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女大男小,后知后覺 >> 夏半年的二三事作者:岷江月 | 收藏本站
夏半年的二三事 第八章 作者:岷江月
    刺耳的電話聲響了起來。

    依斐先是痛苦地搗上耳朵,但她知道,電話沒接起來是不會停的,于是,她非常痛苦地爬向電話,接了起來。

    「不管你是誰,你最好有重要事情,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我會恐嚇你,詛咒你,拿菜刀去砍你,叫殺手暗殺你!」依斐依然閉著眼睛,用怨毒的聲音說著。

    「……這里是柜臺,你們昨天曾經交代說要八點morningcall!箤Ψ绞种剖降鼗卮。

    「……」

    依斐立刻跳了起來!甘裁矗它c了?!」她摔下了電話,看到自己此時居然是橫在翔文的身上,她立刻一腳往翔文身上踹去!敢栉模它c,起床了!」

    翔文睡眼蒙朧地坐起身來,他好久沒有睡得這么舒服安詳了。

    但依斐卻一點也不安詳,她像急驚風一般跳下床,嘴里亂七八糟喊著:「八點了,八點了,你怎么會把morningcall說成八點呢?我們是八點以前一定要到校呀!」

    依斐如風一般沖進浴室。

    但翔文仍然像木頭一般坐在床上。

    依斐胡亂穿好衣服,看到翔文似乎沒有要動的意思,她立刻沖上前,抓住翔文的衣領大吼:「尹翔文,你究竟是醒了沒?八點了,八點了,我們要遲到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等到他們終于沖出旅館時,已經八點十分。

    旅館的前方就是公車站牌。

    匆忙之中,兩人衣衫都顯得有些零亂,依斐一面跑,一面看著翔文的領口!敢栉模愀闶裁,扣子都沒扣好!」到了公車站牌下,她伸手想去扣,發現他的扣子掉了。

    「扣子咧?」依斐大叫。

    「還不都是你!昨天趴在我身上睡,東拉西扯就被你拉掉了!

    「什么?我弄的?」依斐搔著耳朵。「唉呀,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你待會要怎么和梁教官解釋呀?」

    翔文此時看到公車來,也來不及回答,一把抓起依斐的手!脯F在不要管這個,公車來了,我們快上車!

    一上車,就見到車上乘客訝異地看著他們,他們兩人的衣著看起來就像偷情男女般的零亂,好似剛從賓館跑出來。而且翔文身上穿著的還是學校制服,因此公車上已經有人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兩人覺得有些尷尬,找到一個雙人的座位就坐了下來。

    慌亂之中,完全未查覺車子的最后一排座位上,也有一個穿著同樣學校制服的女孩,正拿著手機驚訝地望著兩人的背影。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等他們狼狽地沖去學校時,第一節課的下課鐘剛好打完。

    翔文自然被記了一次曠課,而依斐的卡片上也有一個鮮紅的遲到紀錄。

    等依斐好不容易坐到辦公室的座位上時,她那朝思暮想的小背包竟安放在她的桌上。

    她看著小背包,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今天早上警衛送過來的,他說昨晚有一個開紅色跑車的長發紅衣女郎送來的,要不是她手上拿著小背包,又說出你的名字,那個警衛差點以為自己見到鬼了。」袁紫軒好整以暇的,手上拿著她的小咖啡機,準備在空檔之中煮咖啡喝。

    依斐呻吟一聲!缸蛲砭退突貋砹?那我昨晚那么狼狽在干什么呢?」

    「昨晚發生什么事了?」

    「昨晚……」依斐不知要從哪里說起好,最后只能大嘆一口氣!杆懔,一言難盡。」

    「你可以用許多言講,我連續兩堂沒課!乖宪幍目Х葯C已經咕嚕咕嚕地冒著聲音了。

    「袁姐,真的一言難盡,昨晚大概是我這一輩子最漫長的一夜了!」

    袁紫軒上下打量著她!改憬裉斓囊路孟窈妥蛱煲粯印!

    依斐求救地看著她!冈悖铱刹豢梢哉埌胩旒,回去換個衣服!

    袁紫軒看了看時鐘。「可以是可以,可是你下一堂是方老師班的教學實習,你不是答應要幫她上一節課?方老師已經去看她的假牙了,你最好是上完第三堂課再走,還有輔導處好像也在找你喲……」

    「天將亡我!」依斐將自己的臉埋進背包里。

    「你很介意衣服的事?」

    「袁姐,你都發現了,學生一定會講話的!

