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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相公萬萬歲 第七章 作者:董妮
    皇帝本以為司徒空和寒孺久別重逢,必如干柴遇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便沒把司徒空說的雞鳴即起之話記心頭。

    誰知他玩的時候很認真,做起事來更認真,天未亮,他直接入寢宮把皇帝拎到林苑里,兩根指頭一點,皇帝僵住,被他擺出一個扎馬的姿勢。

    “從今天開始,你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扎馬步半個時辰!彼矝]閑著,就在皇帝身邊練起拳來。

    皇帝十幾年來養尊處優,哪里吃過這種苦,真正受嚴格訓練,還是一肚子火,兩顆眼睛睜得大大的,恨不能在司徒空身上瞪出兩個窟窿。

    但他瞪了不過一刻鐘,臉就白了。

    如果司徒空對他的教導是虐待,那司徒空給自己的要求算什么?

    他身上已經負了四百斤的重物,不知道從哪里又找來一個兩手合抱大的石塊捆在背上,先以一套拳法熱身,接著開始練輕功,提氣縱身從樹丫上走。那枝材大概就兩、三根頭發合起來那么粗,別說要在上頭行動自如了,隨便一彈都會斷折。

    司徒空偏要挑戰不可能之事,來來回回地走,不小心踩斷一枝就重來一遍。

    半個時辰,皇帝數不清這師父到底摔了幾回,可他從頭到尾就勾著唇,斜斜飛揚的弧度好像自己正在做一件很快樂的事,雙眼明亮,那是擁有夢想、并且正努力實現的人才會擁有的眸光。

    皇帝心頭生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他坐擁天下,理應是世上最富足的人,但此時此刻,他卻莫名欣羨那個正跌跤著向前的司徒空。

    半個時辰一到,司徒空解了皇帝的穴,他還是呆站著,因為身體已經麻了。

    司徒空雙手運勁,來回在他身上各大穴拍打,不片刻,他便覺體內升起一股暖暖的熱流。

    “好了,你回去用早膳,順便把你身邊那些麻煩事處理一下,再看看我放你床頭有關刀棍劍戟舉掌腿、各式武術的簡介,想清楚再來告訴我,你想學哪一樣?”

    這時,天已大亮;实圩吡藥撞,發現司徒空并未跟上,疑道:“你不一起來?”

    他終究是做慣高位的,興起的時候讓他喊‘師父’,自然順口,但換了平時,能平等對人已是恩寵。

    “我還要再練一會兒!

    皇帝已經忍不住滿腔的納悶了。

    “你武功已經這么好了,還練得如此辛苦做啥?”

    “當然是為了去白蓮教搶親啊!你想想,那里頭母老虎這么多,我不把自己練強一點,這一進去不等于送羊入虎口?”

    皇帝岔了口氣,嗆咳不停。“你認真點行不行?”

    “我一直很認真!”他表情尤其慎重。

    “朕已經答應為你們賜婚了,天底下還有誰敢為難你?”

    “當你的面自然人人聽話,但私下里就難說了。”皇帝確實是一塊很好的護身金牌,但世上最可靠的人還是自己,很多事情別人幫得了一、幫不了二,所以做人永遠不要想著依賴他人。

    “朕抄他九族!

    “人都掛了,你就算抄對方十族,我難道還能回陽?”司徒空沒耐煩地揮揮手!靶『⒆蛹业模阏f這些你也不懂,快回去吃飯吧!”

    “你——”皇帝氣得轉身,暗想,讓內侍斷司徒空兩天膳食,看他還能囂張嗎?

    皇帝不知道,司徒空根本很少吃飯,這兩年,他幾乎是以藥為生。

    他甚至研究出將藥湯制成藥丸,方便攜帶,更能暫解腹饑。

    沒了那愛鬧的搗蛋鬼,他對著林苑深處發出回旋飄飛的呼喊。

    “光看有什么意思?還不如出來陪你家相公過兩招!

