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推出計程車門將右腳跨出車外,便聽見洪雅雯松一口氣的大叫聲,言海藍抬起頭來,就見她正跑步沖向她。
“小姐,找你的錢!庇嫵誊囁緳C叫道。
她回首結果計程車司機找給她的零錢,再轉回走下計程車時,洪雅雯已經來到她面前瞪著她瞪著她的額頭時驚呼,“副理,你的額頭時怎么一回事?”
“不小心撞到的!毖院K{回答,聲音既粗又啞幾乎失聲。
“你的聲音比昨天有嚴重了?而且氣色好差!焙檠碰┧查g皺緊眉頭,一臉擔心的看著她。
言海藍搖了搖頭,不想多說,她將車門關上,計程車司機便將車開走。
“你遲到是不是因為去醫院看醫生?”
她點頭!澳阍趺磿聛?”言海藍邊以粗啞的氣音問,邊走向大門。
“我是特地下來等你的!焙檠碰┱f。
她不解的轉頭看她。
“今天凱爾來了一大堆人,不知道為什么上頭指名要見你,總經理派人來找你找了好幾次,經理因為交不出人而被刮得很慘,所以才會大發雷霆要我下來等你。”
“他們為什么要見我?”
“不知道!焙檠碰⿹u頭。
“你有看到那些人嗎?”
“凱爾的人嗎?有呀,一個個高頭大馬、西裝筆挺的,其中還有兩個人是外國人。”
“他……”有在其中嗎?言海藍欲言又止。
“什么?”
她搖搖頭。如果屈競有在那群人當中的話,那洪雅雯不可能會認不出他,也不可能會不跟她提到這件事的。
他不在外派部隊里,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高興還是難過。
“副理,雖然你的樣子看起來已經很慘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你待會兒最好還是表現得更弱不禁風比較好,免得挨罵!焙檠碰┨岢鼋ㄗh。
昨天蹺班一天沒請假,今天又因為早上起來根本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無法打電話請假又蹺了三個小時班,她自知這種行為要不得,所以早就有被罵的心理準備了。
“副理,你別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凱爾那些人一個個看起來都是公事公辦、冷漠無情的模樣,人家第一天來視察,你就遲到了半天,小心他們會借題發揮用這理由資遣我們,以達到精簡人事的目的!焙檠碰⿷n心仲仲的表示。
言海藍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這種事擔心也沒用的表情。
“我真羨慕你的豁然,副理!
言海藍扯了扯唇瓣,心里想著她一點也不豁然,如果她真那樣的話,就不會為了同一個男人、同一份愛情掉這么多眼淚了,她一點也不豁然。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她們倆一前一后走出電梯,走進公司大門。
“副理,我幫你拿東西,你還是直接到總經理室報到好了!焙檠碰┥斐鲭p手。
言海藍點點頭,先將皮包交給她,再將外套脫下來遞給她。
“謝謝。”
“祝你好運!焙檠碰c頭道,向她揮了揮手,轉身朝與總經理室相反的辦公室走去。
她還得去跟經理報告副理來了說。
希望副理能平安的渡過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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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葉秘書通知自己的來到,言海藍站在總經理室外等待,沒想到葉秘書手上的話筒才掛回電話座上而已,總經理已親自從辦公室里走出來迎向她。
“總經理。”她有些驚愕,急忙欠身叫道。
她沙啞到幾乎失聲的聲音讓總經理的黑臉稍微緩和了一點,他皺眉朝她問:“你感冒了?”
“嗯!彼肫鹆撕檠碰┑慕ㄗh,急忙虛弱的點點頭。
“不要緊吧?”
“謝謝總經理的關心!彼Z不成聲的點點頭。
“你跟我來!笨偨浝砜戳怂谎郾戕熥赃~步向前走去。
言海藍不動聲色的跟在他后面,心里不禁懷疑他要帶她去哪里,凱爾的人又為什么要見她?是什么大人物嗎?要總經理親自為她帶路也未免太神氣、太了不起了吧?
