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健碩,有著非常好看的倒三角胸肌,寬肩窄腰大長腿,還真是養眼到不行的模特兒身材,要不是臉色帶著幾分失血過多的蒼白,肯定是個陽光型男。
唉,這男人的身材要比她現代的冤家好多了。
他穿的是她哥哥的長褲,伏觀是那種文弱書生型的,人瘦,他穿著還十分寬松的褲子,套在這男人身上卻顯得又短又緊又繃,滑稽到令人不想多看一眼,因為多看一眼就會看見不該看的地方,會被認為成非禮人的色女了。
朱佾開微微瞇起畫了眼線似的眼瞼,他的眉毛又濃又密,這一瞇眼,那向上迤邐的眼角雖然漂亮,霸氣卻也傾泄了出來。
上次敢對他這般無禮直視的人,墳上青草已經比人還高了。
這村姑雖然看了兩眼后就把臉轉開,卻不見什么羞赧之意——他哪里知道,伏幼來自現代,在那個以luo|露為美的自由時代,對于luo|男|luo|女,只有想看跟不想看這兩種選擇,沒有什么該與不該、能與不能。
“我在什么地方?”
氣質迥然,連嗓音也不盡相同……等等,她這是在做什么?比較?
明明知道他不是她想的那個人,為什么心里還會自然而然的將他拿來和那個人比呢?
放不下、放不下,她這是把假的當成真的,眼睛看到的是業障!
女人,你的另一個名字叫愚蠢。
伏幼在心里鄙視了自己一把。
“我家,臨門當鋪。”
“我為何會在這里?”
他的樣子像是想生撕了她,聲音比冰碴子還要刮人。
“公子的屬下……應該是屬下吧,將公子典當在鋪子里,當了紋銀五兩,三個月后要是沒來贖人,公子你就歸當鋪所有了!本退闼是傷患,不好過度刺激他,但該說的事還是得說,再說這也沒什么好隱瞄的,他早晚得知道自己的處境。
他方要瞇起眼,又聽伏幼繼續說道——
“我聽我爹說,公子手下身負重傷,后有追兵,無法兼顧,不得已只能把你留在這。”
“我居然只值五兩銀錢?”隱隱有磨牙聲。
“你該偷笑他沒有把你往草叢一丟了事,人家替你賣命,也不是真的想把命搭上,你知足點吧,更別說那五兩銀子我爹本來還不想給的。公子看起來出身富貴,可以瞧不起那五兩銀子,但現實就是你只值五兩!
朱佾開出手如風,大掌掐住伏幼的頸子,目露兇光,“你是誰?居然敢教訓我?”她信不,只要他稍微施力就能捏斷她細長的脖子,像捏死只螞蟻那樣。
“我是誰?我爹是公子的救命恩人,你可以忘恩負義,可以用頭就走,我們不攔你,怕是也攔不住,但你腹中兩刀,幾乎深及臟器,我勸你還是不要妄動才好,要是傷口裂了,又要花銀子請郎中!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我?”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威嚇力十足。
這丫頭怎么著,五官看著莫名的眼熟,仿佛、仿佛在哪見過……
伏幼的腿軟了軟,躲著他噬人的目光。雖然嚇到不行,中氣也略嫌不足,但她不說不痛快!拔夷懽雍苄。皇侵恍÷槿,只想著還活著就是好的,只求一口安穩飯吃。我們廟小,您這尊大佛要是另有去處,我們也沒道理留住你,更犯不著拿全家的賤命換你一條高貴的命!”
救他,不過就是因為一顆仁義之心,人救了,錢花了,有人不識好歹,那就盡早滾蛋吧!
除了剛開始那兩眼,這村姑后來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敢,這只小麻雀額頭圓潤,翹鼻弧線優美,雖然乍看之下不是艷麗美人相貌,多看兩眼卻也不覺得丑。
可不論美丑,卻該死的眼熟。
過了會兒,在朱佾開的呼吸漸漸變得緩和之后,他松了手,“把我的衣物拿來!