    袁紫軒點了點頭:「那我借你體育服好了!

    依斐立刻用感激的眼光看著袁紫軒。

    袁紫軒打開自己的柜子,將一套全新的體育服裝拿出來。依斐立刻想恭敬地接過,但她卻突然將體育服拿開。

    依斐一楞。「袁姐?」

    「你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不說,就不借你。」

    依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突然想起早上,自己幾乎是半裸地橫睡在翔文的身上。

    她不自覺地臉紅了起來。

    袁紫軒笑得曖昧,突然湊過來說:「是不是有一刻千金的春宵呀?」

    依斐立刻搖起了手。「不,袁姐,你誤會了,我只是昨天忘了帶鑰匙。你看,我的小背包現在才拿回來。」

    袁紫軒一聽,立刻換成一副索然無趣的表情,將衣服丟給了她!刚鏌o聊,只是忘了帶鑰匙呀……」

    依斐看著因亂不成天下而無聊的袁紫軒,有些無奈地說:「袁姐,你真不像一般的老師!

    袁紫軒端起了咖啡,睨了她一眼!改悻F在才知道!

    依斐笑了笑,站了起身,準備去換衣服時,袁紫軒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了她。

    「依斐,你忘了帶鑰匙,那尹翔文呢,他的鑰匙也沒帶嗎?」

    「他……對,他也沒帶!

    「那他昨晚住哪里?」

    「這……」依斐有些遲疑地支吾了起來。

    「他和你在一起嗎?」

    依斐點了點頭!膏!

    「沒出什么事吧?」

    「沒有,他和我在一起,會出什么事?我算是他的監護人呢!」依斐干笑地說。

    袁紫軒點了點頭,將一疊周記拿了出來!笡]事就好!

    依斐轉頭,走了一步,又回頭看了看袁紫軒!冈悖瑢W校有沒有禁止學生出入賓館?」

    袁紫軒抬起頭來:「賓館?」

    「我的意思是說,學校校規中不是有規定不可出入不良場所嗎?那賓館算不算?」

    袁紫軒放下了筆,瞇起眼盯著依斐!咐滓漓常阕詈冒言捳f清楚,有什么事最好讓我早點知道,我也好早做準備!

    依斐大搖其頭!笡]有,沒事,真的沒事。我去換衣服羅!」

    袁紫軒看著依斐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中隱然有些不安。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順利地代完課后,依斐回到辦公室,順手將課本往桌上一丟,課本將背包打落了下來,掉出了一大串鑰匙。

    她拾起了鑰匙。

    就是這一串鑰匙,才惹出這么多事來。

    她幼稚地打了鑰匙一下,赫然發現那隱藏在一堆鑰匙中,諶志杰家的鑰匙。

    她默然不語。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中午時分。翔文跑到依斐的辦公室找她,卻發現她不在。

    他覺得有點奇怪,依斐會到哪里去呢?

    「尹翔文,要進來就進來,要出去就出去,鬼鬼祟崇地在干嘛?」袁紫軒突然從翔文的身后出現。

    翔文被嚇到地猛回過頭!竿,袁老師,你別突然從身后出現好不好?」

    袁紫軒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不是很喜歡和你表姊玩這一招嗎?」

    翔文干笑了聲!咐滓漓场,雷老師不在辦公室嗎?」

    「你看到她在嗎?」袁紫軒挑眉反問。

    「謝謝袁老師,我知道了!

    翔文轉頭就想走,他很少怕人,卻有些怕她。總覺得她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他似的。

    「尹翔文,等一下!」袁紫軒在身后叫住了他。

    「什么事?」

    「昨天晚上,你住哪里?」

    翔文一楞!甘裁醋∧睦?」

    「昨天晚上你那糊涂的前表姊弄丟了鑰匙,你也沒帶鑰匙,所以你們住在外面對不對?那你們住在哪里?」

    「雷……老師沒告訴你嗎?」

    「她只說你們在一起!

    「我們……我們在公園里待了一夜!

    「我記得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你確定你們待在公園?」袁紫軒懷疑地看著他。

    「公園旁的7-11。」翔文立刻更正。「袁老師,我得走了,我得趕去合作社買面包,不然被搶光我就得餓肚子了!

