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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天使 第十二章 作者:莉莎·克萊佩
    英國倫敦

    他們回到英國已經3個月,塔西婭被照顧地無微不至。他們仍住在倫敦的別墅,以方便盧克時不時要參加的商務會談。塔西婭一生中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快樂,幸福感并非像火花一樣微弱而星點,而是比之更強、更持久的內心的情感。每天早晨在盧克身邊醒來,意識到擁有他的感覺真像奇跡一樣。他是她的一切,有時像父親,有時像魔鬼,有時又像初戀的大男孩。隨著塔西婭孕期的開始,盧克對她身體的變化簡直著了迷。有的時候他不顧她的反對和抗議,硬是把她剝光放在陽光下,手輕輕地撫摸她腹部的曲線,好象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這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的東西,”一天下午,他喃喃地低聲膜拜著她圓潤的肚子。

    “很可能是個男孩。”她說。

    “這不重要,”盧克回答,小心翼翼地在肚子上印上吻,“男孩或女孩……都是你的一部分!

    “我們的!彼,把玩他的黑發。

    塔西婭一過了孕期初期的害喜癥狀,就參加了舞會,歌劇等其他社交項目。后來,她的肚子漸漸隆起,她就寧愿待在家里休息了。期間她也多多結交社會人士,參加慈善活動,以盧克妻子的身份貢獻愛心。她也盡心引導愛瑪多認識同年紀的朋友。愛瑪似乎也擺脫了羞怯,開始從少年聚會中活躍起來。她第一次來月事時非常害怕又尷尬,“這是不是代表我以后不能玩洋娃娃了?”她問,在塔西婭的一再強調保證下才放下心。

    秋季來臨。俄國運來的箱子也到達倫敦。艾麗西婭.艾許伯恩加入拆裝禮物的行列。“這次媽媽寄的禮物更多了!彼鲖I坐在沙發上,閱覽媽媽寄來的信。艾麗西婭和愛瑪從牢固的木板箱里拿出昂貴的珠寶首飾。l塔西婭高興的是從信上得知媽媽一切都很好,而且也沒有出什么事。自她逃走后,尼可拉斯以老練的賄賂手法買通了很多人,瑪麗婭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被盤問了幾下就放走了。她寄來的是精致的瓷器、上好的水晶,名畫、一件鑲蕾絲的洗禮小袍子、一組白銀和茶晶雕琢成的珠寶。

    一把重量級的銀制茶壺引起一陣驚嘆,“是土拉那里出的,”艾麗西婭仔細研究著上面的雕花,“最好的總是出自土拉!

    “如果現在有上好的茶葉那該多美呀!彼鲖I遺憾地說。

    愛瑪驚訝地看她,“難道英國的茶不是最好的嗎?”

    “當然不是了。只有俄國才能泡制出上好的中國茶!彼鲖I嘆息,“比世界上任何一種茶都要醇香。很多人更喜歡加勺糖進去!

    “那多怪啊!”“愛瑪大叫,興趣昂然地研究起茶壺來。

    艾麗西婭拿起一條金色的俄國制緞帶,迎著陽光照照看,“瑪麗婭信里還說什么了,塔西婭?”

    塔西婭翻過一頁繼續看,“哦。”她輕聲說,手指略微顫抖。

    兩個女人因為她語氣里的不尋常意味而抬起頭,“怎么了?”艾麗西婭問。

    塔西婭慢慢地說,兩眼全神看著手上的信紙,“斯理科夫斯基總督最近被發現死在他的臥室里!荆瘚寢屵@么寫……‘而且被認為是自殺!彼穆曇粝,和艾麗西婭交換眼神。毫無疑問,是尼可拉斯最終實行了他的復仇行動。塔西婭繼續看信,“沙皇極為震怒,身心健康狀況因失去這位得力干將而嚴重受損。因為他暫時不能朝政,大臣和內閣官員們開始為政治地盤而爭斗起來!