伏幼先狠狠的吸了兩口清新的空氣,在聽見他命令似的口氣后,氣不打一處來!翱宇^上的衣物是我哥哥的,你將就著穿。”
這時,他渾身籠罩的戾氣已散,斂起全身氣息的他整個人變得溫馴了起來,甚至坐回炕上,模樣懶散,連說話也透著幾分懶洋洋!拔业囊挛锬?”
“在那里!狈字钢兂善撇嫉男∫露选!盀榱私o你治傷,游郎中把它們都剪了!比绻胧栈厝,她也不介意。
那布料的材質是好的,還可以拿來做很多小物事。
她原先不想解釋的,然而她看見一雙清亮如天上星辰的眼睛,這雙眼伏幼不得不說,是她穿越過來后見過最好看的,讓她無法呼吸。
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十五歲少女,她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但對她來說,除了她前世戀人趙奢,他是這世間最為出色的男人了。
“剪就剪了,不過令兄的衣物對我來說不合穿!
“知道、知道了,你要兩套可以換穿,還要合身的衣物是嗎?”她總算是有些明白了,什么叫色令智昏,換到她身上,她也不遑多讓啊!
“姑娘不笨,一點就通!
她看見他嘴角翹起,就連眼睛里都有了點點笑意。
伏幼生生憋住應好的聲音,讓自己強硬著回道:“買衣物的錢會記在帳上,等你贖身那天一并算在利息中!
朱佾開不禁多瞅了她一眼,這是他見過最小氣的姑娘了。
也罷,他琮能對一個眼皮子淺、錙銖必較的村姑說什么,等大龍來了再說。
他的阮囊還真羞澀,一個銅錢都沒有。
“公子還是多躺躺,我這就給你買衣服去!彼B大哥的衣服都穿不下,讓讓是兆大叔的,胖姑和王嫂子也沒時間做針線,看來只好去成衣鋪瞧瞧了。
多筆開銷也沒辦法,希望往后能連本帶利撈回來就好。
真是給人添麻煩的家伙!
也不知是朱佾開的底子好,還是游宜的方子奏效,他在炕上躺了沒幾天就起來了,他觀察的結果,這個家里沒有半個閑人,想吃飯都得干活兒。
就連那小泵娘,整天也忙得像只陀螺。
他從來都不是大意的人,在走每一步之前都會經過云評估,詳細計劃,這回遭擊,是他有意為之,因為他的聲東擊西,把自己當成誘餌,引走了對方的狙殺主力,讓真正的目標趁隙逃離。
那人這會兒應該讓護衛送到安全的地界了。
至于大龍的離去,想必是因為他的行蹤暴露,他要引走那些不死心的殺手。至于他這暫時沒了用處的棋子,為了小心起見,最好是能不動就不要動,萬一他露了臉,難保沒有另外一批殺手冒出來。
他不能輕舉妄動,讓之前的布局功敗垂成。
一動不如一靜,朱佾開決定留下來。
名目呢?
他不就是個典人,賴在這里,名正言順。
于是在這天和伏家人一同吃過早飯后,他很客氣的問著,有什么事情是他能幫忙、能打當鋪里人手剛剛好,攤子日前李氏已經頂上缺,家中看似還有要幫忙的地方,便是伏幼這邊了。
人家既然自愿來打下手,那正好。伏幼道:“我醫一個類似烤披薩的窯……呃,在這里應該叫磚爐吧,你能蓋得出來嗎?”
伏幼前面的話近乎喃喃自語,但是朱梢開耳朵好使得很,他把每個字都聽進去了。
烤披薩的窯?
那可不是這年頭能有的東西。
她究竟是何來路?
“姑娘可有圖紙?若是姑娘能畫得出來,我說不定能砌得出來!彼揽九_的石窯,見過,還愛吃那披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