    翔文立刻飛也似地逃跑。他怕袁紫軒發現,她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令人害怕。如果被她知道他和依斐居然在賓館度過了一夜,事情恐怕不會善了。

    依斐……

    翔文突然想到昨晚她將小臉埋在他手心的樣子。他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心。

    雖然只有半天,他覺得自己已經好想她了。

    依斐,你去哪里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依斐正在頂樓的屋頂上,仰著頭,看著藍色天空里白色的云朵。她斜倚在欄桿邊,手上拿了根菸。

    但她沒抽,她答應翔文不會再抽了,因此只是讓菸燃著。她抬起頭,看著菸蒂逐漸掉落。

    她另一只手拿出了那一串鑰匙。

    就是因為這一串鑰匙,昨晚才會搞出那么多事。

    她看著鑰匙圈,這個小熊鑰匙圈,她用了好久,有十年了嗎?

    她想起來了,這是翔文要去美國時,送給她的鑰匙圈。翔文要求她一定要用,這樣只要她用鑰匙就會想起他。

    依斐看著鑰匙圈笑了起來,她有點對不起翔文呀,她雖然用了,但只有在前幾年想著他。

    她突然想到昨天夜里,她抓著翔文的手哭泣。

    翔文已經不是那一夜哭著被小舅媽接走的小男孩了,他已經成為可以安慰女人的男人了。

    那手掌又大又厚實,拭著她不斷流出的淚……

    依斐很感動,甚至有些眷戀起昨天那溫暖的感覺。依斐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輕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我在想什么呀……」

    依斐笑了笑,但笑意卻凝住在鑰匙里的那一枝,屬于志杰的鑰匙。

    早就該丟了吧?那鑰匙,早就不該屬于自己了。

    她將菸叼在口中,將那一枝鑰匙拿了出來。她看著它許久,像下了什么決心一般,將菸拿下,弄熄了。然后,幾乎是使盡全力的,將鑰匙丟了出去。

    依斐吐了一口氣,覺得這幾個月來,壓在她心頭的陰霾頓時散去。

    她又抬頭,看向秋末的陽光,熾熱但卻清爽。她嘴角揚起了笑意,輕輕地哼起歌,是她最喜歡的無敵鐵金剛。

    她哼著歌,一轉頭,就見翔文站在她身后。

    她呆楞住。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站在我身后的?」

    翔文看著她,久久才說:「很久以前!

    「?」依斐疑惑地看他!甘裁匆馑?」

    翔文搖搖頭,笑了出來!肝也艅倎,一來就看你像呆子一樣,一面笑一面哼著無敵鐵金剛!

    依斐走向翔文,「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猜的!瓜栉目粗漓呈稚系囊淮蟠匙。「為什么帶鑰匙上來?」

    翔文明知故問,他其實來得極早。他猜到她可能會到屋頂上,便上來碰碰運氣,一來,就看見依斐叼著菸,他不語,一直看著依斐的遲疑,當他看到依斐丟出鑰匙時,他的心大大地震了一下。

    依斐聞言,看了看鑰匙,聳聳肩說:「來丟鑰匙呀,諶志杰都把我的鑰匙用快遞寄回來了,我總不能這么不識相還留著他的鑰匙吧!」

    翔文低頭笑了。

    依斐突然伸出手臂,像哥兒們般地攬住了翔文的肩!副淼埽阋苍跒楸礞⒏吲d吧,現在你表姊雷依斐已經重生了,不再為兒女私情心煩,要以栽培國家未來棟梁為己任!」

    翔文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咐滓漓常闵賮,包括今天,你遲到都快超過五次了,等你先拿到正式教師證再說吧!」

    依斐聞言,做勢就想打他,但他溜得極快,立刻往樓梯口跑去。

    「尹翔文,你有種就別跑,皮給我繃緊一點,回家等著瞧!」

    翔文回頭,做了個鬼臉。

    依斐帶著笑容從屋頂上下來,進到辦公室里,只見一群老師用頗為怪異的眼光看著她,有些還竊竊私語起來,她覺得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

    發生什么事了嗎?

    難不成她溜去屋頂偷點菸的事被發現了?依斐想到這兒,不禁大驚,趕快偷偷聞了聞自己。

    奇怪,菸味不大呀?

    依斐又奇怪地看向他們,此時袁紫軒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雷老師,麻煩你出來一下!