    “有提到安基洛夫斯基的事嗎?”艾麗西婭快速反應。

    塔西婭點頭,前額皺起,“‘尼可拉斯被懷疑有叛亂行為,’”,她繼續念,“‘他已經被逮捕審訊,現在已經好幾周了。有傳言說他會被緩刑,或者是流放—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房間里彌漫凝重的沉寂,“他們對他做的事遠遠超過一般的詢問,”艾麗西婭輕聲說,“可憐的尼可拉斯。我真的想不到他會碰上這事。”

    “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愛瑪好奇地問。

    塔西婭沒說話,她想到圣彼得堡的官吏是怎么折磨監牢里的犯人的。那些手段駭人聽聞,不知道他們對尼可拉斯做了什么。

    一瞬間,收到媽媽禮物時的喜悅消失了,塔西婭憐憫地說,“真希望我可以做點什么,來幫助尼可拉斯。”

    “你為什么想要幫他?”愛瑪問,“他是壞蛋,罪有應得。”

    “‘不該譴責,也不該指責他有罪,’”塔西婭引用,“‘寬恕,這樣你們才能得到寬恕。’”

    愛瑪皺皺眉,注意力返回到面前的一箱子珠寶上,“可他還是個壞蛋。”她喃喃說。

    塔西婭吃驚的是,盧克對尼可拉斯的經歷的態度和他的女兒一樣。當她給他看了母親的來信后,盧克表現出的漠不關心讓她失望,“安基洛夫斯基知道自己身處怎樣的危險中,”他平靜開口,“即使要搭上他的命,他也要去殺斯理科夫斯基的。他習慣玩危險游戲,塔西婭。如果他的政敵找到了搞挎他的方法,那也是我們預期不到的。尼可拉斯心里清楚得很呢!

    “可是我對他感到愧疚,”塔西婭說,“我肯定他遭受著折磨!

    盧克聳肩,“我們幫不上什么忙!

    “你就不能找個人打聽一下嗎?你不是有認識英國外交部的人嗎?”

    盧克藍眼銳利地瞇緊,“你干嗎這么關心尼可拉斯.安基洛夫斯基出的事?上帝都知道他對你和其他人做的事。”

    “可他是我家族的——”

    “只是遠親。”

    “—而且和我一樣,成為腐敗政權下的犧牲品!

    “這倒是個理由,”盧克諷刺開口,“除非你真的相信斯理科夫斯基是自殺!

    他漠不關心的態度惹惱了她,“如果你也想把自己的看法強加在尼可拉斯身上,那你和沙皇、他手下的那些官員也沒什么兩樣!

    他們瞪著對方,盧克的襯衣領微微顫動,“那么現在你開始護著他了!

    “我有權這么做。我知道所有的人反對你是種什么滋味,面對所有的指責侮辱,沒有地方可以——”

    “接下來你是要我去保護他了!

    “你去保護?我認為正確說應該是我們去保護。還有,我沒有想過這件事—可是要你保護我家族的一個人就這么過分嗎?”

    “是的—如果是像尼可拉斯.安基洛夫斯基這樣的人。該死,塔西婭,你對他再了解不過了,他對你干了這些,根本不值得你去同情!

    “我已經原諒他了,如果你做不到,至少你可以試著去理解——”

    “在我沒有寬恕他之前不會見他!

    “因為他傷了你的男性自尊!彼鲖I尖銳反擊,“所以你忌諱提到他的名字。”

    直接命中的一句話,她看到他眉頭低下,下顎狂怒地扭曲,咬緊牙關以抑制住咆哮,好一會兒后他終于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穩地開口,“你是覺得我把自己的自尊至于你的生命之上嗎?”

    塔西婭沉默,在懊悔和憤怒中掙扎。

    “我們到底在吵什么呢?”盧克問,眼睛冰冷,“你到底要我干嗎?”

    “我想要你查查,尼可拉斯是死了還是活著!

    “然后呢?”

    “我……”塔西婭避開他的目光,推委地聳肩,“我也不知道!

    他嗤聲,“塔西婭,你這個小騙子!

    他沒詢問她就直接走出房間。塔西婭知道再次提起這個話題的確是不太明智。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盡量維持往常,可是兩人的交談小心翼翼而且不自然。塔西婭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擔憂尼可拉斯的境遇,但她的確非常擔憂他的情況。

    一天晚上,晚餐后,愛瑪回房去了,盧克喝著白蘭地,邊探究地看著塔西婭,她因他的注視而覺得有點不自然,但她感覺的到,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跟她說!蹦峥衫构粢呀洷或屩鸪龆韲!彼喍涕_口,“從外交部得來的消息說,他已經在倫敦定居了!

