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得勞煩醫院的保全人員出面,才能勉強將大批記者擋在外頭。
VIP診療室里,駱澤海剛照完X光,確定稍早的撞擊并未對內臟造成傷害,只是些皮肉傷,才讓一旁的蔡得勝松了口氣。
車禍發生后,駱澤海的意識仍然清楚,因此聯絡了他,讓他出面處理后續就醫的一切問題。
蔡得勝在醫生跟護士離開后,才煩躁的抱怨,“都已經封鎖了消息,媒體也不知道是從哪聽來你車禍的事,這會全擠在醫院外頭。”
“反正現在也沒什么事情能讓他們報導!背淦淞烤褪擒囎訄髲U了。
“幸好是沒什么事,不然可就麻煩了!币坏┦芰藗,許多排定的行程勢必受到影響,損失肯定難以估計。
駱澤海沒答腔,只是略顯焦急地問:“她沒事吧?”
他知道方環撞到置物柜暈了過去,頭上還有道明顯的撕裂傷。
說到這個,蔡得勝忍不住要問:“跟你同車的女人是誰?為什么沒聽你說過?要是讓媒體知道,肯定又會上新聞!
“一個朋友的姊姊,她沒什么事吧?”他不想多著墨,只是邊問邊將衣服扣子扣上。
“應該是沒什么事,剛才你在做檢查之前我問過醫生,他說對方頭上的傷口已經做過處理,頂多就是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腦震蕩!
聞言,駱澤海眉皺得更緊!艾F在人呢?”在沒能親眼證實她平安無事之前,他依然不能完全放心,所以打算親自去確認。
看在蔡得勝眼里,忍不住疑問:“真的只是朋友的姊姊?”
遲疑了一會,他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嗯,正好她也要回臺北,就順路送她上來!
“既然這樣,媒體那里如果問起,就說是同車的女助理,省得引起不必要的誤解。”
“我知道!彼淮蛩阋驗樽约簩⒎江h卷進是非之中,她可是他……很特別的朋友。
專屬病房里,方環躺在床上,頭上的傷口已經包扎妥當。
剛才從醫生口中,她已經了解自己的情況,知道額頭上有道七、八公分長的撕裂傷,所幸傷口并不是很深。
醫生也提醒,頭部撞擊可能會引起腦震蕩的現象,也許會有些許的不適,需要注意。
不過整體來說,她的情況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除了低估駱澤海的名氣所帶來的效應這一點以外。
因為新聞臺以跑馬燈的方式處理駱澤海車禍的新聞,彰化的家人在得知消息后隨即打了電話過來關切,
因此她這會正躺在病床上跟母親通電話。
面對母親的急切,她溫言安撫道:“只是頭不小心撞到,可能需要觀察!
“還要觀察?那怎么行,我跟你爸現在就趕上去!
她趕忙阻止,“不用了媽,我沒什么事。”她不希望父母特地大老遠趕來。
“沒事的話怎么會需要住院觀察?”
“不是要住院,只是為了保險起見觀察一下!睘槊飧改高^于擔心,她并沒有提起額頭受傷的事。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女兒的保證總算讓電話那頭的方母放下心,跟著又不忘關切起駱澤海的情況。
“那阿海呢?他不要緊吧?”
聽到母親的問話,方環一時也答不上來,因為車禍當時自己暈了過去,醒來后見到的就是醫護人員,對于駱澤海的情況并不清楚。
就在她不確定該如何回答時,病房的門突地從外頭被推開,見到駱澤海走了進來,她立即說:“他沒事,也沒受傷。”
又說了幾句,直到方母終于完全放下心來,方環才結束通話。
駱澤海注視著她包扎起來的額頭,又想到方氏夫婦剛才在電話中還在關心自己的情況,心中的歉意更深。
“抱歉,讓你受了傷。”
“只是一點小傷!
“方爸方媽很擔心吧?”
“我沒告訴他們!睘榱吮苊馑麄兏F緊張。
駱澤海一聽,不禁驚訝!八麄儾恢滥闶軅?”
“也不是很要緊!狈江h聳了聳肩。
駱澤海卻不這么想,“醫生說可能會留下疤痕。”尤其她又是女人,應該會更介意才對。
“頭發遮著也不是很明顯。”
盡管她說得灑脫,他卻無法釋懷,“我會請醫生安排除疤的手術!
“不用麻煩了!币娝毁澩哪,方環才解釋道:“如果要除疤,剛才我就會直接讓醫生用美容針處理!
她的決定讓駱澤海感到意外,可看出她是真的不想麻煩,也只能放棄再說服她。
“醫生說可能需要觀察是否有腦震蕩的現象,我會安排人貼身照顧,有什么需要就盡管開口。”
要不是這幾日的工作推不掉,他其實是想自己守著她的。
方環沒想到他會比父母還緊張,心頭微暖,講話也不再那么疏離了,可開口的還是拒絕的話。
“不用了,躺個一兩小時,要是沒事就能出院了!
