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山拉開窗簾,透明的水滴沿著玻璃窗徐徐而下,讓街景變得好模糊。
「已經下了一個晚上了。」
「嗯!狗叫∩近c頭。
「這么大的雨不能休息一天嗎?」好吃懶做的余慎唯屈在沙發里,抬頭望著方小山。
「怎么可能?今天我要去社區大學上課,不可能休息的,」方小山嘆氣,就因為上回有人存心搗亂,讓她上得亂七八糟的,這回再請假的話,可會丟死人的。再說,這只是一陣小雨罷了。
「是嗎?從我來波士頓後,你還沒陪我吃過一頓飯哩!」更別說帶她去哪里玩了!改阏娴暮妹︵!」
「對不起啦!美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狗叫∩脚阈δ。
「算了。」余慎唯也不是真的在意,只是要外向的她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實在有點悶。
「今天我會早點回來。」方小山討好的說。
「好吧!」余慎唯微笑!改俏业饶汔!」
「嗯!狗叫∩近c點頭,撐著傘走出大門。
豆大的雨不住的落著,讓原本就因季節而昏暗的早晨更加黯淡無光,沒有早起晨跑的人,街角是那么冷清,一棟棟的屋子就好像一棵棵的樹,讓人感覺荒涼。
雨那么大,那么急,想也知道今天他是不會來了。
方小山將車子順利的倒了出來,就在她為了查看路況而稍作停頓的當下,車門被人打開,一個人影沖了進來。
濃濃的濕氣混進車里,數不清的水滴從嚴征岳的身上滴落。
這個家伙,不知道這樣會生病嗎?方小山想著,然而,她卻沒發現因為他的出現,竟讓她原本若有所失的心振作了起來。
嚴征岳聽見她幾不可聞的嘆氣聲!冈趺戳耍磕阍跒槲覔膯?」
「我哪有那么閑啊?」方小山回神,只是,刻意的撇清根本就躲不過他了然的視線。
嚴征岳低沉的笑聲從身畔傳來,方小山壓低眉,再一次宣示,「我已經說了,我不擔心!
那欲蓋彌彰的說法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何況是嚴征岳?可為了不讓氣氛就此僵住,嚴征岳轉移話題!赶麓紊宪嚨臅r候,記得上鎖!瓜袼@么粗心,可是會為她惹來禍事的。
「有了這種經驗,我絕對不會忘記的!狗叫∩經]好氣的說。
嚴征岳失笑。「為心愛的人服務可是我的榮幸!
又來了,這些無聊的惡心巴拉的話,方小山翻翻白眼!甘菃幔考词刮腋揪筒粣勰?」
「是!因為我已經賴定你了!箛勒髟勒f著,那種表情,那種語調,帶著不容許別人拒絕的氣勢。
說不過他的方小山從眼角望了他一眼,她咬咬唇,開始專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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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守護惡鬼在教室里盯著她上課,實在難以發揮她的實力,何況,對那些老學生來說,上課內容根本就比不過教室後那個再次出現的大帥哥,因此,方小山的努力根本就是毫無功效。
看著因為嚴征岳的出現而顯得興高采烈的老先生、老太太們,方小山的頭開始發痛。當然,這又是一堂絕頂失敗的課。
「怎么了?你的臉色好難看!瓜抡n的時候,半乾的嚴征岳親昵的跟在她的身邊。
「是。≡龠@么下去,我的工作就要毀了。」方小山不高興的說著。
是這樣嗎?也許她沒發現吧?剛才他和那些老人說話時,一旁的她明明就笑了……嚴征岳將唇彎成好看的弧形。
「我就是沒法子不跟著你!」誰知道她會不會趁他不注意時就消失不見了?
「這算什么?」方小山生氣了!父艺娴哪敲春猛鎲?為什么不去陪你的秘書小姐?」
「我知道你討厭地,我已經把她辭了!箛勒髟揽蓱z兮兮的說。
「你怎么能這么做?就因為你喜新厭舊?」他對於不愛的女人都是這樣殘忍的嗎?一點余地也不留?這樣的想法讓方小山心寒。
她的指控讓嚴征岳發怒!肝覜]有喜新厭舊,我愛的只有你而已,羅莎琳什么也不是。我和她從來就沒有任何承諾!」
他竟然能推得一乾二凈,真是太可怕了!负,就算你跟她之間真的沒什么,那么你可以跟我保證,你從來就沒有跟誰有過什么嗎?」方小山問。
嚴征岳想也不想!笍膩頉]有!
