下課后也去打工,有時候想多賺點錢,他就加班,阿怕秀枝知道會擔心,下班回來遇到我,還拜托我不要跟秀枝說他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