    塔西婭激動地提了一大串問題,“倫敦?他在這里?他怎么到英國來的?他現在——”

    “我知道的就這么多。而且,我不許你和他有什么往來!

    “不許?”

    盧克把玩著白蘭地酒杯,“你也不用幫什么忙,他什么也不缺?磥硭阉屑耶敹歼\過來了,足夠用他好幾輩子的。”

    “我早該想到,”塔西婭說,想起安基洛夫斯基的財產大概至少有3000萬英鎊!翱墒撬チ思,失去了房子!

    “沒有這些他照樣過的很好!

    塔西婭震驚于他的冷漠,“你知道俄國政府是怎么對待判國嫌疑犯的嗎?他們最喜歡的做法就是把他背上的皮和肉都剝下來,露出骨頭,然后用叉子串上,像豬一樣放到火上烤!不管尼可拉斯經歷了什么,我肯定再多的錢也無濟于事。天哪,他在英國舉目無親,只有我和艾麗西婭—”

    “查爾斯絕對不會讓她去拜訪安基洛夫斯基!

    “哈,看來你和查爾斯在馭妻術上很在行啊!彼鲖I自椅子上起身,再也按奈不住憤怒,“我嫁給你的時候,以為找到了一個尊重我的丈夫,可以讓我任意說出自己的想法,給我任意選擇的權利。你也曾經告訴過我,你對你的第一任妻子也是如此的。事實是,尼可拉斯不會傷害我,如果我去看他,也不會傷害到其他任何人!在你沒有理由解釋時,你不能禁止我干什么!

    盧克的臉因狂怒而發黑,“看來你是堅持不聽我的話了,”他的嗓音低沉,“我才不會跟你解釋什么理由,有些事情就是我說了算!

    “就因為你是我丈夫?”

    “沒錯,瑪麗遵從我的話,你也得遵從!

    “我才不會!”塔西婭氣地渾身顫抖,手握成拳,“我不是聽你差遣的小孩!我不是貨物,也不是動物,可以聽話的往東往西,我更不是你的奴隸。我自己有思想,有手腳—除非你同意讓我去看尼可拉斯,否則你別想碰我!”

    盧克動作快的她根本來不及反應。他一把拉住他,手固定她的頭發,蠻橫地吻住她,他吻的很用力,直到她嘗到血腥味。她奮力推開他,指尖沾到嘴上的血跡。

    “只要我愿意,隨時隨地就碰你,”盧克嚴酷地開口,“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塔西婭……否則你會后悔的!

    雖然艾麗西婭不打算去看尼可拉斯,不過她還是很關心他的近況,“據說從碼頭到他的住處一共用了20輛馬車,”兩人在喝下午茶時,她告訴塔西婭,“已經有一堆人等著拜訪他,可他誰也不想見。人人都在議論這個事—被流放的神秘公爵尼可拉斯.安基洛夫斯基!

    “你要去看他嗎?”塔西婭靜靜問。

    “親愛的,打從我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就從來沒見過尼可拉斯,現在也沒有什么沖動要去看他。還有,只要我踏上尼可拉斯的領地,查爾斯會大發脾氣的。”

    “我真想不到查爾斯也會有脾氣,”塔西婭說,“他是我見過的最溫文爾雅的紳士!

    “偶爾就有,”艾麗西婭更正,“大概一年一兩次吧。他要是發起脾氣來,你保證想躲得遠遠的。”

    塔西婭微笑,然后長長地嘆氣,“盧克在生我的氣,”她透露,“非常生氣。也許他的確有理由生氣。我也不知道我干嗎非要見尼可拉斯……我只是覺得他孤單受苦,我應該能幫他什么!

    “尼可拉斯先前給你惹了那么多事,你為什么還要幫他?”

    “可他也幫我逃離俄國啊,”塔西婭指出,“你知道他住哪兒嗎?告訴我吧,艾麗西婭。”

    “你能保證不違逆你丈夫的意思嗎?”

    塔西婭眉頭皺起。過去幾個月她改變了很多。以前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她從小就被教導,必須像遵從法律一樣遵從丈夫的意思,無條件地接受他的權威。但現在不同了,她已有所改變,她該自己做主,對待盧克,愛他,把他當作真正的伴侶,而不是把他當做主人。

    “告訴我尼可拉斯的地址,”她堅定開口。

    “上書街43號,”艾麗西婭低聲說,畏縮著補充,“一幢白色大理石房子。別告訴人家是我跟你說的,我還想活命呢!

