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她也太衰了吧,來應征新工作居然又遇到閻驤,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顯然跟工作室老板交情不一般,慘了,萬一他又從中作!
不是她故意把人心想得險惡,實在是他太超過。
“你這樣慢慢吞吞躊躇不前的,哪個老板看了會想錄取你?”
哼,你不想,別人想啊,只要你不要又使手段對付我就好。柯可雅在心里咕噥。
閻驤瀨得理她,轉身要走,衣服突然一緊,他納悶的半偏過頭往回看,是柯可雅的手緊緊的抓住他衣服不放——
“你不要告訴我你在緊張!彼蛩啦恍。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有必要先談談!
“你確定?可是我跟女人向來只有談情說愛,你還想談嗎?”
“欸,你正經一點好不好!我是真的有正經事要跟你說!
“欸什么欸,懂不懂禮貌。课覜]名沒姓嗎?”
“是是是,這位偉大的閻驤先生,小的我有個小小的不情之請,待會面試,請你務必裝作不認識我,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面,請你千萬不要也不準把你跟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對第三者泄漏一個字。”以免影響她的面試結果!翱梢詥幔俊
“柯可雅,你不覺得你這樣說很曖昧嗎,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跟我有一腿!彼{侃道。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不可能,別說一腿,人跟昆蟲是連半腿也沒有。”
“確定是人?我以為是刺猬跟昆蟲!崩献硬皇侨,你也別想當人。“現在協商完了,可以放心進去了?”
“那是自然。”松開手,仰起漂亮的下顎,傲然自信的她打直背脊邁開腳步,越過閻驤,走進眼前的三層樓建筑。
“白癡,她以為她在參加國慶閱兵大典?”閻驤嘴里罵著,心里卻是微喜。
老實說,這一點都不像是工作室,比較像是住家,一個很時尚很有設計感的住家,看來門馬影像工作室的老板是個很有品味的人哩!贊。
柯可雅贊嘆工作室環境的時候,潔西卡出現了。
蓄著利落短發,身上那襲剪裁大方的黑白對比服飾,簡單之中透出她個性干練的特質。
“你好,我叫柯可雅,是來應征攝影助理的。”柯可雅抹著笑容對前來的潔西卡說。
潔西卡淡淡微笑,示意她入座,簡單寒暄。
潔西卡話說得不多,一雙眼睛倒是不著痕跡的打量柯可雅,從發型臉蛋身材一路看到腳上的鞋子,再順著鞋子雙腿一路往上看回到頭發……
不錯,長得很不錯,身材比例也好,難怪能吃模特兒這行飯。
“履歷上說你之前是模特兒,怎么會想要來應征攝影助理?”
“應征條件上寫著吃苦耐勞、體力好、喜歡大自然者尤佳。無經驗可。每樣我都百分百符合,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對攝影工作有著很強烈的興趣,我或許不是最優秀,但我絕對會是最努力的那一個,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絕口不提遭到封殺的慘痛遭遇,展現正面積極態度,認真的朗聲宣示她對這份工作的渴求,激動得活像是要去競選。
隱約有一個怪聲響起,像是有人噗哧偷笑。誰?該不會是閻驤吧?柯可雅無法罵人,只得強作鎮定,心里狂嗟。
“放輕松放輕松,我只是隨口問問,你別緊張!
好像真的太緊張了出,而且這種類官腔式的發言有點傻氣?驴裳磐蝗挥X得很不好意思。
瞟了那張藏不住心思的臉蛋一眼,潔西卡抹著淺笑,心中暗忖,是個單純的小傻瓜無誤。
“對了,你喝咖啡嗎?我煮的咖啡很好喝喔,喝過的人都稱贊,你稍等一下,我去煮咖啡,墻上這些照片都是老板的作品,你可以慢慢欣賞,一會老板會親自來跟你面談,你們可以一邊喝咖啡一邊慢慢談!
潔西卡走后,柯可雅開始還正經八百的端坐原處,沒多久,她的目光就全被那一幀幀掛在雪白墻面上的攝影作品所深深吸引。
照片里的落日余暉,色澤十分飽滿,夕陽落入地平線的剎那被精準捕捉,完美的畫面比例、光影線條、角度選擇,不管從東西南北哪個方向看去,都能看出精彩,由此可見掌鏡者的涵養深度都是極好的。
是說,這樣的風格好像有點熟悉哩,彷佛在閻驤的攝影集里也看過……驀然一怔,對了,怎么一直沒看見閻驤?剛剛明明是兩人一起進來的,怎么才一下子沒注意,他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家伙最好不是黑心的跑去跟老板說她小話、壞她好事,不然……
說時遲那時快,才剛嘀咕完,閻驤就出現了,隔著桌子一屁股大刺刺的坐在她面前,右腳還很驕傲的蹺在左腳上,一副高高在上帝王樣。
嘖嘖嘖,這個人是不知收斂一下氣場,每次都搞得這么強大,是想怎樣?
柯可雅皺起眉,對他使眼色,拚命努動下巴,示意他快走。
“臉中風?嘖,真可憐!遍愺J故意裝作看不懂。
“你這是在做什么?誰準你坐這里了,還不快點走!笨驴裳乓а佬÷曊f。
“我為什么要走?”閻驤故意拍拍沙發,藉此顯示沙發極好的彈性。
“我們剛剛不是說好了,你必須要裝作不認識我!笨驴裳艃A身向前壓低嗓音嚴肅提醒。
“是你自己先主動跟我說話的。”
“誰叫你一屁股就坐在這里,萬一被看見怎么辦?”
“所以現在是說跟我面對面坐在一起很丟臉嗎?”閻驤沒好氣的問。
胸口隱隱涌起一股慍怒……
“先生,我是來面試的!笨驴裳判⌒囊硪淼奶嶂鴼,低聲說。
“很好,剛好我就是來面試員工的。”深邃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看著柯可雅。
像是被一道悶雷當場擊中——
柯可雅整個腦袋呈現大當機狀態,足足過了好幾秒鐘才回過神,大舌頭問:“你、你是門馬影像工作室的老板?”
“不像嗎?”
柯可雅倒抽一口氣,覺得頭上有一群烏鴉黑壓壓的飛過去,讓她眼前一暗。
不可能,老天不可能對她這么殘忍,這不可能是真的……
“騙人!”她食指指著閻驤,“你別想把我當傻子耍喔,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閻驤的個人工作室在紐約,叫“Y.S影像”,那是你英文名字的縮寫。”
“你說得沒錯。那我可不可以也反問你,這世界上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再成立第二家工作室?”
“……”啞口無言。
“我可以從英文名字里擷取縮寫“Y.S”當工作室的名稱,自然也可以從我中文名字閻驤兩個字里擷取出“門馬”這兩個字,我可以是Y.S的閻驤,也可以是門馬的閻驤,請問這兩者之間有什么沖突嗎?如果照你這樣說,你明明是模特兒,怎么可以跑來應征攝影助理?”
閉了閉眼睛,睜開,柯可雅捏緊雙拳,力持平靜問:“所以你根本打一開始就知道我要來應征了!”
“對!遍愺J毫不猶豫回答。
都見到名字看過履歷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除非這世界上還有另一個當過六年模特兒、崇拜閻驤的柯可雅。
其實,當他第一眼在計算機里看見她透過人力網站丟來的履歷時,心情是惱怒的,想說,時間都過一個禮拜了,這暴力女攻擊了他的重要部位,居然連半句慰問跟道歉都沒有,簡直可惡至極。
更令他覺得氣得快要中風的,那天他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該死的她臉上血色一點一滴褪成慘白的樣子,竟深深的烙印在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