    依斐楞道:「袁姐,什么事,怎么突然這么嚴肅?」

    袁紫軒立刻將她一把推到樓梯間。

    「你給我老實說,你昨天是不是和尹翔文去住了賓館?」

    依斐聞言一楞。「你怎么知道的?」

    袁紫軒慘叫:「你們真的去住了?!」

    依斐很無奈地求饒!笡]辦法呀,袁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昨晚雨下很大,我們沒帶鑰匙又沒帶太多現金,我又不想刷尹翔文的信用卡去住旅館,最后只有那種地方可以住了!

    袁紫軒氣得幾乎回不了話。

    依斐看著她,無辜地說:「袁姐,反正我們是表姊弟呀,又不會發生什么事!」

    袁紫軒大大嘆了一口氣:「雷依斐,你怎么到現在還沒有當一個老師的自覺呢?在臺灣,老師是一個很傳統的職業,有很多的期望會加諸在身上,你必須要謹言慎行呀!」

    依斐仍一副不懂的樣子!肝抑姥剑墒悄且惶煺娴臎]有辦法呀!反正沒有人知道嘛!」

    「沒人知道?那我是怎么知道的,就是有學生發現你們,還在學校的留言板上寫出來這件事!」

    依斐大驚!赴,不可能吧!」

    袁紫軒將依斐拖到電腦室,打開了留言板。

    「你自己看,上面的這個留言,已經占了三頁了。不但提到你們從賓館出來的事,連幾點幾分上的是幾號公車都寫了,還說你們出來時互相整理衣物,根本就是一對偷情男女的模樣。而且居然連衣服都沒換就到學校來了,還有照片為證!」

    照片中,在賓館門口,她正幫翔文整理衣服,翔文的胸膛還裸露了一大塊。

    雷依斐張大了嘴!冈趺础趺磿姓掌俊

    「你不知道現在的手機都有照相功能的嗎?」

    依斐大驚!缚墒沁@……這……這是因為尹翔文的扣子掉了……我只是幫他整理一下衣服而已……」

    「你現在說什么都是白費的,校長已經知道這事,把我叫去罵了一頓!」

    「校長?」

    「校長大發雷霆,叫我要查清楚這件事,如果學校的實習老師居然和學生去上賓館,那會是大大的丑聞呀!」

    「可是尹翔文是我表弟呀!」

    「他是你弟都沒用!乖宪幋髧@一口氣!纲e館是什么地方,你帶的還是學生,無論如何,你都已經算是行為不檢了。正式教師都可以直接解聘,更何況你只是個實習老師!」

    依斐嚇得有些說不出來,只是呆楞著。

    袁紫軒看著她,心中有些不忍!改阋矂e嚇成這樣,我剛已經和校長解釋過,你和尹翔文是表姊弟,那天可能是因為一些意外,才會住到賓館去,校長總算稍微沒那么震怒,不過,他待會兒見你時,可能會要求你要提出證據來!

    依斐聽到她的話,稍微安下了一些心,但她不知道要提出什么證據?

    「什么證據?」

    「證明你們的確是表姊弟關系的證據!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依斐家里的晚餐桌上。

    翔文瞪著依斐,放下了筷子。「你再說一次!」

    依斐看了看翔文,把手中夾的菜放進嘴里!改闶嵌@啦,我說,我得請小舅來學校解釋一下我們的關系!

    「為什么一定要找他?」

    依斐用筷子指著翔文!敢驗榻裉,那個校長老頭就是用手這樣指著我的鼻子說,要我們的家長來證明我們的關系,否則,你會被開除,我會被停職,更慘的說不定會被告誘奸未成年兼亂倫一類的!

    「我已經十九歲,不管是美國法律還是臺灣法律,我都已經成年了好不好!」

    「對哦,我忘了。」依斐拍了拍胸口!改沁好,不過,為了我和你的未來,我還是得找小舅來證明我們是清白的。你也知道,我爸媽還在坐移民監,他們只要一出境,綠卡就完了。所以現在只剩小舅了,雖然很久沒聯絡了,我想還是有辦法可以找到他來證明我們的關系!

