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一完成了公演就跑得不見人影。難道她沒有一點責任感的嗎?!”杜逸霖說道,語氣里有著責備。
顏烈的視線自窗外調回,看著杜逸霖寫著不滿的臉。
“學長,放學后有空嗎?”顏烈說。
“有事嗎?”杜逸霖有些訝異,一直連話都不愿意多說的顏烈,居然會問他放學后有沒有空。
“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
“好吧。那放學后學校后山見!
“原來你已經到了!”杜逸霖來到后山,發現顏烈已經到了。
“嗯。”
“你找我有什么事?”
“夜雪的事!
“夜雪出了什么事嗎?”杜逸霖擔心地問道,“難道這是她沒來社團活動的原因?那她為什么不直接跟我說呢?”
“她喜歡你!
“你說……什么……”杜逸霖頓覺腦袋“轟”的一聲。
“她喜歡你!鳖伭以俅沃貜。
夜雪喜歡他嗎?是真的嗎?為什么他一直以來都不知道?他喜歡的是晨曦啊!而且他只當她是妹妹般看待!怎么會變成這樣?!
杜逸霖的思緒回到了公演的那一天,夜雪公演時激烈的感情,公演結束后,在后臺她臉上不同尋常的表情,然后慌慌張張地離開。那一天,是他太高興了,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
原來,是因為她知道他和晨曦在一起的事了。
“所以,她不來參加社團活動,是為了要躲開我?!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來都以為夜雪只把我當哥哥看待,而我也一直把她當成妹妹。”
杜逸霖懊惱地抱著頭,沒想到自己的大意,竟然會傷害了夜雪。他應該早些發現,然后和她解釋清楚的。是他一些親昵的舉動帶給她幻想,他以為她的心情和他是一樣的,他只覺得夜雪只是把他當成哥哥般依賴,沒想到,她“喜歡”他。
難道,那一次,她問他公演后有沒有空,是想向他——告白嗎?
“你欠她一個解釋。如果你在乎她的話!
“我會的!”杜逸霖保證。他不想失去夜雪這個好朋友。
“請記住你說過的話,我不允許你再傷害她!”
“那么你呢?”在顏烈欲轉身離去的時候,杜逸霖的聲音從背后響起!澳愕男哪?要怎么辦?”
“……”顏烈停下腳步。
“你喜歡夜雪吧!”杜逸霖繼續追問,“那為什么不告訴她?!”
“只要她快樂就好!绷粝逻@句話,顏烈消失于杜逸霖的視線。
“只要她快樂,你就甘心在她身邊,一直當個守護天使嗎?難道看著她和別的男生在一起,你都心甘情愿嗎?!”杜逸霖看著顏烈遠去的背影,感慨地想著。
又是無聊的語文課。
為什么何老頭的課總是那么令人昏昏欲睡?!那個周公似乎一聽到“之,乎,者,也”的聲音就喜歡來找她玩。是不是同一時代的人,對這類詞都比較親切?
在打了N個呵欠之后,夜雪整個人無力地趴在課桌上。何老頭那張一點都不討好的嘴臉,在講臺上飄來飄去,飄得她眼都花了。
而且,她現在的心思也不可能放在課業上。
她避開杜逸霖和晨曦已經有三天了,每一天都早早地起床上學,為的就是可以躲開晨曦,下午放學就早早地跑回家,膽小得連社團活動都不敢參加。
她這樣又有什么用呢?杜逸霖根本就不會在乎她,他的眼中只有晨曦而已。
窗外的籃球場上,傳來籃球拍在地面上“嘭嘭”的聲音。
夜雪朝窗外望去,原來是其他班在上籃球課。
男生們在玩三對三斗牛,精湛的球技博得女生們的一致喝彩。
但是,那靜靜坐在一旁的身影,卻吸引住夜雪的視線,彌漫在他周圍的寂靜,讓她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男生們精妙絕倫的胯下運球,女生們在一旁的哇哇亂叫,仿佛一下子都失去了顏色。
“凌夜雪!”
他為什么一個人坐在角落呢?夜雪呆呆地看著坐籃球場邊的顏烈。為什么看到那樣的他,總讓她覺得心疼。
“凌夜雪!”
“到!”一聲石破天驚的吼聲,把夜雪嚇了大大的一跳!
“上課的時候開什么小差!”何老頭那張皺成一團的臉,此時此刻出現在她面前。
何老頭還在一旁噼里啪啦地念,但是,她卻始終拉不回她的視線,他的身影,太寂寞了……
每當他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四周,仿佛總彌漫著寂寞的空氣。為什么他不和其他人一起打籃球呢?!或者可以打羽毛球,或者可以去踢足球,甚至可以和女生們在一起聊天,為什么他卻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坐著,她看到有幾個女生走過和他聊天,但是沒多久,女生們就掃興地離開了。為什么獨獨對她特別……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何老頭生氣地看著心不在焉的夜雪,“如果你不想聽課你可以回家去!”
“我……”夜雪連忙收回視線,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為看著顏烈而失神。
她想起了那一天,他緊緊地摟著她,他的溫度透過懷抱傳進她的心里。在她家門口,他篤定的眼神,說他喜歡“夜晚的雪”。
他的溫柔,甚至可以抹平她心靈的傷口。
他就像那一個晚上的小男孩,他有魔力的藍眼睛,同樣的話語,太相像了……
如果是他,為什么他卻不記得她了,如果不是他,那么他又是上天安排給她的另一個他嗎?!
