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爸媽過世后,阿公因為睹物思人,決定把房子賣掉,不知為何又留了下來,就這樣過了二十年,他也曾回來住過一陣子,感覺就像自己的老家,現在阿公居然把房子租給她!
“謝謝你送我回來!绷旨诣そ忾_安全帶,看他臉色更陰沉了,她還是快消失吧,免得他心情惡化。
翁育農沒吭聲,下車后先要扛她的機車,她看了忙道:“我來幫忙!”
“不用,你站遠點!彼刹幌隟到她,她已經苗條到快被風吹走了。
林家瑜沒想到他瘦歸瘦,力氣卻這么大(以前只在床上體驗過),獨自就把機車扛下來,還幫她停進停車格,出乎意料的細心,但也因此流了些汗。
“辛苦你了,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她希望自己的語調是冷靜的,應該沒有什么誘惑意味吧。
他不搖頭也不點頭,但是當她打開屋門,他的雙腳主動帶他走進,他是懷念這房子,絕對不是懷念她。
院子里果然有那棵梔子樹,曬衣架掛著一些衣物(包括會引來小偷的內在美),至于室內格局跟他記憶中差不多,當然擺設早已不同,如今這里充滿了林家瑜的氣息,簡單、優雅而女性化。
她走進廚房泡了花茶,倒了兩杯端到客廳桌上!罢堄貌!
他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澳阕∵@房子習慣嗎?”
他的態度怎么變了?似乎挺和善的?她考慮一下才說:“我很喜歡這房子,但是空間太大了,有些前任屋主留下的東西,我就收在不用的房間里!
“前任屋主留下什么東西?”
“東西都裝箱了,我不好意思打開。”她心想自己只是過客,就當是幫翁阿公看顧房子。
翁育農點點頭,再次看過屋內每一處,阿公真是只老狐貍,明知他回到這里會百感交集,故意把房子租給她,就是期待他的來訪吧。
忽然,他發現一個似曾相識的物品,走上前問:“你怎么會有這個?”
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用月桃葉編織的提籃,除此,柜上還擺著兩條手工項煉,雖說用錢就買得到,但他不禁要懷疑……
林家瑜坦承道:“是你阿嬤送給我的!
“你什么時候見過她了?”
“上個禮拜五,你阿嬤來找你阿公,他們就叫我一起吃飯!
阿嬤居然會親自出馬!翁育農記得很清楚,阿嬤一年只來臺東市兩次,一次是他爸媽忌日,一次是阿公生日,平常想見她就得到海端鄉山區?梢娛前⒐L報信,請阿嬤專程來看林家瑜,簡直就把她當孫媳婦了!
“你想要嗎?阿嬤說這條是男生戴的,這條是女生戴的。”她以前都不知道布農族的飾物這么美,阿嬤的雙手真巧,若有機會她也想學。
“你憑什么叫她阿嬤?你是什么意思?想用人海戰術來圍攻我?”阿公阿嬤都被她收服了,他還能孤軍奮戰嗎?
她嚇了一跳,原來她又踩到他的地雷了,只好低頭說:“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你還會說什么?”
“是我虧欠你,所以……不管你要怎么對我,我都會接受!
這話中似乎有話?在他能冷靜思考之前,他的嘴已經脫口而出:“好!我要你當我的女人,但是我不會娶你!
她的表情仍然鎮定!澳愕囊馑际谴舶、炮友?”
“沒錯!”這么難聽的說法是她自己提的,可別怪他。
“好,只要你開心就好。”總算有她能為他做的事,她樂意之至。
她這么輕易答應,反而讓他惱火起來,過去他把她當成天使、當成女神,她卻毫不在乎的背叛他,現在他擺明了要玩弄她,結果她還是毫不在乎!
二話不說,他低頭就吻住她的紅唇,刻意加重了力道,要讓她明白什么叫痛楚!
他的欲望之中含著憤怒,她完全明白也完全接受,無論他要怎么懲罰她,都是她自己活該,只盼他能得到紓解,別再苦苦忍耐。
沒有愛語、沒有詢問,他不在乎她是否舒服,她卻忽然握住他的手。“等一下……”
“你反悔了?”他已把她推倒在地上,她有力氣就把他推開!
她搖搖頭!拔抑皇窍氲健遣皇窃摫茉?”
“上次我喝醉酒,我們也沒避孕,對吧?”他是在試探她,其實他記憶仍模糊,只覺得作了場春夢,但現在這種情況,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嗯。”她終于承認。果然,他不管清醒或酒醉都想要她,忽然他有種無法反抗命運的預感,無論她怎么騙他傷他,這份渴望就是無法平息,八成是她給他喝了什么符仔水吧,不知是哪家廟的這么靈,總之他認了。
“避孕的事你自己想辦法,我才不管!彼室庖屗秊殡y,她如果不想跟他生孩子,就別讓他碰。
“是。”他想怎樣都可以,她沒忘記自己的話。
“你好像說過,地板又冷又硬。”說著,他抱起她走向主臥房,將她放在雙人床上,這里曾是他父母睡過的地方,而今一代傳過一代,他們是否也會孕育出下一代?
