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失去的重要東西,好像慢慢回到心里,她抓著他的衣襟不放,體內混雜著激動的情緒與毒發疼痛的雙重感受,拔河似的撕扯著她殘敗不堪的魂魄。
“我沒有錯?”重復著他的話,從他的懷中抬頭,殷素薇淚眼迷蒙的看向袁品修,仿佛在求證。
袁品修的心猛地緊抽,為她毫不掩飾的脆弱感到心碎。“是的、是的,你沒有錯。”
“幫我,品修……我不想就這樣死去……”在身體作亂的毒素攪亂了殷素薇的呼吸,她瑟縮得猶如煮熟的蝦,肌膚泛開了異常的紅暈。
“素薇,你中了什么毒?”袁品修一陣驚慌,她的體溫愈來愈高,他好不容易得到她真心的接納,萬一她此時有個意外,別說他要抱憾終生,下一刻他就會發瘋!
“我也不曉得,是半年前,一個仇家灌我喝的毒,那人好像叫……”
殷素薇含糊的吐出一個名字,卻令袁品修震驚不已,匪夷所思的反問:“你是怎么從那號人物的手中逃脫的?那人的使毒功夫在天下可是排名第一!
她難為情的苦笑,她的仇家人多勢眾,防不勝防,為了茍活,她總是怯弱的任人宰割,等對方放松戒備,再尋找機會逃脫。
“我忘了。”不愿回憶慘烈的過去,殷素薇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拔抑挥浀媚侨苏f,我服下的毒每月會發作一次,直到銷毀我的五臟六腑為止!
“一月一次?”袁品修皺起眉,居然跟女人來葵水一樣的講規律?他得吩咐手下快馬加鞭帶回獨孤家的醫手!
“我恐怕活不了多久,無法報答你,甚至可能回應不了你……”那么深厚的感情,殷素薇困難的從他的腿上栘到座位,隔著若有若無的距離,仰頭把他看個仔細!凹幢闳绱,你還是愿意照顧我嗎?”
有這樣的人嗎?
不求回報,誠心誠意的只想對她好,他怎么肯付出至此?
“我不會讓你死的。”袁品修極有把握的說道,低頭親了親殷素薇的額頭,見她沒避開,偷香成功的他意猶未盡,再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尖!拔乙膊恍枰銏蟠!
又一次得逞后,他上癮了,低頭吻向她柔嫩的嘴兒。
這一回,殷素薇徐徐躲開,讓他的唇擦過她的臉頰,眼角余光瞥見他飲恨的表情,她忍不住為他孩子氣的神態發笑!斑@樣對你不公平!
她好想報答他,為他付出。
“不,素薇,你令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痹沸尴裨诒膼鄣耐尥抟话銓⑺龘頋M懷。
“什么?”她迷茫的眸子散發出引人愛憐的柔光。
袁品修情不自禁的吻了殷素薇微啟的唇,偷襲成功后旋即燦爛的一笑!拔野”疽詾樽约撼讼嗝蔡锰、儀表不凡、才智過人、家世顯赫、品性純良以外,別無可取之處了!
他到底是在謙虛,還是在夸耀?
殷素薇啞然,無言以對,卻又聽他繼續大言不慚的說明——
“如今因為你,我發現到自己一生中最了不起的優點及用處!”
殷素薇不敢再問他是什么,深怕他會說出更離譜的回答——比她體內的劇毒威力還強大。
但聽他說話,讓她的心思分散,也讓她的痛楚減少了許多。
袁品修等了半晌,等不到她的配合,有點小不滿的拉了拉她的手指!澳憧靻栁沂恰裁础!不然我接不下去了!
“算了!彼粗亲涌嘈Γ惶肼。
“不行!”袁品修一邊輸送真氣幫她熬過毒發的疼痛,一邊纏著她說話,“你一定要問!”
殷素薇拿他沒法子,順從道:“什么?”
他頓了頓:心里掙扎了一下下—勉強自己不計較她不夠熱衷的表現!白匀皇潜Wo你了。”
輕輕一咳,調整面色,袁品修文情并茂道:“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侮辱你、欺負你;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說著,他取出一張有當地宮府見證蓋章的字據塞給殷素薇。
她愣愣的拿來看,上面寫著——
任你予取予求,保證全年無休。
看著他鮮明的手印和簽章,殷素薇捂著嘴,說不出是動容還是可笑,身體明明痛得冷汗直流,嘴角卻是高高的揚起!澳銥槭裁础俏也豢?”何必對她如此執著?