“這怎么可以!”他說什么也不讓她這樣輕忽自己的身體。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關心,方環微笑安撫。“車禍的事情只是意外,你不需要太在意!
在他開口之前,她又補了句,“真有需要的話,我不會跟你客氣!
面對她的堅持,他似乎一直都只有退讓的份。“那需要我替你聯絡在臺北的朋友嗎?”
聽見這話,方環直覺想起分手的男友,如果兩人沒有分手……
搖了搖頭,她要自己不能再想。“不用了,晚點應該就要回去!
駱澤海察覺了她的低落,但這次他體貼的不追問,因為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澳呛冒,晚點我讓助理送你回去!
決定了,等工作告一段落后,他一定會再找她,把他從前的遺憾和那似有若無的什么,全部弄清楚。
經過一個周末,同事見方環額頭帶傷回到工作崗位都感到意外,而無意引入注目的她面對詢問,總是一語帶過。
只是在晚上十點過后,租屋處的門鈴無預警的響起,她雖然奇怪這時間會是誰過來,還是走向門口應門。
“誰?”
“是我!蓖忸^的人回應,聲音聽來陌生中帶著幾許熟悉。
方環遲疑了下,還是把門打開,可外頭戴著墨鏡跟口罩的男人隨即讓她嚇了一跳。
駱澤海忙拿下臉上的墨鏡,“是我!
認出他,她頓時松了口氣!跋冗M來吧!
他點頭,手上還提著特地帶來的宵夜,進門之后便拿下口罩,露出帶有歉意的臉。“抱歉,因為工作忙到剛才才結束。應該要更早過來!
“其實你不需要特地過來!
這樣的回答雖然在他的預期中,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難過,因為女人對他向來趨之若騖,可她卻不一樣,偏偏他又特別在意她。
“我帶了宵夜過來!
方環看著他,據實以告!拔覜]有吃宵夜的習慣!
他這才想起女人的禁忌,“怕容易胖?”
“不是,因為快睡了。”她習慣在十一點左右上床睡覺。
這話讓駱澤海驚覺,一般上班族的生活形態與習慣夜生活的演藝人員,根本是大相逕庭。
他清楚意識到自己的打擾,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的走在原地。
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方環依他剛才說過的話猜想,“你還沒吃晚餐?”
“因為剛才結束工作……”
他一收工就立刻來了,想見她,確定她安好的心情讓他怎么也無法再多等一秒。
“坐下來吃吧。”方環招呼著,見他還沒動作,又說:“都買來了,你也還沒吃!
在她的坦率下,駱澤海也不再客套,坐下后,她去替他拿了副碗筷,同時倒了杯果汁。
深夜采訪的他就這么坐在方環住處用餐,身為主人的她則是陪坐在一旁。
大口吃著宵夜,駱澤海口齒不清的又道了一次歉,“抱歉,來得不是時候,讓你看我吃!
“吃東西的時候別想太多。”她微扯唇,要他毋需放在心上,又拿過面紙盒給他,習慣性的將他當成弟弟一樣照顧。
她的舉動,讓一直是一個人的駱澤海感觸很深。
雖然有助理打點生活瑣事,但他比誰都明白,他要的不是那樣表面的服務,而是就算不坐在一起,心也會覺得很貼近的深層關系。
而她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感受到她的關心,讓他覺得……兩人其實很貼近。
“以前我很羨慕阿漢,因為有你關心!彼摽诙鲂睦锏脑!盎蛟S現在也是!
羨慕好友可以和她相處那么多年,羨慕可以獨占她的關注那么久。
可是他也越來越明白,對她,他并不想只是個“弟弟”。
提到家人,方環的表情便不自覺的柔了,“那小子應該會很樂意跟你換!
不是在說笑,卻有本事讓人發笑,甚至因此獲得安撫,駱澤海發現這就是她。
一頓飯下來,方環的態度雖然不特別熱絡,話家常的語氣卻讓駱澤海顯得自在,一天的疲憊就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紆解了。
“剛來的時候還累得像狗一樣!彼X得很神奇,也非常喜歡這樣的相處,她輕易就能使他放松緊繃的神經。
知道他累了一天,方環拍了拍他的肩,率先起身,“時間也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你工作忙就不需要再過來。”
“可是我想過來。”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說出這句太過曖昧的話。
被他這么一看,原本面無表情的方環居然破天荒的紅了臉,心跳也莫名加快。他……那是看一個姊姊該有的眼神嗎?
不敢細想,她急忙說:“我沒事,不需要擔心!
“如果身體有什么不舒服,或者需要幫忙的地方,就打電話給我!
發現自己嚇到了她,他懊惱的撇開頭,再轉回來面對她時,又是一副誠懇的表情。
“嗯!
因為他的誠心,方環于是告訴自己,剛才那個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大概是她一時眼花看錯,至于他所說的那句話,
可能也只是他長期面對螢光幕所訓練出來的油腔滑調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