從來沒有嗎?他的堅決真是傷人!方小山吸口氣,黯然的問:「從來沒有?」
「我可以用性命保證!箛勒髟篮敛贿t疑的道!高@輩子,我只對一個女人動過心!
謊話!全是謊話!沒錯,羅莎琳和他的事,她是不了解;可她和他的事呢?她也不了解嗎?方小山吸吸鼻子,窗外是那么冷,然而她的心更冷。
從現在開始,如果她還對他抱有一點點猶豫和感情,那么她就是徹徹底底的大白癡,即使死了都是活該!
「小山……」她的表情很不對勁,嚴征岳將她勾進懷里,滿身的濕意讓她的身子發顫。
「放開我,我冷死了!狗叫∩嚼淠恼f著。
「對不起……我……」
她打斷他的話,「別再說了,我們沒什么好說的。」
嚴征岳嘆氣!改氵是沒準備好,對不對?」
他真是厲害,總是把問題往別人身上推!甘前!」方小山順著他的話尾,「我還沒準備好,事實上,我這一輩子都不打算準備好!
嚴征岳怔了怔,終於反應過來的大叫,「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我就等你一輩子!」
一輩子?那是多長遠多沉重的承諾……
可惜,再美的諾言也打動不了她鋼鐵般的心。方小山往前直走,沒有停頓,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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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一個女孩正焦慮的看著一切。
這些天,她已經暗中觀察他們好久了,有時候,當她發現他們有一點進展,她便開心不已;有時候,當她發現他們起了爭執,她就憂心如焚。
真希望她能幫得上忙,可惜,她卻無能為力……
她嘆口氣,怱的,身後傳來的熟悉男聲令她渾身發顫。
「好久不見,詠亭,你可真是好找!」
男人佇立在她的身後,只消聽見他的聲音,寧詠亭的心跳便開始加速,身子動也動不了。
「怎么了?你的膽子怎么怱然變得這么小?」從前的她可是個霸王,什么也不怕的。
挑釁的話語讓寧詠亭不得不回頭!改阆敫墒裁窗。狂S雷!」她明知故問,心底飛快的有了打算。
從頭到腳籠在一片黑色的男子朗笑。「我想干什么?當然是來帶你回去!闺y不成她以為他吃飽閑著,沒事就往地上界跑嗎?他又不是她,他還有好多事得忙呢!
「我不會回去的。」寧詠亭退了一步,故意和他保持距離。
「為什么?」馭雷看了另一頭遠去的兩人一眼,然後向前一步!改闶菫榱四莾蓚人?」
清楚自己的實力無法和馭雷抗衡,無法拉開距離的寧詠亭點頭!甘堑,我是為了那兩個人,我對他們有責任!谷绻麄儾荒艿玫胶媒Y果的話,她會恨死自己的。
「你很少這么好說話!柜S雷馬上就瞧出她的不對勁。認識了幾百年,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野蠻個性,這么溫馴的她實在太奇怪了。
「來地上界的這些年,我的功力減退了!箤幵佂ぬ拱渍f。事實上,現在的她就連回天上界都有問題。
「你說什么?」他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我的功力正在消失之中!挂簿褪且驗檫@樣,她才沒法子幫那兩個人的忙,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堂堂的天帝之女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實在讓人難以預料。馭雷瞇起眸子,「你想讓我幫你的忙?」
寧詠亭搖頭,「我不敢奢求。」想當初在天上界的時候,就屬他們兩個的感情最差,她才不信他會幫她呢!「我只是希望能在事情有結果以前留在地上界而已!
「我為什么要答應你?」馭雷涼笑,F在無論是哪一方面的條件,他都比她強。
「因為……你欠我……」寧詠亭輕聲說著,目光在跟他接觸前已經軟弱的別開。
「傳言是真的?你就是為了我說的話才離開天上界的?」她的話讓馭雷傻了,他以為那些只是玩笑話。∮姓l會當真呢?可她卻……
「那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寧詠亭躲開了他的問題。她知道他會這么說代表他答應了她的請求。
「詠亭……」
寧詠亭沒再應聲,只是靜靜的跟在那兩個人的身後。既然馭雷答應了,那么,無論發生什么事,她至少可以無恙的在地上界待一陣子吧!
