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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罌粟 第六章 作者:丹菁
    太詭異了,真的是太詭異了。

    許美樂一邊料理晚餐,一邊東張西望,看著美式小木屋的裝潢,不知道在心里頭第幾回贊嘆。

    真的是太棒了!要是讓她老媽瞧見,肯定死賴著不走。這房子簡直是老媽心目中最美的夢想,連她也覺得太美了。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

    教她感到詭異的是,這房子不便宜吧?

    不但是獨棟的,占地還很大,一份秘書的薪水供得起嗎?

    她斜眼往後方探去,發現徐慕庸竟然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一身簡單便服,還穿著短褲,和公司里的他大相逕庭。

    現在的他,看起來很優閑。而她,很忙碌!

    原以為他會假借職務之便對她毛手毛腳,現在看來,好像是她太小人,把他想得太差勁了。

    不過,真是這樣嗎?

    她老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總覺得……

    「需要我幫忙嗎?」

    「咦?」他剛剛不是還在客廳嗎?怎么一眨眼就飄過來了?

    「看來已經差不多了!剐炷接箍聪虿妥,上頭擺了幾樣簡單的菜色,但是聞起來卻香極了。

    「是啊,就在你當大爺的時候,身為管家的我當然得趕緊開工!故⒑貌耍龥]好氣地啐他一口,走回流理臺,打算清理用過的廚具。

    真是的!他怎么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就像貓一樣?

    還是她自己想得太入神了?

    「聞起來好香啊!顾黄鹱阶狼啊

    「喂,我東西還沒洗!顾枪芗乙懿荒軇e老是動不動就摟著她?剛才還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豈料瞬間就回復「本性」。

    「我待會兒再洗!拱粗拢S即起身準備碗筷。

    「你要洗?」他不是大爺嗎?

    「你煮,我洗,我們一起分工合作不是挺好的嗎?」

    他盛了飯再走回她身旁,輕輕地將碗遞給她。

    許美樂凝睇著他,發覺他的頭發未乾。原來她忙著上工,他大爺倒是洗澡去了,還洗得挺香的;未乾的發絲滴下了幾滴水珠,弄濕了領口,更有幾綹沾著水珠的發絲垂落在額間,眼看水珠就快要滴落下來……

    「你在做什么?」

    「。俊故裁醋鍪裁?

    咦,她的手是什么時候伸出去的?她只是看著他而已啊,怎么會……

    她有點慌亂地收回手,卻被他給握個正著。

    「喂,你……」別再這個時候要小人,她會很不齒的。

    「你的手濕了!顾恢缽哪膬耗贸黾埥,輕輕地將她的手拭乾。

    然而手已經拭乾了,他依舊沒放手。

    「喂——」快破皮了,能不能別再擦了?

    「我姓徐。」

    「我知道。」她每天都收到他送的小卡片,想不記得都難。而且,他剛好和老媽那個朋友同姓,讓她一聽就頭痛。

    「我不介意你叫我慕庸,就像我叫你美樂一樣,我們之間可以不用那么生疏!

    他噙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晶亮的眸子好似不斷地放射出魅惑人的光芒,教她一對上眼便舍不得轉開。

    唉呀!太可惡了,好卑鄙的男人,如此善用自身的魅力,他是打算怎樣?以色誘人?太下流了吧,也把她瞧得太扁了!

    以為拿一雙眼盯著她瞧,她就會忍不住地撲向他懷里嗎?

    別傻了,他要是拿出一疊錢的話,她說不定還會撲向前去。

    不過,他的眼實在太美了,仿若帶著魔性,教人很難不多看一眼。

    就好似他是個自然發光體,而她是帶有趨光性的昆蟲,總忍不住要朝他飛去,明知道他有害,她還是難以自拔。

    不行、不行,她怎能這么簡單就被吸引?