    「什么關系?」

    「表姊弟的關系呀!」

    「何必要證明這種事情,我們光明磊落,根本就沒有發生什么事情!」

    依斐皮笑肉不笑地說:「光明磊落?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好不好?再教你這個小留學生一個成語,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為什么不辯解呢?」

    依斐也放下筷子了。「尹翔文,你怎么講不聽呢?你以為我去找校長解釋時沒講嗎?問題是我們確確實實是從賓館出來的,我跟校長說得嘴都快破了,要不是袁姐在旁邊幫我,我可能連校長室的大門都出不來了。校長好不容易相信我們的關系,但他還是要家長出面再確定一次。所以,現在只要小舅出面說一聲,證明我和你的關系就可以了,這樣一來,我頂多被記一個『出入不良場所』的警告,但如果小舅不來的話,我們的罪名就是『行為不檢』了!」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呀!尹翔文,我警告你,我如果因為這件事而拿不到教師證,我就跟你拼命。誰教當初叫你去和那女人拿鑰匙你不拿!」

    翔文火大地說:「我就跟你說我不知道那女人的電話!

    「當時在車上你都和那女人吻得死去活來,你會不知道她的電話?你根本就是搪塞我!」

    翔文一楞。「你怎么會知道她吻我?」

    「我……」依斐頓了一下!阜凑揖涂吹搅寺铮悴灰D移話題,我們在談小舅的事!」

    「是你自己轉移話題!」翔文瞪依斐一眼!缚偠灾医^對不請那個人來!

    「什么那個人這個人的,小舅還算是你爸爸吧。」

    「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依斐嘆了口氣。「尹翔文,你不要這么小孩子氣好不好,你說跟小舅沒有關系,什么叫沒有關系,你現在還是姓尹呀!」

    「我寧可我不姓尹,我根本不想姓尹!」

    話未歇,依斐一巴掌就打了過去。

    翔文被重重打了一巴掌,頓時楞住,看著依斐。

    依斐滿臉怒氣,生氣地說:「尹翔文,你做人不要太過分,不管小舅和小舅媽后來究竟是怎么離了婚,是小舅的問題還是小舅媽的問題都是另一件事,他也好歹疼你疼了八年吧!」

    「那是因為他以為我是他兒子!我和他有血緣關系!」

    依斐怒極,伸手又想打他一巴掌,但手硬生生被他抓了下來!咐滓漓常悴灰^份,打了一巴掌還想再打!」

    依斐甩開翔文的手,瞪著他!肝液茉缇拖氪蚰氵@一巴掌了,你知不知道小舅回來后,他為什么沒有再婚?他一直還是很惦記著你和小舅媽,你和他沒有血緣關系又怎么樣,他還是把你當兒子看的,你知不知道!」

    翔文看著她,忿忿地說:「雷依斐,你知不知道我在美國是怎么過的?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而已。」

    依斐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肝抑滥闶艿胶艽蟮拇驌簦鞘虑槎际侨嗽诮忉尩,就看你怎么解讀,我只知道,小舅和小舅媽都是愛你的,他們也都知道傷害了你,只是沒有機會再去彌補錯誤而已。」

    翔文沉默不語。

    依斐看了看翔文,也沉默了幾秒后才說:「總而言之,我已經請二舅媽去找小舅了,小舅近年來行蹤不太一定,很難找,也不一定找得到……」依斐甩甩頭!覆徊徊,一定得找到。反正,如果到時候你還是想不開,真的介意的話,你就站到一邊去,眼睛閉起來,不要看小舅不就得了嗎?」

    翔文聽到此言,忍不住啞然失笑!高@樣也行?」

    「怎么不行?就跟你說,事情都是人在做、人在解釋的嘛,小舅真的來,你閉上眼睛就當他不存在呀!」

    翔文又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默然地吃著飯。

    依斐拿起筷子,也沉默地吃了幾口。心中突然有點覺得對不起翔文,不管如何,都不應該打他的。

    依斐看了看他,輕聲地問:「臉痛不痛?」

    翔文聞言抬眼看著她!浮猛!」。

    依斐迎視翔文盯著她的哀怨眼光,有些逞強地扁了扁嘴!刚l教你欠打!

    翔文賭氣似地看著依斐!改銖男【褪沁@樣欺負我!