然而,結果到底是怎么樣呢?她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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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黑夜籠罩著大地,雨停了。
嚴征岳從房里走了出來。
該怎么讓她突破心防呢?他想著,一點也沒把心思放在公事上。
門又開了,另一個男人追了出來!刚髟,你這樣是不行的,這些天你根本就沒……」
「好了,克利斯,一切就讓你全權處理吧!」嚴征岳不在乎的說。
全權處理?克利斯拍拍自己的額頭!改闾鋸埩税?要是我乘機卷款潛逃怎么辦?」
嚴征岳轉頭看著這個和他合作了好幾年的戰友。「如果那樣的話,記得計畫得周全些,別讓人找到你!
「征岳……」這小子是吃定他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是不是?總是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负煤煤,就算你不想出席會議好了,但是閉幕酒會總得來吧?我們可是贊助者,你不出席的話,那些記者們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克利斯!」嚴征岳翻翻白眼,有完沒完。亢喼本拖駲C關槍似的。
「別跟我說理由,我不想聽。」克利斯用手指指他。
「好,我會出席的。星期一,對嗎?」嚴征岳無奈的問。
「沒錯。」克利斯點頭。這才滿意的離去。
看著克利斯的背影,嚴征岳忽然覺得有點累。
星期一……那不就意味著他只能在這里待到星期一嗎?那樣的話,小山的事該怎么辦?他還沒有跟她取得共識……不,就算是一個小小的承諾也沒有,而且,他也還沒有跟她說他要回紐約的事。
唉!怎么這么煩人呢?
嚴征岳想著,走出大廳,剛下過雨的庭院讓秋天的夜里更添涼意,可是天空中的星子卻明亮如燈。
這樣美的夜里,如果能和小山在一起就好了。不一定要做什么,不一定要說話,只是相依著,抬頭望著星空就夠美麗的吧?
嚴征岳想著,難以自抑的笑了,人實在很奇怪,才五天而已,誰想得到一向無情的他竟會這么迷戀一個人?可是,追求她卻好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發自靈魂深處的渴望,讓他無法自己,更別說停下來……
是的,怎么可能停止呢?如果是那樣平淡的感情,又怎會教他如癡如狂?
想著,久仰的脖子微酸,就在他低頭的那一剎那,他瞧見了一個黑影從他的身畔閃過。
詭異的氣氛讓嚴征岳的神經繃緊,當他刻意往幽靜處走去時,他發現來人也跟著他不放。
看來,他是遇到對手了,就是不知道這人存的是什么心思。
嚴征岳想著,快快的轉身,正好瞧見一名瘦小的黑衣人執著長劍朝他揮來,隨著黑衣人急速砍下,劍刀上反射出皎潔的月光。
那可是一把真劍哪!
嚴征岳俐落的躲開之後,黑衣人又是一陣無情的猛攻。
「為什么要殺我?」手無寸鐵的嚴征岳面對著真刀實劍只能閃躲。
可是黑衣人不但不理,劍招反而更加犀利。
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讓嚴征岳疲於奔命,他很清楚來人的實力不在他之下,再這么打下去,他不是受傷就是死。為了活命,即使對方不肯答話,他還是開口。
「我們有仇嗎?」
聞言,黑衣人遲疑了一下,隨著他的躊躇,劍鋒偏了,削去了嚴征岳的一片頭發,就在這危急的時刻,有人發現了兩人的打斗。
「來人。】靵砣税,有人在打架……」
就像任何做壞事的人一樣,黑衣人在聽見人聲後,只是看了嚴征岳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跑了。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時,望著那人背影的嚴征岳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影像。
會是那個人嗎?不……是他多想了,絕對不可能是那個人的,他會這么想是因為這陣子沒睡好覺的關系,是他看錯了……
「你還好吧?」
比警衛來得更早的,是一個操著日本腔的高瘦男人,在蒙朧夜色下,這個男人就像電影明星般的好看。
「謝謝你,我沒事!箛勒髟篮袅艘豢跉猓斔D身時,和那個男人同時大叫出聲。
「阿敏!」
「征岳!」
但那個男人在叫了嚴征岳的名字之後,還說了一大串日文!咐咸,我是不是見鬼了,為什么你在這里?難不成你沒死?」
嚴征岳好笑的搖頭,瞧他臉色發白的樣子,就像見鬼了一樣!笡]錯,雖然那場車禍讓我在床上躺了一年,可是我沒死!