    喊聲猶在風中飄蕩,一道白影如流光泄地,沖向了司徒空。

    “來得好!彼麚]掌迎上。

    寒孺沒戴面具,反正戴了也會被他搶走。

    其實,她很喜歡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

    其實,她很高興他能接受真正的自己。

    但司徒空比她更開心,她肯以真面容相對,就表示她對他有信心。

    砰砰砰,四只手每一次接觸,就發出一記刺耳的轟鳴。

    “你的招式熟,可惜臨場應敵的經驗不足。”

    她手一抖,一柄寒玉鉤直擊他胸膛。

    “你的經驗多?”他也不信,堂堂圣女,會有多少親自出手的機會。

    “近半年增加了很多!被实酆軙鞘,讓她入宮后的日子過得非常辛苦。

    他聽出了她的話中意。“你認為有什么陰謀正在宮中醞釀?”

    “只是猜測,可惜沒證據!编ооВ胥^銀光閃爍,撕裂了司徒空的前襟。

    “哇,謀殺親夫。 

    “要謀殺親夫我就出另一招了!痹缰砩洗┲F衫,她才招招往他胸膛去,否則……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瞥向他的下半身。

    他飄身后退,一副羞答答的!坝憛,你好色喔!看人家那里!

    她一口氣險些走岔,恨恨地瞪著他。

    調笑是要有分寸的,否則被人宰了,只能怪自己笨。司徒空迅速收起嘻笑的神色。

    “娘子大人有需要,為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個正經。”嘴里抱怨著,眼底卻已不自覺地抹上了笑意。“過來,問你幾個問題!

    “你說,我聽。”就是不過去。

    “你離我那么遠干么?”

    他目光凝視著凌厲森然的寒玉鉤,太清楚自己的賤嘴,沒有一天不惹她生氣,為防悲劇發生,她手持兵器時,他們最好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怎么?以為我會砍你?”她揚著眉問。

    “我不惹你生氣的時候,你必定冷靜,可是……我對自己惹火你的本領更有信心。”

    她噗哧笑了,收回寒玉鉤。

    司徒空便像只餓紅眼的野狼,猛地撲倒獵物。“好娘子,親一個!

    她根本沒有反對的機會,櫻唇便被堵得密密實實。

    那芳香的滋味讓人流連、引入迷醉,他的舌頭勾引著她的丁香,輕輕碰觸、緩緩糾纏,最終化為火焰般的激吻。

    “寒孺……”他喘息地抱著她!叭粑椰F在吃掉你,白蓮圣主會不會將我一刀兩斷?”

    “不會!彼α耍俣嗟陌毯垡惭陲棽涣隧饬鲃拥娘L情。“她會將你大卸八塊!

    他縮了下脖子!澳俏疫是等等,要進一步,等皇帝賜了婚再說!

    “我答應了嗎?”揍他的身子是沒用的,所以她捉起他的手,發狠地咬了一口!澳憷蠈嵳f,我們第一回見面是不是在剿滅魔教當口,你一身仆役打扮,我叫人放你一馬?”

    “我早說了,你是我來大周遇見的第一個好人!币灰婄娗、一生纏綿。

    “你明明是仆役,怎變成魔主?”

    “大家都弄不清魔教!彼麌@口氣!澳銈兘藴绲哪Ы,與其說是個幫派,不如說是個收容所。魔教真正的力量是那些逍遙自在、云游天下的長老群,他們偶然撿到孤兒、浪子或者收服了流寇、盜匪,便往教里送,先干一年仆役考察心性,合格者才會被收入門內,授以各項文韜武略,待這些年輕人長成,便選一人為魔主,其他的,想待在教里,或者走動江湖,盡隨己意。兩年半前,你們殺光了魔教年輕一輩,獨剩我一人,我便自動升格為魔主了。”

    “怎么可能有這種事?”她無法相信!澳慵葹槟е,為什么還要賣身入白蓮教……沒道理,這太沒道理了!

    “魔教跟白蓮教不同,幾乎是沒有規矩的,我喜歡你,想待在你身邊,我就去,有什么好奇怪的!

    “真這么簡單?”

    “本來就很簡單。”他點頭,一派認真。

    “那我們……”幾百年來,大家以為的除魔街道其實是在造孽?“不對,魔教如果只是個收容所,為什么江湖上經常傳出魔教惡行?”

    “這就是上行下效的問題。魔教長老個個都是任性妄為的主兒,視律法如無物,當然就教不出正經八百的弟子。不過我要慎重聲明,他們絕不邪惡,且說那樁讓白蓮教發出圍殺令的丁家莊滅門血案好了,前任魔主是殺了丁仲元一家八十三口,可那是因為丁仲元奸殺了他妹妹在先,他為妹報仇,并不為過吧?”

