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他身邊是很正常的事啊,可是現在,距離各自占據電梯的一邊,她還是渾身不舒服,連手都不知道該擺在哪兒了!
程垓當然也感覺出她的不自然,“鴻……”
“?”突然被點到名,明日鴻有些措手不及。
“你怎么……站得那么遠?”程垓嘆息,“你是在躲我嗎?”他以為他們的關系已經前進了一大步呢!
“當然——不是!泵魅狰櫱迩搴韲,小心翼翼地一笑,“那個……你說帶來一個——那個,就在你旁邊嗎?”
“你害怕嗎?”她躲的是鬼,不是他?
為什么他總是問她害不害怕?在他眼里她的膽子只有那么小嗎?“我當然不害怕,我只是問問!泵魅狰櫷ζ鹧逭f!芭,”如此的話,“他在你身后!
“啊?!”明日鴻以從未有過的快速湊到他身邊,程垓露出不易察覺的一笑,還說不害怕!
“覺得有點冷吧?”他輕聲說。
被他那么一說,明日鴻還真覺得有那么一點涼颼颼的感覺。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程垓伸出手臂搭在她肩膀,摟著她。
明日鴻斜眼看他,恍然,“你故意嚇我的吧?”她可不是傻子!
不過,她并不討厭那只攬著她肩膀的手。半點厭惡感也沒有,有的只是暖暖的溫度。在夏天里這樣接觸的溫度有些熱,可是,奇怪地卻很舒服。
這種感覺……嘿嘿,還蠻不錯的。
“哐!”電梯在中間停住,走進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相貌端莊秀麗。
明日鴻條件反射地聳一下肩膀,手便識相地滑落了。
“請問,你們看到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嗎?”女人問。
“沒有——是你的孩子嗎?”明日鴻問。
“是啊,”女人很有禮貌地笑笑,“我們一家人出來旅游,住在這兒。小孩子很頑皮,總是喜歡玩這個電梯,每天都得找她!
“不會有事的,你別著急,沒有告訴服務員找一找嗎?”
“沒關系,他們都很忙,我自己找就可以了!闭f著,女人按下了電梯走出去,“我在這一層再找一找——謝謝你!
電梯再度緩緩上升。
“我記得小時去醫院看你,我們也是總占著電梯玩!泵魅狰櫺φf。
“是啊,也不管我的病有沒有好,就拉著我一起,不陪著你,你就打我!背疼蛞桓蓖虏豢盎厥椎臉幼印
“哪有!不過是嚇唬你,我又沒有真的打!泵魅狰櫞笮。
“那是因為我沒有一次不陪著你玩!
“才不是,是因為每次看你病好得差不多了,才拉你一起活動活動!
“是哦!背疼蜣揶恚菩Ψ切。
“好啦,到啦!”明日鴻不理他,自己走出電梯。還是小時候的他比較聽話,現在呢,就比較愛管著她!
“咦?”她突然站住。
“怎么了?”程垓問。
“那兒有個小女孩!迸家黄逞,她就看到前邊右側寬闊的走道里一個小姑娘揚著勝利的笑容快速地走著,兩只麻花辮一揚一揚的很是俏皮,“不會那么巧吧?”
“小妹妹,過來!”明日鴻揚手招呼。
小女孩停下,警惕地瞪著眼睛看她。
“你是不是那個愛玩電梯的小女孩?”明日鴻半蹲著身子問,“你媽媽在找你,快回去吧,時間長了,媽媽該擔心了。”小女孩眨眨眼睛,像是肯定了明日鴻不是誘拐兒童一類的人,才笑道:“謝謝姐姐。”
“不客氣,可以告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嗎?”
“傅美倩!毙∨陕晪蓺獾卣f,還抬眼看看“高高在上”的程垓。
“小倩,很好聽的名字……快回去吧!泵魅狰櫭念^,“自己知道怎么回去嗎?”
“知道,這里雖然很大,但我知道!备得蕾粨]揮手,邁著短短的小腿走了,“哥哥、姐姐再見!
“好可愛!泵魅狰櫢袊@,怎么會有長得這么可愛的小孩子,像畫出來的一樣。
“我覺得你比她可愛!背疼蛉酉乱痪,便率先走了,留下明日鴻呆呆地站著,而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接著笑容加深。
她真的有那么可愛嗎?
