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叫喊著正由外頭回來之人。
“怎么了?”一位清秀佳人轉身應了聲。
“夏侯少爺他……”丫鬟欲言又止,看著一旁的保鏢。
“又醉了嗎?”
“是的,醉臥在您的香閨里。”
“知道了!毙梢艮D身對一旁的保鏢道,“你和萬嬤嬤說一聲,今晚我不接客!
“可是……”保鏢面有難色!敖裢眈R大爺他……”
“那是萬嬤嬤的事!
語畢,玄采音立即離開花廳。
采樓房內布置得典雅不俗,淡淡的檀香四溢。
玄采音來到此處,打開門看著醉趴在桌上的夏侯真提,一旁有位丫鬟正細心的照料他。
丫鬟看見她來,恭敬的福了福身。
“采音姑娘,您回來了!
“嗯,真提由我來照顧,你去煮個解酒茶來!
“是的!闭f完丫鬟立即寓去。
玄采音走向看似醉得不省人事的夏侯真提,為他撥了撥有些凌亂的瀏海。
“真提、真提……”她輕搖了下他的臂膀。
“嗯……”夏侯真提應了聲卻沒有起來之意。
玄采音微笑了下,“你再不起來,我可要叫聆卦姐來帶你回去羅!”
“哇!”他嘆口氣,調皮的說:“你啊,就會拿聆卦姐來壓我。”
“嘻!不這樣你這醉鬼怎么肯起來,真是的,每次都這樣,我這里又不是專門讓你避風頭的地方!毙梢魹樗沽吮。
夏侯真提啜飲了口,轉身抱住她。
“采音……”
“怎么了?”她像安撫小孩般抱著他問。
“嫁給我好嗎?”
這句話,也許是聽太多了,玄采音競沒有多大的感覺!焙冒。
此回應,也許是太熟悉了,夏侯真提沒有任何的喜悅。
“你就會哄我!
“我是說真的,你不信?”
“信,不過若我真要娶你,肯定會被那人大卸八塊!毕暮钫嫣岜ё∷氖中撮_。“要是讓他知道我又這樣抱著你,肯定和我沒完沒了!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毙梢舨幌胩崞鹉侨,口氣不悅的說。
“是嗎?”他疑惑的看著她。
“別談我了,你呢?又為何事在這里過夜?”
“唉!還不是聆卦姐!
“怎么了?”不會又是那事吧!她心里有譜。
“就那事羅!”
“說來聽聽好嗎?”
“嗯!”他本采就是來發牢騷的,怎可能不說!白蛱臁
天剛亮,夏侯真提由萬花閣中買醉而回,他帶著微醉的酒意步履蹣跚的走進夏侯府。
就在他哼著小曲,好不快意時,坐子大廳之上的人怒瞪著迎面而來的他。
一見到她,夏侯真提心里有數大感不妙,本想開溜之際,卻被一聲怒吼給喊住,“真提!”
知道逃不了的夏侯真捉無奈的走進去。
“聆卦姐早。”
“哼!還知道早啊,昨兒個夜里又到采音那里過夜了,是不是?”等了一晚的夏侯聆卦怒瞪著他。
“是。”這本來就是事實,他并不想隱瞞;為了躲她安排的相親,他刻意到萬花閣買醉。
“真提你都這么大歲數了,老流連花叢這怎么行?”知道他的用意,她也不想再提昨天相親之事。
“我倒不覺得有何不可,況且人不風流枉少年。”夏侯真提笑道。
“你這臭小子,別跟我打哈哈,也不想想你可是夏侯家唯一的命根子,香火可是要由你來傳,都這么大了,還不趕快給我成家?”夏侯聆卦一直很擔心這個老是顧著玩的弟弟。
“成家?”又來了,又要聽她講長篇大論了。
“古有云成家立業,你可是夏侯家的嫡傳之子,卜卦之術自是不在話下,立業當然不用愁,為何……為何……就是成不了家?”夏侯聆卦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夏侯真提就是成不了家?
‘聆卦姐……”唉!又不是他不愿意,就矗沒有看對眼之人,他也沒辦法啁!
“這種事隨緣就可以了!
