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成寰戲謔地挑了一下唇角,偶爾發現她這異常固執的一面也挺好玩的。
“要不要陪你去?”他旋即想起身為“人夫及人父”的責任,似乎該關心一下準媽媽。
沒想到這一問,倒讓張培湮面露驚恐,慌張地說:“不要!你不要來!”接著,她尷尬地笑了笑。
“我是說你那么忙,不用為我浪費時間吧,我不會有事啦!”
本來只是抱持著問問的心態,也沒有真的想陪她去,但她的劇烈反應可真激起他的興趣,有什么大不了?
看樣子他得多多關心一下自己的老婆了。
凝望著張培湮安詳的睡臉,蔡成寰初次這么仔細認真觀察她的臉。她的五官分開來看很普通,組合起來倒是頗順眼,雖然當不成第一眼美女,事實上跟美女的標準距離有點遠,可卻有種獨特的魅力,獨一無二、專屬于她的魅力,不是那些經過整容雕塑出來的“復制人”,而是在人群中,可以一眼認出她。
他思考幾秒,繞過沙發椅,站定在她面前,張開雙手,輕輕柔柔地一把將她抱起,抱進自己寬闊的懷抱里,讓她安穩地倚著他,像個沉睡中的公主。
體重好像沒增加多少,他暗忖,太瘦了,她肚子里可是懷著一個寶寶,還是要幫她多做一點營養的補一補……
他毫無察覺,自己是用多么溫柔的眼神在凝視著她。
雖然他向來習慣一個人過日子,可有人陪伴的感覺挺不錯的,這就是所謂“甜蜜的負擔”?
高大魁梧的他抱起嬌小玲瓏的她是毫不費力,一邊往客房移動,腦細胞仍不斷運轉著——習慣真可怕,他已經從看不慣她,到現在抱她上床,接下來還會演變成什么?
希望不會有接下來了。
***
他為什么會睡在我旁邊?
張培湮瞪著床上熟睡的男人,腦子像塞滿漿糊,一時間無法思考。
貌似幾個月前也曾經有過很相似的一幕,但那時候的她和蔡成寰都是赤身裸體,她還因此懷孕了,可今天他們衣服工整,她也沒被下藥,這里是他家的客房不是飯店房間……昨晚應該沒發生什么事吧?
我以為你不睡覺只休息呢,結果睡得這么沉。
她側身,對著他的俊臉默默在心里吐槽,邊齜牙咧嘴扮鬼臉,正做出極丑的表情時,他驀地睜眼,綠眼眸直視著她。
時間仿佛靜止流動,應該有一世紀那么漫長悠久……
“現在幾點?”他若無其事起身,對她的尷尬視若無睹,瞥了眼旁邊的鬧鐘,挑下俊眉!拔宜昧恕
他搔搔一頭及肩亂發,下床邁步走進衛浴間內,明明就是頗粗魯的動作,可他做起來就是男人味十足。
張培湮就這么被晾在一邊,身在如此詭異情境當下的自己,竟還能對著一個帥哥背影發花癡,她也是十足的佩服。
她很不自在,但他既然沒做什么,她也不好計較,畢竟這是他家;可為什么他可以那么自在,搞得她顯得太過認真?
一般人在異性床上睡一晚多少也要交代一下情況吧,難道他是習慣跟女人同床嗎?或者,他對她沒感覺,根本沒把她當女人?
這想法令她胸口涌起一陣酸澀,旋即想到自己懷孕的原因,她很快拋開。
她的懷孕就是一場意外,他們之間根本沒感情。
蔡成寰走出來時已經梳洗得清爽干凈,散發一股清新沐浴乳香味,加上下腹隱隱若現的人魚線,簡直……
“咳咳!睆埮噤吻迩搴韲担贿叴驍嘧约旱腻谙,一邊提醒老公注意她的存在!澳莻……我們昨晚有沒有……發生什么?”
