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少爺一靠近她,她就自然的臉紅、口干舌燥、手腳不聽使喚……她在怕少爺嗎?或許吧!十多年有限生命中,小春從未跟如此充滿陽剛氣的男人相處過,不管是爹或紹祖,全是溫文儒雅、衣衫合宜、面色如玉(有點蒼白啦!)的書生。
咦?這兩日好像有點記不清楚紹祖的長相。那可不成!她得用力地想上一想……滿頭蓬松亂發、長胡子,渾身補丁破衣裳,只看得見眼睛的五官,嗯!好亮的眸子……!這不是紹祖的長相,這是少爺的模樣啦!
小春捂著羞紅的雙頰,喃喃告訴自己,“沒事、沒事!不過是記起少爺的樣子……還有很多事得忙,少在這兒胡思亂想!边@座破宅院有太多需整理重建的地方,千頭萬緒的,經驗不足的小春一直不敢做主,總是東問娘親建議、西聽持家經驗嬸娘的說辭。可是,東聽一套,西聽一套,最后還是一事無成。
她只能維持照顧少爺和福爺爺的三餐,替他們補補衣裳、整理家務,空暇時再慢慢摸索,給他們裁新衣。
倒是唐福三不五時,一天至少十來次的提醒小春,他跟少爺夫婦住得太近,會影響新婚夫妻的生活。
會有啥影響?老實說,小春一點概念也沒有。
她和少爺雖然同房,實際上卻是分床而睡。在少爺的堅持下,她睡在較舒適的臥榻,木制臺子就由少爺晚歸時──不!是晨歸時使用。雜物書冊也挪了大半出房間,空下的就是小春獨有的空間了。她并不知道,每回唐正熙歸家,總會到睡榻前親親她嬌憨的睡顏,偶爾在她唇瓣上偷點余香。
小春以為他是正人君子,遵守約定;但在唐正熙心里,并無任何約定,不過是為了安撫她曾受重創的身心,不愿逼她立即成為他名副其實的真正妻子,如此而已。
慢工出細活的小春,弄好熱騰騰的三菜一湯上桌時,唐正熙踏踏沉穩的步伐正好進門。
“少爺,您回來啦!”小春笑顏逐開的迎上前。
“是!大老遠就聞到飯菜香氣,小春的手藝,連大客棧的廚師都比不過。”唐正熙滿心感動,有人迎接、有人煮好菜飯等他回家,是最幸福不過的滋味。
“少爺最愛哄小春開心了!北粻t火熏紅的雙頰又添上一層熱意。
她假裝忙著添飯取湯筷,低頭避開他火力四溢的注視。
“小春,這個月的薪餉升了一級,添了三十兩,你收起來吧!”小春是他的娘子咩!唐正熙理所當然的將黃紙包全交給她。
“少爺,不可以!這──”
“放心!我若想用錢,一定跟你要。”他以為小春是怕他沒錢用!拔疑纤幏刻婺阗I了補藥,待會兒就教你如何熬藥汁,不是普通的身子,得好好照料自己!
不是普通的身子?那是特別的身子啰?
小春左右瞧瞧自己,沒變。 吧贍斒侵感〈鹤兣至?還是變瘦?”大唐民風,豐腴健美的姑娘才符合審美標準,小春差在個頭矮小,豐腴健美的倒挺合乎標準的。
“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何必在乎胖瘦呢?反正不管是什么體型,小春一樣好看!碧普跽嫘恼\意的說。
“少爺是在取笑小春嗎?”咬咬下唇,嬌羞的瞟了他一眼,那模樣令唐正熙骨頭酥化了一大半。
“嗯……咳!這送你!彼^一次買姑娘用的釵子,不曉得會受到何等評價?送出禮物后,他忐忑不安的等著她的反應。
“少爺……”小春無法克制的紅了眼眶,“為什么待小春……這么好?”
“不過是一支釵子!碧普鯚o措地搔搔頭,不好意思的問:“還喜歡嗎?”
