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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江山〈胭脂淚?下〉 第六章 作者:湛露
    金城絕還記得,在牢中看見她那日。

    「縈柔……還好嗎?」看見她身穿粗布衣里,鬢發凌亂,他應該大笑的,可是心卻揪緊了。

    「金城絕……」她輕輕地嘆,「多謝你來看我!

    良久的沉寂停滯在兩個人身前,在她懷中的小女孩大概也感覺到了這份沉寂的壓抑,所以一動都不敢動。

    「這就是妳硬要和蕭離一起走的結果,妳滿意了?」他的聲音里奇異的并沒有幸災樂禍,而是憤恨,和憐憫!柑热魥叜敵醪蛔撸F在早與我成為神仙眷侶了!

    「但我不悔!顾p聲回答。

    這四個字刺得他渾身一顫,陡然走到牢房前,墻壁上一盞并不十分光亮的油燈映照著他的臉色,極為難看。

    「事到如今,妳還說不悔?!」

    謝縈柔一笑!府斈犟R皇后被刺客殺死在坤寧宮時,托我給建文帝帶話,說她雖然今生無緣白首,但是不悔曾經做他的妻,如今我總算明白她當時的心意了。」

    他緊抓住牢房上的欄桿。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拆下這阻隔兩人的贅物,狠狠掐死她算了!笂叀隽怂钠蓿俊

    「還沒有來得及。不過心已許了他,就算是他的人了,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不是共富貴,而是同患難,我和蕭離不會丟下彼此的。雖然這一生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很短,但我覺得很快樂!

    眼神久久凝結在她唇邊的笑容上,金城絕覺得心如刀割,因為讓她那樣生死與共約,不是他。「妳真的這么想得開,已經決定赴死了?即使有生的機會,妳也不會要了?」

    謝縈柔一震!改阏f什么?」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富屎笠呀泿臀規н^話了,妳應該明白,我能救得了你們!狗词至脸瞿敲督渲福@戒指當初從他的手中送出,轉了一圈,又回到他的手上,「但是我不能平白無故救人,我要你親自開口求我!

    這不公平,可誰又對他公平過了?明明他是先表白的那個,憑什么和她生死與共的卻是蕭離?所以他要她求他,不過也只是要一個重新爭取她的機會,該他的,就是他的,誰也不能搶!

    只見謝縈柔沉吟一瞬,問道:「你真的能救蕭離?」

    「這要問妳,妳真的想讓他活嗎?」他盯著她的眼睛,賭她對蕭離的在意,縱使他嫉恨得快要發狂!高有,妳身邊這個其實本不該再繼續活著的丫頭!

    他眼中的寒光讓囡囡嚇得一下子躲到謝縈柔的身后,「姊姊,我怕……」

    謝縈柔忙將她摟在懷里,一邊輕輕拍著囡囡的后背安慰,一邊氣,「金城絕,你不應該是個借機要挾別人的人!

    「我是個怎樣的人,妳并不知道!顾撕笠徊剑f得苦澀,可一下子又回復那個微笑著的金城絕,彷佛唯有如此,他才會覺得自己站在上風!富噬先缃窈迠吶牍,連我現在來見妳也是冒著風險,妳應該知道,有時候做事不能瞻前顧后,拖泥帶水,因為機會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

    謝縈柔的表情復雜,看得出心中有著千重矛盾糾結,但他很有耐性,相信她會如他所愿,所以也不催促,只是等。

    然后,像是過了一萬年之久,她才緩緩張開唇,「你……想要我怎么求你?」

    他欣喜的笑了,因為她終于回到他的掌握之中。忽視心里的難堪,他微笑。

    「妳知道的,縈柔,妳向來是這么聰慧。如果妳一定要我說明白,那么好吧,我就坦白直說,我要你,只要妳是我的,蕭離和這個孩子都可以活下來!

    她尚有疑惑!改恪邪盐找欢苷f服皇上?」

    「是的!

    「那么,好吧……」她的聲音干冷,「只要你能救出他們,我是你的!