    依斐看了看翔文!负美埠美埠美,算我對不起你嘛,我不該打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可以了吧?」

    「口說無憑,你要用行動證明!瓜栉姆畔驴曜,看向她。

    依斐也將筷子放下!感袆?什么行動?難不成你想打回來嗎?」

    「好主意呀!」翔文笑。

    「尹翔文,你敢打我?」依斐杏眼圓瞪。

    「難不成我白白被你打嗎?你從小一直都說自己有仇必報,有錯必改,現在呢?」

    依斐氣結!负寐,那現在給你打可不可以?」

    翔文立刻站了起身,摩拳擦掌了起來!改阏f的,臉過來!」

    翔文伸出手將依斐的臉像沙包一樣捧著固定住。「來,眼睛閉上,牙關咬緊。」

    依斐只好閉上眼睛,但突然又張開眼說:「尹翔文,我警告你,你最好小力一點,如果你真的打得很痛,我不會跟你善罷甘休的。」

    翔文笑了出來。「好啦!快點,眼睛閉上!」

    依斐緊閉雙眼,咬著牙,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

    翔文輕捧她的臉,看著她雙眸緊閉的模樣,一陣情動。突然,他俯身吻上了依斐的唇,依斐嚇了一跳,睜大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翔文。

    翔文依戀地輕吻著,也張開了眼看著依斐,許久,他才緩緩地離開了唇。

    依斐依然驚訝,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雖然離開了唇,翔文的臉離依斐仍不到十公分。

    他幾乎是聽不到聲音地輕聲說著:「比起打你一巴掌,我寧可吻你一下來當作補償。」

    依斐還是備受震撼地呆呆看著他。

    翔文說了這話,自己都有些害羞,他放開了捧著她雙頰的手,緩緩離開了她。

    「別再看了,要看穿了。」翔文坐回了位子上。

    依斐也有些怔然地跌坐回位子,她還是沒從震驚中恢復。

    她沉默地拿起了筷子,菜也沒夾,只扒了兩口飯。

    奇妙但有些難捱的寂靜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

    依斐突然抬起頭問他:「你剛剛……是開玩笑的吧?」

    翔文抬眼望著她!浮阆M蔷褪前伞!

    依斐點了點頭,又扒了兩口飯,又抬起頭來!复_定是開玩笑的?」

    翔文有些火了!咐滓漓常憔烤瓜胍一卮鹗裁,我不是說你希望是開玩笑就是開玩笑的嗎?」

    依斐看翔文惱羞成怒,突然一股火冒上來,她丟下筷子吼著:「你兇什么兇,是你自己莫名其妙親我的!」

    「是你自己答應要賠償我的!

    「我說你可以打我,沒說你可以親我?」

    「我哪里舍得打你,又不爽白白地被打一下,所以才吻你的!

    「所以說,你是為了整我,讓我難堪才吻我羅?」

    翔文氣得脫口而出:「雷依斐,你腦袋是怎么長的,為什么會這樣想,你為什么不想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吻你呀?」

    話一出口,兩人又在餐桌的兩邊僵住了。

    「你……你喜歡我?」依斐結巴了起來。

    翔文咬了咬牙:「對!我喜歡你。」

    依斐又看著他,許久才冒出一句:「我是你表姊,所以你喜歡我,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你吻我,是這樣嗎?」

    翔文怕他再糾纏下去會發瘋,丟下了筷子!肝页燥柫。」有些氣沖沖的,進到房里去,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依斐沖了過來,拍著翔文的門!肝,男子漢大丈夫,把話說清楚好不好,否則小舅真的來了,你又講錯什么話,到時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翔文聞言更氣,重重地踹了床,咬牙地暗罵著:「雷依斐,你是個大白癡。」

    「尹翔文,你給我出來!」依斐繼續大力拍著門。

    翔文把自己丟到床上,用枕頭蒙住了臉,完全不理在門外的依斐。

    依斐拍了半天門,沒有回應,氣得也用腳踹門,一踹她就踢到了腳指頭,立刻唉聲叫了出來,單腳跳到沙發上。

    她痛得都叫了出來,尹翔文還是不理她,可見他真的蠻生氣的。

    依斐知道翔文一定像小時候生氣一樣,將自己關在房里,若不是等他心甘情愿,一定死也不出來。

    她揉著自己的腳,低聲罵著翔文。

    揉著揉著,剛剛那個吻的感覺又涌上心頭。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

    那個觸感……

    上次接吻是什么時候?

    她都快想不出來了,是不是諶志杰邀她去木柵動物園,她學猩猩噘嘴唇時?還是志杰申請密西根大學沒過而沮喪時呢?

    她真的不記得了,只是,絕對有半年以上了。

    是因為太久沒有接吻了嗎?為何她對翔文的吻會有感覺呢?

