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南昕樂瞪著被她扯破的衣服,似乎不敢相信,臉色頓時有點僵硬。
她回頭一看,曲瑯凈正好轉頭欣賞旁邊風景。
她立即將破衣服丟回木桶,再拿起另一件素衫,這次她記得將手勁放輕,然后開始搓……
嘶——又破了!
她停止動作。
她再拿起另一件……
“咳咳,你要不要先洗你的?”那兩件就算了,這件外衫可是他最喜歡的一件。
南昕樂轉頭瞪他。
“你洗,請!破了這件我還有別件穿,沒關系的。”唉,她這個報復真的有讓他痛到。
南昕樂懊惱地抿唇,丟下衣服,不洗了。
“不洗了嗎?”曲瑯凈眼睛一亮,看到自己的衣服逃過一劫,萬般慶幸呀!
“你很高興?”她的聲音很冷。
“怎會?”他擺出無辜神情,很討好地揚起笑!瓣績海銕臀蚁匆路液芨袆,不過這種粗活不適合你做,你可是個將軍……”
他閉上嘴巴,知道自己提到不該提的。
南昕樂一怔,默默垂眸。
曲瑯凈立即勾起笑容,想轉開話題。
“二哥!”
耶律魁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兩人不由得怔然,彼此互視,眼神里盡是說不出的復雜。
最后,南昕樂率先別開眼。
曲瑯凈閉了閉眼,知道這些日子的平靜要消失了,他沒說什么,轉身離開溫泉池。
看著他離去,南昕樂閉上眼,手指緩緩握成拳。
耶律魁匆匆來到竹居,在屋里沒看到人,他正走出竹屋,就看到曲瑯凈從溫泉池的方向走出。
“二哥!”他快速走向曲瑯凈。
“什么事?”曲瑯凈冷著臉,神色不善。
“呃……”見他臉色難看,耶律魁搔搔頭。“二哥,你心情不好哦?”
他有惹到他嗎?怎么感覺那怒火是沖著他來的……
曲瑯凈冷冷看他一眼,“你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他的臉色更陰霾。
“當然不是。”曲瑯凈的臉色讓耶律魁膽戰心驚!拔襾硎且嬖V你金陵皇帝的事!
曲瑯凈皺眉,他不動聲色地看向溫泉池,知道這個距離南昕樂定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他抿唇,黑眸閃過一絲煩躁,他多想叫耶律魁離開,不管是炎狼國還是金陵皇朝,他都不想聽,也不想過問,可他只能忍住,勉強自己冷靜。
“金陵皇帝怎么了?”
“聽說那小皇帝好像病倒了,傳聞小皇帝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次好像病得挺嚴重的,搞不好這次小命就丟了,金陵要改朝換……”
“閉嘴!”曲瑯凈低喝,不讓他再說下去。
金陵皇帝病重?她那么重視親人……
耶律魁被曲瑯凈的厲色嚇到,“怎么了?”他有說錯什么嗎?
曲瑯凈閉了閉眼,“沒什么,你繼續。”
耶律魁覷著他神色,也不敢多問,繼續開口道:“皇兄說這是個好機會,小皇帝命在旦夕,皇城的情勢一定不穩,軍心多少也會有波動,這是咱們進攻的好時機!
“嚴冬還沒過!边@時候進兵對炎狼國沒好處。
“沒錯,所以皇兄提議……”耶律魁頓住不語,舉手無聲地做個往下劈砍的手勢。
曲瑯凈眸光微閃,知道炎狼王的意思——既然此時無法進兵,而金陵皇帝又臥病在床,那不如派人刺殺,皇帝一死,為了爭奪皇位,金陵皇朝一定不平靜,等過了嚴冬,就趁他們內患時大舉進攻,侵占金陵國。
第6章(2)
“啪!”
“誰?”聽到溫泉的方向傳來聲音,耶律魁瞪眼,立即飛身前往溫泉池。
“站住!”曲瑯凈叫住他。
“二哥?”耶律魁疑惑地轉頭。
“緊張什么?那里沒人,是我養的一只貓。”曲瑯凈神色平淡,“再說你覺得我這里會有其他人嗎?”