    塔西婭等到第二天下午才抽身。她叫了輛由艾許伯恩付費的馬車,上書街離斯柯赫斯特的別墅很近。塔西婭疑慮尼可拉斯挑選的是這個地方,也許有人幫他從俄國出來的吧。馬車在大理石的房子前停下,她的緊張和迫切漸漸增強。馬夫攙扶她上前叩門,出來的是一個仆人,身著黑色裙子,頭上綁著灰色發帶的俄國老婦人。奇怪,尼可拉斯很少會雇傭這樣的仆人。老仆以蹩腳的英文說了什么,示意他們快點離去。

    塔西婭簡單開口,“我是安娜斯塔西婭.伊萬諾瓦.斯柯赫斯特夫人,我來看我的堂兄!

    老婦人驚訝地聽到她完美流暢的俄文,她彬彬有禮的回答,“公爵正在生病,夫人。”

    “有多嚴重?”

    “他快要死了,夫人,緩慢地死去!迸蛣澲,“安基洛夫斯基家族受到詛咒,自從在圣彼得堡受到特殊待遇后他就如此了。”

    “受到特殊待遇?’”塔西婭輕聲重復,感覺到事情并不簡單,“他還發燒嗎?傷口感染嗎?”

    “不是的,夫人,外傷早就好了。他傷在心里。公爵非常虛弱,連下床都下不了。他吩咐他的房間掛上黑色窗簾,他不喝也不吃,每天只要伏特加,他也不活動,也不洗澡。誰一碰到他,他就像被熱燙的烙鐵燒到一樣大叫!

    塔西婭面無表情地聽著,內心充滿深深的同情,“有人陪他嗎?”

    “他不讓人陪,夫人!

    “帶我去他房間!

    他們穿過大廳,塔西婭驚訝地看到這里堆滿了安基洛夫斯基寢宮里的無價之寶。他們走近尼可拉斯的臥室,聞到難聞的臭味。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味道。'塔西婭記起父親臨終前身上散發的也是這種味道。她走進房間,遣散仆人。

    屋子里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塔西婭走到厚重的落地窗簾前,拉開幾許,讓午后的陽光照進房間。她打開窗,清新的空氣和微風驅走了屋了濃重的煙味。她慢慢走到床前,尼可拉斯.安基洛夫斯基躺在床上睡覺。

    尼可拉斯的外表讓她震驚。他蓋著被單遮到胸那里,但手臂還露在外面。手腕上和內肘上都是疤痕掉落后彎彎曲曲的芽肉?吹竭@些,塔西婭感覺胃里在打結。她望向他的臉,尼可拉斯一度英俊的外貌也毀了,兩頰和脖頸深深地凹陷下去。肌膚毫無光澤,呈現出灰白色。

    旁邊的桌上有碗冷掉的藥汁,碰也沒碰過。一旁還熏著煙。塔西婭熄掉煙,她的動作驚醒了尼可拉斯,他警覺地醒來。

    “是誰?”他惱怒地問,“把窗關上,太亮了……”

    “是一個認為你根本不想康復的人,”塔西婭靜靜觀察她,走近他身邊。尼可拉斯眨眨眼睛,仔細地看著她,眼神不再如常般銳利,更像一只受傷的動物。

    “安娜斯塔西婭!彼吐曊f。

    “是的,尼可拉斯!彼⌒牡刈诖簿,低頭看他。

    雖然她沒有碰到他,尼可拉斯卻大叫,“離我遠點,”他粗啞地開口,“我不想見你……或任何人!

    “你為什么要來倫敦?”她柔聲問,“你在其他地方都有親戚,法國,芬蘭,甚至是中國……但是這兒沒有。除了我以外。你其實很想我來看你,尼可拉斯.”

    “如果我需要你,我會給你請貼的,現在……走開!