“隨緣!”聽到這種回答,她忍不住大喊:“你倒是說得事不關己,我怎么會有這么個不懂事的弟弟,你可知道你在外頭的風評?”
“什么?”夏侯真提好奇的問。
“你……你可是京城中閨秀們十大最不想嫁的人的榜首耶!”榜首!天啊,她實在沒想到夏侯真提的風評會這么差,望著他的臉龐,她無奈地道:“你明明儀表不凡、瀟灑多金,為何會有這么個排名?”
“不想嫁的榜首啊!”原來已經傳成這樣,看來還挺有效的,夏侯真提不禁輕笑了聲。
“笑,你還笑的出來,你可知道為了這排行,讓多少的大家閨秀聽到你的名字就卻步。”可能是因為這事,所以每次做媒總是失!
“既然這樣就別強求了!”
‘你、你是想氣死我嗎?嗚……”
見她開始哭泣,夏侯真提心想完蛋了,肯定又要哭個老半天,不行,非讓這嚴格的拷問趕快結束不可,他不想耳朵長繭。
“聆卦姐你就別老擔心我了,況且你不是生了雙胞胎,姐夫也說要過讓—個跟夏侯家的姓,這樣還怕沒香火延續嗎?”想到那兩個寶寶可愛的模樣,他不由得笑得開懷,有這么可愛的孩子當夏侯家的繼承者真是太好了。
沒聽還好,一聽夏侯聆卦更是火大。
“你……”你想氣死我不成,我要的是正統的夏侯家眷火,不是由我生的!辈贿^是一眨眼的時間,也不知道夏侯聆卦哪采的爹娘神主牌,她激動的跪在爹娘神主牌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爹、娘為何您們死得那么早?害女兒這么辛苦,是女兒不孝沒能管好真提,竟讓他有這種想法!”
“。 庇謥砹,每次都用哭招,這次更夸張,竟連爹娘的神主牌都請出來,有必要嗎?夏侯真提苦著臉無奈地說:“聆卦姐你別這樣,說吧!”這次又要我和哪家的姑娘相親?”
“雖是老招不過每次都非常管用,見詭計得逞,夏侯聆卦暗自在心里偷笑,她用手絹擦了擦硬擠出的淚水。
“司馬家的干金,不僅人品好又才華洋溢,可是難得的才女呢!”她高興的介紹著。
以他的風評反正相親一定不會成功,于是隨口應了聲:“哦!”
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沒好氣的問:“怎么,又想敷衍我了是不是?”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她可是不準他再給他隨便唬弄過去。
“沒。沒有啊!”哇!果然是一手帶他長大的人,連他想什么都一清二楚,夏侯真提不禁冷汗直冒。
“想騙我!”雖然夏侯聆卦很疼他,可是卻不容許他欺騙她。
“聆卦姐我……”看她這次如此堅定,他倒有些緊張,隨口胡謁道:“成親可是人生大事;至少也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吧!要是一輩子對著—個不喜歡的人那會很難熬,要不我娶采音算了!
聞言,夏侯聆卦—拳揮過去。
“臭小子!她是你能動的嗎?”
“可是這么久以來,我就只喜歡采音,而且她也一定肯嫁給我。”
“就算采音答應我也不肯,你也不想想她是做什么行業的!”她并不嫌棄玄采音的出身,只是夏侯家還是無法娶藝妓進門。
“聆卦姐你不可侮辱采音,她可是賣藝不賣身”雖然知道她沒有惡意,可是他不喜歡人家說玄采音的行業,像是看不起人似的。
見狀,她也明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夏侯聆卦口氣嚴肅的說:“一個月。”
“什么?”夏侯真提感到不解。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內你如果找到真愛,聆卦姐無話可說,要是沒有,就由我安排親事,沒異議吧!”
“聆卦姐……”
“不準再多說,這是最后通牒,找不找得到你的真愛就靠你所謂的緣分了,要是一個月內你無法找到,那表示和真愛無緣,到時候你得乖乖娶我安排的人。”夏侯聆卦不再縱容他,強硬地道。
“聆卦姐……我……”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沒得改。”
語畢,夏侯聆卦便離開大廳。
“一個月嗎?唉……”夏侯真提忍不住嘆氣,為何要這樣逼他呢?
