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你的事……又不關我的事!雇粲痂瘎e開頭,逃避他含情的凝眸。
「就關你的事!」車赫凡激動扳過她身子,低啞輕喊!赣痂,我今天不僅要向你道歉,最重要的是我想告訴你……其實,我對你……」
他突然停頓,像是被什麼東西梗住了喉嚨,然而,那澍漾上水霧的眼眸已透露了答案。
汪羽璇無法再逃避,怔怔望著他欲言又止的復雜表情,良久。
「……我就要離開臺灣了,有些話實在不能隨便說!顾D難開口,卻終究是沒說出「其實」之後的答案。
「是你父親的意思,還是你那個跋扈的大媽在搞鬼?」汪羽璇不經意的詢問里仍透露出失望。
「都有吧。他們兩個,對我而言一個狼、一個狽,專門聯合起來讓我們母子倆難過!管嚭辗灿謬@了口氣。
同時,他不動聲色握住她輕靠在他身側的小手,微微施力,側過頸含情脈脈看住她盈亮的眸!刚f真的,要不是為了我媽,我才不甩那對狼狽說什麼。只是,我真的沒辦法面對我媽的眼淚……他們威脅我,如果不離開臺灣到美國念大學,以后『東兆』就沒我的分——有沒有分我根本不在乎,但我媽卻很在意,所以,我只得乖乖就范。」
「車赫凡……」汪羽璇連名帶姓喊他,不習慣被他一直握著手,想掙開卻被他握得更緊。
「別動,我想靜靜握著你的手!管嚭辗踩圆辉阜砰_,他的手掌因長期練球充滿厚厚的繭,握緊時帶點粗礪的溫熱,那是一種奇特的電流,經過彼此的手傳遞他們內心暗潛多時,已不需言語的情話。
「你什麼時候走?」汪羽璇不再掙扎,漸漸習慣他掌心粗礪的溫熱,這樣寧靜交握的感覺很溫暖安全,她開始貪戀這未曾嘗過的美好滋味。
「你在乎嗎?」把問題丟回給她,車赫凡側轉傾身向前靠!刚f實話,你在乎我留不留在臺灣嗎?」
「我……」汪羽璇很快低下頭,無法回答他強勢的逼問!改、你自己的事,為、為什麼要問我?要在哪里念書應該、應該你自己決定……」
「因為我在乎你!」車赫凡一把拉過她,迅速將她擁進懷里!改銥槭颤N要把自己包得滴水不露?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覺!」
「你、你在干什麼?」汪羽璇被他緊擁得幾乎無法喘氣,當他的氣息令她窒息的剎那,她用盡全身力氣掙扎。
車赫凡以受傷的表情望著她,許久不發一語。
「難道,是我自作多情?」車赫凡長吁了口氣,炯亮的黑瞳黯下!笇Σ黄,嚇到你了。我、我以為……我一直以為你跟我有同樣的感覺!
「是的,我不否認!」驀地,一直沉默的汪羽璇揚起秀眉,開口緩言。「車赫凡,我喜歡你。但是我知道自己喜歡不起……我跟你隔著一道門。你親眼看到了,那道門又高又硬又厚,我無法高攀……」
說到此,汪羽璇忍不住哽咽,微紅了眼眶卻勉強擠出笑臉!杆懔,別提這些吧!你都要出國了,馬上你就不在臺灣了,我們還在『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地爭論不休,不是很好笑嗎?」
「羽璇,我……」聽到汪羽璇發自肺腑,感性又理性的表白,車赫凡慚愧又感動,他是男生,卻比不上眼前這女孩的智慧與果敢。她一眼看到現實的困難,而他無法改變現狀卻還要用感情困住她,根本就不是個男人該做的事!
「對不起,我實在太差勁了。」車赫凡苦苦一笑。「你說得對,現在的我沒有資格跟你說這此了……關於那道門,總有一天我會拆了它!你不會笑我太天真吧?」
「我覺得你在說廢話!雇粲痂^,對他促狹一笑。「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好同學、好朋友,將來出了國,你可別忘了好朋友啊,」
「羽璇……」車赫凡情不自禁又擁她入懷,哀嘆道:「我真不想出國,我想留在臺灣……我想跟你一起在熟悉的土地上求學,真的好想……」
是的,我也很想!汪羽璇在心里吶喊。
然而,她什麼都不能說,她知道他生在那樣的家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說好就好。
海風呼呼在耳邊吹拂,彷佛也為他們即將來到的分離悲嗚不已。
他們就這樣動也不動地相擁著,把握彼此各奔天涯的前夕。
說不完的情意、訴不盡的難舍,一切都盡付奔騰洶涌的海濤中。
第10章(1)
就在那次海邊話別過後沒多久,車赫凡悄悄負笈海外進入新的學習殿堂。
汪羽璇沒有多馀時間為此傷感,她把所有心思放在課業之上。
時間像踩上風火輪消逝如飛,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她順利結束充滿苦難的高中生涯,進人大學。
上了大學之後,她仍然沒有放棄半工半讀,雖然家里的環境一天比一天改善,但汪羽璇堅持不讓母親過度勞累,在宋傳偉的牽線介紹下,接了一份教授研究助理的工作,每天除了上課以外的時間都待在學校里。
寧靜、規律而充實的生活比起其他同學的多采多姿,顯得單純很多,認真說起來,汪羽璇幾乎沒有課外活動,也沒有像一般女同學忙著參加各類聯誼,順便物色男友。
她身邊唯一出現的異性只剩下快畢業的宋傳偉,彷佛她有意無意將心中某一扇門徹底封閉,不打算讓豐沛的陽光照進來。
這天,下課之後的汪羽璇照常到教授研究室整理資料,她認真投入工作中,外面天都黑了她也沒有察覺。
叩叩!
有人敲了研究室的木門,汪羽璇頭也來不及抬,開口問道:「誰?」
「羽璇,是我!你怎麼還沒走?我果然有先見之明,幫你把晚餐也帶來了!
敲門進來的是宋傳偉,他帶了一份晚餐過來,料準了汪羽璇一定又忙到忘記吃飯。
「傳偉學長,你又幫我帶晚餐?」汪羽璇看著宋傳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肝覄倓偛庞X得肚子好餓,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快吃吧,不過千萬別用那種眼光看我……」宋傳偉露齒一笑,眼中透露幽微情意,體貼地把飯盒打開放在汪羽璇面前!改憷鲜怯媚菢拥难凵窨次,遲早會出事的!
「什么眼神?」汪羽璇放下手邊工作,很開心拿起飯盒,邊吃邊和他聊起來。「不就是感激你在饑餓中賜我熱騰騰的飯盒?唉,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饑餓的時候,恰好有個好心人送來食物——哇,真是超幸福的!」
「肚子餓還有精神吟詩作對?」宋傳偉拉了一把椅子,表情復雜地坐在她對面,啞聲問:「來考你一題。聽過有一句很出名的詩:『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接下來是什么?」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離、不是死別,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呃!」汪羽璇起先念得很順,最後猛地收住口,瞠大眼睛望著他。
「接下去啊,接下去是什麼?」宋傳偉勇敢迎上她燦亮的明眸,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幫她接下去!缸钺嵋痪涫沁@樣說的:『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喂,你是怎麼了,沒事干嘛問我這個?」汪羽璇發現宋傳偉話中有話,微熱的臉頰透著美麗紅霞。「你很無聊耶,宋傳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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