    「妳確定?」他再問一次,狂喜卻已掩藏不住。

    她點點頭。「但是這件事我不能讓蕭離知道,如果你真的能救我出去,那么請讓我先見蕭離一面。」

    「可以!顾L長地吐出一口氣。他生平做過無數筆交易,卻從沒有哪一次讓他覺得如此驚心動魄,只為了等她的一句話。

    但是終于聽到她的回答之后,他又覺得悲哀,因為他知道他的喜悅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當他脅迫她答應自己時,其實已經徹底失去她的心。

    可是他不后悔,一定要讓她成為他的人。無論他們未來是否快樂幸福,他堅信她未來的人生必須由他掌控。

    金城絕從來都是立于不敗之地的,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無論對情場,還是商場。

    他想要的,即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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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金城絕來見朱棣時,他發現朱棣的表情像是已經等了他很久。

    「從皇后那里來的,還是從家里來的?用過飯了嗎?」朱棣很可親地和他招呼!刚,朕還沒有用晚膳,坐下來一起吃吧!

    他并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對朱棣深深長長地一揖。

    朱棣臉色微變。「怎么忽然和朕這么客氣起來?朕早說過,你在朕的面前可以不用跪,不行禮!

    「萬歲對絕的好,絕一時一刻不敢忘,所以現在有一事要和萬歲商量。」

    此時宮女太監們已經把晚膳擺上桌,朱棣漫不經心地夾起一個點心,忽然岔開話題。

    「你看這個小東西,外表紅紅的很漂亮,但是吃到嘴里卻特別黏牙,無論你怎么使勁咬,用舌尖挑,想把它咬碎嚼爛,都要費一番工夫,就像是朕這些年打過的仗。所以朕特別叫人做了這種點心,為它取名叫『甜死人』,你要不要嘗嘗?」

    金城絕一笑!溉f歲既然說得這么有意思,那絕是要親口嘗嘗了!

    「一口一百兩金子,怎么樣?」

    他哈哈大笑!溉f歲真會賺錢,一口點心就咬走一百兩金子?好,晚間我就叫人把錢送來!

    伸手從桌上拿下一塊點心,剛要放到口中,朱棣又打斷他,「慢著,你要先想明白一件事,這東西雖然第一口咬下去覺得可口,但是吃下之后卻覺得膩煩,你覺得它的確值得用一百兩金子換?」

    「沒有吃過,怎知道這種甜膩會不會對自己的口味?也許正是我喜歡的呢!顾麑⒛菈K點心慢慢吃了下去,動作斯文優雅,彷佛在品嘗絕世美味。

    朱棣看著他,神情已經變得凝重,「這么看來,你是下定決心要為那個丫頭開口求情了?」

    「原來萬歲已經知道絕的心意。」

    朱棣板起臉,「皇后已經來過了,先做了你的說客。朕真沒想到,居然連你也做了那丫頭的裙下之臣。一個蕭離被她迷倒,朕只當他以前不近女色,所以一時胡涂。而你呢?閱人無數,風流無雙,又怎么會也迷戀上這么個黃毛丫頭?」

    「就當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命中注定吧。」他還是笑。

    朱棣冷哼,「要是朕不答應你呢?」

    他依舊笑問:「萬歲想要我拿出多少贖身銀子?」

    聞言,朱棣一摔酒杯,陡然怒斥,「別以為什么時候用錢都能買到朕的一個點頭!這一回不是銀子就可以替你說話!你知不知道這個丫頭有多可怕?她居然能猜到朕的心意,這樣的人,朕絕不能容她!」

    微一沉吟,他問:「她說過什么了?」

    「她知道朕要遷都,這件事朕只和你說過,她怎么會知道的?」

    金城絕立刻大笑,「萬歲被她唬住了!這丫頭就喜歡虛張聲勢。遷都的事情是我告訴她的,萬歲和我說起那件事之后的當晚,我曾經遇到她,無意間向她說起此事!

    「是嗎?」朱棣陷入狐疑之中。

    見他的表情,他又趁機再加把勁!溉f歲,絕在應天還有一筆存銀,大約一百萬兩,原是為了留作燕子的陪嫁,不過這丫頭一時半會兒嫁不掉,絕愿捐出,貢獻朝廷。」

    朱棣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這丫頭竟然讓你甘愿拿出這么多銀子?但是她對蕭離可是一往情深,你救了她,萬一她不領情,你這筆銀子不是白花了?」

    「這……就是我們的事情了。不過如果萬歲肯放人,能不能順道連那個小的和蕭離一起放了?」

    朱棣又怒,「你還和朕討價還價?蕭離那個叛賊——」

    「萬歲說蕭離是叛賊可真是有點冤枉他了,他不過就是帶著一個不相干的宮女丟下官職逃出應天而已,再多的叛逆之舉他都沒有做!