他說喜歡“夜晚的雪”,是說喜歡她嗎?
下課了,何老頭離開了教室,顏烈的身影已從籃球場上離開,夜雪卻回不過神來。
“夜雪,夜雪!”好友唐詩喚著失神的夜雪,“你怎么了?一天到晚恍恍惚惚的。生病了嗎?還是因為大受打擊?!”唐詩調侃的語調里,透著對好友的關心。
看了唐詩一眼,夜雪無力地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庇悬c悵然若失地看著籃球場,看著顏烈離去的方向。
“其實晨曦也太不應該了吧!碧圃娛且寡┍姸嗪糜阎,唯一知道她家情況的人,“反正她都有那么多人寵著,疼著,犯不著和你爭個杜逸霖吧!”
“晨曦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紀晨曦和杜逸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了,那么你呢,你算什么?!”
“我?天知道我算什么!其實我算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從來,在晨曦的面前,我都是可有可無!”
是。∷闶裁?!在杜逸霖面前她算什么?!在晨曦面前她算什么?!在父母和所有親戚面前她算什么?!
那在顏烈面前,她又算什么……
“你至少也應該向杜逸霖告白吧!雖然他目前不會選擇你,但至少可以讓他知道,還有一個你喜歡他啊!”
“沒有用的,向他告白只是自取其辱,你沒有看到他看晨曦的眼神,那是一種覺得晨曦‘獨一無二’的眼神,他的眼里,他的心里,根本容不下別人插足的余地。況且,晨曦是我的姐姐,我不能這么做!
“唉,早告訴過你近水樓臺先得月,要把握機會,現在,真的給別人捷足先登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只想可以盡快釋懷,但是談何容易?!
“那么顏烈呢?”
“為什么提起他?”
“你不覺得顏烈也不錯嗎?我甚至覺得他比那個‘該死的’杜逸霖更好!”唐詩義憤填膺地說。
“你不用那么嘴毒吧!”夜雪失笑道,“唐詩,謝謝你!”夜雪感激地看著唐詩,她很慶幸自己在失落的時候,仍然有死黨在身邊支持她,鼓勵她!
“唉!你不要用那種語氣說那種惡心吧啦的話,害我雞皮疙瘩掉一地!”唐詩作勢抖了抖自己的手臂,仿佛真的能抖出雞皮疙瘩。
她豪氣干云地拍了拍夜雪的肩膀,“走!明天是星期六,今晚我們去喝個不醉不歸!我舍命陪君子了!”
夜雪看著唐詩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好!不醉不歸!”
“嗚,好痛苦!”夜雪暈暈呼呼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本清涼的晚風,此刻卻吹得她五臟翻攪。
早知道就不和唐詩拼得那么兇了,夜雪扶著小河邊的路燈,昏黃的路燈似乎把她照得更加悲哀。
夜雪自嘲地扯了抹嘴角,雙腿無力地跪坐在草地上,她真的有夠背的了,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借酒消愁,愁消不了,自己卻先掛了!
“嗚!”惡心的感覺從胃部涌上來,夜雪在河邊吐得稀里嘩啦。
夜雪抬起頭看著天,只覺得所有星星都在繞著自己的頭旋轉。失去意識之前,她只記得一雙寫滿了焦慮與擔憂的藍色眼眸。
“頭好痛!”被清晨的陽光喚醒,夜雪不知道睡了多久,宿醉的感覺真難受,她發誓下次再也不會去喝酒!
“昨晚到了河邊就沒記憶了,還好,還能自己回家,衣服也換過了,如果沒有換衣服就睡就糟糕了!币寡┛粗砩系乃孪胫。
奇怪!這里是哪里?夜雪環顧四周,突然發覺這并不是她的房間!
顏烈!突然門被推開,夜雪吃驚地瞪著推門進來的人。
“你怎么會在這里?!”
“早!你醒了啦。精神還不錯嘛,你昨天還醉得一塌糊涂!”他笑著道早晨,沒有理會夜雪的驚訝,顏立若無其事地坐在床上。
“你是誰?!”夜雪狐疑地看著顏立,雖然眼前的人有著和顏烈一模一樣的臉,但她直覺覺得他并不是顏烈。
“你很不錯嘛!醉成那樣還分得清我和我哥!”顏立聞言,朗聲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很陽光,毫無保留。
“你和你哥?!”
“有必要那么驚訝嗎?我和我哥是雙胞胎嘛,我是弟弟顏立,只比他晚出生五分鐘而已!真不公平,這樣就莫名其妙地被當成弟弟!”
“其實我是因為你們眼睛的顏色,所以才分得出來!
“你看過我哥的眼睛嗎?藍色的眼睛?!”顏立驚訝地看著夜雪。
“有必要那么驚訝嗎?”夜雪學著顏立的口氣,拿他的話來反駁他。
“從很小的時候起,我哥就從不讓別人看到他藍色的眼睛!
“為什么?”夜雪不解地問道,每一次她見到顏烈的時候,他都好像沒有戴隱形眼鏡。
“他說他曾經答應過一個人,他的眼睛只給她看!”
“只給‘她’看?”
“嗯!
“那個‘她’是誰。俊
“我不知道!鳖伭u搖頭。其實,他有種預感,夜雪就是那個“她”。
“是嗎?”對于顏烈來說,那個“她”在他心里一定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