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仗著自己美貌,以為夫君就該對她哄著、讓著,鬧了一頓脾氣,端個派頭等他來低頭認錯,誰知道左等右等竟沒等到一句道歉,反而聽說他帶了個歌姬回府,還許諾那個賤人,若將來生了孩子就抬為姨娘。
她無法容忍自己算計到頭還要跟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就連婆婆也說她不懂事,不該像個妒婦攔著夫君為李家開枝散葉,她又恨又怨,便把一切的不順遂全都算到顏亦嵐頭上。
心想若是當時顏亦嵐堅持不要退婚,嫁給李儒新不就好了,今時以她的容貌,她還有機會成為越王妃。怒火中燒的她,壓根就忘了當初為了搶李儒新,在背后所使的骯臟手段。
今日正巧看到悅客來的伙計拿吃食給這個賣字畫的,她敢肯定顏亦嵐跟這個賣字畫的有點交情,就決定趁著擺攤時來找人麻煩,讓顏亦嵐心里不痛快。
“少奶奶,”鄭建安一抹臉上屈辱的淚,跪在顏亦嵐的面前,“她一來便說要買我所有的字畫,我全都收拾好了給她,她竟開始撕我字畫,我說我不賣了,她們卻置之不理!
他的字畫縱使再不值錢,也是他的心血,他靠著這些養家活口,不能允許這樣的踐踏。
撫著發疼的手背,顏亦嵐氣極,但想到冬雪閣里的貴客們,不想事情鬧大的她只能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忍了又忍,把氣給忍回去才說:“李少奶奶,你這是怎么了?何苦為難一個小販呢?”
楊冬晴微微一笑,“大娘,這些字畫我付了銀子!
“就算付了銀子,也該明白這些字畫是他人的心血,”顏亦嵐低垂下憤恨的眼神,要不是因為今日悅客來里頭的幾個皇子,她才忍不住氣,“李少奶奶的作為實在有失厚道!
“厚道?”楊冬晴啐了一聲,語帶諷刺,“你們悅客來不是向來都用銀子砸人,我現在只不過是在學你們用銀子做同樣的事,怎么?你做就成,別人做你就看不順眼了?”
“若李少奶奶指的是成親時的那些聘禮、嫁妝之事,”顏亦嵐頓了一下,“說穿了,就是你我之間的恩怨,我向李少奶奶道歉便是,不要牽連無辜!
“跪下!
“什么?”
楊冬晴揚起下巴,“不是說要道歉,我要你跪下!
這女人真是瘋了!顏亦嵐的手暗暗的緊握成拳。
楊冬晴看她沒動作,故意拿過丫鬟手中的一幅字畫,眼看就要撕毀。
顏亦嵐再也顧不得失禮,一個上前就把字畫搶過來。
楊冬晴見她沖上來,眼神一冷,等的就是這一刻,隨即哎呀一聲的跌坐在地上。
顏亦嵐手里拿著字畫,低頭看著坐在地上呼痛的楊冬晴,她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這女人現在是在裝模作樣給誰看?
“你這潑婦,竟然打傷我家少奶奶!”楊冬晴的丫鬟紅桃呼天搶地的,“我要告官、告官!”
顏亦嵐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情況,這是存心往她身上潑臟水,這可笑的家伙,想也知道楊冬晴想要抓她進官府,然后動用關系先打她幾十大板,然后丟進地牢關起來。無知的女人,她以為這世上沒有王法嗎?
“告官就告官,”顏亦嵐也動了火氣,“這里這么多雙眼睛瞧著,我還怕你不成?”
“誰都瞧見是你推我家少奶奶!奔t桃站出來大聲說道。
果然是一個主子調教出來的,那睜眼說瞎話的樣子學了十足十的像。
“誰瞧見了?”顏亦嵐圓圓的眼睛一掃,“站出來!
周遭圍觀的人不少,但沒有一個人敢挺身而出。
畢竟一個是達官顯要的貴夫人,一個是富貴逼人的悅客來少奶奶,誰都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有話等見官再說!