“喜歡!很漂亮!一定很貴吧?”爹娘皆非富貴之人,如此精巧細致的首飾,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店老板跟爹是老朋友,他是半賣半送,別擔心價格!碧普蹰_心的想,以后再多送她一些。
“送禮物喔!”唐福酸溜溜的瞅著兩人。
“福爺爺也有,哪!你最愛的蜜糖葫蘆串!碧普鹾托〈耗跏愕南嘁,齊聲說道:“我們命令你吃!”
唐福咧開缺牙的老嘴,陪他們呵呵大笑。
一餐飯,吃得三人笑語不斷,多么溫馨的畫面哪!
“少爺、少爺!”飯后不久,唐正熙又扛著大包袱,準備上去觀測星團,小春趕忙出聲喊道。
他立定不動,等著小春追上,笑容可掬的說道:“要送我出門?”
“是──不!不是……是要跟少爺商量屋子改建的事!彼龂肃榈呐そg著衣襬。
“你做主就成了!睊佅逻@句話,他又舉步要走。
“不行啦!這又不是我家,我──”
他回身溫柔的瞅著她,“小春!都這么多天了,你還不習慣當唐家主母嗎?”臉上有著寵溺縱容的表情。
這教人如何習慣嘛!她并不想長長久久住在這里!
可是,面對他關心四溢的表情,這些真心話,她真的沒法說出口。
“也對,全讓你一個人拿主意也不好,沒經驗還得面對一堆瑣事,是很嚇人的,沒注意到你的感受是我的不對,可是,這幾日我都沒空……”
唐正熙打量小春,特別在她腰腹附近駐留了多一點時間。
“要是你身子還行,咱們可以一道上山,總有空檔可以讓咱們說說話……”
“我身子很健康,但是,怕黑……”還有少爺!
她知道少爺是個好人,待她也好,可是,他看人的表情,卻老讓她覺得自己像碟可口小菜,而她怕少爺真把她當美味餐點給一口吃了!
“放心,有我在,我會照顧你的,來!”
他伸長大手許久,小春才微微挪動幾根指頭,唐正熙看了不免覺得好笑,身子往她的方向挪跨一步,主動抓起她的纖嫩細指,帶著她大闊步往外走去。
直到耳畔傳來小春急喘的聲音,唐正熙才警覺的緩下步伐。“太快了,怎么不說呢?”
“我怕……少爺生氣……”小春低著頭囁嚅道,不敢看他。
“生氣?我像是很會生氣、不可理喻的人嗎?”
“不知道,我跟少爺又……不熟!毙〈河悬c害怕的仰望比她高上一顆頭有余的唐正熙!岸矣植怀8裆贍斶@樣的人說話,其實……是從來沒有啦!”
“哈……你真可愛!”她的笑顏嬌語,讓唐正熙心田漾開暖暖的甜意,說不出的愜意舒服。
“其實,我也不常跟像小春一樣的人說話,其實是──從來沒有!彼滤目谖钦f話。
“少爺真討厭竟取笑人家!”小春又羞又惱的跺著腳,那模樣惹得唐正熙更想逗弄她。
“是真的!宮里的同僚常笑我,是絕開不了竅的木頭人!
“那是什么意思?”小春不懂,好奇的眨著眼問。
“說我不知討好姑娘,不懂得給姑娘送禮、談些風花雪月,他們都笑我像木頭一樣,從頭到腳硬邦邦。”唐正熙并不在意閑言閑語,他做人自有一套標準。
“少爺這樣子很好!”小春替他打抱不平。“像我爹才不好呢!見一個愛一個,娘不知流了多少眼淚,后來心一橫,干脆把爹給休了!”這話聽起來倒像在警告他──要是敢亂來,她一樣把他給休了!既然提到爹娘,小春不免想起小冬!拔颐眯《3Pξ,說一生只嫁一個丈夫太吃虧了,最好多找些不同典型的,過過不同的人生,唉!難道一生就跟一個男人過,然后白首偕老……很笨嗎?”
“不會的!”唐正熙動容的握緊她的小手!拔腋阋粯,娶了你做妻子,就只想守著你,好好過完這一生!
小春心慌不已,直想掙脫他的掌握,可好半晌不但徒勞無功,還弄得自個兒滿頭大汗,不免氣餒的嘆口氣。
“少爺不想休掉小春,另娶心儀對象嗎?”