聞言,身為嚴征岳大學同學的渡邊敏開始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清了。「可是,我們明明就……」他們不但見到他已經焦黑的尸體,還幫他造了一個墓哪!
「那是因為院方把我和另一個人的身分弄錯了。事實上,他們在我清醒以後,才知道他們弄錯了!苟菚r距離事發已經過了一個月。
「原來如此……」渡邊敏嘆氣。唉!他們也真是好騙,只是一個同血型卻認不出來的焦尸,就把他們全部騙倒了。
「是!」
渡邊敏點點頭,一下子又指責他!讣热蝗绱,為什么不回東京呢?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你好傷心?」當然,無論他們再難過、再傷心,也比不上某人。
嚴征岳嘆氣,知道再怎么解釋,阿敏都不能理解的,因此,他只是將袖子卷起來,讓他看上頭的傷疤!改阒绬?那場車禍讓我再也不能拿手術刀了。」
「征岳……」渡邊敏傻眼了,身為他多年的好友,他怎么會不知道嚴征岳有多想當外科醫生呢?「我不知道是這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不跟他們連絡的嗎?
「也許我很任性吧!可是,那個時候,再回到學校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折磨罷了。」
「所以,你就這樣對我們這些朋友?把我們當成那種不可靠又膚淺的小人?」渡邊敏搖頭!负冒桑【退隳隳苓@么灑脫好了,那么小夢呢?你有沒有想過小夢該怎么辦?」
「小夢?」又是小夢!這幾天好像也有人跟他提過這個名字,可是此時此刻,嚴征岳卻想不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的迷惑在渡邊敏這個花花公子看來等於是一種無情的表示!改悴恢牢以谡f什么?我在說小夢,丘夢痕,你的未婚妻。‘敃r你們都快結婚了,可是你卻發生那種事……唉!為了你,小夢哭得都快瞎了!
是嗎?如果他真的有這樣一個未婚妻,為什么他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阿敏,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他會開這么沒營養的玩笑嗎?渡邊敏拍拍他的臉!肝铱梢约僭O你的車禍只是為了躲避婚姻的無情手段嗎?」這樣的假設其來有自,想當初,他們可都是誓言絕不結婚的單身貴族。
他的冷言冷語一點也不好笑,嚴征岳擰起眉,雖然心中半信半疑,可是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在意那個不知是否存在的未婚妻。「好了,別說那些了,我們去喝酒,好嗎?」
渡邊敏搖頭。該怎么說呢?十年沒見了,老是說那些感傷的話真的也滿無聊的。「要是我跟誠一說你死而復活的事,他絕對不會相信的!顾麄儍蓚和江口誠一可是死黨呢!
「等一下我們打電話去嚇他好了!箛勒髟缐男牡膿P眉。
渡邊敏嘖了一聲,這個征岳還是這么壞。「對了,我還沒問呢,為什么有人要殺你?」那個人拿的可是真劍啊!
「我怎么知道,也許是生意上的仇家吧?」嚴征岳一點也不在意。「對了,你怎么會到波士頓來?」還跟他住同一家飯店,真是太巧了。
渡邊敏敲了他一記!肝襾砜次野謰尠!你忘了,高中的時候,我那崇洋的爸媽移民到美國,搬到波士頓來了!箯哪菚r開始,不愿離開日本的他就是一個人住。
「是嗎?」
長長的回廊里,響著兩人久別重逢的談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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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山倒車入庫,就在她將後車箱里的東西抱起,走進屋里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告訴我今天會早點回來的!褂嗌魑ㄠ僦欤桓吲d的指責。
方小山這才想起來,面對好友的臭臉,她深感抱歉!笇Σ黄穑纼,我忘了……」說著,她走過她的身邊,不留神的一個小擦撞,讓她懷里的東西落了地。
隨著鏗鏘一聲,亮晃晃的東西閃了出來,那一剎那,余慎唯看清了地上的東西。那是一把劍……老天!