“見官?”顏亦嵐一瞪,“見哪個官?是見那個良心被狗吃了,只懂逢迎拍馬的官嗎?”
“該死的賤人,”楊冬晴聞言氣結,“竟敢如此批評我家大人!
“我可沒指名道姓!鳖佉鄭箵P起下巴,一副理直氣壯,“李少奶奶心中以為是誰就是誰!
三天兩頭來找麻煩,她若不出聲,還真以為她怕了不成,反正那些皇子有如天一般的舅父擋著,她也學于樂柏暫時沒了良心,出事大不了就推到葉初云的頭上。
“跟我見官去,”楊冬晴不讓丫鬟扶,氣憤的從地上爬起來,“跟我見官去,你這個賤人!
“縱使再賤也知道不搶人夫君!鳖佉鄭挂呀浫滩幌氯チ,大不了就像之前痛打李儒新一樣,把楊冬晴給打一頓,消點心頭之恨也快意。
“該死的賤人!睏疃鐨獠贿^,一腳就要踢在顏亦嵐的身上。
但是她那一腳還沒碰到顏亦嵐,整個人就被用力的推了一把,這次她是真的重重的摔在地上,跌了個四腳朝天。
楊冬晴痛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她真的摔疼了,眼里含淚,一個抬頭看到來人是于樂柏,立刻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我要告官,你們連手欺負我一個弱女……”
“弱女子?笑死人了!庇跇钒乇涞哪抗庵鄙渲,“打以前我娘子的東西你都想搶,你剛才說我娘子該死,請你也搶著先去死,丑八怪!
楊冬晴聽到這聲丑八怪,眼淚霎時忘了流,她可是京城第一美女,他竟然叫她丑八怪?!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丑八怪,你要告官請便,”于樂柏掃了眼前被砸的字畫攤一眼,眼神一冷,看著鄭建安,“可有傷著?”
“回公子,”鄭建安恭敬的回答,“被端了一腳!
“你也記得去告官,告這個丑八怪傷人!
楊冬晴瞪大了眼嚷著,“這還真是做賊的喊捉賊,明明就是我被你推了一把,跌坐在地!
“所以你可以去告我,我不在乎!庇跇钒爻芭目戳怂谎,什么第一美人,耍起潑來像個瘋婆子,“我現在是在說你傷人的事,難不成因為你有個大理寺少卿的夫君,所以你傷人,別人都不能告你嗎?”
楊冬晴的神色陰晴不定,最近她與李儒新之間的關系緊張,若再讓他知道她傷人,這可不好。她斂下了眼,硬著頭皮,強辭奪理,“是這小販擋我撕字畫,我的下人一時氣極才會跟他有所拉扯,他的傷跟我無關。”
作主子的竟然把過錯全推給下人,這要下人們怎么對主子忠心,于樂柏冷冷一哼,“好一句人不是你傷的,那好,你說,這字畫是誰的?”
她揚起下巴,“我買的!
“你買的?”于樂柏瞄了鄭建安一眼。
鄭建安的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爬了起來,“怎么說是買的?在下可還沒收到半分銀子!
楊冬晴一愣,銀子?她腦子飛快的回想著,她一來便要小販將所有字畫全收拾好,一拿到手上就直接丟在地上,竟忘了先給銀子……
“好極了,”于樂柏甩了甩手中的扇子,“毀人財物,根據律法你不單得賠,還得關上至少三個月。建安!記得多告這個丑八怪一條罪!
“是!编嵔ò灿昧Φ狞c著頭。今天真是好險有公子出面,不然就得吃啞巴虧了。
“大不了現在給銀子!睏疃缁艔埖囊慌缘难诀吣煤砂鼇怼
“好!”于樂柏也干脆,“五千兩!
原本好整以暇只在一旁用崇拜目光看著于樂柏的顏亦嵐聽到這個數字,差點被口水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