兩人走到貴賓室前停下,貴賓室的房門緊閉,這是公司里最豪華的一間會客室,比總經理室還要豪華,平常只有總經理接待重量級的客人時才會使用它,這是總經理好面子下的產物。
“進去吧。”他停在貴賓室前,回頭對她說。
“總經理不一起進去嗎?”言海藍忍不住懷疑的問。
“我還要去開會,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笨偨浝頁u搖頭,說完轉身就定。
言海藍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離開,整個人猶如墜入五里迷霧中一樣,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總經理要她好自為之?貴賓室里到底有什么人想見她?又為什么身分大到可以使用貴賓室,以及讓總經理親自為她帶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誰能告訴她?
屈競兩個字突然從她腦海里冒了出來,讓她渾身一僵。
不,不可能的,即使屈競真在凱爾上班,權力也不可能會大到可以假公濟私、公私不分的地步吧?
不,應該不是他才對,但是不是他的話,會是誰呢?
瞪著眼前這扇緊閉的房門,言海藍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與其浪費時間站在這里猜測,不如直接進去找答案比較快。
她伸手敲門!斑颠颠怠!
“進來!
隔了一扇門,聲音變得有些不真實,讓她聽不出來這聲音是否是他的,她忍不住再度吸了一口氣后,終于壓下門把緩緩地推門而入。
貴賓室里氣派豪華,除了有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外,還有整組價值超過數百萬的視聽設備及吧臺。
一個男人面對著整片落地窗而坐,然而即使沙發擋住了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身形,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屈競。
真的是他?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地轉身面向她,但在下一秒鐘卻突然像火車般的沖向她。
她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他卻已在瞬間來到她身邊,一把緊緊地扣住她的手。
“不準!彼吐暸叵,“不準你再離開我!”
什、什么?
他一個用力,猛然將她拉進懷里,緊緊地擁著。
言海藍呆若木雞的靠在他懷里,震驚得不知道該做何反應,腦袋更是亂成一團。
真的是他?他為什么要抱她?他不是不要她,已經徹底放棄、離開她了嗎?
她以為他再出現會拒她于千里之外,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對待,但是他為什么要這樣緊抱她,還說不準她再離開他?離開的人從來就不是她,而是他不是嗎?
屈競,屈競,抱著她的人真的是他嗎?
她忍不住將臉埋進他懷里,呼吸著他的味道。屈競……屈競……
輕輕地將她推離自己懷中,他隱忍著憤怒,一臉擔心的凝望著她消瘦、蒼白,還裹了紗布的臉。
“你的額頭是怎么一回事,臉色為什么會這么差,發生了什么事?告訴我!彼麥厝岫鴩烂C的蹙眉問道,并心疼的伸手碰了一下她包裹紗布的額頭,眉頭瞬間又皺得更緊了些。
言海藍怔怔的看著他,一顆淚珠突然滾落臉頰,然后一顆接著一顆的停不下來。
他心一緊,再度將她納入懷中緊緊地擁抱著,親吻她的太陽穴。他的海藍,他的貝西。
淚水一旦開始落下,便停也停下了,言海藍壓抑了四年多的思念、怨懟、愛恨情仇瞬間全化成淚水,一點一滴的流了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落下了多少眼淚,只知道自始至終他都一直緊緊地抱著她,沒有松開過。
心情逐漸乎復后,她羞赧的繼續埋首他懷中,根本就沒臉拾起頭來面對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如此失控,他一定被嚇到了又覺得很莫名其妙吧?
“好點沒?”
