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心一天不表態,奚辰就跟她耗著,替她做生意,甚至完全不讓她動手,什么東西都由他來做。
當然,能把金童玉女做成黑白無;蚺n^馬面的人,做出來的其他紙扎品肯定也是慘不忍睹,連奚辰都不知道自己的作品已被客人嫌棄了多少回,只能不斷的練習,要不是他財力雄厚,不管浪費多少紙張都能補得回來,靈家的紙扎店早就被他做倒了。
這天,靈心將奚辰一個人丟在店里,自己在房里煩惱不知該拿他怎么辦才好的時候,奚辰突然喜孜孜的沖了進來,也不管她的反應,握著她的手笑道:“靈心、靈心,我的人偶賣出去了!”他抱起她來轉了一圈,好像比她答應他的求婚還開心,“是我親手做的,不是店里賣的那些!客人還說我的人偶很特別呢!”
他用力地親了她一口,“哈!看來我也能開一家紙扎店了!”
靈心驚訝的搗住自己的小嘴,想不到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他偷去了一個吻。照理說她應該發脾氣的,可是看他居然為了這么一點小事高興,不由得有點心軟,什么潑冷水的話都說不出口。
而且他堂堂一個皇子,居然說出要開一家紙扎店這種話,可見他此刻已經忘卻了他的高傲,完全以她的事為重心。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如此待她,靈心不得不說,她真的真的很感動。
即使他花心到不行……
想到這里,靈心又嘆了一口氣,緩緩的推開了他。然而還來不及說什么,已然聽到外頭店面有人叫喚著。
“靈心?靈心?你在嗎?”
靈心一聽到這個聲音,馬上眼睛一亮!笆俏涫藭!他來了!我出去找他!
說完,她拋下奚辰跑了出去,而被她丟在原地的奚辰,原本喜悅的心瞬間落到了谷底。
到底在她的心中,他和武仕書孰重孰輕?怎么武仕書一來,她就好像看到黃金送上門一樣沖了出去?
原本在他和靈心一起歷盡千辛萬苦,終于讓他回魂的那一刻,他敢說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比靈心愛他,他相信在靈心心中,他一定是最重要的男人。
然而在她被他那么多妻妾傷透了心之后,她還會一本初衷的把心放在他身上嗎?
笨蛋才會!
奚辰即使表面上沉著鎮靜,心中卻是忐忑不安,連忙舉步追上。雖說他現在沒有逼迫靈心對他做出承諾的資格,但他留在她身旁就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等他把身邊那些麻煩的女人都解決了,便能帶她回去……
在他來到店里的時候,靈心與武仕書正有說有笑,接著他看到武仕書把一大包用油紙包著的東西,塞到她的手里。
“靈心,這一副藥是固本培元用的,是我師父的獨家秘方,我特地抓了三天份給你,三碗水煎成一碗,你這三天照三餐喝,應該對你恢復體力很有幫助的!”武仕書真誠地說著。
“謝謝你!”靈心接過他的藥,還回給了他一記甜美的笑容。
奚辰卻是看得火冒三丈,一時之間什么都考慮不了,沖上去對著靈心質問道:“靈心!為什么我拿宮里上好的藥給你,你一口都不肯喝,這家伙拿給你的藥,你就這么高興?”
奚辰深深的覺得他的驕傲被冒犯了,他的真心被糟蹋了,這一刻他真的有心如刀割的感覺。
靈心楞楞地望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眼中那受傷的神情,是她從來沒看過的,難道真是她做得過分了?
武仕書最看不下去的,便是有人欺負靈心了,尤其是奚辰。于是他二話不說地擋了了靈心面前,沖著奚辰不悅地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奚辰也不干示弱地怒視了回去!氨净首釉诓辉谶@里,關你什么事?”
“怎么不關我的事?我說過,靈心的幸?鞓凡攀亲钪匾,在你給得了她這些之前,根本沒有資格出現在她面前!”武仕書大義凜然地道。
“你又知道她不開心了?”奚辰冷哼了一聲,他不認為武仕書有資格管他與靈心之間的事。
“我不必親眼看到都猜得出來!”武仕書卻是按下了脾氣,用一種很理性卻一針見血的方式,打擊奚辰的弱點!澳阕约合胂,你這幾天待在她身旁,她笑了幾次?胃口有比較好嗎?肉養回來了嗎?為什么她不接受你的贈藥,而接受我的?”
“這……”奚辰的心如同被大錘擊中,一時間溢上喉頭的痛苦讓他無言以對,因為武仕書完全說中他最不愿面對的現實。
武仕書沒有因此放松對他的打擊,“沒有對吧?光看就知道,靈心她不開心。而她不開心的理由,肯定在你這混蛋身上!
他指著奚辰的鼻子,一字一句清楚地道:“你讓靈心感到矛盾,感到為難了,你懂嗎?你硬留在她身邊只是利用她的善良,彌補你良心上的不安。但用這種方法,她最后妥協跟了你又如何?根本的原因沒有解決,她跟著你一輩子都不會快樂。二皇子,你不會當真笨到連這都不明白吧?”
在武仕書義正辭嚴的態度下,奚辰居然被武仕書逼退了兩步,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他沉痛地望向靈心,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靈心,我讓你為難了嗎?”
靈心沒有回答他,但她凄楚的表情及眼中的不舍及掙扎,卻如同一根針一樣刺進了奚辰的心中。
疼痛令奚辰捂住了胸口,卻緩緩低聲笑了起來,笑聲里有難掩的悲傷與痛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怎么沒有想到呢……原來我一直那么自以為是!”
他原是怕她因為生氣跑了,所以想用最快的方法帶她回來,便徑自來扎紙店里纏著她,認為自己已著手在處理遣散妾室的事就好了,卻沒有發現只要自己尚未斬斷所有桃花,對她而言就是一種折磨。
即使他心上已經問心無愧,但在行為上,他仍舊對不起她。
說完,奚辰像是大受打擊一般,甚至沒有回頭看靈心一眼,就這么轉頭沖出了店門,旋即不見蹤影。
“奚辰!”靈心終于喚他了,在他來找她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可惜他已經跑遠,再也聽不到了。
她忽然覺得,她似乎做錯了什么事。他走了,真的對彼此都好嗎?
他可以繼續過他美女環繞的生活,她也求得了自己的平靜。然而硬是拆散了兩個相愛的人,這筆帳又怎么算?
“靈心,這是我唯一能夠幫你的,接下來,就看奚誠的誠意了。”武仕書斂起了方才盛氣凌人的姿態,忽地有些失意地道。
“幫我?什么意思?”靈心還沒能從方才的沖擊里回神,只能迷惘地看著他。
“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因為我想自己沒有勝算了,只有你過得好,我才放得下心!蔽涫藭鴧s是搖搖頭,賣了個關子,他這么做違背了自己的心意,到此已經是極限,再說下去,怕會影響他的道心了。
“我也離開了,你記得好好吃藥。”
說完,武仕書也走了,靈心卻是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悟。
第10章(1)
奚辰走了幾天了,靈心的父母也不好問她,她就這么日復一日呆坐在店里,機械式地折著紙。
那天李大牛又來討斧頭了,可是她給了他一頭牛;趙老爺來問有沒有牛車,靈心給了他一條裙子;最絕的是小倩來要新衣服,靈心居然給了她一把斧頭。
她根本心不在焉,她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對他的一切,想不到他離開之后,那種牽掛和想念,卻是噎得她更加食不下咽,身邊沒有他的紙扎店,比往常要空虛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