“我哪有心儀對象?不過,自福爺爺帶你回家后就有了。”唐正熙決定大方表白!拔抑涝蹅冞不熟,但是,來日方長,咱們可以慢慢培養感情!
“可是,你不知道另外有個男人他──”
他捂住她的小口。“噓!我都知道,但我不介意!睖厝岬木砥鹚袈湓谌叺那嘟z把玩著!拔視饶阃粢磺小饶阍敢飧以谝黄稹!毙〈河犎坏匚埿∽欤瑵M面困惑。
她究竟是漏聽哪一段?怎么少爺說的話如此懸疑離奇,讓她完全聽不懂!“小心!這段山路比較陡峭!
專注的觀看著路徑,這個話題便暫時打住了。
交談間,他們走出唐宅,爬上樹林小徑,一路往連接大山林的山路登高直上。唐正熙是慣走此路的個中好手,盡管背上有個大包袱,依舊健步如飛。
小春可不行了。她走過最長、最難的路,就是福爺爺領她到唐宅的那一次,爬高山、走陡路,這簡直要了她的小命!
但在唐正熙細心呵護照料下,她仍步步跟隨,從平地一直攻到山頂。“哇──”面對開闊的視野,小春看見今日最后一抹瑰麗的夕照,她震驚的忘掉爬山的辛勞。
“很壯觀是不是?”唐正熙利落的生火煮熱水,火光里只看得見他白皚皚的利牙!爸灰谶@里待上一天,便覺得傷心難過、跟人拌嘴是很無聊的事!
“這么好用?那以后小春要常來──!”話才出口,她就想起這不是在央求少爺嗎?
“好!要是你喜歡,我就常帶你來。”他笑著──口應允。
看他取出袋內的木架、圖紙和羅盤,一樣樣的試驗起來,好奇心大盛的小春,忍不住湊過頭去看。
唐正熙微微一笑,跟她解釋工具用途后,告訴她,一直追不到北昂星的動向,所以不能繪出明年的星運圖。
“哇!從星象上就可以看出一年的禍福啊?”
“當然不是!光從星象論禍福是迷信,但是,當人們彷徨無助時,卻可以借由運勢圖來提醒自己趨吉避兇!
“少爺,你真偉大!”小春十分感佩。
“怎么這樣形容?”唐正熙揚眉問道。
“你幫很多人解決困擾!我記得以前爹一拿到本年的星運圖,就會把我跟小冬喊來,跟我們姐妹說今年該注意什么什么的,很準呢!”
了解他的工作后,他在小春心里的地位便大幅提升。
她更覺得應該跟少爺早早分手,讓他去討房心儀的姑娘,過真正的夫妻生活。
“剛剛有福爺爺在,不好意思還你!毙〈簩牙锏拟O子取出,慎重的遞到他眼前!拔疫是不能收,謝謝少爺的好意!
“還我?”唐正熙空出手接過,往自個兒頭上比劃著,“我插在頭上能看嗎?這釵子當然得讓美麗的小春娘子戴了!
說完,釵子也落入小春的發髻,小春伸手要取下,卻被他擋住!昂芷,就戴著吧!”
不知怎么地,小春覺得雙手酸軟,渾身燥熱的像似害了病,再也提不起力氣跟少爺爭論。
唐正熙細心的利用布袋和攜來的大衣牢牢的替小春保暖,還泡了一杯好茶,暖透小春的掌心。
“就一個杯子,只好共用啰!”
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唇就貼在她碰過的杯緣,好像貼在她的紅唇上……小春嬌羞得不敢看他。
“!北昂星!小春,你真是我的幸運星,竟然讓我找到追了兩個月之久的北昂星。”
唐正熙雀躍不已,追著星團移動方位,迅速在圖紙上描繪起來。小春雖不懂,卻也感染到他的興奮之情。
她好像一點一滴、越來越了解這位熱中追星的少爺,他的不拘小節、善良體貼,在在說明他具備好夫婿的特質,而且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子。
除了太邋遢、不重儀表外。但,這是可以改善的──
唉唉唉!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小春猛力咬住下唇,提醒自己,別忘了,她已經有裘紹祖這個心上人。
“小春,你真好!哇!你真真是顆幸運星,無價之寶,我真是愛死你了!”