    塔西婭正要回答,突然看到門口有個人。讓她吃驚的是,居然是愛瑪。她的紅頭發在陽光下散發耀眼的光澤。

    塔西婭走過去,責備地問她,“愛瑪.斯柯赫斯特,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厲聲。

    “我騎了匹馬,跟著您來的!睈郜敾卮穑拔衣牭侥愫桶职忠驗槟峥衫.安基洛夫斯基的事吵架,我也知道你要來看他。”

    “這是大人的私事啊,你不該插手的!你知道我對你的偷聽習慣是不贊成的,你也不該做你不該做的事。”

    愛瑪露出懊悔的認錯表情,“我放心不下,我怕他傷害你,所以我才來的!

    “小姑娘是不能走進男士的臥房的。我要你現在馬上離開,愛瑪,你坐我來的那輛馬車,然后讓車夫折回來!

    “不!贝采蟼鱽淼臀⒌穆曇。

    兩個女人同時看向他,愛瑪雙眼好奇地睜圓了,“這就是以前的那個人嗎?”她低聲開口,“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啊!

    “過來,”'尼可拉斯傲慢開口,手指一勾。這個動作耗費了他的力氣,他的手臂無力地落下,但眼睛緊緊盯著愛瑪的臉,和她光亮的頭發,“我們又見面了!彼f,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這里好臭!睈郜敯櫰鸨亲樱活櫵鲖I的眼神,走到床邊,責難地搖頭,“看看這些空瓶子,你簡直喝地分不清東西了!

    尼可拉斯露出鬼一樣蒼白的微笑,“‘分不清東西’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爛醉如泥!睈郜敿又卣Z氣。

    尼可拉斯快速地攫住她的一縷頭發,“以前,”他輕聲說,“俄國有個傳說,一個女孩……從火鳥尾巴上拔下一束魔力羽毛……救了一個瀕死的王子。那束羽毛就是夾帶的紅和金的色澤……就像你的頭發一樣……”

    愛瑪站起身,因他的舉動而皺起眉頭,“更像一串胡蘿卜!彼齤看一眼塔西婭!拔乙吡耍惱谞,看來他傷不了你的!彼室庖暂p蔑的口氣說完最后幾個字,然后離開。

    尼可拉斯掙扎著自枕頭上抬起身,目送她的遠去。

    塔西婭吃驚地發現他起了變化,先前的無精打采不見了,臉上也神采熠熠,“迷人的女孩,”他說,“她叫什么名?”

    塔西婭忽視他的問題,開始挽起袖子,“我讓仆人送點熱湯過來,”她說,“你得全喝掉!

    “然后你保證你會離開?”

    “當然不會。你得先洗個澡,褥瘡上要上藥膏,我相信你身上肯定有很多褥瘡。”

    “我可以讓仆人把你扔出去!

    “等到你恢復足夠的力氣再親自動手如何。”塔西婭提議。

    受傷的嘴唇半閉上,這場談話已經耗費了他的精力,“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恢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活下去!

    “像你和我這樣的人總能存活下來,”她回答,重復他以前跟她說過的那句,“恐怕你別無選擇,尼基!

    “你丈夫肯定不同意你來這兒,”這是項陳述而非疑問,“他永遠不會同意你來看我!

    “你不了解他,”塔西婭冷靜指出。

    “他會打你的。”尼可拉斯悶悶地說,“即使是英國人也忍受不了這個!

    “他不會打我的,”塔西婭說,雖然心里已有小小疑問。

    “你來是為了看我,還是要挑戰他?”

    塔西婭沉默好一會兒后開口,“都有!彼MR克能全然的相信她,希望擁有自己處事的自由。在俄國,貴族女子總是被丈夫控制。在這兒,她希望能有機會不做奴隸改做伴侶,所以她希望盧克會明白……

    她回到斯柯赫斯特別墅已經是晚上。尼可拉斯是個很難對付的病人,這還是往輕里說的。塔西婭和女仆在給他洗澡時,尼可拉斯爆發出一連串的咒罵,然后就是一聲不吭的沉默,仿佛正在給他用第二次刑罰。要他吃東西更是難辦,她們倆好不容易哄他喝了幾口湯,吃了一兩片面包。塔西婭隨后幫他換上干凈的衣服,臥室和床上也全部換過,比先前的時候整潔了不少。可當她們拿走他的伏特加時,他還是暴跳如雷。