吐下舌頭,她幾乎笑得合不攏嘴。這個男人……他也很可愛喲。
看著前面頎長的身影,明日鴻快步跟了上去。
一進董事長辦公室,秘書便認出了兩人,“兩位警官又有事情嗎?”
“歐陽先生在嗎?我們有事情要和他談一談。”明日鴻問。
“好啊,我問一下!泵貢蛲▋染,卻沒有回音,“奇怪,剛剛明明在啊!闭f著,便去開內室的門,明日鴻、程垓跟過去,辦公室里卻是一個人也沒有,程垓臉色一變。
“可能董事長坐個人電梯下去了!泵貢娎锩鏇]人,便合上了門,“如果兩位有事可以先告知我,約個時間,我可以告訴董事長!
明日鴻看了程垓一眼,對秘書道:“麻煩你了,以后再說吧!
“怎么了?”出了董事長辦公室,明日鴻問。她看見他的臉色都變了,“有什么不對嗎?”
“我想我們的計劃沒辦法實行了!背疼蛉粲兴,眉頭微皺。
“什么計劃?”明日鴻后知后覺。
“派一個鬼線人的計劃——方才我粗略地看了一眼,那間辦公室里擺了一個陣,那個陣不僅普通的孤魂野鬼進不去,就是道行淺的妖精也進不去!
看來,擺陣的是個高手。
驀地,一個人的身影閃入他的腦海——楚宮。
“那……我們怎么辦?”明日鴻問,好心情一下全沒了。
程垓露出淡之又淡的一個笑容,“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究竟是怎么搞的!這么多天一點線索也沒有,浪費人力物力——上面問下來,你就讓我用‘沒有線索’來回答嗎?!”劉組長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明日鴻幾乎在地面上看到一條光亮的拋物線。
“你要人幫忙,我二話不說就派給你,你要去山東調查陳年舊檔案我也絕對地支持你,可是你看看這案子都快一個月了,還是一點眉目沒有,你對得起我嗎?你!"
一大早上便聽到同事們交頭接耳講說組長今天心情不好,大概和昨天打麻將被王姐知道罰睡了廚房脫不了關系,原本打算點個名就走,沒想到前腳才出門口,后腳就被組長堵個正著。就這樣,她無辜地進了辦公室被罵個狗血淋頭。
“一個月了,一個月了——”
“還不到三個禮拜!泵魅狰櫺⌒÷暤毓緡。
“你說什么?案子還沒破呢,就敢頂嘴啦!”因為昨天睡覺不小心得了落枕,這激動之下更是牽動著脖子,痛得他齜牙咧嘴。
“不是,小人哪敢哪!泵魅狰櫪У么蛄藗哈欠。好容易早上準點起來了,被他這么一訓,又困了!劉組長訓人的話好比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倒霉的是這塊老舊的裹腳布,今天輪到她這兒而已。
“不是,就知道說不是!眲⒔M長捂著疼痛的脖子,“我可警告你,盡快把案子給破了,這個案子不僅上面極為關注,就是社會輿論也非常關注——時間再拖,我們就沒辦法壓下去了,你要想盡辦法把案子給我破了,知道嗎?”
“是。知道!”
“光知道不行,要有確切的證據。”劉組長口干舌燥地喝口茶水,“目前就真的一點線索也沒有?那個什么歐陽華不是已經監視三四天了嗎?一點供破案的線索都沒有?”
說沒有,是不是還要再聽上一個小時的訓呢?
“唉,算了算了,有線索的話你也不必垂頭喪氣地在這兒聽我訓。早八百年就反了!”劉組長相當了解這位脾氣耿直的下屬,“還站在這兒干什么,訓話還沒聽夠?出去吧,努力工作!”