    “那通敵賣國呢?魔教走私軍械可是有憑有據的!

    “我教十七長老乃西凌國王叔,國內發生叛亂,其兄被殺,十七長老大怒,這才定了些軍械到西凌,組織義軍,剿滅叛黨,助其侄重得皇位。隨后,西凌也對大周稱臣納貢了,這個算情有可原吧?”

    “刺殺朝廷大將一事,你又做何解釋?”她心底已隱隱相信他了,但她還是想得到更多證據。

    “如果你指的是威武大將軍,不好意思,他現任我敦大長老!

    她突然覺得有點頭暈!斑@魔教里的長老都是些什么人物?”

    “從一代名將、太監、皇叔、大盜、偷王……反正什么樣的都有。”

    “晅些人能湊在一起?”

    “你有興趣,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

    “魔教既然沒干過那些壞事,為何不出面說清楚?”

    “你知道‘魔教’這名頭最早是誰起的嗎?”

    她身為白蓮圣女,也看過很多教中典籍,卻只知魔教為禍天下,最初始的仇恨卻不知從何而起。

    “莫非你清楚?”

    “我若明白,就直接召告天下,不會冒險進京找皇帝澄清了。”他苦笑地搖頭。“很多恩怨一開始可能只是小小磨擦,但幾百年下來,不知不覺就結成了深仇大恨,沒有人知道原因,卻不得不遵照祖訓,一代又一代地互相仇恨下去,其實是件很悲哀的事。”

    “說到皇帝,你真的要將下任魔主之位傳給他?”一國之君兼任一派之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都已經傳位了,還會有假?況且這有兩點好處,首先,皇帝做了我徒弟,他還好意思跟我搶老婆嗎?解決了冊妃問題,我才有本錢跟你的師門談判。其次,白蓮教、魔教,每隔幾十年就殺成一團,血流得夠多了,由皇帝做魔主,我不信白蓮教還敢動手!

    “這確實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方法,可你忽略了,皇帝同時掌握了朝廷與民間的力量,若不幸遇到一個昏庸的帝王,那危害會有多大!

    “你這是就白蓮教牽制王權擴張,防止皇帝獨斷獨行而言,可你換個想法,白蓮教依仗皇權,恣意妄為的事難道還少了?”

    “我教中人多數清修苦行,何時犯過事?”她確實不喜歡做‘圣女’這個傀儡,但白蓮教的哺育之恩,她卻是不能負義的。

    “白蓮教受封國教,旗下產業無數,良田幾十萬畝,請問可曾納過一文稅?”

    “那都是皇上賞賜的!

    “的確,白蓮教現在就像那些王公親貴一樣,沐浴了圣恩,卻不必有所付出。大周的稅收全部來自最底層的農工商,但他們的家產幾何,真可撐起整個國家的運作?據我所知,朝廷加稅已經連續五年,老百姓早就苦不堪言。我不明白,月月向天祈禱、自認圣潔良善的白蓮教為什么不肯主動讓出一些利益,須知,白蓮教半年的收益就等同大周一年的稅收了!

    她目瞪口呆,真的不知道白蓮教這么有錢,但仔細想想也不奇怪,教眾們誰去做過活?但每個人都綾羅加身、食必求精,她們生命中唯一的任務就是學好武功,行俠仗義,可什么才是真正的‘義’,只怕也沒人真正思考過。

    “或許讓皇帝擁有更多的力量,以威嚇白蓮教,能夠讓逐漸腐蝕在權利中的白蓮教知所警惕,從而浴火重生!

    “如果能演變成三足鼎立的局勢,那就更好了。”他說。

    彼此監視、也互相依靠嗎?“那恐怕得經過一段很漫長的日子。”

    “沒關系,有進步總比不停后退好!彼麅墒忠粩偅瑩Q了副惡狠狠的神色瞪著她!拔业氖抡f完了,換說你的了。為什么提前進宮?”

    乍見她的時候他是很高興,可轉念一想卻嚇個半死,她若已封妃,他找誰喊冤去?

    “皇上屢遭刺殺,宮中禁軍損傷慘重,圣主才命我提前入宮,貼身保護皇上!

    “貼身保護?!”他驚叫一聲,兩手把她抱得死緊!澳莻臭小子有沒有輕薄你?”