夏侯真提說完昨天的情形,無奈地喝了口茶。
“你說我該怎么辦?一個月!我哪找得我愛的人,聆卦姐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也是!毕暮钫嫣岵皇窃谌f花閣,就是在跟那群哥兒們,根本沒什么機會認識女孩。
“幫我物色女孩吧!”
“呵!”玄采音抬起他的下顎,調皮的笑道:“女孩。]想到我們這風流瀟灑又對女孩吃得開的真提,竟會要我物色!”
“采音你……”他一臉無奈,“你本來就知道那樣的風評是……”
“嘻!你當我胡涂了嗎?我當然知道那樣的風評是為何羅!”她偏頭想了下,“真提這樣吧I過些日子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咦?哪兒?”夏侯真提疑惑的看著她。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玄采音語帶神秘,正月初一是新春之日,也是各地最熱鬧的時候,在此時的京城卻有著比往常更繁華的景致,因為今年是花坊祭三年一次最盛大的慶典,由各地來的人潮絡繹不絕,整個京城的飯堂;客棧全被外來客給占滿。
客棧內;店小二們正熱情的招呼著外來客。
“喲!你可知道這次連那傾國傾城的花魁玄采音都會出來?”
“知道啊,所以我才大老遠趕來!
“那可不,不過這次會比往常更多人,最大的原因應該是采音姑娘的老師也要出來!
“哦!你是說被皇上御封為樂神之人—-玄伶瑟?”
一堆人七嘴八舌韻討論著,角落的地方坐著一位身若淡白衣衫、長相十分俊美的男子,一旁一位長相嬌美的人為他親手煮茶。
“花主子,您真要在這種地方住下?”沏茶之火看著這龍蛇棍雜的客棧,不免擔心起來。
花無華看了下四周,“也對,都來這里了,怎么可以不讓好友玄伶瑟招待,初蓮你說是不是?”
好友!初蓮不解的望著他,這兩人不是一見面就吵架嗎?何時成為好友了?
“這……不好吧?”
“怎會不好?走,咱們這就去找我的好友!
說完也沒等初蓮,花無華便走出客棧。
“花主子等等我啊!”放下銀子,初蓮趕忙追上。
御品箏坊請出淡雅的琴室內,夭籟之音繚繞不禁讓人身處于迷幻中。
玄伶瑟迎著輕風坐于窗欞,聽著數名學生彈琴,正聆聽著悅耳之聲時,一陣大喊破壞了聆聽樂音的氣氛。
“喂!伶瑟該出來透透氣了,再待在那里聽靡靡之音,我看你會年紀輕輕就早升西方,”花無華調侃道。
“啊!花主子……”聽見他那極沒有禮貌的說法,初蓮急忙阻止“別這樣!”
一名侍女隨后而來,喘氣著。
“沒說完,就見玄伶瑟走下樓來,見狀,她趕忙解釋道:“玄老師我……”“這里沒你的事,你先下去吧!”‘好的!笔膛犚娺@話如釋重負,旋即轉身離開。
見玄伶瑟迎面而來,初蓮恭敬的打了個揖。
“玄老師久違了!
“嗯!”玄伶瑟瞧了瞧眼前的初蓮,笑道:“你真是愈來愈美了呢。”
“玄老師夸獎了!彼唤呒t了臉。
一旁的花無華打斷兩人的談話。
“喂!你可別打他的主意,聽見沒!”見玄伶瑟一臉想吃了初蓮的模樣,花無華不高興的瞪著他,他可不會讓自己人慘遭他的毒手。
“呵!怎么,怕我吃了他不成?”他不慍不火地說:“玄伶瑟是對初蓮有好感,可是他并不是他喜歡的型,因為初蓮長得雖美卻帶著一股憂郁的悲傷氣質。”
“沒錯,你這男女通吃、毫無貞操觀念的人,我可不想讓我的人慘遭你的凌虐。”花無華肆無忌憚的說。
“凌虐!你怎么這么說?跟我的人可都是心甘情愿!彼麘蜃l地輕撫著花無華細嫩的臉龐!澳悄隳兀俊
“我?哈!你吃得下嗎?”花無華也不甘示弱的望著他。
“哈……對你,我敬謝不敏!