她不懂他為何一臉若有所思,但她沒有機會發問,很快的,他用身體讓她忘了一切。
靜默中,只有男女的喘息聲,還有一些讓人害羞的聲音,她用力咬住下唇,真想打開電視或廣播,拜托不要這么清楚的傳達出來。
他一直緊盯著她,看她如何融化、如何顫抖,卻還死命壓抑著呻吟,她總是外冷內熱,不坦率也不可愛,偏偏就有本事抓住他的心,從過去到現在都不肯還給他。
當她把臉埋進枕中,他立刻拉起她的頭!澳阆氚炎约簮炈?不要再咬嘴唇了,都瘀青了!
“我……”她是不得已的,怕他看透了她。
“不會叫也不會撒嬌,笨死了!”他握住她的纖腰一挺,進入了卻突然不動。“你說過我要怎樣都可以,我要聽你喊我少爺,還要說些好聽的話!
“?”這太難了,她怎么辦得到?明知她不是那種可愛女人,她很無趣的。
“快點!”他抬起她的雙腿,利用體力和姿勢的優勢,讓自己更深入她體內,快感指數瞬間爆升。
他是故意要逼瘋她的,在他忽強忽弱的挑弄下,終于她帶著泣音說:“少爺……你不要這樣……”
“再多說幾句,我就愛聽你這可憐的聲音!碧炷,她知道自己多性感嗎?簡直是種罪惡!
“少爺,我不行了……太強烈了……”她雙手抓著床單,臉上春情都讓他收進眼底,叫他怎么能不好好欺負她?
聽說魔鬼就是墮落的天使,他終于明白為何自己對她如此迷戀,原來他心中也有天使與魔鬼,而且只對她一人為所欲為,放縱任性。
放不開就放不開吧,茫茫人海中,至少有她跟他一起沉淪……
黃昏時分,翁育農從沉睡中醒來,他很久沒睡得這么沉了,似乎自從失戀后,他的睡眠就變得很淺,常夢到一些不想回想的片段,白天用理智壓抑的,終究會在夢中出現。
今天他能睡得好,是因為理智再也不用壓抑了嗎?
睜開眼坐起身,他發現室內一片昏暗,只有窗口透進些許光線,林家瑜就坐在窗邊,不知在忙什么,她是怕打擾他的睡眠,才刻意不開燈的吧。
她低著頭,并未發現他已醒來,直到他開口問:“你在做什么?”
她仍專注自己手上的物品!坝蓄w鈕扣快掉了!
翁育農走下床靠近一看,原來是他襯衫的鈕扣松了,她的表現就像個妻子,正在為丈夫縫扣子,如果她不曾欺騙他、傷害他,今天他們應該早已結婚,過著甜蜜的夫妻生活,又何必苦苦折磨彼此?
“我要走了!边@房子帶給他太多回憶,而她又帶給他太多矛盾,再這么下去,他早晚精神分裂。
“嗯。”她把襯衫遞給他,他說不出謝謝,默默接過去穿上,當他扣上鈕扣,有種被她纏住的感覺,那一針一線都像縫在他心上,拆開的時候不知會有多痛?
“我做了點吃的,你餓不餓?”
“我還有事!彼荒艹两谶@種家庭氣氛中,他必須盡快離開。
“喔!彼膊幻銖,盡管她提早起來熬了湯,想替消瘦的他進補一下。
他走到落地窗前,蹲下來穿鞋!拔野⒐o我的錢,都是由你保管對吧?”
“嗯,你需要用錢嗎?”
“我要買臺車!
“現金還是支票方便?”是阿吉出了問題嗎?她不敢多問,他要怎么花錢是他的自由。
“都可以,我先請朋友挑一臺安全又合適的,你再自己去買!彼暮糜压鹾軔垩芯寇囎,從耕耘機到遙控車都有一套,可以給他最佳建議。
這話倒是讓她嚇了一跳!耙页雒鎺湍阗I?”
“嗯,順便幫我開,以后你在市區可以騎機車,出了市區一定要開車!彼僖膊粶仕T車到關山鎮,光想到那畫面他就一陣驚恐,她是這么嬌弱,如果可能,他還想給她找個司機,例如他自己?傻瓜。
她立刻搖頭婉拒。“我很少用到汽車,你不必這么做!
“就當你陪少爺上床的價碼,其實也不貴!
她臉色一白,嘴唇顫抖!拔伊私饬恕x謝少爺的慷慨……”
“就這樣,我有空再來。”
她不再多問,完全處于被動,他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他能因此滿意,她就能因此贖罪,兩全其美。
就這樣,翁育農不帶走一片云彩離開了,但他并未找回自己的心,仍被一個狡猾的小偷抓緊著,于是他沒有選擇,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