他的詢問讓她身體微僵了下,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得面對他。
“對不起!彼痤^來啞聲說道,但目光停在他胸前的鈕扣上。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他溫柔的抬起她的下巴凝望著她。
她不懂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不等她發問,他的目光逕自向上移。
“你的額頭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受傷的,我可以看嗎?”說著,不等她回答,他就伸手輕輕地剝開黏在紗布與她皮膚上的透氣膠布,小心翼翼的掀開來查看傷口。
那是一道長約兩公分、寬約零點五公分,整個被刮去一層皮膚的傷口,乍看起來有點嚴重,但實際上只是少掉一塊額骨上的皮膚而已,除了可能會留道疤痕在那兒之外,其實并無大礙。
這是言海藍對著鏡子看到傷口時的想法,她覺得還好、沒事。
但是看在屈競眼里,他卻在瞬間抽緊下巴、抿緊唇瓣,露出一副想殺了那個膽敢傷害她的家伙的可怕表情。
“怎么弄的?”他隱忍著怒氣沉聲問,并小心翼翼的將紗布貼回她傷口上。
“不小心!彼硢〉幕卮。
“怎么個不小心?”他以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語氣再問。
但言海藍不想說。
“海藍!彼叽俚目粗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轉移話題問,然后突然發現他們倆的距離實在貼得太近了,事實上她根本就是被他抱坐在大腿上。
他們是什么時候從大門前移到沙發上的?她竟然都沒有發現。
她掙扎的想從他腿上下來,他圈在她腰上的臂膀卻堅定的繼續攬著她,一刻也不肯放松。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還有,你的聲音是怎么一回事?”他終于發現她沙啞的聲音并不單只是哭泣造成的。
“你先放開我。”
“不!彼苯泳芙^,毫不猶豫。
言海藍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一臉無助又茫然的看著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是恰巧、意外或者是工作使然的不得下,因為他不肯回答她的問題,而他們過度的靠近也讓她覺得有些尷尬與不自在,畢竟他們兩人現在什么關系也不是。
“告訴我你的額頭是怎么弄傷的!彼麥厝岬拿。
“不小心撞到的!彼督档拇鸬。
“怎么撞到的?”
“腳滑。”
“在哪里腳滑?”
“浴室!
“為什么這么不小心?”
因為她當時昏倒了,想小心也小心不了。她看著他,沒有把心里的回答說出來。
“聲音呢?”他又問。
“感冒!
“有去看醫生嗎?”
她點頭。
“醫生怎么說?”
“發炎。”
“有交代你要多休息嗎?”
她點頭。
“那你為什么還來上班,不請假在家里好好休息?”他生氣的質問。
言海藍無言以對的看著他,她好想問他為什么要關心她,卻不敢問出口,怕這一切根本就只是她自以為是的假象而已。
“你到底有沒有在吃飯?”他又丟出問題。
她不解的看著他,不懂他的話題怎么會突然轉到吃飯上頭。
“才一個月不見而已,你就瘦了一圈,你到底有沒有按時在吃三餐呀?”他伸手輕撫著她消瘦而蒼白的臉頰,語氣中充滿了心疼與不舍。
淚水毫無預警的再次盈滿她眼眶,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好像這樣就不會被他發現自己的激動似的。她心想,這不是假象,他是真的關心她。
“為什么要哭?”屈競伸手輕掬起她終于忍不住滑下眼眶的一滴淚水。
“為什么?”她忍不住沖口問道:“為什么還要關心我,你不是已經決定不再理我,決定要放棄我永遠離開我了嗎?”
“誰說的?”
“你說要我打電話給你,三天之內我沒打,你就知道要怎么做了。”她嘴唇顫抖,熱淚盈眶的盯著他。“你后來沒有再出現,也沒有打電話給我,你又一次從我的生命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又一次……”她幾乎泣不成聲。
“對不起,我有事回紐約一趟!彼麥厝岬奶嫠萌ツ樕系臏I水。
“紐約?”她吸著鼻子茫然的看著他。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我一定會重新回到你身邊,回到你心里的,還是你以為我在跟你說笑話?”他問道。
她依舊茫然的看著他。
“如果你真的這么以為的話,我可以再跟你說一次。”他一臉嚴肅、正經而且溫柔的凝望著她,“我,屈競,會重新回到言海藍的身邊,回到言海藍的心里面,今生今世,這兩個位置我都占定了,而且絕不言退,我發誓!
“不要。”她低泣的搖搖頭,“不要說你做不到的話!
“做不到的事我從來不說,但是一旦我說出來了,就一定會做到!彼荒槇远。
她不相信,因為以前他也說過他不會離開她,會愛她一輩子,說他只會帶給她快樂與歡笑,絕對不會惹她傷心難過,但結果呢?
