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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癡狂 第四章 作者:裘琍
    賀之云到工廠辦了離職手繽,回程途中順便買了許多東西。

    她將房子徹底打掃一遍,每個角落都不放過。

    再把兩個房間裝上抽風機,心想空氣可能會流通許多……最后把一些簡單衣物裝進行李里,看來一切都差不多了。

    林寧推門造來,正好看見拿著行李包走出房間的賀之云。

    “怎么,要去旅行?”

    之云輕笑起來,搖頭,又點頭,神情顯得十分疲倦。

    “差不多!

    之云的回答令好友十分不解。

    她勉強振作精神。

    “抱歉,讓你專程跑一趟!敝坡詭敢狻

    “沒關系啦,反正今天沒課!绷謱帗u手擋住她的客套,自己雖非兩肋揮刀型義友,不過她真心喜歡能為賀之云做點事。

    “四年級了,有些課有上沒上都一樣!

    想想,時間走得飛快,從清湯掛面頭到現在的滿頭卷發,林寧算算認識賀之云也有五年了。

    “真羨慕你!敝朴芍远f。

    林寧以為聽錯了,但確實是從賀之云的嘴里說出來。

    真難以置信,一直向現實挑戰的賀之云,實在不可能有時間夢想別人的生活,這時候林寧才恍然覺得氣氛不對。

    “你怎么了?很沒精神的樣子,不會是發燒了?”

    林寧不由得走向之云,伸手想摸摸她額頭上的溫度。

    之云卻趁機抓住她的手。

    “你怎么了?”

    林寧感到濕濕地,之云的手好冷,而且有點僵硬,不祥之預兆立即跳上眉頭。

    “該不是阿成……”

    “不是!敝屏⒖谭裾J。

    林寧大松一口氣。

    氣氛依舊不對,但林寧已猜不出所以然。

    沉默許久之云總算開口。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林寧噗嗤笑出來。

    她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原來只是之云不好意思開口請求罷了。

    “拜托,我們都認識幾年了,干嘛這么客氣,有什么事我能辦到盡管說!”她大拍胸脯一口答應,一副當仁不讓女英雄的樣子。

    之云盯著林寧那雙天真明亮的眼睛,從那里看到的自己是如此枯瘦……,就像一具沒有生氣的尸體……她眨一下眼,用力阻擋突生出來無名的恐懼感,而她的好朋友;唯一能幫她度過難關的好人,林寧就站在她面前。

    “我可能會離開幾天……,我要請你幫我留意一下兩個弟弟!

    喔,這么丁點大的事啊,就只是留意一下?林寧不認為有什么不好開口

    的,她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她們姊弟的。

    “幫你照顧弟弟當然沒問題,反正我們住得不遠,只是你要去那里。俊

    林寧這時才說出重點。

    對呀,她要去那里?

    “換另一個工作!彼绱撕唵味笠卮。

    “那里?”

    “朋友那里!

    林寧嘟起嘴。

    “喂喂,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俊

    “沒錯!

    之云可真誠實哪……仔細想想,之云對她從不說謊的,除非她不想說。

    不想說的話就是難言之隱啰……依之云的個性,她不想說的事就是嚴刑逼問也不管用,而現在她就是不想說要做的事了,想到此林寧不由得擔心起來。

    “之云,我當然沒有權利干涉你要做的事,而你的個性也并不是我想干涉就干涉得了,我可以了解你不想說的苦衷,但還是想勸你別做勉強自己的事!

    之云淡淡露出--林寧熟知的冷靜與自信,這種表情的賀之云最堅強。

    “寧,你錯了,多年來我一直在做勉強自己的事,這次總算才是心甘情愿。放心,也許只是一場冒險經歷,我相信我的眼睛!

    好像不相信也不行了……好不容易林寧才放寬心胸,反正事情就是這樣,只能祝褔她。

    “好啦,我會每天來這里巡房一次,看那兩個小鬼有沒有認真在念書。

    只是你要離開多久?”

    不會是一場生離死別的告白吧……林寧還真怕她一去不返。

    “兩三天我就會回來……”按著她把一個信封袋交給林寧。

    “這里有點錢,以備他們不時之需,你留著。雖然為數不多,但也足夠他們胡作非為了,我不放心把錢交給他們!