“算你識相。”
望著眼前這比女人還美的兩人,初蓮心想,兩人的性格同異為何能成為朋友,真令人不解!
三人來到樓閣上,侍女們已擺好酒菜退了下去,只剩初蓮在一旁服侍。
“你怎么又來我這里白吃白喝?”玄伶瑟啜飲了口酒。
“哈!我可是為了參加花坊祭而來。”他語帶保留。
玄伶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是嗎?”
他還不夠了解他嗎?花無華肯定是又在情谷闖了什么禍,出來避風頭的吧!
“聽說你今年也要出席花坊祭!边@時花無華想起客棧中的人說的話。
“沒錯,采音要求多次,我不好拒絕,”
“哦!原來是這樣,我好幾年沒見到她了,她肯定更加美艷,聽說還當上萬花閣的花魁了呢!
“你沒聽說過名師出高徒嗎?”玄伶瑟一副自傲的樣子。
“咦!”花無華疑惑的看著他。高徒是有了,不過這名師嘛就有待觀察!
聽花無華那樣說,玄伶瑟也不火,笑道:“反正你也不懂得品賞絲竹之樂的妙趣不是嗎?”
“那可不,在你那靡靡之音的薰陶下,要我懂得琴瑟和鳴之樂,那挺難的不是嗎?”花無華怎么可能被損而不回嘴,他優雅地吃了一口雪花糕。
“哈!真有你的,你這張嘴就是得理不饒人!
“夸獎了!
這時玄伶瑟拍了下手,侍女走了進來。
“玄老師有事嗎?”
“嗯!替兩位客人準備上房!
接到命令后,侍女恭敬的對他們福了福身后離去。
知道花無華絕不會道謝,初蓮站起身來恭敬的說:“謝謝您,玄老師。”
“哪兒的話,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呢!”
正當玄伶瑟要伸手觸碰初蓮時,一只手狠狠的打掉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就說別動我的人了!被o華轉身看向初蓮,不悅的說:“你也一樣,都不懂得保護自己嗎!”“對、對不起……”被他這么一嚇,初蓮連忙道歉。
這時玄伶瑟打圓場的笑道:“真是的,何必這么對他?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看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哼!”花無華不悅的離開。
待在原處的初蓮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么了,今兒個無華火氣這么大?”玄伶瑟見苗頭不對,疑惑地問。
“這……”他有難言之隱。
“想也知道和慕容不該有關吧!算了,他們倆就是這樣,你去休息吧!”了然于心的他也不想再多問下去。
“嗯!”應了聲,初蓮便退了下去。
旭日東升,清晨的鳥鳴催人起床,在采樓待上數日的夏侯真提,睡于玄采音的香閨中好眠得不想起來。
丫鬟們來到房內,見還在睡的他,不覺望著他那俊美的臉龐看得出神。
“好俊,你說是不?”其中一名丫鬟看得入神的說。
“別鬧了!要是讓采音姑娘知道肯定挨罵。”待在玄采音身邊的貼身丫鬟,怎會不了解主子的性格,她不喜歡人家談論夏侯真提的是非。
丫鬟輕搖著夏侯真提的身子,見他輕哼了聲,并沒有起身之意,只好再搖大力些。
“夏侯少爺起身了,時候不早了哦!”她在他耳邊輕語。
“嗯!”夏侯真提動了下,半瞇著眼望著她。
“夏侯少爺請起身,采音姑娘正在花廳等著您。”
這時眼明手快的丫鬟趕緊拿來梳洗的布巾。
“夏侯少爺請先洗把臉,然后好讓我們為您更衣!彼σ庥恼f。
“嗯!
梳洗完之后,夏侯真提來到花廳,走進去便見玄采音正靜候著他的到來。
“采音久等了。”
“不會!彼α艘幌。
“這么早叫我起身有事嗎?”從未被這么早叫起的他疑惑的望著她。
“你忘了,我說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的啊!”
“地方?”
“嗯!這個時間她才在,不然還等哪時候?”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玄采音硬拉著還來不及反應的夏侯真提,迅速地將他拉入馬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