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要是看到兒童不宜的畫面,可是會長針眼喔!泵骼蚝芸鞊Q上愉快的笑臉。
宮希俊因為一時驚愕,而忘了自己的手還扶在明莉赤裸的身上!耙思摇
宜家的雙眼閃著盈盈淚光,她轉過身,沒命似的跑了出去。
“宜家!”宮?∮纸辛艘宦暎杆偻崎_明莉追了出去!耙思,你誤會了……”
她頭也不回地奔進電梯,按了按鈕。在電梯門關閉的瞬間,她瞥見他回身朝著安全梯奔跑,她知道他很快就會追到樓下,因此她不走正門,而跑到地下室,從停車場的出口跑進一條小巷道。
宜家很得意自己急中生智。如果不是從地下室逃出來,現在一定被他追到了。然而,她心底卻另有一個矛盾的念頭,她希望被他追到。
可是,被他追到了又怎么樣?
他會叫她回去嗎?
不會。
宜家露出悲戚的神情,茫然地一步步走著。
不知在路上走了多久,宜家從茫然中清醒過來后,才發現自己站在臺北車站的大廳。
她手上沒拿皮包,幸好衣服口袋里有幾千元,因此毫不猶豫地走向售票窗口買了車票——
她決定回鄉下。
拿著車票,走過剪票口,她直直地走向月臺。
忽然,她的腦海里浮現宮?∽匪挠跋瘛KO履_步。
他為什么要追她?還有,他說她誤會了是什么意思……她親眼看見他們抱在一起,雖然他身上有穿衣服,但是明莉卻是光溜溜的,不可能誤會。
難不成是他想享齊人之福,明莉做大太太,她做小太太……
她不停地想著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就在她想得頭昏腦脹的時候,火車來了。
現在不是新年,也不是假期,所以火車上的人并不多,她隨便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在抵達高雄之前,她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想起小時候、想起她第一次來臺北、想起許多已經成為回憶的事情……而宮?∫渤蔀榛貞洝
回憶二字使她心頭一酸,眼淚汨汨流出來。
她偏過臉,想避開別人奇怪的眼神,然而淚水卻像崩潰的河堤,怎么也止不住。
高雄到了。為了不讓爸爸看到她小白兔的眼睛,她在街上晃了很久,才回到住了二十年的家。她家是三層樓的透天厝,一樓是爸爸開的國術館,二樓是客廳、廚房和爸爸的房間,她住在三樓,是一間大套房。
“爸……”宜家站在她爸爸身后,小聲地喊了聲。爸爸正在幫人推拿。
爸爸轉頭,看了她一眼后,又回頭幫客人推拿!霸趺床幌却螂娫捑突貋砹?”
“我臨時決定的!
“還要回臺北嗎?”
“不回去了!被厝ツ抢,只會觸景傷情!拔液美郏疑蠘橇!
回到房間,她撲倒在床上,開始痛哭失聲。
她哭了將近一個小時,然后癡癡呆呆地躺著,腦袋一片空白。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宜家,我可以進來嗎?”
“等一下!彼s快跳下床,去浴室用冷水冰敷一下眼睛和洗臉。
而后她打開門,爸爸進來了。他手里揣著一碗湯面說:“你一定沒吃晚餐。”
她拿著那碗湯面,舉起筷子,吃了兩口,這才感到肚子的確有點餓,于是很快吃光了一大碗湯面。
“爸,你的廚藝愈來愈好了!闭f來慚愧,她爸爸很會做菜,都可以去做大廚師了,她卻一點也不會。
想起第一次在宮希俊家做飯的糗事……宜家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你在臺北發生了什么事?”其實她一回來,他就注意到她很不對勁,好像心事重重的。
“沒事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欺負你的那個男人是誰?我去臺北找他。”通常會讓女人哭的,就是男人。
“沒有什么男人,爸,你不要去臺北!彼o張地說。
“我知道你是不想告訴我!
“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媽走后,爸怕她被后媽虐待而沒有再婚,一個人獨力扶養她長大。
長大后,她去臺北,留下爸一個人寂寞地在老家,現在她還讓他為她擔心,她真是個不孝女。
“好了,早點睡覺!闭f完,他走出去,輕輕帶上門。
夜里她還瞪著兩眼,想著宮?,想著跟他第一次炒飯……他現在是不是在和明莉炒飯……她哭得柔腸寸斷,睡著時,仍想著自己有多么愛他。
接著幾個星期,宜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都待在三樓,整天無精打采地,不是睡覺就是看電視。
這幾個星期,她一直感到頭暈。爸爸說這是流感,因為左鄰右舍有很多人都感冒,可是她很少出門啊,被傳染的機會應該不大。
而且最近幾天反胃得厲害,什么東西都吃不下,但是很奇怪,她卻吃得下酸菜面,她以前并不愛吃,現在卻特別喜歡吃。
這天吃過晚餐,爸爸問她:“頭還暈嗎?”
“嗯,而且次數愈來愈頻繁。”宜家扶著額頭說。
“你應該去看醫生,不要是什么怪病的前兆!
宜家聽爸爸的話,到街上的徐內科掛號。徐大夫是女醫生,她從小就在她這邊看病。
徐大夫替她量體溫——沒有發燒。又問她這幾天有沒有喉嚨痛、咳嗽、耳鳴、頭痛、背痛、胸口疼痛的情形發生——沒有,她毫無這些癥狀。
徐大夫推了推鼻子上的鏡架!澳闵蟼月的月信是什么時候來的?”
“我不記得了。我的月信一向不準,有時四周、六周,甚至兩個月,反正該來的時候就會來,該走的時候,就會走。”
“你會不會是懷孕了?”
“什么?你說什么?”她瞪著眼,被徐大夫的話震呆了。
“你好像懷孕了!
“不!”她用手捂住口,“不可能!”懷孕……她不可能是懷孕了,可能嗎?就那幾個晚上……
“我是經驗談,也許我弄錯了,我去拿驗孕紙。”徐大夫起身離開。
徐大夫離開了三分鐘,對她而言卻如幾世紀那么久。她拿著徐大夫交給她的試劑走進女廁。
從廁所出來后,她回到徐大夫面前!胺奂t色的,那表示什么?”
“表示你懷孕了。”
宜家咬了咬下唇!靶齑蠓,請你不要告訴我爸爸……拜托你!
回到家,宜家低著頭往樓上走時,“病看得怎么樣?”爸爸關心地問。
“你說對了,是流感!彼桓腋嬖V爸爸她懷孕了,怕他拿刀去殺宮?
回到房間,她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
她該怎么辦?
她沒有結婚,卻懷孕了……
驀然間她心里掠過一個想法:她不能要這個孩子……然而,她又怎能殺死在她腹中的胎兒?
在一番輾轉反復中,宜家終于疲倦的睡著了。
第8章(1)
第二天,宜家回到臺北。
她不得不回來,不然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鄰居會說閑話,爸爸會抬不起頭。
一看到宜家,小真便說:“你總算回來了,宮?碚疫^你!
“他來過?”
“來過好幾次了,他好像非要找到你不可,還一直追問你去哪里了,可是我又不知道你高雄的住址和電話!
“他找我做什么呢?”她喃喃道。
小真以為宜家在問她!拔以趺粗,他又沒告訴我,不過我看他離去的時候很失望的樣子,我想他大概愛上你了!
“你想錯了,那天我去他家,看到他和明莉正在做炒飯之前的事!
“哦!睋Q小真感到迷惑!澳撬麃碚夷阕鍪裁?”
“給我錢,他欠我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