“何需問,當然是你也會如此待我……”他相信他的素薇是不會辜負他的。
她沉默的望著他,潮濕的眸子透射著清亮的光澤,淚水像是洗滌了負載身上的沉重陰影,她的眼中不再絕望。
殷素薇深吸一口氣,冥思苦想了滿腦子的感謝之語,準備回應袁品修的情意。
突然間,外面駕著馬車的兩名護衛低著嗓子交談的聲音響起——
“看堡主用類似的手段做成生意,不免與有榮焉,贊嘆起他的本領過人!
“沒錯、沒錯,如今看他用這種手段勾引純情女子,忽然有點助紂為虐的感覺!
“殷姑娘一定不曉得,殺進太原找她的那些仇家,其實是堡主派人去轉告他們她的下落的!
“殷姑娘真可憐……”
馬車外的聲音壓得很低,然而馬車里,內力深厚的袁品修輿身懂武藝的股素養都擁有習武成就的靈敏耳力,因此談話聲一字不漏的進了他們耳中。
殷素薇睜大了閃閃發亮的眼睛,盯著突然局促起來的袁品修。
他舉手正想轟了車門,謀殺護衛,殷素薇卻倏地握住他的豐,讓外面的交談持續走漏秘密——
“唉!殷姑娘再可憐,比得過我們嗎?”
“莫非你也被堡主派去偷官印、蓋情書?”
“那倒沒有,只是短短半天走遍了太原十大花花公子家門,挨了無數白眼,抄了一堆甜言蜜語!
“上午趕路時,聽到堡主在背誦什么‘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啊’的肉麻話語,想必是兄弟你辛苦抄襲來的吧?”
“正是!正是,好命苦呀!”
殷素薇一手捏了捏下巴,微微挑眉,打量著袁品修。
一貫從容的他,難得面色青白交錯,異常精采。
“太原十大花花公子的經典名言?”還有多少情話他尚未對她訴說?殷素蔽感覺有趣,開始期待起他都剽竊了什么樣的甜言蜜語?
袁品修調勻氣息,靦觍的笑,朝她道:“請稍等片刻!
如同避難一般,他推開門,身子立刻像閃電般的飛了出去。
轉瞬間,空中爆開了袁品修陰冷的聲響——
“你們當我聾了嗎?”
緊接著,馬車一陣抖動!
殷素薇在車內搖來晃去,耳邊盤旋著車外呼天搶地的凄烈哀叫。
“啊~~堡主,我們在趕路呀!”
“您不要激動,別過來,危險哪!”
“呀~~堡主您想做什么,不要啊——”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
一陣噼哩啪啦、驚天動地的轟隆響,終結了吵鬧聲,不知外面發生何事的殷素薇渾身發顫,啼笑皆非。
須臾,袁品修施施然的回到車廂。
“他們沒事吧?”殷素薇平和的看向他,不喜不怒。
“他們自找的……”袁品修咬了咬牙,突然熱切的坐到她身旁,握起她的雙手,誠懇道:“素薇,我對你說的全是真心話。”
“我明白。”殷素薇刮著他的鼻子,這是兩人兒時常玩的小動作。
她不是第一天認識袁品修,他亦正亦邪的心性,她心里有數!澳阊剑男【褪莻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性子,裝得一臉純真的欺騙世人!
她的記憶猶新,但即便清楚袁品修使過不光彩的手段,她仍無法生氣,因為他的動機是那么的單純,只為替她解開心結,放心的依附他。
殷素薇沒辦法與一個關愛自己的人多計較。“謝謝你來找我,品修!敝x謝他,沒有放棄她。
“你不必對我那么客氣。”他聽得有些心酸。
只要對她流露出一點點的關懷,即可看見她溢于言表的感激,以及受寵若驚的表現,那卑微的姿態擰痛了他。
袁品修能夠想像這么多年來,她遭受過各種生不如死的磨難,卻無人給子她絲毫溫暖,以至于她都不習慣別人的好了。
“你只要陪著我,像過去那樣和我說話、和我笑、和我玩……那樣就夠了!倍男,他有自信掠奪!
殷素薇低下臉,淚盈于睫。“遇見你以后,我變得愈來愈愛哭!
她受到毒素折磨的身軀應該除了痛楚,別無感覺,然而當袁品修擁抱住她,溫暖的感觸依舊充滿她的身心。
她無法制止,管不了彼此間逾越禮教的舉動有多放蕩,她只想在他懷里幻想著她所渴望的安定家園,妄想得到的溫暖關愛,還有那生的希望。
馬車又開始緩緩走動……
兩名鼻青臉腫的護衛這回更是壓低了聲量,邊策馬、邊密談——
“我們剛才那樣,算是有遵照老夫人的交代,破壞他們的好事,對吧?”