    塔西婭計劃明天再去,以后的話每天都要去看他,直到他康復。她又累又痛心,痛心的是尼可拉斯遭受過的非人折磨。她真希望能蜷進盧克的臂彎里好好休息,可她面對的很可能是吵架。盧克已經知道她外出了,而且還知道她去了哪兒,剛剛才回來。塔西婭忐忑地想著他會怎么說,也許要處罰她,或者更糟糕的,冷淡她。

    別墅里的仆人今天晚上都休息,房子里靜悄悄的。塔西婭疲憊地上樓走進臥室,呼喚他?蓻]人應。她點上臥室的燈,脫下外套,坐在梳妝臺前,開始梳頭發。

    她聽到有人走進來,手指僵住,緊緊握住木梳。

    “爵爺?”她試探地開口,向上看。盧克就在那兒,穿著黑色的睡袍,臉色陰沉。他眼中的神色讓她不安,她本能地想跑開,但是兩腿無力,只得往后退縮幾步。

    他走近她,把她推在墻上,手攫住她的下巴。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一片寂靜。他的呼吸沉而重,她的呼吸輕而快。塔西婭因他的力道而感覺疼痛,感覺他可以像捏蛋殼一樣輕易捏碎她的骨頭。

    “你要懲罰我嗎?”她口氣不穩地問。

    他一腿擠進她兩腿中間,以亢奮的身體壓住她,眼睛直視她的眼,“我應該這樣嗎?”

    塔西婭輕微地顫抖,“我不得不去,”她低語,“盧克……我不想違逆你的。很抱歉……”

    “你不用道歉,你也不該抱歉的!

    她不知該說什么,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盧克,”她怯怯地說,“別——”

    他侵占性地吻上他。手指伸到她的內衣邊緣,用力一把拉開。熱燙的手掌撫上她的胸,擠壓、劃圈,直到頂峰敏感地豎起。塔西婭起初無力回應,但在他的熱吻和觸摸下,突然串起興奮。她的脈搏狂跳,只聽到自己屈服地喘息……他把她抱在懷里,舔咬她的喉嚨。她的衣服被拉到腰際,他的手伸到她兩腿之間,撫弄她的毛發。嘴唇再次蓋住她,舌頭沖刺到她的口腔深處。她擠壓住他的手,臉紅彤彤的,呼吸不穩。當她實在站不住時,他把她拉到床上,放在褥子上。

    她平躺著,無力思考和說話,顫抖地閉上眼睛。他沉重的身體墊在她身后,胸貼住她的背。他舉高她的一條腿,純熟地沖進她體內。手移到她的前面,撫摸她的曲線。她在他身旁扭動著,因甜蜜的折磨而苦惱,”求你,”她呻吟著。

    “還不行。”他在她頸側開口,因她的緊窒而咬緊牙。

    她的身體緊縮痙攣,達到第一波高潮,“哦——”

    “等一下,”他低聲,放慢節奏,讓她挫敗地哭喊出聲。他堅持折磨她,留控在惱人的邊緣,以對她的了解而掌控她的快感,直到她的身心都屬于他……然后才滿意地加足馬力,應和她的渴求,以性、感知和愛意混調成醉人的歡愉。

    其后她翻轉身,熱燙的臉埋進他的胸。她感覺到和他從未有過的緊密。剛才有一陣他們達到了一種超越時間的完美契合狀態,心醉神迷,直到現在還徘徊在兩人心中。

    “你的脾氣真是倔強,塔西婭……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其實很欣賞你的脾氣。很高興你不怕我,你堅守自己的立場,我也不希望你以后做什么改變。我沒有理由阻止你去看安基洛夫斯基。事實是,我……我在妒忌,”盧克輕撫她的頭發,“有時我真想把你藏起來,讓你只屬于我。我想得到你所有的注意,所有的時間,所有的愛——”

    “可是你已經都有了呀,”她柔聲,“我愿意奉獻一切,而且永無止盡。不是因為你擁有我,而是因為我選擇這么做!

    “我知道,”他深深嘆氣,“我有點不可理喻,自私——”

    “可是你會努力改正!彼鲖I敏捷接過話。

    “我會盡力。”他低聲保證。

    她微笑,雙臂圈住他的脖子,“我們的生活不會一帆風順呢,是嗎?”

    “看來的確如此!彼氖指采纤母共浚安贿^我享受其中的每分樂趣!

    “我也是,”她說,“我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這么快樂!

    “遠遠不夠,”他在她唇上低語,“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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