    「哼,僅是如此就讓朕生氣!朕哪里虧待他了?他若不是心中有鬼,為什么要逃跑?難道他要娶那個丫頭,和朕說過之后,朕就不會答應他嗎?」

    「或許他生性靦?,這點私人事情不好說來煩您。」忍住心中的波濤洶涌和萬般苦楚,他盡力地為情敵辯護。

    朱棣想了許久,又抬頭看他。「你是不是算準了朕會答應你?」

    他再度躬身,「絕是想,萬歲是個有情人,不至于為難絕這唯一一次的情有獨鐘吧?」

    「哼,有情?世上只有你這么說,少拿大帽子扣朕的腦袋!要朕答應你也容易,朕要親自問問那個謝縈柔,她若肯跟你走,朕就放人。雖然朕想要你的銀子,但也不想看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登時笑了!附^有何所懼?聽憑萬歲安排。」

    謝縈柔來到大殿之上后,深深跪倒。

    「奴婢參見萬歲!

    朱棣疑惑地挑眉!干洗螉呉姷诫薏恢呛蔚鹊膹埧,今天怎么變了?」

    「奴婢想了很久,識時務者為俊杰,奴婢雖然不是俊杰,也不應該和萬歲頂撞!

    朱棣望著她,「謝縈柔,朕這一次召妳來,是因為金城絕為妳向朕求情,這個人,妳對他有何想法?」

    看了眼站在她旁邊,負手而立的他,溫柔一笑!附鸪枪幽芪哪芪洌琶搽p全,長袖善舞,又有治商大才,是天下難得的俊杰。」

    即使明知這是場戲,他發現自己的心依舊因她的話而飛揚著。

    「這么說來,妳是很看重他的了?那如果朕告訴妳,金城絕要拿一百萬兩銀票買妳的自由身,妳愿意丟下蕭離跟他走嗎?」

    「當然。」謝縈柔答得毫無阻滯,一副順理成章的樣子,「有金城公子如此深情相待,奴婢當然不能錯過!

    朱棣頓時征住!缚墒恰抟詾閵叺男闹兄挥惺掚x?」

    謝縈柔嘆了口氣。「原本奴婢也是這樣想的,想當初蕭大人在京中也是呼風喚雨的一號人物,奴婢以為投靠了他,下半輩子就會衣食無缺,沒想到會遭逢現在的大難。這幾天在獄中奴婢已經想清楚了,都怪奴婢當初鬼迷心竅,今朝夢醒,實在是悔不當初!

    此話一出,連金城絕都瞪大了眼。

    朱棣大震!高@都是妳的心里話?」

    「奴婢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若萬歲能饒過奴婢今日,奴婢以后一定不再過問蕭離的事情。其實奴婢之前和蕭大人也多有逢場作戲的心思,心中真正愛慕的還是金城公子這樣的溫柔男人。」

    金城絕看著她的笑臉,也跟著笑了,可是第一次那么清楚又介意的發覺,兩人的笑中都沒有真心。

    朱棣盯著她許久,咬牙冷笑!冈瓉砼朔槺饶腥诉容易,沒想到妳薄幸至此,真是……水性楊花!

    謝縈柔低著頭,雙手只是扶著冰冷的石板,一聲未吭。

    「萬歲,何苦為難一個弱女子!挂娝@樣,金城絕心疼的變了臉色。

    「弱女子?哼,她將朕的兩大心腹玩弄于股掌之間,又如此巧言詭辯,可不是個弱女子!」朱棣看向他,沉聲說:「金城絕,朕這一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人,記住,這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朕想試著做一回你說的『有情人』,但愿這個丫頭帶給你的不是災禍!

    「多謝萬歲,絕自當盡心竭力,效忠朝廷!顾还,帶著謝縈柔一起退下。

    只是出了宮門,謝縈柔身子陡然一軟,斜靠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

    金城絕急忙扶住她,又是嫉妒又是不舍,最后全化為無奈的嘆息!笡]想到妳幾句話就讓萬歲答應放人?M柔,妳的聰慧還在我的想象之上。」

    她垂著眼,低聲說:「蕭離呢?萬歲也肯放他了嗎?」

    他一征,收回手一拳打在樹干上,嘲弄地回道:「這幾日應該就會有旨意放人了,而皇后很喜歡鐵鉉的女兒,答應將她帶在自己身邊,親自撫育調教,這下妳可以放心了吧?」

    「真的?」謝縈柔先是露出一絲喜色,隨后又憂心忡忡不已,「萬一萬歲不肯放人……」

    輕輕托起她的臉,他想讓她忘了那個男人,想讓她只想著他一人,所以他認真的說:「我既然答應妳,就一定會做到,不如我們來個約定,何時蕭離平安出獄,何時妳嫁給我。如何?」