    「我肚子餓了!乖S美樂突道。

    她用力地甩了甩手,發覺他真的乖乖松手,反而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不禁暗罵自己,趕緊端起碗,假裝忙碌地猛扒飯。

    「要是你愿意的話,你可以帶一些換洗衣服過來,讓你方便做家事!剐炷接股裆匀舻爻云痫垼不忘夸她兩句:「哇,這菜很特別、很爽口呢。」

    「簡單的家常菜而已,承蒙大爺不嫌棄!顾湫,努力地再扒兩口飯。

    這男人為何總能表現得如此落落大方?不,這樣形容不夠貼切,應該說他相當的老謀深算,好似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他只要端坐在她面前,不一會兒她便會自動爬到他身上……

    不可以!他不是她要的男人。

    更何況,以她的現狀,她根本沒時間和他攪和!

    她要賺錢,她要賺很多很多的錢,哪有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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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家的感覺。」徐慕庸突道。

    許美樂不由得抬眼瞪著他;現在是怎樣,開始玩苦肉計了?他想要告訴她,其實他是一個人生活,沒有人幫他張羅三餐,幫他整理家務……

    算了吧!屋子里頭乾凈得一塵不染,分明就是有專人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難不成這么大的房子就只有你一個人住?」她隨口一提,想知道他是不是會如她所料般回答。

    「目前只有我一個人!

    「那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呢?」這房子很大,就她初步估計約有六、七間房,住上一個大家庭也不是問題。

    「我是孤兒!

    「嗄?」她抬眼看著他始終掛在唇角的笑容,微微地瞇起眼。「你是孤兒?那這間房子是誰的?」

    想撒謊也該打個草稿吧。

    千萬別說是人家送給他的……哦,不!說不定真有名人貴婦看上他俊秀的容貌及優秀的能力,所以包養他。

    哇,這是頭條耶!

    「我養父的!狗氯艨创┝怂男乃,他不禁咧嘴笑道:「我自認為我的身價不是任何人包養得起的,除非那個人是我要的女人!

    她扁嘴斂眼,懊惱又被他看穿了心思:奇怪,她是這么易懂的人嗎?

    「因為我隨時隨地都在看著你,恨不得要將你揉進我的靈魂里。你那么一點心思,我怎么會不知道?」見她張口欲言,他不疾不徐地搶先道:「你不覺得身邊有個了解你的人,相處起來相當快樂嗎?」

    「可是只有你看得穿我,我又看不穿你!挂稽c都不公平,她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赤裸裸的,什么也遮掩不了,這種感覺她不喜歡。

    「還不簡單,只要你像我看著你這般地看著我,我相信你總有一天也會看穿我!顾麥厝岬匦χ,眸子隱含魅惑的光芒。

    啐,他老是無所不用其極地用好聽動人的話誘惑她,簡直是在催眠。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敗在他那極具說服力的漂亮臉孔及完美無缺的說辭上。

    「你真的是孤兒?」她問出先前的疑問,想逃避他那深情的眼眸。

    不能看他,一見他的眼,不小心又要瞧得入迷了。

    「你關心我嗎?」他不著痕跡地朝她逼近了一些。

    「我……」他為什么老是要堵得她無話可說?這樣很累耶,他們倆要怎么繼續對話下去?「這不是關不關心的問題,而是……等等,你現在要做什么?」

    他是鬼啊,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就靠過來了?

    「你應該沒忘,我們是男女朋友吧?」一對年輕的情侶共處在無第三人的空間里,自然都會想要靠近對方一點的。

    「可是,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啊!固珱]天良了吧!他這種做法,難道自己都不覺得很丟臉嗎?

    怎么可以在同一時間里賦予她兩種身分?

    「但這也是我和你共處的時間哪!

    他噙著笑意,輕易地就將她摟入懷里。

    「那個……家務要每天整理還是……」許美樂趕忙隨便挑了個話題,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努力地以雙手撐出一點空間,不想沾染上他的氣息。

    他是梅杜莎,一和他對上眼她便抽不開身了。

    她現在只想大喊救命,她不應該聽他的話,和他一道回這里的!

    「你要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聞言,她不由得一愣,光火地瞇起眼,指著他的鼻頭罵:「你這樣子做根本就不是聘我為管家,只是因為我需要另一份薪水,所以給了我這份工作,但我卻不用做任何事,這算什么?」

    當她是被包養的嗎?一個月四萬塊也太廉價了吧?