    她掙了幾下,卻脫不開他的懷抱,沒好氣地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凈靠蠻力占人便宜?”

    “哪是,我的本領可謂得天獨厚、世上難尋!彼很得意!暗任野殉粜∽拥墓Ψ蚪毯昧,他自個兒可以保護自己,就不必麻煩你了!

    “這也是我要跟你說的事。”她又扭動了幾下身子,奈何他死纏不放!澳隳懿荒芊砰_手讓我好好說話?”

    “說話只要有嘴巴就好了,用不著其他地方!

    但他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她很難專心說話啊!

    “那你抱就抱,別……”嬌顏羞得通紅!翱傊銊e再動了!

    “你是不是心湖潮涌,對我的愛意綿綿不絕,恨不能相依相偎、相濡以沫、相——”

    “閉嘴!彼懔,讓他摸幾把,總比聽他那些氣人的話順心。她嘆口氣,續道:“我認為皇上遇刺客的次數太頻繁了,恐怕另有內情!

    “也許人家見他可愛呢?忍不住便想與他親近一番!闭f著,他在她頰上偷了一個吻。“就像我每次看見你,就想變成一塊牛皮膏藥貼在你身上,再也不分開!

    冷靜、冷靜!她用力深呼吸,不能被他的胡言亂語扯亂思緒,搞錯判斷。

    “皇上生性好動,總是想什么就要馬上去做,照理說,這樣的人很難逮住行蹤、進行謀刺,偏偏他每回有驚人之舉,那暗殺行動就緊隨不舍,若非皇上吉人天相,此刻早已御龍殯天!

    “那一定是有人太喜歡他,明戀不成,化為了跟蹤狂,就在他身邊窮瞎晃!彼е亩,吐著那氣死人的話。

    她的牙咬得嘎嘎響。“以我的功力,自信沒多少人能從我手中占得便宜,當可保皇上無虞。但每回皇上有異動,我就會遇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什么宮中走水、太后請喝茶、有宮女投井……仿彿是故意攔著我去護衛皇上似的!

    “該死,莫非人家謀算的對象是你?”他的手又開始作怪,悄悄探向她的腰帶。“所以我說你那面具招禍嘛,凈惹些爛蒼蠅、臭蝴蝶的,或許我應該在你身上掛個司徒空專屬的牌子,警告那群無良色胚,再敢與我搶老婆,統統闈了做太監去!”

    “我那么認真跟你說話,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會正經回答我?”忍無可忍,那就無須再忍。捉起他的手,她狠狠一口咬下去。沒辦法,現在打他沒用了,那么厚的玄鐵衫,無論她如何出手,他也不會疼,反而是她要倒大楣。

    “我一直很認真!”他哀怨地看著手上的牙印,第二圈了,她是何時養成咬人習慣的?“商量一下成不成?”

    撇開頭,轉身,她懶得理他。

    “這回我保證正經。”他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她低哼一聲,看他可憐,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他嘻皮笑臉的!拔业囊馑际牵禄啬阋,別咬手,改咬這里!彼钢约旱拇。

    “司徒空!”捉起他另一只手,再咬!澳悴幌敫艺勗捑退懔!边\足全身的功力,她勉強掙出他的懷抱,甩頭走人。

    “喂,我真的一直很認真在回答你的問題啊!”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你想想嘛,不是皇上的身邊人,不是一個變態跟蹤狂,怎可能如此了解皇帝的行蹤?”

    她頓了一下腳步。他說的好像有道理耶!

    他乘機上前攬住她的腰!霸僬f,你幾次差點趕不及救皇上,你有沒有算過,是你做護衛前,皇帝遇刺的次數多,還是你入宮后,皇上遭險的次數增加了?”

    “這我倒沒仔細算過。”她用力拍打他的手,但這家伙的皮比城墻厚,真像他說的,直接化成牛皮膏藥貼她身上了。

    “那我再問一件事,倘使皇上在受圣女保護期間被暗殺成功,你會怎么樣?白蓮教又將如何?”

    聞言,她渾身一顫!耙皇B!鳖嵏擦嘶适矣譁缤霭咨徑蹋谴笾艿奈磥怼炷,她不敢想下去了。

    “因為你說,每回皇上有異舉,你也剛好碰上某些怪事,我才做出如此推測,但真相如何,就要多方調查才有結論!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會是誰謀劃這一切?”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混進皇宮的時日并不長,近千個人,我見過的也就幾十個,無從猜起。”正經沒一刻鐘,他又開始搞怪,親吻著她的耳朵!暗铱梢哉业揭粋對皇宮頗為熟悉的人來調查這件事!