    她忙了征。「嫁給你?!」

    「是啊,難道妳以為我要你為妾?對于女孩子來說,名分不是最重要的嗎?」

    他溫柔得幾乎滴出水來的暉光讓她的神智有些恍惚,喃喃說著,「是啊,名分很重要……曾經我為了名分,主動開口求婚……」

    金城絕扣住她下巴的手指一緊,聲音也冷了幾分,只有他自己才曉得抓不住她的恐慌如大水般在他心頭快速泛濫。「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記住,妳現在是我的

    人!」

    「等蕭離平安脫獄之后,我才是!怪x縈柔像是振作起精神了,直視他的眼睛,「你答應過我,讓我貝他一面!

    「我答應過妳的事情有哪件沒有做到?只是……縈柔,妳知道該怎么對他說話嗎?」現在她對自己還沒有愛,他實在不想冒可能又會失去她的險。

    她卻笑得很平淡。「難道你不相信我的演技?剛才在皇上面前,你覺得我的表現有漏洞?」

    他定定地看著她。她那樣哀傷卻淡然的表情,更加深地想要擁有她的欲望,恨不得將她立刻摟進懷中,狠狠吻在她唇上。

    但是,此刻她的心里還有那個人的影子,他不急著下手。

    他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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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云斜。

    他曾經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有涵養、最有耐性的人。

    當初在蒙古作戰時,他可以不吃不喝潛伏在草原上,等待著敵人的出現,整整三天三夜。

    后來經商,他與各種各樣數不勝數的人打交道,沒有人最后不折服在他的面前的。

    若沒有天大的本事,他如何能走到今朝?

    但是,如今他卻栽倒在一個情字上面,縱飲盡千杯苦酒,也壓不住心頭的恨意和怒火,它們似乎隨時隨地都會噴潑出來。

    朱棣不明白他為何要為了這個丫頭一擲百萬金,大概也不知道,當初他曾經以更大的數目和朱允炆要過她。

    為何是她?

    為何?為何?

    這是縈柔反復問過他的問題,他卻不曾問自己。

    難道活在世上,認定了一件事、一個人,便全力以赴去拚得,不應該嗎?

    悄然間,一個人坐在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复蟾,你喝很多酒了,不高興嗎?」

    金城絕睜著迷蒙的醉眼望著身邊的妹妹,笑得真誠!秆嘧,我怎么可能不高興呢?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啊!

    「可是有幾個新郎官的新婚之夜是在洞房外過的?」

    一語中的,他咬咬牙,醉態畢現地搖晃著身子站起來,「妳大哥我為人行事就是喜歡出人意表,難道妳不知道?」

    心,空空的,連酒也填不滿的孤寂,人痛苦了,曾幾何時,他竟學會了忍受?

    「大哥,若她心里沒你,你又何必強求?」

    妹妹幽幽的一句,讓他倏然豎起了嗓音!高@樣的話,妳怎么不對自己說?若蕭離心中根本不可能有妳,妳為何還要纏著他?!」

    「我、我只是偶爾看看他,可沒有逼著他娶我!菇鸪茄嚯m然滿是羞燥,卻還是硬著頭皮反唇相稽。

    金城絕一晃,苦笑著撫摸妹妹的頭,「燕子,妳是聰明人,知道這種事是強求不來的。但是哥哥我不一樣,我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即使我得不到她的心,也不會讓別人得到她的人!」

    「可這樣你會快樂嗎?」扶著他的胳膊,金城燕將他扶到邊房的床榻上,小心翼翼地替他脫去鞋子,「哥,我好懷念我們小時候。那時候你每次從外面打仗得勝歸來,都會送我一朵花,你說因為你心中總是開著這樣一朵花,所以才能撐著活下去!

    「那么久遠的事惰,妳還記得……」

    「謝縈柔,就是你心中的那朵花嗎?」她低低的問。

    他沒有回答,直到妹妹以為他睡著了,輕輕幫他蓋上被子,又輕輕地退到門口后,他才忽然開口。

    「燕子,妳聽說過有一種花叫罌粟嗎?」

    「嗯?」金城燕詫異地轉過身。

    他并沒有睜開眼,只對慢慢的說:「那種花外觀艷麗如朝霞,卻含有劇毒,據說只要飲下由這種花做成的酒,就會一輩子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直至死亡!

    「哥,你是說……」

    「她,是開在我心中的罌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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