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那邊一怔,“我找顏筱魚!
“是我呀,親愛的媽媽,您老沒有打錯電話。哈哈。”筱魚被母親的口氣弄的大笑。
“……”
“媽,您有什么事,是不是晚上要我去相親?在哪家酒店?哪個座位?”
“……”
“恩?難道不是?”筱魚滿臉的失望。
“誰說不是,當然是,我告訴你顏筱魚,你別給我;,晚上七點整,海語咖啡,你敢不去,瞧我怎么收拾你!蹦赣H大人終于回過神來。
“當然,當然,我一定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準時參加。”
太好了,結束電話后,筱魚一臉歡欣,然后開始發短信給童煥晟。
“對不起,晚上母親大人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隔了一會兒,手機跳動,童煥晟的短信回來,“不要緊,幾點去?我送你過去,可以在車上說。”
有病才想聽他說話,筱魚回復短信,“謝謝,不需要了!毕肓讼耄肿妨艘粋短信過去,“會有人來接我!
哈哈,筱魚抱著手機開心,第一次覺的母親大人這樣可愛,在這樣關健的時刻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但筱魚的開心并沒有持續多久,剛收拾完一切,經理助理譚鴿來通知她,由于新超市的部分人員調動需要重新核算傭金,所以,部門幾個人要留下來加班。
部門的同事們開始唉嘆,筱魚卻差點歡呼了,加班就可以不用去相親了,真是太好了,好事真是一環扣一環呢。
可是當她加完班,坐到童煥晟的汽車里時,她才深切體會什么是笑到最后。
所有的同事都做完離開后,她的文件依舊需要修改,當把一切弄好后,整座大樓只余下她一個人。
站在荒蕪人煙的公司門口,雖然路燈明亮,但偶爾經過的汽車呼嘯聲和不時掃過的燈柱,讓她有一種走錯時空的寂寞害怕感。
直到童煥晟的汽車很“適當”的出現在她眼前,她想也沒有想的跳了上去。
童煥晟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去哪里?不是說有事嗎?”
筱魚此時才朦朧的感到今天的事不對,正欲問個清楚,手袋里的手機再次響起。
電話是母親大人打來的,雖然她一再縮到角落里,一再壓低了聲音,母親高調的責罵聲還是一字不漏的傳到童煥晟的耳朵里。
合上電話,借著路燈的光芒,她看見童煥晟嘴角的笑意。
“海語咖啡是不是?”童煥晟微笑,“立即將你送過去!
筱魚瞪了他一眼,到嘴的話沒有說出來。
“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歡女人是誰嘛?”童煥晟忽然開口。
筱魚頭發根豎了一下,冷冷的轉開頭,“沒興趣!
“哦。”童煥晟自嘲的笑了一下,“你今天下午在辦公室里那樣喊,我還當你很關心我呢?”
“哼!斌泗~冷笑,“我更關心我的身份證。”
“哦,那就算了!蓖療傻恼Z氣里滿是遺憾,但是為什么筱魚卻覺得他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汽車很快停在海語咖啡門外,筱魚不情不愿道了句:“麻煩你了!鞭D頭欲走,卻聽見身后車門響,卻是童煥晟也下了車。
“你做什么?”筱魚頓時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我上去喝杯咖啡!蓖療晌⑿Α
“你去哪里喝不一樣,非來這家!斌泗~漲紅了臉,他分明是故意留下來看她的笑話。
“我一向都來這家的!蓖療尚α艘幌抡f,“哦,只有上次,我想換一家試試,結果被人潑了一身水,我覺得不吉利!辈坏人僬f什么,他轉身大步走了進去。
筱魚站在門外猶豫了一陣后咬牙走了進去,只盼著對方相貌人品樣樣皆優,可以讓童煥晟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按照母親大人的指示,她很快走到約定好的桌臺前,嗯?沒有人?
筱魚一陣輕松,哈哈,這個男人等不及放鴿子了。
“筱魚?”有人在身后驚訝的輕喚。
點穴般的轉身,身后并肩站著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竟然是臉色還蒼白的褚辰衛。
“表哥,你們認識?”年輕的那位看了兩人一眼,笑著向筱魚道:“是顏小姐吧?”