“對不起,車禍意外不是我能控制的,失去記憶也一樣,但是即使我的腦袋不記得你了,我的心卻記得,因為它只對你怦然心動,只有你能讓它心動與心痛!彼闷鹚氖址旁谒纳!拔覑勰,貝西!
言海藍瞬間淚眼圓瞠的看著他!澳恪肫饋砹?”
他搖搖頭。
“那你……”
“我怎么會知道你的英文名字?我請人調查的!
“調查?”她不懂。這個名字既沒登記在她護照里,她從美國回來之后也沒再延用過,他是怎么查到的?
屈競沒有多做說明,只突然抱著她站起身,“你必須回家休息!
“什么?”她愕然問道,反射性的抱緊他,害怕跌倒。
“你必須回家休息!彼俅沃厣辍
“什么——但是——”她腦袋一片紊亂,還在想他到底是為什么會突然有這樣一個決定時,他已邁步走向出口,瞬間來到門前。
“開門!彼f,因為他雙手抱著她沒空。
言海藍用力的搖頭。他竟然想抱她走出這問貴賓室?他瘋了嗎?外面全都是她的同事呀!
“放我下來!彼杆俚恼f。
他搖頭。“你需要休息。”
“我需要上班!彼芍行鈶嵉牡溃骸翱禳c放我下來,你到底是到這里來干什么的?這樣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又莫名其妙的干涉我的自由,我要留下來上班,你要回家休息的話,你自己回去!”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沒有應聲,她則抬起下巴堅定不移的與他對峙著。
“你應該知道我是擔心你的身體,為了你好。”他放柔語調。
“我很好!
“你額頭有傷,氣色不好,喉嚨發炎到幾乎失聲。”
她直直的瞪著他,覺得有點生氣又有點沮喪。“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但是這不會影響到我工作的能力!
“我希望你能回家休息!鼻傇俣葓远ǖ目粗,不改其志。
她又瞪了他半晌,終于嘆息的妥協。
“好,但是你得先放我下來,我們先談一談!
“要談以后時間多得是,我不會再離開你,這輩子除了死神之外,沒有人可以將我從你身邊拉開!
“你先放我下來,屈競!彼裁匆矝]說,只是再次要求。
“我喜歡抱著你,我想抱著你!
“拜托,屈競。”他這樣要她如何思考?
他猶豫了許久,終于輕嘆一口氣,心不甘情不愿的將她放下來,不過即使如此,他的雙手還是圈在她腰上不肯離開,這讓她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這樣要我怎么走路?”她抬頭看著他。
“你要走去哪兒?”他問。
“回沙發那邊坐下。”
屈競點點頭,突然收緊圈在她腰上的雙臂,一個用力便將她整個人直挺挺的抱起來,然后就這樣抱著她走到沙發旁,才將她放下來。
她除了在第一時間緊緊的扣住他肩膀,以防自己跌倒之外,驚嚇得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么了呀?
“好了,接下來你要做什么?”他先坐下,接著再度將她拉到腿上,霸道卻溫柔的圈著她。
言海藍突然發現,他們又回到與先前一模一樣的情勢與姿態了。
“我想坐在沙發上!彼噶酥敢慌缘奈蛔印
“我想抱著你!彼涡缘恼f,放在她身上的雙手一動也下動的,一點放開她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男人似乎與一個月前的他有些不同,好像變得更加強勢、堅定又霸道了。言海藍不由得忖度著。
“你到底來這里做什么的?”她蹙眉問道。
“來見你的!彼ǘǖ目粗。
“不要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在問你!
“你四處躲我,避不見面,我不想硬闖你公司令你為難,只有并購這問公司!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一臉震驚與難以置信!澳恪⒛阍陂_玩笑?”她結巴起來。
“沒有!
“你、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她搖了搖頭。
他靜靜地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始終如一。
“我的天!”言海藍終于忍不住捂住嘴巴低呼出聲。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這種事。
為了見她而并購一間公司?他到底是……
“你在凱爾到底擔任什么職務?”她問。
“副總裁!
她呆呆的瞪著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副總裁?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