    「我寵愛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對?」他一如她所認知的理直氣壯!胳端,我不忍心你為了錢而把自己累出黑眼圈:於公,我更不愿意見你因為晚上兼職而影響了工作,我有什么不對?」

    「這……」她驚懼地閃避著他仿若會攝人心魄的眼。

    完了,她怎么又笨得和他對上眼?這一對上,她有種在劫難逃的錯覺。

    「嗯?」他好聽的嗓音自漂亮的唇緩緩地流瀉而出,溫熱的氣息伴隨著剛沐浴完的清新氣味襲上她的鼻間!敢粋男人寵愛他的女人是理所當然,這全是因為愛。只要你開口,我沒有做不到的事,我可以竭盡所能地疼惜你、寵愛你!

    他的愛情宣言是那么的直接而狂烈,和他顯現於外的內斂深沉氣質大相逕庭,教她有些銜接不上,陌生得讓人想逃……但,一對上他那雙仿佛有魔性的眼,她卻是想逃也逃不了。

    完了,難不成她真要就此淪陷不成?

    「你沒有拒絕,那就是答應我了?」

    不是,她不是不拒絕,她是沒機會開口。

    瞪著他愈來愈逼近的俊臉,他好看的唇緩緩地貼上她的。

    「啊……」他真的親她?

    發覺她微微啟口,他隨即放肆而張狂地入侵。

    她張大眼,對上他魔魅噬魂的瞳眸,腦袋一片空白,耳邊轟轟作響,她僅存的理智在拉鋸;剎那之間理智之弦斷裂,情欲的火焰燒上身,仿佛快將她焚毀……

    她的心神被燒成碎片,握緊雙手卻握不住自己快要潰散的心神,只能緊抓著徐慕庸修長又精實的身軀,跟著沉淪。

    完了,她有一種逐漸墜落的暈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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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

    圣誕鈴聲突兀地從遠方傳來,及時讓許美樂清醒過來,她才發覺自己竟已合上了眼,張眼對上徐慕庸飽含欲念的眉眼,好似正放肆而狂妄地宣示他要定她了,那目光使得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抖出了一身冷汗。

    「我去開門!咕従彽貙⑺驒M抱起放在椅子上,他才如往常般優雅地走向玄關。

    她止不住地顫抖,纖手摸上自己紅腫的唇……鏡子呢?她要瞧瞧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要是不能見人的話,她得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不要臉的色胚!居然不由分說地吻上她,完全沒有經過她的允許。

    更教她無地自容的是,她心里雖然又驚又懼,卻又帶著幾分期待……

    真是太可怕了,這吻居然讓她有些心猿意馬。

    要不是有人按門鈴,她真怕自己會在意亂情迷之下依了他……是她意志太薄弱,還是他的魅力太強?她居然這般輕易就屈服了。

    「你們怎么會跑來?」

    外頭響起徐慕庸的聲音,她立時如驚弓之鳥般坐直身子,不忘以指代梳,隨意地爬了爬有些凌亂的發。

    完蛋,不知道是誰來了,她出現在這里不知道合不合適。

    「來看看你啊……哇,吃晚餐。窟@么香。」

    訪客的聲音傳來,許美樂抬眼探去,驚見三個長相不俗的男人,不由得懷疑他們三人是藝人。

    其實她很少看電視,如果他們真是藝人,她也認不出來。

    「要不要一道用餐?」

    「好啊!

    聲音逐漸接近,她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待在這里,是否會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揣測,但既然徐慕庸都沒出聲了,是否意味著她不需要動?

    「總機小姐?」三位不速之客頗感意外地瞧著她。

    「咦?」為什么他們會知道她是總機?

    「他們是秘書室的同事!棺咴谇邦^的徐慕庸很快地幫她解惑,然後快步走向她,在她身旁坐下,占有欲強得教眾人不發現也難!敢燥埖娜俗约簞邮!

    「想不到你真的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便把她給釣上手!顾握狂缛滩蛔〗o了他幾個掌聲。

    幾天前狀況還不怎么明朗化的,怎么今天就立即為他洗手做羹湯了?

    聞言,許美樂驀地擰起眉頭,瀲滟的眸子睇向他:這是什么意思?

    「了不起,真是輸給你了!箲趷汉莺莸恼f,眸子里像是要噴出火來!刚媸遣焕橘王之王,沒一回贏得了你的!