見筱魚點頭,年輕人微笑的道:“我叫費丹旭,沒想到在這里等你正好遇到表哥,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不要客氣,一起來坐。”
筱魚猶豫著看了褚辰衛一眼,他并沒有多說,低頭坐了下來,哇哇,他竟然不走。
見到是她,他不該回避的嗎?筱魚苦著臉慢慢坐了下來。
這是怎么個尷尬的場面呀?筱魚不知道目光該落到什么地方,臉上該不該掛上笑容。
褚辰衛似乎也悶悶的,低頭喝著咖啡,不時神色陰郁的向窗外望一眼。
這是什么表情,難道自己坐在這里讓他很煩嗎?筱魚越來越煩。
倒是費丹旭笑容滿面,不時打量筱魚,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筱魚有一聲無一聲的點頭應著,心里惡搞的想,如果告訴他自己曾是他表哥的女朋友,在一起同居了好幾年,他會是什么表情。
想到這里禁不住笑了起來,抬眼正對上褚辰衛的目光,冰冷陰郁而遙遠,頓時心中一痛,脫口而出,“你的傷好沒有?”
嗯?對面射過兩道疑惑的目光
筱魚有一種想撞墻的感覺。
“你怎么知道的?”
“原來表哥受傷的事你也知道,我怎么沒有在醫院見過你?”
兩個人同時發問,筱魚張嘴結舌飛快低頭端起來咖啡便向嘴里倒。
天呀!她驚叫著拋下杯子,人站了起來。
這咖啡好燙!燙了她兩眼淚。
“怎么總是這樣不小心!”
恩?這又是誰的聲音?
筱魚淚眼迷茫的轉頭。
童煥晟什么時候跑了過來!
“對不起。”童煥晟扯住她的手臂將她輕輕拉開那片狼籍,“她總是這樣不小心,我看看手有沒有燙壞?”低頭溫柔的將她的手托起,皺眉道:“果然燙傷了一大片。”
手背很痛,舌尖很痛,筱魚整個人都被燙傻了。
“很抱歉,我要帶她去上些藥!蓖療蓮澭岢鏊氖痔岽,“她母親不同意我們交往,這兩天我又同她吵架,她是賭氣出來的,所以,還請你們原諒。今天晚上就算我請客了!
“筱魚,你手傷的嚴重不嚴重?”褚辰衛不理會童煥晟,起身走過來,童煥晟將筱魚扯到身后,微笑,“謝謝,褚先生,我會帶她去看醫生的!
“筱魚!瘪页叫l不能走到筱魚面前,隔著童煥晟注視著她。
不能再呆下去,再呆下去只怕淚水就會成串的落下,筱魚恨自己的沒有出息。
“我們走吧。”筱魚輕輕晃晃童煥晟的手。
褚辰衛的臉頓時一片灰白,僵硬的收回手,目光要穿透般定在她身上。
不敢再抬頭,筱魚快步隨著童煥晟一起離開。
再次坐回童煥晟的車上,筱魚再也忍不住淚水如珠般落下。
汽車很快在一家診所外停了下來,童煥晟跑了下去,不一會兒回來,手里拿一管燙傷藥膏。
細心的托起她的手,一點點的為她涂上,手背上頓時一片清涼。
“還痛嗎?”難得童煥晟如此溫和。
搖了搖頭,淚珠卻停不下來,看的童煥晟直皺眉,“要不去醫院看看?”
“不用!斌泗~抽回手。
童煥晟抽了張紙巾塞到她手中,“你哭的這樣歷害,我還當你的手很痛呢!
明知道不是因為燙的,他倒會裝,瞪了他一眼,淚眼婆娑的嗚咽,“燙你一下試試。”
童煥晟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象你這樣的粗心的人,是怎么長這樣大的?”