    林寧接過信封袋,同時深深嘆氣。

    “你那三個弟弟啊……”雖不想說,就是忍不住要說:“要是我,早就一走了之了!”

    “我不會一走了之的!”她說得好大聲,就像反抗林寧的話以及她自己心中的欲念。

    之云像一個臨赴戰場的待戰武士。

    “他們成就今天的我,我不會丟下他們不管。”

    每次談到這個問題林寧就升起三把火,但又何奈,這到底是別人家的事,她就是想插手也愛莫能助。

    “好吧,我相信你。”

    這才感覺到之云瘦弱的肩膀動搖了一下,她咬著嘴唇支撐下去。

    “我想,如果我這一生被惡運纏身,你絕對是我的好運!

    “喂喂,別再說下去,再說就肉麻了!”林寧急忙揮手阻止,臉上盡是愉快的笑容。

    同時感染了之云。

    她們相視笑開來。

    一步一步走過約五年歲月,這份相知、相惜的友誼已非言語能道盡。

    送走林寧后,她環顧四周好久,最后打電話給嚴森。

    半小時后黑得發亮的賓士便停在樓下。

    但是接她的人并不是嚴森。

    “嚴總有會要開,所以由我送你過去!

    一個瘦長如同馬臉的人如此說道,邊說邊打量她。

    賀之云默默上車,一手則緊緊抓住行李袋。

    路上,那個人不斷從后視鏡探望她,眼神之睥睨可想而知。

    賀之云只是瞪著窗外看,他們穿過一條又一條車陣。

    后來那人開始說話,嘴皮不停不停地動著,自顧自喋喋不休說個沒完,就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作響,揮都揮不去。

    賀之云始終沒有開口。

    直到目的地,那人捺不住性子,沒問出口供終于扯破臉。

    “還不就是個下三濫妓女,跩什么跩!”他狠狠罵道。

    提著行李的賀之云靜靜下車,下車后她回頭請司機等她一下。

    那人當然不知道她玩什么把戲了……按著,她主動解開發圈,讓長發如瀑布一般奔瀉開來。

    那人顯得很興奮……她繞到司機位置,輕輕敲著他車窗,然后送給他一抹動人的笑靨。

    那人立刻瞇起細小的眼珠子,立刻搖開車窗……然后,她將背后早已拉開的橡皮圈,朝他眼睛彈去!

    背后,她開心地聽到那人像殺豬一般狂叫。

    是了。

    現在的她,正是下三濫妓女朝她的客戶飛去!

    賀之云不愿欺騙自己,也不要假裝不懂,但也不容許旁人當面羞辱她!

    對于沒給錢的人,她沒必要聽他的辱罵。

    所以,她早有準備嚴森會如何看待她。

    因為他是給錢的老大。

    目的地到了,賀之云看到有錢老大替她準備的小木屋,不由得驚嘆他的眼光,因為再也找不到比這里更適合金屋藏嬌的地方了。

    小木屋;或許說超級大的小木屋位于半山腰上,周圍綠樹叢叢花香裊繞,背后則山脈連橫高聳入云,重要的是山下道路崎嶇,地點隱密難尋,就是派了一車隊的私家偵探恐怕也難抓奸成行。

    想到這里賀之云不禁微笑起來。

    放下行李,她并沒有直接進入小木屋,雖似童話中的皇宮般招攬她,但是她更想獨自暫時擁有一片天。

    有錢大哥大概因事纏身,所以不會這么快到來吧?是故她決定恣意享受一下當一個下三濫妓女前最后的自由。

    她提起腳步往前走。

    走路,好像才能讓賀之云感覺生命細胞運轉的力量。她盡量抬起臉,好讓山林之靈氣沖刷都市之塵埃油垢。

    林樹枝葉密布,幾乎擋住看到陽光普照下來的神奇,那是令人欣喜的,因為她一直認為只有在太陽底下才會有陰影存在。

    而她愿意在此山中做個沒有影子的幽魂……是的,她開始感到身體飄然起來,轉過彎后故意選擇一條難行的小道,使她必須撥開層層枝藤才能走過去。

    鞋底摩撩干枯的樹葉發出低啞的聲音,秋風穿過山谷發出悠遠的聲音,山鳥振翅飛出發出尖銳的聲音,還有水的聲音,蟲叫的聲音,許多聲音包圍著她,使地分不出那一種聲音才是屬于她自己的聲音。