    「我也服了你了。」運呈徽不忘補上一腳。

    徐慕庸微挑起眉,瞧著一干他自認為交情相當好的兄弟,似笑非笑地撇撇嘴,不動聲色地瞥了身旁的許美樂一眼。

    「你拿我當賭注?」她脫口問道,目光無懼地對上他迷人的眼。

    徐慕庸驚嘆不已,真了不起,她遠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冷靜……也對,她該要冷靜才是,怎能在這當頭亂了手腳?

    「不是!顾胍矝]想地回答。

    「那他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她指著眼前三個正在大快朵頤的男人。

    「他們是看我過得太幸福,所以打算毀掉我的好姻緣!顾槻患t氣不喘地說著,嘴角不忘牽出笑意,「你嚇到了嗎?」

    足以魅惑眾生的漂亮眸子眨也不眨地凝睇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神情。

    「嚇到?」她反覆咀嚼這句話,笑得有點僵。

    到底是誰被嚇到?被嚇到的應該是他吧!

    明明就是他的詭計被人拆穿了,他怎么還說得出這么理直氣壯的話?

    「不用放在心上,什么事都沒有!顾琅f溫柔,態度就和先前沒兩樣,好像他說的都是真的。

    許美樂側眼瞪他,不由得搖了搖頭:唉!三人成虎這句話他不知道嗎?

    再說,他們都是他的同事,沒道理陷害他的。

    她早就在想,他怎會無緣無故追求她,還提供條件這么好的工作,其中肯定有鬼;誰知真相竟是這般不堪!

    她只是他拿來打賭的工具……

    可惡!虧她剛才還覺得有一點心動,幾乎快要沉淪下去,還好他們來得正是時候,要不一個不小心,她真會讓他吃乾抹凈還傻傻的不知發生何事。

    說不定他們賭的不只是他要多久把她釣到手,還包括何時把她給拐上床;哼,要不是他們湊巧跑來,說不準她真的會被誘拐成功還不自知呢。

    要她就這樣算了?

    那可不行!

    「你和他們賭多大?」她突然道。

    「嗄?」

    「我說,你和他們到底賭多大?我要一半的賭金。」既然牽涉到金錢,她也算是當事者,她想分一杯羹不為過吧。

    「嗄?」埋頭猛吃的三個男人莫不停下碗筷。

    「不過分吧?」她冷聲道,直視著他深邃眸子和不變的笑臉。

    「那你得要找他們領錢!剐炷接剐澚搜,壓根兒不在乎東窗事發,仿佛這件事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許美樂眼珠一轉,瞪著眼前三人。「把錢交出來!

    三人面面相覷,緩緩地拿出皮夾!肝,我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天曉得。」明明是打算來壞徐慕庸好事的,怎么現在卻搞得要破財?

    「早知道就不來了!

    許美樂收了一大疊千元大鈔,有點難以置信。

    好可惡,他們這群有錢的公子哥兒,居然以玩弄女人為樂!

    「我要走了。」她收了錢,直接走向客廳,拎了包包就打算走。

    「我送你!

    「你有朋友在,不方便·」她冷笑一聲。

    「那我們送你!蛊渌俗愿鎶^勇。

    「不用了,我跟你們不熟。」

    臨走前,她瞥了徐慕庸一眼,恨恨地瞪著像沒事人般的他。

    「美樂,記得明天要上班哦!

    大門毫不客氣地砰一聲關上,徐慕庸緩緩地回頭瞪著不請自來的三人。

    「你們高興了?」哼,居然這樣整他!

    「會不會太過火了?」應威在小心地問著身旁的宋湛耒,暗惱他出了餿主意。

    「這……」人都氣跑了,還不過火?但是話說回來,徐慕庸自己也干過這種事,他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不過不小心玩得過火一點點,他應該不會太計較才是。

    總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壞了兄弟情分,對吧?

    「這一回,我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諒你們吧!剐炷接挂琅f勾著笑,掩在長睫底下的眸子閃動著精光。

    她生氣了,而且還相當光火,這其中除了被人欺騙的惱火之外,還有一部分應是她對他動了情;他們來得正是時候,正巧讓他察覺到這一點,就算將賭金全數給她,他也覺得值得。

    這下子,她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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