男人停下腳步,露出興味的笑容,坐到床畔和她面對面。
說實話,這女人不知道哪里特別,跟她睡在一起總能讓他一覺到天亮,一再打破他的睡眠時數,對他堪稱是個無解的謎題。
昨晚本來他只想小瞇一下,結果竟不知不覺睡著了,或許,和她在一起有種特別的安心感吧。
“你希望發生什么事?”蔡成寰口氣傭懶地說,話中別有深意。
這么英俊的臉近在咫尺,又用那么美的綠眼睛盯著她,還說出這種曖昧的話……就是在逼她臉紅嘛。
“嘿,我是怕你又一時‘沖動’,后悔莫及!”為了掩飾內心的不自在,她大聲嗆道。
“后悔?”他歪著頭,瞇起眼觀察她!拔液蠡谑裁?”
張培湮愣住,沒料到他會這樣回應。
“因為我懷孕,你被迫娶我,難道不后悔?”她納悶地問。
“我是自愿娶你,沒人強迫我,”他微微一笑,坦率地說:“反倒是你,算是被迫嫁給我,你不后悔嗎?”
其實她也不后悔,但擔心他會想歪,把她當花癡,只好顧左右而言它,敷衍道:“反正把你當成一張面額很大的鈔票就好啦!
蔡成寰一聽,霎時哭笑不得。這是夸他還是貶他?
他起身!澳惴判,我不至于饑渴到對孕婦下手,”他淡然轉身離開客房!拔铱刹幌雮诵『ⅰ!
最后那句才是重點吧,他才不可能真的關心她咧。
張培湮往后一倒,仰躺在大床上。這間客房很寬敞舒服,配的衛浴都快跟她以前租的房間差不多大了,雖然是老屋改建,可室內相當現代化,一點都不會不方便。
他其實對她不錯,吃的住的都幫她張羅好,滿足她的生理需求,也從來不去管她限制她什么,只要別違反他那幾項規則,大概她交男朋友他也不在乎吧。
為什么心里深處總感覺空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什么沒辦法被滿足……難不成相處久了,開始對他有幻想?
她猛地坐直身。真是見鬼了,他可是超級冷血、無情、偏激又仇女,對他抱有幻想跟把鈔票扔進水里一樣愚蠢。
一定是她太閑了,腦袋一空就胡思亂想。跟梅姐請假之后,就算不忙工作也要找點事做,她可不想變成他眼中愛倒貼的花癡。
忽地,一陣悠揚的樂曲在房內響起,旋律陌生,不是她的手機。
張培湮循聲找著,在床板下找到了一支手機,應該是蔡成寰的,除非這房子住了第三者。
不小心按到螢幕,接聽了電話,對方的聲音頓時精神奕奕地傳了過來。
“阿寰,外婆好想吃你做的面包,找一天有空回家來,外婆很想你呢!
外婆?張培湮咽口口水。糟糕,這么重要的電話不能隨便掛斷吧。
“呃,我不是阿寰耶,”她打哈哈笑說:“我幫你接給他!
她欲起身找蔡成寰,對方倒是興致勃勃,追問:“你是阿寰的新女朋友?”
慘!他是不是沒跟家里人報備結婚一事,要她怎么說?
她可不想為了他說謊。
“我是他太太!睆埮噤未蟠蠓椒降爻姓J。出問題他自己扛,她才不管。
“太太?”對方驚呼:“你們結婚了?唉,小李怎么沒跟我說!
小李?難道是指李律師?那好像是他們家的家庭律師,他們的結婚手續也是他在辦理,估計是蔡成寰要他不準說吧。
“我們不想勞師動眾啦,哈哈。”她順便幫老公解釋:“未婚懷孕這種事傳出去也不好聽嘛。”
“你懷孕了?!”對方似乎一時無法接收如此大量訊息,連連喘了幾個大氣,張培湮不禁擔憂起老太太的安危。
她的嘴巴真管不住,什么都說光光,蔡成寰不知道會不會想殺了她?
“我去找阿寰!彼G訥地說,對方趕忙出聲喚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