劉組長這一番話令明日鴻如獲至寶,實在難以相信皇恩浩蕩也有澆到了她頭上的一天。
明日鴻感恩戴德地回到辦公室,累垮地倒在椅子上大喝特喝蕭非早為她準備好的水。這是重案組不成文的規矩,誰被組長叫進去訓話,都會有同事沖一杯充滿憐憫與愛心的茶水作為精神上的支持。
她幾口便將杯子里的水喝得見了底。
“哎,不錯嘛,一小時零五分鐘,破記錄哩。”自她進去蕭非就掐著表數,沒想到這一次又將過去的時間刷新,再度增長了一分半鐘。依她想,大概組長的更年期提前到了。
“案子一點線索也沒有?”時間夠久咧。
明日鴻虛脫地瞥她一眼,“這個問題我在組長辦公室回答了不下十遍,我已經不想再重復同樣的話了!”一點同志愛都沒有,才從虎口出來又掉狼窩。
蕭非揮手,“唉呀,算了,不提這個了,我也知道辦案最討厭人家問什么時候會破,我們又不是神仙,怎么會知道呢?”
既然懂得還問,成心觸她眉頭嗎?
“你的精神很不好哦,臉色發黃,還有眼圈,這兩天都沒睡好吧?”
“還好啦!”明日鴻有氣無力地道。
“唉!笔挿茄壑檗D了幾圈,諂媚一笑,“日鴻,你那個心理學家朋友怎么不來警局啦?我——我們還都挺想他的呢!”
“陪他的小師妹呢,哪有空來這兒啊!”明日鴻口氣不是很好。每天都看他們黏在一起,看得眼睛好癢。
“小師妹?”哪兒又蹦出個小師妹?好古怪的稱呼。
“一起學習的啦!”她含糊地說。
“她小師妹漂亮嗎?那個你說他有女朋友,不會就是這個小師妹吧?”
她干嗎這么好奇?“你不是說已經放棄喜歡他了嗎?怎么還打聽?”
“唉,你也知道,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不會那么容易就消失了,總要適應一段時間嘛。再說……就是打聽一下,又不會怎么樣,我又沒說想當第三者破壞他們,將他搶過來!和他戀愛結婚,生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就是問問嘛!”
怎么她說得好像蓄謀已久似的?“你還是別問了,我不知道。”
“到底是不是嘛!”
“我不知道!
她是江姐,死守革命秘密。
如果說自己就是,會不會被有種炫耀的感覺?
“可是前些天你說他有女朋友,既然都知道他有女朋友,又怎么會不知道是誰呢?就算不知道是誰,是不是小師妹你總應該稍稍知道一點呢?!”
看架式似乎不問出她想要的答案就打算用刑,“不如我叫他來警局親自告訴你老人家好不好?”
“好!”
她倒是不客氣。
“別做夢了,哪次碰到哪次你自己問。我又不是小報記者,不愛東打聽西打聽的。”
“好啦,好啦!奔热徊恢谰筒焕p她了,蕭非自以為慈悲地放她一馬,“……其實,你和江川到底進行到哪種程度?到底有沒有在談戀愛呀?”
明日鴻幾乎跑去撞墻,“你太閑了嗎?還沒到歐巴桑的年齡就開始東家長西家短了!”
“問問而已嘛!笔挿菬o辜地眨著丹鳳眼,“看你們拖拖拉拉的,我都替你們著急,趕快有一個人主動,湊和到一起得了,也免得看了兩年戲的觀眾無聊到向你們丟西紅柿!”
主動?湊和?看戲?
山雨欲來風滿樓。
“你拿我當猴子看戲嗎?”
“不是!笔挿遣弊雍竺婷皼鲲L,“只是作為好朋友、好同事的我替你著急嘛,你也知道,女人不能拖,年齡大了不好找婆家呀!”
“蕭非!”
“哈哈。”蕭非傻笑,“我只是關心你啊!碧叩借F板了。
“你別再瞎猜了,我們一點事都沒有!
蕭非撇嘴,“沒事?可你們不是沒事總一起出去嗎?”
“大姐,據說每次出去,好像也有你一個哦!爆F在她也算是名花有主了,可不能任他們亂傳!
“可我看你們有戲!”
“蕭非!”她真的好想拿針將她的嘴縫起來。不過,說到江川,她還真的一上午都沒見著他了,“江川呢?又有案子了?”“嗯!贝蟾耪f得累了,蕭非顯得不大有精神地打了個哈欠,“好像是桂林路附近發生了命案!
桂林路?那不是藍玉賓館附近……
她不想這么神的,也不想一向沒有什么第六感的她突然預感強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