    “你把話說完再親……可惡!”她顫抖著聲嗓說。他灼熱的氣息吹進耳畔,就好像在她心頭灑下火星,剎那間,焚得她全身躁熱,手腳發軟!澳阋业氖钦l?”

    “前大內總管安公公!

    “他不是死了嗎?”討厭,她胸膛起伏著,都快呼吸困難了。

    “詐死而已,現在我教任十八長老一職。”

    魔教的長老群真可怕。她突然覺得白蓮教妄想徹底剿滅魔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那你快去叫人吧!”

    “不必去叫,放個煙花就行了!彼恢皇诌攬著她的腰,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求救火符,手一甩,半空中爆出一串八卦形的火星。特殊的圖樣讓她看傻了眼,難不成魔教的長老群中連煙花師傅都有?

    多么可怕的教派、多么有趣的幫會?她開始期待起白蓮教與魔教數百年來第一次的正面碰撞。

    “至多半月,十八長老必然來京!被鸹ㄉ⒈M,司徒空說道。

    “確定?”

    “百分百!

    “好!蓖蝗,她手腕用力,在他胸前輕輕拍了一下。

    司徒空瞪大了眼,下一瞬,他整個人飛了出去。這怎么可能?以他的功力,加上這一身玄鐵衫,還會被打飛,難道兩年的折磨都白受了?

    寒孺輕輕地對他揮了揮手。“這招叫隔山打牛,可惜我練得不到家,否則……哼哼!”別以為穿得像只鐵烏龜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作夢去吧!

    她很快樂地轉身走人,獨留司徒空呆坐在地。好半晌,他嘖嘖稱奇。

    “好辣,不過好夠味,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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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空沒興趣花上十幾、二十年陪皇帝耍棍舞劍,因此他要求皇帝空出一個月,由他替皇帝打下堅實的基礎,然后丟幾本秘笈給皇帝自個兒練習,他頂多每隔三個月、半年檢查一下進度,剩余的,兩師徒就各自忙和吧!

    做皇帝也是很忙的,不能長時不臨朝,所以能短期筑基他也很高興,但問題是,司徒空的方法太變態了。

    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六個時辰他都飽受折磨,讓他忍不住懷疑司徒空是不是故意整他?

    但看司徒空自己的練法……算了,嚴苛的程度與他相比,豈止天地之別?

    這一日,皇帝又累趴了。什么儀態、威嚴都不顧,四肢大張躺平在地上,而司徒空受到了隔山打午的沖擊,他正在練習怎么將真氣外泄,于體表形成護盾,任何力量想擊倒他,除非破開這層護盾。

    司徒空的練習很恐怖,他找來三名禁軍持木棍打他,他則運氣護體以抗。初始,難免被揍得鼻青臉腫,但隨著熟練,他已可以順利地在木棍打上手臂時,將功力灌注到臂上,不僅木棍打不痛他,還能讓持棍者雙手發麻。

    等他完全適應了三枝木棍同時落在身上時,他又道:“再找兩個人來!

    “司徒先生,我們可不可以找其他人換班?”司徒空這挨打的沒事,三名禁軍卻已汗濕重衣,手腳都打起擺子了。

    “隨便,只要有五個人就好!彼⒉辉诤跖憔氄呤钦l。

    三名禁軍如獲赦令,飛快退下。

    皇帝還癱在地上裝死!澳氵@么拚命,真的就只為了娶白蓮圣女為妻?”

    “當然!狈駝t他拚死拚活干么?爭霸天下嗎?得了,坐擁江山太辛苦,還不如老婆孩子在一起快活。

    “她并不美麗,朕后宮有更多女子,或妖嬈或嬌艷,個個賽她千百倍。”

    “你瞎了眼嗎?她要不美麗,天下就沒有美人了!

    “是你瞎了眼吧?她美的是那張虛假的面具!敝劣诿婢叩紫碌恼嫒,皇帝至今思起,仍惡夢頻頻。

    “我知道了,你眼神是不錯,但觀察力太差,居然沒發現她的面具就是合著五官做的。她若不是一副精致面龐,又如何顯出那出塵容顏?”