半個時辰后,描好粗略簡圖的唐正熙,擲下筆墨,用他那寬闊雄壯的胸膛,緊緊抱住她柔軟的身子。
被他渾濁的男人味一熏,小春立即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所以,當他的大手托起她圓潤的下頷,她雖有警覺,意識到將會發生何事,但她的拒絕只在胸臆間擺蕩,努力半晌,仍無法讓拒絕的話語從嘴里逸出口。
她只能直愣愣的瞪著毛茸茸的大胡子壓向自己──
打從小春嫌他臭,唐正熙就挺注重清潔衛生的,雖然胡子頭發紊亂了些,但不臟,毛茸茸的觸感讓小春臉上泛起陣陣癢意,她忍不住咯咯的嬌笑起來。
原本打算給寶貝娘子一個火力十足的熱吻的唐正熙,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勇氣頓失,大把飛蓬胡子在小春臉上磨蹭許久后,只讓她笑得更夸張。
“哈哈哈……”唐正熙頹喪的松開擁抱,孩子氣的嘟囔著,“這么好笑嗎?”一時停不了笑聲的小春,猶如一枝亂顫的春花,看得他癡了,竟不禁陪著她一道開懷大笑。
笑了好一陣子后,他主動談起天上的星宿,和一些基本運行模式,小春聽得津津有味,還會不時發出疑問,他們似乎已經忘了此行的目的。
由這次相處,唐正熙更正了對小春的印象,她不笨,也不傻氣,只是個性膽小羞怯了點;不大能表達自己的感受。
“少爺這輩子就想當觀星的官吏,不做其他工作?”小春突然問道,因為她不想被那虎視眈眈的眼睛注視咩!
“總要有人做這份工作!彼肓讼胗终f,“這份官職沒啥升遷,穩穩當當的領一份固定薪俸,不像文武百官有一夕間飛黃騰達、飛上枝頭的機會,你會不會嫌這樣的相公沒志氣?不合你的理想?”
“不會啊!小春就愛安安穩穩的生活──”但少爺不是小春的相公!
“那我就安心了!”聽到想聽的答案;唐正熙大大松了口氣,他沒料到小春其實后頭還有話說。
小春張大嘴想把話說完,唐正熙卻又在此時用力的一擊腦門,猛跟小春賠不是。
“都忘了問你,除了相夫教子當個好主母外,你有沒有最想做的事?我實在太疏忽、太不關心娘子,請娘子多多見諒──你有沒有想做的事?”他急切的問道。
前半段她還想抗議我不是你的娘子,可后半段,她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己最想做的事,便把想抗議的前半段給遺忘了!
這年頭雖不乏事業有成的女流之輩,但大部分的家仍以男主外、女主內為主流風氣,為夫者關心的是妻子有無將家理好,讓妻子發揮所長的,幾乎少之又少。
但,少爺正是這類少數人種。
他不認為妻子該是丈夫的附屬品,讓妻子同樣擁有屬于自己所長才能的領域,是為人夫者該有的風度。
小春想了許久,后來終于開心叫嚷:“去年祭孔典禮時,我跟妹妹打扮成書生跟爹爹去參與祭祀,典禮上有位樂官演奏一排像鐘的樂器,又清脆又好聽,當時小春就想,能學這個該有多好。
“那個呀!”唐正熙苦惱的搔搔頭。
“很難學嗎?”
“難學應該是不至于,只是……那個叫編鐘,只有祭孔大典才使用,所以也只有禮部管祭祀之人才知道如何演奏,而他們向來不把演奏方法外傳,更別提是女子要學……”
神圣的樂器不許女人碰!這就是唐正熙為難的地方。
“哦!”小春失望的垂下頭。
“這樣吧!我來想想辦法。”不忍見小春失望,他立下保證,“但別抱太大希望!
“!”小春驚喜交加,馬上跳入他的懷抱,“謝謝你、謝謝你!碧ь^見到他古怪的表情,小春才驚覺自己舉止太過大膽,趕忙匆匆退開,隨手指著山林路徑道:“那邊看起來好亮喔!”