    她發不出聲音。

    干渴的感覺磨痛她的喉嚨,她已經忘了自己走了多久,以及多久沒有進一滴水了。

    她還是想往前走,隨便地走,不分東西南北直往前走,要盡情享受離開人群后的自由,脫困飛出人形枷鎖……突然腳底踩了個空,她一腳陷入泥團里。

    她笑起來,剛才落空的感覺讓她嚇一跳,她以為掉入了陷阱,更甚掉進一個大窟窿里,或者一個無底洞里……想到這里她失去了笑容。

    為何不呢?為何不這樣漫不經心掉進難以幸免的深坑里,就這樣死去,沒有預感,不會害怕,就像流星劃過天際一般死去。

    她跪在地上。

    她的心跳得好快,突然覺得好累,好喘,好像快要呼吸不到空氣,而且干渴的感覺越來越厲害,黑色土壤似乎在吸取她體內的力氣,她竟然站不起來。

    她閉上眼睛。

    那種感覺又來了,恐懼……每當賀之云想到死亡時,就會面臨比死更可怕的困境。一種狠毒的懼死癥侵略了她每個細胞,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行。

    她實在不愿意就這樣害怕到死,因為地獄里沒有朋友只有仇人,地獄里充滿恨她的人,所以她不要到那里接受折磨,寧愿做個沒有靈魂的虛殼。

    救我!她發不出聲音……她站不起來……烏云遮蔽了她原有的那片天,鳥飛去了,蟲不叫了,連風也不動了,天地黑沉沉落下來,她感覺自己就要死去。

    她真的吸不到空氣了,眼皮也越來越沉重,任她努力睜開眼晴,視線就是越來越模糊,汗如潮水汨汨穿流每一個毛細孔,當流盡之后,她就真的會死去了。

    救我……她痛苦吶喊著,然而發出聲的只是一連串呻吟。更可怕的是她眼前開始出現幻影,死去的父親,母親,弟弟們……她看到了嚴森。

    錯了,是死神,死神正微笑著對她伸出手。

    她被一把拉起,整個人撲向死神的懷抱……嚴森簡直氣壞了。

    “你他媽的是來找我的麻煩!你這個不知死活的笨女人,你以為這里是那里,可以讓你來去自如……老天,好燙,你在發燒!”

    那人嘴里嘀嘀咕咕念著,對她而言卻是人類發出最美麗的聲音,她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聲音。

    “我……不……要……死……”

    “廢話!”嚴森破口大罵:“你當然不要死,你要活著害人,害死我!”

    她想笑,記起這個人,她的大爺。

    他的樣子更好笑,頭發濕了,領帶歪了,鈕扣開了,漂亮的西裝上到處都是黑色的污泥。

    “你……好丑!彼崞鹆庹f。

    “你才應該照照鏡子看你現在的樣子,媽的,十分全像鬼!”

    他一把抱起她,不管她身上流下來的污泥如何踐踏他。

    “我……自己可以走!

    “走個屁,你現在大概連爬都爬不動了。媽的,我是造了什么孽,人家是花錢玩女人,我是花錢被女人玩,而且還是個病西施,胡涂蛋,笨女人……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他一邊罵一邊穿過樹林,這時天色全暗了下來,他只能順著月光找路走,好幾次被樹枝勾到腳差點摔下來,但緊抱著她的手臂仍然絲毫不放松。

    她睜開一絲縫偷偷打量他,他的表情好認真。

    最后她安心閉上眼睛。

    “不能再快點嗎?我好想躺在床上!

    他差點又摔下來。

    “你想氣死我?如果想快一點,你自己走!”

    “不了,我好累!彼卮鹚膯栴}。

    他因此氣昏。

    就這樣,她一直飄浮在這么舒服的空間里感到安心,就像躺在云端上,不知年月日地享受下去,直到他們走出迷霧,她被帶到一個溫暖的地方,躺進一張溫暖的床上。

    她還在昏沉之中,但看到的人卻十分清楚。

    “我沒死?”

    他點頭。

    “你沒死,而我快死了!