    “五官長得再好有什么用?她的臉……”那么多疤痕,照樣只能得到一個‘丑’字。

    “我看著她的臉,只感到生命的奇跡!彼就娇针y得用嚴肅的口氣說話!叭菝仓谂佑卸嘀匾,這不必我說你也該明白。寒孺本來是很漂亮的,卻因為意外而毀了容顏,從小遭受歧視,連教她、養她的圣主都不準她在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可見她自幼的生存環境有多惡劣。換作一個軟弱點的,說不定早就上吊自盡去,但她挺過來了,并且活得比任何人都精采,這樣一個好姑娘,我能不珍愛嗎?”

    司徒空的說法倒有幾分意思,可皇帝只要一想到乍夜夢回,睜眼瞧見身旁一張鬼臉,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算了,反正是你娶,與朕無關!

    “誰說無關?”司徒空從地上把皇帝拎起來。練拳時間到了!澳愦饝^為我和寒孺賜婚的,莫非想反悔?”

    “白蓮圣女,你想要便帶走,朕難道會挽留?”他嘀咕了一句!凹热荒慵保匦袑m朕就下旨,賜你兩人拜堂完婚。”

    “賜婚的圣旨可以趕快下,但拜堂不妨等等,待我教長老來京后,大伙兒湊湊才熱鬧!

    說到這個,皇帝才想起來。“你真是魔主?”

    “天底下會有幾個白癡去冒充這種人人喊打的角色?”正經不到一刻鐘,他又恢復嘻皮笑臉的樣子!暗芸,這倒楣的位置就輪到你坐了!

    “你真的讓我做魔主?”

    “要不然我收你做徒弟干么?”

    “為什么?”

    “我既然要娶寒孺,就不能再跟白蓮教爭斗,得想個辦法化解雙方糾結了幾百年的恩怨,但也因為仇結得太久太深,根本無從解起,不如把魔教托給你。白蓮教不是國教嗎?我就不信她們敢豎反旗,跟你對抗!

    “你在利用朕?”

    “別一副好像自己吃了大虧的樣子,我就不信你甘心受一群女人的監控,時不時還得煩惱真惹毛了白蓮教,她們會不會舉起清君側的大旗。而今,我送你一個大禮,只要你掌控得好,想覆滅白蓮教都不成問題。你說,咱們是不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壞?”他沒說的是,魔教那堆長老確實很厲害,但幾百年來,也沒人管得住他們,魔教依然是一次次地被剿滅,又一回回在長老們的努力下重建,周而復始,循環不絕。

    但司徒空沒想到,他兩年的苦練卻徹底折服了這一代的長老群。幾百年來,第一次,眾長老生起了要效忠魔主的心思,第一次,他們決定完全服從魔主的命令。

    當然,這個魔王必須是司徒空。至于繼位的皇帝是否能得到同等對待,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皇帝卻心動了,一國之君,卻得受制于白蓮教,任由其派圣女入宮為妃,監視皇帝舉止言行,誰受得了?

    現在有了魔教的勢力——等一下!

    “魔教在與白蓮教的對抗中從沒贏過,實力行嗎?”

    “魔教是沒贏過,但也沒輸過!否則魔教早已灰飛煙滅,我還能站在這里跟你閑嗑牙?”

    “如此甚好、甚好!被实垡呀浻辛藢⒆约簷鄤菰俅蟠筇嵘唤氐挠媱。

    司徒空晃他神色,心中暗笑。人心不足陀吞象啊!這魔主的位置都還沒坐上,已經開始盤算指使魔教諸人殲滅白蓮教的行動,他就沒想過自己能指揮那群江湖豪俠嗎?

    世間人為何總記掛著名利權勢?難道生命中除了那些外物,再無其他值得追求的東西?

    但他更癡,就為了在大周朝初睜眼那一刻瞧見的一雙黑眼眸,他便沉淪了,難以自拔、也不愿自拔,只想隨著那雙眼眸的主人直到地老天荒。

    “司徒空!”寒孺來了,戴著面具的臉上卻難掩驚慌!靶袑m外來了百多個人,說是應你急召而來,他們……”

    天,她沒有見過那么多傳說中的英雄、俠客、魔頭和混蛋,他們居然能聚在一塊,還都入了魔教,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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