    像是引發什么機關一般,昨晚的賓館共眠、不久前在浴室的幾乎裸裎共處,突然一幕一幕地閃過眼前。

    那寬闊的肩,壯碩的胸,有些令人神迷的男人味……

    天,她居然覺得翔文是個男人了!而且還是令人很心動的男人。

    依斐的臉逐漸地紅了起來。

    「怎么可能對他有感覺呢?他是表弟呀!」她喃喃自語了起來。

    如果是真的,那不就是亂倫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把頭重重撞了沙發背幾下。

    不可以呀,雷依斐,怎么可以做亂倫的事呢?這樣一來不只無顏見尹家的江東父老,也無顏去見雷家的祖宗十八代呀!

    撞了好幾下之后,她又突然停住了。

    不,尹翔文不是小舅的小孩,他和她沒有血緣關系,應該不能算亂倫吧……

    所以應該是可以在一起的吧……

    依斐又重重地撞了沙發一下。

    她在想什么!翔文還是姓尹,名分上仍是小舅的小孩呀,剛剛她義正詞嚴地罵了翔文一頓,還打了他一巴掌,為的不就是這件事嗎?

    對!就是那一巴掌,所有的錯都從那一巴掌開始。

    依斐抓起了一個抱枕,把臉整個埋進抱枕里,大叫了起來。

    「我干嘛打他啦!」

    依斐思緒紛亂,又喃喃說著:「怎么辦?小舅來了,如果發現翔文吻過我,那我們去賓館的事不就是弄假成真嗎?那真的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十分郁卒,努力想著該怎么解決。

    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一個結果,她的眼皮終于勝過她的思考,躺在沙發上沉沉地睡去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反而無眠的是翔文。

    翔文再也不想隱瞞自己的心意了。沒錯,他就是喜歡她,他愛她!對他來說她已經不是他的表姊了,他們根本是沒有關系的兩個人,以后真要有關系,就是男女朋友了。

    翔文終于鼓起勇氣,決定出來對依斐告白!

    他像給自己信心一般,用力地開了門,他一出房門就看到依斐的門沒關,客廳燈也沒關,他走向客廳的沙發,果然,依斐又倒在沙發上睡去了。

    翔文瞪著依斐,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窗外風吹了起來,臺北已經有著寒意。

    翔文只好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先關上了窗,又走回她身邊,考慮著要不要把她抱進房里。

    依斐一睡著就像條小豬,但如果不小心弄醒這條小豬,她可能會抓狂殺人!

    翔文考慮了三十秒,決定讓依斐睡在這兒,也算是對她的小小報復!

    但總不能讓她感冒吧,于是他進去她房里將棉被拿出來,細心地將棉被好好地蓋著她的身上。

    他發現了剛剛她踢門踢腫的腳指頭,翔文蹲了下來,細細地檢查了一下,還好沒什么傷口,于是他又從醫藥箱拿了藥水,輕輕地幫她推揉了起來。她總是這樣莽莽撞撞的,教人無法放心。

    擦完藥,他將她的腳輕輕地放回棉被里。

    他抬眼看著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將她臉上飄落的發輕輕拂去。輕輕地,他的手指滑過她的眼,她的鼻,來到她的唇。

    他輕拂著她的唇,想到剛剛印上了他的印記,他不禁情動。

    剛剛的吻,他一點都不后悔,那一吻,就像相機調好了焦距,一切都鮮明確定了起來。

    翔文很清楚,他對她的依戀一如從前,不,甚至比從前更深。他在十五歲時,曾經一個人坐了十四個小時的飛機回來臺灣,只為了想見她一眼。

    如今來到了她的身邊,他更無法離開她了。

    但依斐對他的心意呢?

    她心中對他的印象是停留在十年前,那個在電線桿下哭著的九歲小男孩?還是昨晚在賓館中,可以安慰她的男人?

    這一吻是個賭注。

    突如其來的賭注,也許將她拉得更近,也或許推得更遠……

    他又將眼神定回她的唇上。

    他摸著她的唇,依斐早已睡沉,此時他若吻她,她也不可能知道。翔文傾身上前,眼看就要吻下去,但到了她的唇邊時,他停住了。

    她的唇很甜蜜,但翔文不想再吻了。

    他不想只在她的背影看著她,在她不知道時偷吻著她。

    他要光明正大地吻她!

    翔文為她拉好棉被,無聲地起身,輕輕地走進自己的房間。

    他決定了。

(快捷鍵:←)上一章  夏半年的二三事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