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動作真快!”杜懷德伴在湯晨星旁邊,感嘆地說:“也不給我這個做弟弟的機會當伴郎,真是不夠意思!”
早知道事情會進展神速,他寧愿冒著被老爸逮去公司做苦工的危險,也不愿意錯過這場好戲的完結篇。大哥還真吝嗇,連請他吃塊結婚蛋糕都省了。趁湯晨星學校放寒假,就把她拐去法院公證結婚;連他老爸都是在除夕夜,他們兩人一起回家才知道的!
老爸對這點倒是不介意,他可樂得湯晨星成了杜家媳婦了!杜懷德想起電話中老爸得意洋洋的語氣,就不由好笑——
“老二,你自由了!晨星答應畢業后進公司來幫我了——哈!哈!”他老爸好不得意。
“真的?大哥怎么肯?”他問。
“我告訴聰文,他握有奶奶留給他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分,也該負擔經營公司的責任!
“大哥怎么說?”
“聰文還以為我的目標是他,跟你一樣說了一堆推托之辭!
“大哥知道你屬意的是晨星后,一定不太高興吧?”他幸災樂禍問。
“是呀。”他老爸尷尬地笑兩聲!澳阋仓浪饣鸨,吼了我一頓——”
“最后晨星就替你教訓大哥一頓吧?”
“你又猜對了!晨星要你大哥對我尊敬點,還說我如果真的需要人幫忙,她愿意試一試。聰文真是娶了一個好媳婦!”
“晨星這么容易就接下這個苦差事?”他的口氣匪夷所思。
“呃,她希望公司能提供百分之五的盈余捐給慈善機構!
杜氏公司每年的盈余保守估計數十億,他吹了聲口哨:“那可是一大筆錢!爸,你就這樣答應了?”
“我不答應也不行,聰文在旁邊跟晨星說,如果她到公司去,就是為了替慈善機構爭取資金,他愿意每年捐出自己的股利,我怕晨星被他說動了,立刻就答應她的要求。不過,這筆交易我覺得真值得!哈!哈!”
湯晨星真不簡單,輕易就收服了他們杜家最難纏的大哥、最狡猾多詐的老爸!杜懷德對身旁的湯晨星投以佩服地注視,忽然眉頭一皺說:“晨星你還小我三歲,讓我叫你大嫂實在有點那個,不如我還是叫你名字?”
“隨便你!睖啃堑囊暰跟隨著在舞臺上與Mario談話的杜聰文。
“快開始了,我們該入座了!倍艖训绿嵝褱啃恰
“我不知道我的座位在哪里。”湯晨星收回視線,茫然地看著他!奥斘臎]告訴我要——”
杜懷德掏出口袋的票說:“大哥給我的票是A區十號,你大概跟我坐在一起吧!走吧!讓我護送你過去!
他把湯晨星的手放在他的臂彎,挽著她穿過后臺——
“杜懷德!放開我的老婆——”杜聰文聲到人也到,占有味十足地拉回湯晨星!澳阋獛ツ睦铮俊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所以帶晨星——”
“叫大嫂!”杜聰文命令道。
“晨星說沒關系——”
“她沒關系,我有關系!”杜聰文不高興自己的弟弟!澳愕降渍f不說你要帶她到哪里去?”
湯晨星無奈搖頭:“你干脆直接問我比較快。懷德要帶我入座,你應該謝謝他的好意!彼铝说乐甘,又說:“你忘了告訴我,我的座位號碼!
“Mario!”杜聰文回頭叫來自己的經紀人。“我請你預備的椅子?”
“在這兒!盡ario拿來一把造型典雅的高背椅。
這是杜聰文特別為湯晨星預備的。因為這場音樂會的關系,他沒有辦法帶湯晨星去好好地度個蜜月,她陪她到英國來也只是待在飯店里,為了彌補她,他給湯晨星設計了一個驚喜,在演奏會最后安排了一首他肯定她會喜歡的曲子;為了預防舊事重演——湯晨星有睡過整場音樂會的前科,所以,他特別請Mario找張有點舒適但又不會舒適得令人想睡覺的椅子。
杜聰文親自擺好椅子,讓椅子位于他彈琴時的前方,牽過湯晨星說:“晨星你坐在這兒聽我彈琴!
“大哥,那我呢?”杜懷德多此一舉地問。
“你當然是到下面去!倍怕斘臋M他一眼。
※※※
在演奏會的過程,Mario在她身后沒有停歇地贊嘆。
“女士,你聽!這不是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天籟之音——”
“哦!只有James才能表現出這樣磅礡的氣勢,獨特的氣質——”
“太棒了!他的音樂真是太棒了!他就是能賦予眾人熟悉的名曲新生命!”
