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點被嗆到,“提親?!提什么親?”
“我要娶亦嵐!庇跇钒睾谜韵镜恼f。
他瞪大眼,火氣直沖腦門,“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不許你娶那個別人不要的女人進門!
“你是說過,但我沒答應你!彼徽f聽清楚了。
葉初云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這小子真的不氣死他不善罷罷休,“她的名聲已經毀了!
“她的名聲是被我給毀的,更別提舅舅還在此事中提油救火,今日我若不給她一個公道,誰給她公道!
“去你的!”葉初云用力的將碗給放下,死小子竟然還把他給算上了一筆。
“舅舅,亦嵐是個好姑娘!
“我管她好不好,我是你如天一般的舅舅,所以我說的話,就算你不想聽也得聽。你摸著自己的良心,我為了照顧你,到了今日都還沒成親,你竟然就思春了行嗎?!總之你的親事給我等等!
“舅舅,憑你的相貌和富可敵國的家底,只要你開口,這京城內外想要嫁給你的閨女有多少,單看風霄山莊的大小姐一心為你便知,是你無心罷了。今日我的親事是攸關性命,不論如何我就是要娶!
“又想糊弄我,什么攸關性命,你這個沒出息的,難不成我不同意你成親,你就會去死嗎?”
第4章(2)
“舅舅,”于樂柏口氣難得溫和的說服著,“死的人不是我,是亦嵐。若情況再失控,只怕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就要活不了,縱使留了一條命,也只剩出家當尼姑一條路!
“那也是她與安侯府的事,跟你我半點無關。好,你若真想娶妻,就去娶風霄山莊的二小姐!彪m說那個二小姐的脾氣是驕傲了點,但至少是商賈出身,還算門當戶對,誰也沒有高過誰,“二小姐長得可比那顆球好看多了!
“若論外貌,那二小姐或許勝過亦嵐,但我如果想看美貌,看我自己或舅舅便成了,外貌之于我根本不重要,我要的人只有顏亦嵐!
葉初云瞪著他。難道他忘了當初害死他娘的那句“門不當、戶不對”?!
縱使安侯府再失勢,好歹有個世襲爵位,悅客來財力再雄厚,也不過是個讓人瞧不起的商賈之家,他要如何去幫他提這個親?更別提現在朝廷紛亂,安侯府想要置身事外是難上加難,他可不想看著外甥因攀了這門親事而蹚進渾水里。
“舅父,若你不派人去提親,我便自己去。不過去之前……”他黑白分明的雙眸閃閃發亮,“你先跟我說說,咱們悅客來現下有多少資產?”
提到錢,葉初云立刻一臉的警戒,“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除了各地的悅客來分店之外,咱們在城西和城南共有五間鋪子,城外還有三間莊子,莊里的酒窖各有珍藏上千壇的老酒,還有名家字畫、千畝良田,以及數片山林果樹……”
“你到底想怎么樣?”他吼道。
“要提親,我總得知道自己拿得出手的聘金有多少是吧?”他近乎惡意的盯著葉初云,“如天一般的舅父?”
葉初云瞪大眼,于樂柏的意思是他若不出面,他就要把全部家當拿去求安侯爺把女兒嫁給他?!冤家,真是冤家!那顆球到底有什么好的?
“好,我去提親,”葉初云認了,心在滴血的點頭同意,“今日就去!
“舅舅,少安勿躁。”
葉初云瞪著他,這個死小子真的是出生來討債的,“你耍我?要我提親,我點頭了,又要我少安勿躁,你到底是娶還是不娶?”
“娶自然一定得娶,但得晚幾日才行!
葉初云面露狐疑。
他淺淺一笑,“雖說委屈了亦嵐,但是再等幾天,讓安侯府看清自己的劣勢,我們再去提親!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功名在身,縱使再腰纏萬貫也入不了安侯爺的眼,所以只能逼得安侯府明白現下除了他以外,顏亦嵐已經無法再嫁更好的人選,他們之間的親事才能成。
“死小子,不過是成個親罷了,還耍心機手段!
“舅舅,這不是耍心機手段,”他一臉正經的喝著尤金送上來的紅茶,“只是想讓結果更貼近自己所愿罷了!
葉初云冷哼,說的好聽,說穿了還不就是奸詐,讀書人的陰險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說起來從小到大于樂柏都沒如此執著過一件事,現在竟然為個女人能做到如此,可見這女人他是真心想要的,若娶不到他心中肯定難過,只是安侯府這高門……成或不成都為難……
“舅舅,這次從風霄山莊可有帶回什么好茶?”
葉初云的心又提了起來,“你又想做什么?”
“侯爺愛茶,自然送茶最好,還要那紫砂壺,正好打破的那兩只并非我未來的岳父、岳母和大舅子的生肖,所以你就挑三個與他們生肖相配的送過去就好!
“就好?!”葉初云瞪大眼,“你這個敗家子,打破我兩只壺不夠,還打我其它紫砂壺的主意,還一次送三只?!”
“議親總得有些誠意,舅舅大江南北見多識廣,這點道理自然了解得比我這個小輩透徹明白。對了,紅茶,我喝的紅茶,我答應要送給亦嵐,但未來得及給她,記得給她一起送去。”
葉初云翻著白眼,“你當真以為只要送上茶和壺,人家就會點頭允了這門親事?”
“是!
葉初云冷哼一聲,真不知這是哪來的自信,看外甥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就是不順眼,他惡意的說道:“可要通知你爹?你該知道,若是你爹出面,指不定這門親事就好談多了!
果然,提到他爹,于樂柏的臉就沉了下來。
“不用,在我心中已無父無母!庇跇钒氐氖秤M失,手一揮,起身大步的離開。
葉初云聳了聳肩,外甥說不通知就不通知,他那個姊夫若真有什么不平,叫他找自己的兒子算帳去。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長,人不得時,利運不通。這些日子,安侯爺可真是徹底的品味了這幾句話。
侯府千金的丑事弄得人盡皆知,越王出面,圣上下旨給李儒新和楊冬晴指婚,最難堪的是婚期竟然定在當初于千佛寺時,兩家談定原本李儒新要迎娶顏亦嵐的那一日。
從圣上下旨的那一日起,安侯爺顏千松便以身體不適為由,關了侯府的大門,謝絕一切拜會。不過以侯府現在的局面,也沒什么人會來求見。
安侯府的朱紅大門深鎖多日,但門關得住有可能想拜見的人,卻怎么也關不住門外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言。
顏千松看著窗外,秋意蕭然,想安侯府世襲到了他手中,難道真是大勢已去?!
一大清早,先前被自己的父親罰關在閨房里已經個把月的顏亦嵐被放了出來,她不是沒聽到外頭的傳言,也知道爹生氣,但她還是硬著頭皮找到在書房論事的父親和兄長。
“你來做什么?”顏千松向來好面子,現在還在氣頭上,對顏亦嵐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爹,不如送女兒去法經寺吧!
法經寺是專門看管皇親國戚或權貴之家犯了罪的女子,進了寺里茹素思過,形同軟禁,身邊沒人伺候,日子清苦,一生已無指望,但縱使如此,顏亦嵐倒覺得不失為一個好歸宿,至少落得清凈。
“過些時候吧!”就算對女兒有氣,但終是舍不得自己的閨女吃苦,顏千松嘆氣,“傅家那孩子尚在京城,事情或許有所轉園吧!
在悅客來,傅青竹由頭至尾都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當時就已經出聲了,她現在還能端坐在安侯府,沒被送去法經寺,傅青竹也算是盡力了,畢竟那一日在悅客來的事,就像是設好的局般,一步一步的逼安侯府走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