“老夫人不滿意,臉上的傷讓她看!我們盡力了,臉上的傷是證明!”
“嗯,要怪只能怪他們兩個情比石堅,但是下人真難當!
“嗚……是。∮绕涫怯袃蓚頭家,母子的話都要聽,太命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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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龍堡”占地百畝,屹立在廣闊的草原上,雄壯巍峨,宛如獨立國土。
袁品修抱著昏迷的殷素薇直人家門,被體內的毒折騰得昏厥的她盡管痛不欲生,卻沒再喊過一聲苦,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他。
“堡主,赤龍傳消息來了!币幻S從跑到房外小聲的稟告。
袁品修舉止輕柔的將殷素薇放到床楊上,囑咐兩名丫鬟照顧她,隨即走出自己的寢室,帶著侍從到書房。
“他已經找到獨孤家的人了?”袁品修算了算他派手下請回名醫的時間,手下的動作似乎太快了!
隨從苦著臉回道:“赤龍說他在半路巧遇老夫人,而老夫人身邊正好有一名獨孤家的醫手。結果他急著拉人回來,反而被老夫人逼問出您的情況!
袁品修撇了撇手,無意再聽壞消息!叭ヌ铰犖夷飵讜r回來?”
“這個……預測過了,大概是在三日后!
袁品修彈了彈指尖,眼里滿是算計!皞魑颐,立即準備嫁娶事宜……”
他要成婚,趕在娘親回來之前,先娶殷素薇過門!
“……是!彪S從退去。
袁品修又回到寢室,殷素薇仍在昏迷中,他坐在床邊,接過丫鬟遞來的滋補湯藥,抱起她細心的喂她服用。
沉睡的她,眉頭依然緊皺,憂愁覆在憔悴的臉,透露了她的不安寧。
袁品修幽幽嘆息……
依然記得兩人幼小時,她嫻靜柔暖如晴天的陽光個性,深深讓他吸引,雖是武林盟主的女兒,卻從不驕縱蠻橫,非常照顧鄰家的他。
“小時候,我很頑皮,闖禍了,你為我求情;打架了,你會來勸解:附近的孩子都覺得我惡霸,只有你愿意陪我玩,你還記得嗎?”輕輕的問著入睡的她,袁品修緬懷的神色帶著一點惘然。
從前的她,盡管性情柔和,但不卑微怯弱;而今她變得畏縮,毫無自信,他的感情并不會因此受影響,只是難免為她感到心痛。
心痛她不知曾遭受過多少的創傷與打擊,才會變得如此膽。
他記得有一次調皮,捅了馬蜂窩,被叮得滿頭包,逃也逃不掉;殷素薇發現了沒嚇跑,反而街向他,帶他一起跳進池塘里避難。
當時的她是那么的勇敢堅強,受牽連讓馬蜂叮得肌膚紅腫不堪,卻捺著性子安慰痛苦哀號的他。
“素薇……我該怎么做,你才會恢復成以前那樣?”袁品修低頭望著她小臉上的傷疤,手指微微撫過她的傷痕,慢慢別過臉,看向窗外。
他仿佛能看見當年在庭院中盡情玩耍的兩個孩于,無憂無慮的身影。
當他病了、受傷、狼狽丟臉,只有她不厭其煩天天探望他,為他難過,哄他開懷,而不嘲笑他。
他就這么被她寵壞了。
孤獨時,第一個想到的是她;調皮搗蛋被關在家時,總像怨婦期待夫婿歸來一樣的盼她出現。
“誰也不能教我放棄你!眲忧榈膶責岬拇饺崛岬挠≡谝笏剞蹦樕系膫,袁品修鄭重的宣誓。
當年他好不容易長得比她高大,有能力照顧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現自己,以贏得她的心,結果她競在家變后突然消失,不告而別。
如此令人飲恨的遺憾,他絕對不要再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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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素薇在昏昏醒醒中,一點一點的回復神志,睜開眼,明亮的光線照清了她所在,布置精致的寢室,到處裝飾得鮮紅一片,滿是喜氣,物品都是成雙成對,好像傳說中新婚夫妻的居室!
“醒了?”
“快去一稟告堡主!