湯晨星著迷地盯著他演奏時完全的投入,他所演奏的樂曲對湯晨星而言并不重要,她也不懂;但他本身就是音樂,他所表現出來的強烈情感,洋溢著熱情,全身充滿著宏麗的氣魄,令她為之神迷,陷入無以為傳的感動中!她終于了解,別人為何稱他為“鋼琴大帝”!
最后一聲琴音結束后,響起如雷的掌聲。湯晨星吐出窒在心口的氣,赫然發現自己竟一直憋著氣。
Mario神情激動地擁抱湯晨星:“哦!女士,他真是天才!大多數的演奏家是在意于跟觀眾的交流,但James不一樣,他不是活在觀眾的掌聲中,他是為自己演奏,倘忠實表現本身的感覺、彈出心中的情緒,卻反而激起了所有觀眾的共鳴,你不覺得他真是無與倫比嗎?完美!只有完美能形容這場演奏會!”
杜聰文站起身對臺下熱情的觀眾行了個禮——
臺下觀眾一致嚷著:“安可!安可!安可!”即使他們明知杜聰文從不演奏安可曲,他們仍是熱情地喊著。
“他要下來了!”Mario著急朝工作人員喊著:“我的花呢?我預備的花呢?快點!”他回頭問湯晨星:“女士,你的花呢?”
“我沒準備。”湯晨星眨眨眼說。
“哎呀!女士你怎么可以沒有準備?男人也需要浪漫呀!”Mario夸張地拍著微禿的頭頂,最后,慷慨地遞出自己的花束說:“我的借給你好了!”
“不必,我——”湯晨星突然發覺,整個音樂廳一瞬間變得安靜?
在舞臺上的杜聰文,出乎意料地坐回鋼琴前,他先以英文對臺前的觀眾說了一遍,然后看著舞臺的側面,湯晨星站的位置再用中文說一次:“我想為我最心愛的女人彈奏一曲她喜愛的歌曲——”
他牢牢鎖住湯晨星驚訝的臉龐,雙手熟練地滑過琴鍵,彈奏他在臺灣拜托朋友找來的樂譜——
熟悉的旋律傳入湯晨星的耳中,她驚愕地瞪圓眼,不敢相信他彈的竟然是她唯一會唱的閩南語歌曲——“風真透”!
他真的瘋了!竟然在演奏會上為地彈奏名不見經傳的通俗閩南語歌曲!不過,她就是愛這個瘋男人!湯晨星眼睛含著盈然笑意,以唇語對他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在千百觀眾面前,杜聰文彈琴的手指驟然一震,錯彈了好幾個音符;他兩眼閃著噬人的耀眼光采,不相信湯晨星會在眾人矚目的場合中,說出他期待已久的愛語,他急于飛奔到湯晨星身邊,以實際的行動回報她所交付給他的——愛。
琴聲突地停止,他穿過偌大的錢臺,直朝著湯晨星而來——Mario推著晨星往前,嘴里嘮叨著:“James可比你浪漫多了!女士,你真是運氣好,嫁給一個不介意你不懂浪漫的丈夫,你要好好珍惜——”說著他用力把湯晨星推上舞臺。
湯晨星還不及作出反應,人已在杜聰文的懷中——
“我愛你!”他的唇已尋著歸處……
坐在臺下的杜懷德看著這一幕,心里慶幸著——幸虧我來了,只要有晨星跟大哥在的地方,肯定好戲連連!
或許,他該考慮搬回臺灣去看戲——
※※※
第二天,倫敦的報紙上出現了這樣的文章——
《本報訊》名鋼琴家James杜,昨天在國家音樂廳的演出,被名樂評家譽為是一場“完美中的完美”的演奏會,James杜帶給樂迷的是一場心靈的饗宴、美的交集……
全場的觀眾皆沉醉在他個人獨特的魅力、卓越多采的技巧、即興豪放的情態中,直到終場。最令人意外的是,除了既定的曲目外,從不為觀眾彈奏安可曲的James杜,在最后一首曲目完成后,竟然當眾宣布:他要為他心愛的女人——他新婚的妻子——演奏一曲。隨后,還在舞臺上與他的妻子擁吻;臺下的觀眾為這樣浪漫的舉動鼓掌,長達十分鐘。
根據可靠消息,他為妻子所彈奏的曲子是一首臺灣流行歌曲;目前已有唱片公司表示極大興趣,或許不久的將來,在倫敦也能聽到這首浪漫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