沒人性,沒有看見別人在傷心嘛,筱魚撇嘴,“哇!钡囊幌驴蘖似饋。
童煥晟嚇一跳,慌忙拿紙巾為她抹淚。
因為車窗大開,有好奇的行人停下來向車里看,童煥晟嚇的慌忙開車逃開。
車子一直開到江邊才停下來,童煥晟轉頭責備,“你做什么?別人還以為我在做什么呢!
筱魚抹了抹臉,白了他一眼,聲音含糊的說:“讓你欺負我!”然后抱了紙巾抹淚。
“不過是燙了一下,就哭成這樣!蓖療赊燮鹦渥,露出手臂上一道疤痕,“你瞧,我十歲的時候被汽車劃傷,我都沒有哭一下!
白皙修長的手臂上一條傷痕象大青蟲一樣趴在那里。
“汽車劃傷的?”傷口的可怕程度讓筱魚一時忘了哭。
“當年差點死掉,我媽嚇壞了,后來好不容易才活過來。”童煥晟收回手臂,扣上衣袖,“就留下這個傷痕,讓我的夏天也不敢穿短袖襯衫!
“臭美!”筱魚撇了撇嘴,又好奇的問,“怎么會被汽車劃到?”
童煥晟笑了一下,“說起來挺可笑,因為我喜歡一個女孩子又不敢告訴她,有一天看見她哭的很歷害,聽見她同自己的伙伴說她媽媽兇她,因為她想要街對櫥窗里的芭比娃娃,于是,我就想著向給她買一個。那天好不容易拿了我媽的錢去路對面,沒有看見一輛車正好轉彎過來。”
“十歲?”筱魚瞪大了眼,果然怪物從小便怪,“你也太早熟了!
童煥晟微笑,“是呀,那時才十歲,可是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覺得如果買了那個娃娃給她,她就會笑,那該是一件多開心的事。”
筱魚不由的對他刮目相看,“后來呢?那個女孩子知道嗎?”
“她怎么會知道!蓖療尚Φ溃骸拔覐膩頉]有勇氣同她說一句話,她也不知道我叫什么,我被撞的半死,在醫院里住了大半年,等我出院,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后來我還去她上學常經過的路口等過,可是她從此就消失了!
“沒想到你這么壞的一個人,竟也有這樣癡情的一面!
“你這是什么話?”童煥晟哭笑不得,“手不痛了?”
“哎呦。”筱魚皺眉,“我本來都忘了,你一提又想起來了,好痛。”
“痛了好,痛了就記不得損我了!蓖療珊呛嵌。
筱魚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她更關心最后的結局,“一直到現在,你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孩子嗎?”
童煥晟一怔,望著車外有些茫然的笑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遇到又如何呢?”
一種不知明的情緒忽然在車內飄浮起來,車內一片寂靜,只余下冷氣滋滋的聲音,單調而寂寥。
筱魚此時才發現原來他們停在江邊,月亮不時何時升了起來,江面一片霧氣迷茫。
“原來是這里,我小時候常來玩呢!斌泗~舒服的倚在車座上,車內不知童煥晟放了什么香盒,淡薄的如同車窗外的月色。
童煥晟也被月色感染,仰頭向外望,“小時候的月色要比這美許多,現在幾乎看不見這樣明亮的月光了,我記得小時候,雨后我們常到提前手電到堤上來樹叢里捉蟬!
“是呀!斌泗~被勾起兒時的回憶,“我們小時候也常來,有一次我還同別人打了一架呢!
童煥晟轉頭注視著她。
“怎么?”筱魚斜了他一眼,“我小時候兇著呢,什么樣的壞孩子我都不怕,我的腿可以踢到頭頂上,我媽就常感嘆,若是小時候不怕苦送我去學武,只怕現在也是一世界冠軍了!闭f完自己先咭咭的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感到不對,轉頭見童煥晟一言不發望著自己,皺眉問,“你發什么愣!
“你那次打架打贏了沒有?”童煥晟問。
“當然贏了!斌泗~臉上浮上得意神色,“那時沒有我不打不贏的架!
“因為什么打起來的?”童煥晟興趣挺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