一陣驚喜的叫聲及匆促的腳步吸引了殷素薇轉頭看向門口,只見室內站著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邊吩咐外人做事,邊端詳她的臉色。
“你是誰?”殷素薇記得自己跟袁品修回家了,可是這寢室怎么看都有點洞房的氣氛。
小丫頭走近幾步,行禮后,恭敬道:“殷姑娘,我叫喜兒,是堡主派來伺候您的丫鬟!
話音剛落,房外傳來一陣走動聲,門倏地被人推開了。
“素薇——”袁品修歡喜的闖進,沒走到床邊,忽然又回頭,拉上年老的大夫告訴她,“獨孤家的人尚未到,你先將就著讓這位大夫瞧瞧身子如何!
“袁堡主,你說的那是什么話!”大夫在一旁聽得吹胡于瞪眼的,“老身醫術雖不及獨孤世家的名醫,但在太原也是小有聲譽,居然說什么將就……”
“抱歉、抱歉,失禮了!币笏剞睋屜忍嬖沸薜狼,似乎自己與他已是同一陣營的人,她需要為他負責一般。
袁品修見狀,忍不住偷笑,兩個酒窩在臉上像是可愛的星星那么動人。
“這姑娘的身子虧損得厲害!贝蠓蜃屑毜脑\斷一番,遺憾的道出令人憂慮的結果。
即便有藥物控制殷素薇體內的毒素,若無解藥解毒,任她如何調養,下次毒發,定有生命危險。
殷素薇平靜的聽著大夫的宣告,默默的觀察著袁品修愈漸陰沉的容顏,假如兩人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相處,她該如何奉獻自己,以回報他的深情?
“別怕!辈煊X到她的注視,袁品修以為殷素薇十分無助,擠開大夫,占住她身邊的位置安撫她!拔乙雅扇巳ふ摇侨恕南侣!蹦莻對她下毒的人。
“倘若有獨孤家的醫者出手相助,或許不必解藥,亦能治愈殷姑娘!贝蠓蚺R走前留下話。
袁品修隨即報喜似的告訴殷素薇,“獨孤家的人就快到了,你放心!
她并不恐懼,有他陪伴,她的心緒很安定。
死亡是否會比她這些年的遭遇更痛苦更可怕?她其實一點都不擔心,唯一介意的是……她若死去,袁品修會傷心嗎?
她不想令他難過。
“品修,這房子……有些奇怪。”殷素薇坐起身,左右環顧,試著找別的話題,分散環繞著他們的憂傷氣息。
袁品修配合著她的視線,看著新房的擺設!安黄婀郑覀兂捎H后就會住這兒,自然得裝飾出洞房應有的模樣!
殷素薇話沒聽完,忍不住驚呼,“成親?”
“明日,巳時,拜堂!彼f得鏗鏘有力。
“不——”這未免太性急了吧?況且她生死未定,對他的情意是感激或愛戀都沒分清楚,他怎能如此的獨斷獨行?
“今天早些休息。”袁品修為防止她與自己發生口角,摸了摸她的頭發,急著想開溜!拔业萌蕚浠槭拢龝䞍和甸e再來陪你。”
“品修、品修——”她邊叫,他邊跑。
兩個丫鬟連忙進門服侍她梳洗,說說笑笑的引開她的注意。
“殷姑娘,我們來為您整理儀容。您別動,讓我們伺候就好!
“等一等領您出門逛逛,這座‘歡喜樓’是堡主專門為您興建的,在您進門前,還沒人來住過呢!”
有什么樣磨人的堡主,一定有同樣磨人的下人,殷素薇插不上話,只能任她們擺弄,聽她們訴說著袁品修為了接她回家的種種努力。
“堡主準備了許多漂亮衣裳,裁縫剛依照您的體態修改了幾件新衣,您看看,喜歡翠綠色或是嫩黃色?”
“再瞧瞧這些珠寶首飾,全是堡工為您挑選的……”
當丫鬟們搬來幾個裝滿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的箱子,一掀開蓋子,流溢出的光燦亮彩照得殷素薇眼花撩亂,直想暈過去算了。
“你們的口音似乎和北方人有些不一樣?”她揉著抽疼的額際,毒發過后的身子經過藥物的控制,暫時輕松不少。
“我們聽說現在‘歡喜樓’的下人沒有一個是北方人!
“尤其是派來伺候您的,必須在北方以外居住過十年以上,家里絕不能有意外傷亡的親戚呢!”