“去散散步?”工作告一段落,他有閑情雅興陪小春在月光下浪漫散步。小春尚未回答,唐正熙已牽起她的小手,配合著她的步伐,緩緩走在灑滿月光的山徑上。
星光、涼風、夜蟲聲和小春擂鼓似的心跳聲,相應成趣。
慢慢走著,唐正熙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小春閑聊,聊彼此的家庭,聊彼此對人生的看法,這是小春頭一次如此深入的談自己,以往總是她聽人說的機會較多。
見少爺聽得津津有味,她便一樁樁的泄漏,有關小冬對二娘的惡作劇,還有娘跟二娘都會在她面前抱怨彼此不對。
唐正熙用力握緊她的小手!澳阋欢ê軐擂,一方面是娘,一方面是二娘,還得顧及爹爹的家里和樂,難為你了!”
“少爺……”窩心的話語打動小春善良脆弱的心坎,她紅了眼眶,激動得無法說話。
“要是不嫌棄這衣服臟,你可以拿去擦鼻涕!
“少爺!”小春被逗得破涕而笑。
“難道已經臟成連擦鼻涕都嫌臟的情況了?”他夸張的在自己的衣服上亂嗅一通,小春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他仍未停止耍寶。不久,笑聲停歇,他們的目光交疊糾纏。
而此刻他們正巧走入巨大的樹影下,淡淡的月光從葉片間疏落流瀉而下,這是多么適合親吻的氣氛哪!
于是,大把胡子再度往小春嬌紅的嫩臉降下……
“不、不要……”小春如蚊蚋般的輕細聲音,阻擋不了唐正熙蓄滿火力的沖勁。這回,他看牢目標,不許目標輕易地逃脫。不過,他的大胡子真像可怕的陷阱,它造成的陰影讓唐正熙幾度失去準頭,氣得他好想當場把胡子扯光光!
“小春──”
她欲語還休,紅艷顫動的櫻桃小口在不及一小片指甲前的位置,他就要品嘗到那口香甜銷魂的滋味了──
“老大,就扔在這地方行吧?”
“要不要再補一刀?”
小春和唐正熙就像幽會怕見光的人兒,一聽見有人靠近,立刻有默契的朝路旁大石頭后方躲了進去。
借著微弱光線,他們看見不遠處的小山洼,有兩名黑衣蒙面客正俯身,搜著躺平在地面的人的衣衫。
“謀財……害命?”小春牙齒格格打顫,不斷的向唐正熙懷抱緊緊依偎,主動的攀牢他的頸項,雙眸死命地閉上。
顧慮小春安危,唐正熙不能徒手冒險,只得拾些石子,不斷打中四周枝葉,讓黑夜里雜沓的沙沙響聲嚇跑做壞事的人們。果然,不久就聽見其中一名黑衣人抖顫地說:“老大,邪門的,沒風,樹葉卻動得厲害……不會是有……”
“呸!少胡說八道,東西已經得手,我們趁早溜了!闭f完,兩人偷偷摸摸的離開這邪門鬼地方。
等確定安全后,唐正熙才拍拍仍在打顫的小春的背脊。
“別怕!他們全走光了!
“好可怕……好可怕喔!”小春嚇得雙腿酸軟,只能賴在他的懷抱,動彈不得。唐正熙以炙熱的體熱溫暖她的心!胺判,我永遠都會保護你,我拿性命作擔保!”
“少爺……”小春感動得說不出話。她覺得在他的胸膛里,好溫暖、好安全。
所以,當他暖暖的唇覆上她的唇時,她整個人仿如喝了烈酒般灼燒了起來,她無力拒絕呀!
“該死!這爛胡子!”幾撮雜毛攪亂了他遍嘗芳甜小口的欲望。而片刻的暫停已足夠讓小春恢復些許理智,垂下羞顏,不再正眼相對,輕聲呢喃著:“少爺,那邊那個人……”
“我去瞧瞧,唉!”重重的嘆口氣,他們都知道是為了什么,小春的螓首垂得更低更低──
直到唐正熙替那名被剝得只剩褻衣褲的男人止血,背他回唐翰林宅第。這一路上,小春始終不敢和唐正熙說上一句話或看他一眼,好像只要再多接觸一些些,她就要融化了。
但她知道,她的心似乎漸漸地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