余慎唯抓住方小山的手腕!感,你剛才去哪里了?你做了什么事?」
面對好友的追問,方小山慌了,她拚命的搖頭,掙脫余慎唯的桎梧!肝沂裁匆矝]做……」
「胡說,如果你什么也沒做,為什么要穿夜行衣?有哪個人會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的?而且還帶真家伙?」余慎唯越講心越慌!改闶遣皇恰遣皇恰瓜胫f不下去的她拍拍前額。「老天啊……小夢,我和飛絮把你從療養院里弄出來,還想盡法子給你新的身分,是要你過新的生活,不是叫你去當殺手的!」
聞言,方小山只得抿唇!杆麤]死……我下手的時候,有人發現了……」
如果不是那個好事的家伙,他早就死了吧?方小山想著,心頭竟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為什么呢?難道她還是舍不得他死?
不……不是的,她會如此想,絕不是因為她的心里還有他,只是……只是因為她這輩子還沒有殺過人吧?是的,就只是這樣……
打斷她的思維,余慎唯倒抽一口涼氣。「我終於明白飛絮的意思,她知道你一定忍不下這口氣,所以才要我來阻止你!估咸,她居然讓自己墮落到這種地步!「可是,小夢,我真的能夠阻止你嗎?」小夢差點就鑄下大錯了,如果下一次……天!她都不敢想了。
「美兒……」看著好友發抖的身軀,方小山覺得好難受!笇Σ黄!
對不起有什么用?「小夢,你不是已經答應我了?你說你不會再想那些事,為什么還要這樣做?」余慎唯真不明白!改阌袥]有想過,就算你真的殺了他又怎么樣?你真的會好受嗎?還是哭哭啼啼的在牢里過一輩子?」
「我才不會為了嚴征岳哭哭啼啼!」方小山大聲否認。
「是嗎?那么這些天晚上,你都起來干什么?」余慎唯轉身,將抽屜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她的筆記本……「美兒……」方小山說不出話了。
「這些都是嚴征岳說過的話,對不對?你每天晚上就是對著它哭泣,是嗎?」余慎唯咄咄逼人的,讓方小山的身子不住的向後退。
「我……我……」
「小夢,你是個大笨蛋!」余滇唯吼了出來,她沖向廚房,將瓦斯爐旋開,然後將牛皮本子拿在上頭,青色的烈火躍上它,一處又一處,直到占有面積一再擴大……
當方小山跟著進來的時候,整個廚房已經漫著皮革的焦臭味。「不行……」她大喊著,想也不想的便伸長手要去搶筆記本,可是余慎唯卻更快的閃開。
「小夢,你發什么神經?」這很危險耶!
方小山不死心的又伸出左手,余慎唯沒料到她的蠻勁,讓她硬是搶了去。
筆記本上的火焰熄了,雖然灼熱的感覺讓她的左手發痛,可是方小山一點也不在乎,她只是抱著它,跪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不要,不要燒我的筆記本……誰都不可以……」
「小夢……老天,你怎么這么儍……」眼前的一切教余慎唯再也做不出狠心的事,只能抱著方小山大哭。
許久,當兩人累了,再也發不出哭聲,余慎唯開口了。
「跟我走,跟我回臺灣吧!小夢……再這么下去,你一定會崩潰的!顾僖膊荒馨阉粋人留在這里,為了她好,她一定得離嚴征岳遠遠的才行。
回臺灣?「不!我不能走。」方小山想也不想的拒絕,她開始說一些連自己都無法保證的話!该纼海惴判暮昧,我……我會克制自己的……」
「小夢……」
「我是說真的,我不能離開這里,我有病人,有工作,還有……還有……」方小山喃喃的說著。
還有嚴征岳是嗎?余慎唯很想這么問,可是這種時候,她根本就不忍心傷她的心。因此,她只得道:「那么……出去渡個假也好啊!」是。∷绹勒髟乐皇莵磉@里開會的,他很快就會走,所以,小夢只要暫時離開波上頓就好了。
出去渡假?可以嗎?方小山瞇起眼!该纼,讓我想一想,好不好?」
望著她悲凄的臉,余慎唯只得點點頭,這種時候她還能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