    他軟下來,半趴在床邊。

    她想摸他的頭發安慰他,無奈,伸手不及。

    他抬起臉,生氣的表情已消失無蹤。

    “你生病了。”

    “沒有!

    這時候的她反而顯得很清醒。

    “我只是昏昏的,熱熱的,睡一覺就會好!

    他摸著她的額頭,溫度并不高。

    “你一定要這么了解自己?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每個細胞,你真的能夠完全掌握?”

    她輕輕地搖頭,就像風中脆弱的花朵。

    “我了解你!

    “啊哈!是了!彼樕嫌型纯嗟谋砬。

    “知道我為你擔心,知道我拚了命找你,知道我害怕失去你,知道我竟然為了一個陌生女人痛苦,我一定是瘋了,是我病了,我神智不清,我幼稚不堪,我是個大笨蛋……”

    她忽然伸出手向他,他倏然停止謾罵。

    “不要罵你自己,好傻。”

    “那有多少傻瓜為你罵自己,那個傻大個兒?”

    “他叫薛成超!彼撊跎胍。

    “謝謝你呀,我知道他叫薛成超,只是我叫什么忘記了!

    “你叫嚴森。”

    她感覺頭越來越重,這次她真的想睡了。

    他的聲音仍在她耳旁飄蕩,她開始認為--只有他的聲音才是令人安心的聲音。

    他仍持續叫罵。

    “你真好,真厲害,還真的能睡下去,我佩服你。但我呢?嚇得像狗一樣到處亂竄,我知道你一定到山上去了,在某個地方快樂得不得了。我實在不必理你,只要等你回來,臭罵一頓再把你踢下山就行了,但我卻擔心你……我在擔心你!你聽到沒?我在擔心你……我一定是鬼迷了心竅才會這樣!

    但她聽不到,她睡著了。

    他繼續說話,藉著說話來分心,不然他無法理解自己現在要做的事。

    “很好,睡著了,死了,我自由了,F在我應該打電話給徐經理,叫她再帶一個女人上山來……”

    她睡得不安穩。

    “可是……等一下,死人真可憐,她應該死得漂亮一點……”

    他到浴室取來濕毛巾,小心翼翼擦著她的臉。

    “小姐,你長得真丑,好丑,恐怕是俱樂部里最丑的一個,就是掃廁所的歐巴桑都比你漂亮!彼呎f邊替她擦拭每個地方。

    “小姐,你的眼睛太大了,沒有男人會喜歡一雙會透視人的眼睛,好像心里想的壞主意,會被你全部瞄得一清二楚。還有你的皮膚太嫩了,也太薄了,使人不敢碰觸你,好像碰壞了就要倒大楣賠錢了。你的鼻子也是,雖然看起來小小嫩嫩的,可是嗅覺太靈敏,能聞出臭男人身上的味道。你的嘴唇……”他眨一下眼,輕輕擦拭兩片蒼白、細嫩、微微顫抖,秋天的花瓣。

    他已經不太能明白自己要說什么了。

    “殺人的武器,里面充滿飽合的蜜汁,教人看了拚命想要吸吮其中甘甜

    的滋味,但是有毒,老早就知道有毒,也看到別人被毒死的慘狀,居然還想試,還敢試……”

    他一把脫去她的衣服,快速將她的身體擦過一遍。

    “我變成圣人了,歷史應該將我的名字記載上去,我是現代的柳下惠,全世界能對著裸女不動心的,大概只剩下我嚴森了。而且花錢買女人來玩弄自己的,大概也只有我嚴森了,F在我是護士,是醫生,傳教士,是全宇宙最純情的少男……”

    他快速將自己干凈的衣服罩在她身上。

    然后坐下來,喘過氣。

    “我是神經病……”

    他突然想大笑三聲。

    “一個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語的,不是神經病是什么?”

    雖知道自己像個傻瓜,卻仍像個傻瓜一樣繼續自言自語。

    “我是神經病。”

    四壁撞擊他的聲音后再傳回來,變成破碎的聲音。

    他瞪著天花板許久后,再轉過頭看她。

    她睡得像天使一樣。

    “魔鬼……”

    他站起,替她蓋好棉被,然后走出他金屋藏嬌的地方。

    星空之下,他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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