殷素薇不禁苦笑,袁品修找侍從還怕對方有家人曾死于她爹的手中,用心良苦的為她設下諸多防護,以防她會遭到暗算。
他實在對她……太過體貼與愛護了。
殷素薇換上許久未曾觸碰過的華麗衣飾,在丫鬟的牽引下,走出了寢室。
在“歡喜樓”第三層接近圍欄處,她放眼觀望,發現整個“翔龍堡”的面貌居然可以完全入目。
堡內湖光山色,氣度恢弘;堡外草長鷹飛,景色壯麗。從今起,這將是她……不知幾時會失去的安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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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和著暮色,徐徐潛入袁品修的書房,聽到細微腳步聲的他抬頭看去,房外出現了殷素薇的身影。
“晚膳用過了嗎?”他放下筆,屏退隨從,領著殷素薇來到書房內的座位歇腳!澳阍摱嗵稍诖采闲菹⒌模駝t明天沒體力!
侍奉的人退去,房中只剩袁品修說話的余音,清晰而扣人心弦。
殷素薇赧顏的低下頭,心里惦記著他的話語,體力……保留體力是要做什么?
男女成親后,各種應當發生的事火速在殷素薇的腦海中逐一浮現,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頰上染開了兩朵紅霞。
“品修,我問你,你娘親曉得我在這兒嗎?”她努力回憶那位長輩的模樣有多么的令她畏懼,以便抑制動情的心緒,讓自己別再對他動心。
“她出門去了!彼苤鼐洼p的道。
殷素薇見他目光閃爍,立即明白了他必定暗中算計著自己的母親!澳阊剑〔灰脊滦。”她很怕他們母子失和。
“你才別煩惱無關緊要之事,放心養傷,當我的妻,其他什么都不必管!彼镜剿砬,深幽的眸子瀏覽著她盛裝華貴的外貌。
“別直盯著我看……”殷素薇有些自卑的伸手掩住瞼上的疤痕。
袁品修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遮掩,贊美道:“你還是那么漂亮,和以前一樣!
她整個人恰似天邊溫暖的夕陽,散發出淡淡的柔光,薰人迷醉,而他則是因她而迷亂。
殷素薇搖頭,不肯相信他的話!拔也荒芗弈悖@只會抹黑你。你曾答應過不勉強我,請你遵照諾言,取消婚事的進行吧!”
“我是答應過你,而你已經自愿投靠我了;在你撲到我懷里的那一刻,你應該有想到我將會做些什么。”手指輕輕按住她的唇,不給她反駁的機會,袁品修露出魅力十足的溫柔微笑。
進了他的門,他必須給她名分,否則她沒有地位,不能名正言順的陪他一起對抗他的娘親。
他不要她受一點委屈!
殷素薇在他全神貫注的凝視下,心跳失去控制,如同一頭不安的小鹿,到處亂撞,企圖撞破她的胸膛,飛奔到他的懷抱。
她自厭的咬住嘴,暗罵自己無能,愈來愈抵抗不了他的誘惑,明知他是故意勾引她,她卻無法排斥。
別對她笑、別對她溫柔、別對她好,她想勸告他……然而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的柔情,她其實十分需要。
袁品修突然從袖袋內取出殷素薇給他的一對手鐲!澳愕挠喦樾盼,我清洗過了!
鐲子在她眼前散發出亮眼的光澤,她的一手衣袖被他撩起——
“我們一人戴一個!痹沸挢W詫⑹骤C套入殷素薇的手腕,然后交給她另一個,自己把手伸給她,撒嬌般要求道:“你幫我戴。”
“這是女子的手飾!彼舆^鐲子,不贊同的告訴他!澳闶帜敲创,套不上!
袁品修不死心,拿過手鐲,非要套進自己比她大了許多的手掌內,可惜屢屢失敗,手上的皮膚都擦紅了。
殷素薇心疼的阻止,“放棄吧!品修!
他微微一哼,在他的人生中可是從無“退敗”兩宇,于是他開始運氣,施展出“縮骨功”硬是把鐲子戴上手。
即使手鐲套在手腕,緊貼著肌骨的感覺不太舒服,但他仍不在乎。
殷素薇看得傻眼,不知該說他不擇手段還是無所不能?
“幸好我學過縮骨功!彼詽M的揚眉。
“……”她敗給他了,萌生了永遠斗不過他的自覺。
他執起她的手,愉悅的俯身吻住她欲言又止的唇道:“乖乖和我成親吧!我會疼愛你一生一世。”
許多反對的話要說,殷素薇卻無法開口,抵御能力全讓他霸道的抽取掠奪,只剩下纏綿的滋味回蕩在體內,感受著他柔暖靈活的舌,挑動起她全身早已湮滅的火種,燃燒了她灰暗的魂魄,讓她像復活般,展現出別樣火熱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