“當然不是!币煽仓狼槂粝騺砉缕В瑥牟慌c人來往,這里除了他們倆當然不會有其他人!安贿^……二哥,你什么時候養貓的?”
他啥時對貓狗有興趣了?
“最近。”曲瑯凈斂眸,掩住微閃的眸光。“暗殺什么時候開始?”
“這幾天就會準備進行,而且皇宮里也有我們的人!毕袷窍氲绞裁,耶律魁皺眉!皩α耍罱O視金陵軍的探子回報,修羅那家伙不在軍營里,我在炎狼境內找不到他,以為他逃回軍營了,可似乎沒有,他人似乎消失了。”
“是嗎……”曲瑯凈低語,俊龐一臉平淡!胺凑F在嚴冬,兩軍不會有交集,再說他人不見對炎狼國也是好事!
“這么說也是!币煽c頭!胺凑蕦m一亂,任修羅鬼再怎么饒勇善戰也沒用,哼,他最好永遠躲著別出現,否則老子遲早砍了他腦袋!只要他不在,金陵皇朝有何可懼?”
“別忘了還有個攝政王和紫瞳圣女!鼻槂舻嵝。
“圣女?”耶律魁不屑地冷哼!盎首謇镎l不知道金陵皇朝的圣女就是陪睡的妓女,有什么好怕的?至于那個攝政王,聽說他以前是個百戰百勝的將軍,不過傳言總是夸大,再說那是多久的事了,哪做得了準?”
曲瑯凈沒回應他的話,僅是沉默不語。
沒人理他,耶律魁訕訕地閉上嘴!皩α耍市纸心阌锌栈貙m一下,而且嚴冬快過了,你也差不多該回軍營了!
“嗯!”曲瑯凈輕應一聲,這才抬眸看向耶律魁!霸捳f完了?你可以走了!
“哦!”耶律魁抓著腦袋,“那我先走了!
真是,連杯茶也不給他喝……耶律魁咕噥著,轉身離開。
耶律魁一走,曲瑯凈立即轉身,而南昕樂也走出溫泉池。
兩人默默相對,彼此間的氣氛已不再寧靜,他們都心知肚明,一直維持的假象不在了。
“你都聽見了!鼻槂舻_口。
南昕樂神情復雜,“你不怕我把你們的計劃泄漏出去嗎?”明知她在,他卻讓耶律魁將計畫全都說出。
曲瑯凈微微一笑!拔也粫m你任何事!备粫浪辉诤鮾蓢膽鹗,他只在乎她。
“你……”南昕樂咬唇,看著他溫柔的神情,她忍不住別開眼!澳銜蠡诘摹!
語畢,她不敢再看他,匆匆走進竹屋。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好一會兒,曲瑯凈才低語!拔也粫
“嘔——”
南昕樂捂著嘴,對著臉盆干嘔,可卻嘔不出什么東西,只嘔出了酸水,她閉上眼,極力忍住不舒服的感覺。
最近她常常干嘔,一開始她沒想太多,可連續幾天后,再加上葵水遲了,她也隱約猜到原因了。
伸手摸著平坦的肚皮,手指緩緩收緊,她咬著唇瓣,臉上有著沉重,她沒想到自己會……
這該怎么辦呢?不管怎樣,這個孩子不能留……
她堅定地睜開眼,抹去嘴巴的水漬,卻從銅鏡里看到另一道身影,她迅速轉身。
曲瑯凈站在門口,她這幾天的不舒服他都看在眼里,不過他什么都沒說。
發現他的身影,她的眼神掠過一絲緊張。
他輕輕一嘆!澳阋m我多久?”她忘了他可是醫者,毋需問脈,觀神色就可知她的情形。
她懷孕了,沒意外的話,該有一個多月了。
從耶律魁離開后,他們還是一起平和生活,只是那種輕松的感覺卻已不再。
兩人的纏綿變得激烈,就像兩把烈火,像要將對方燃燒殆盡似的,不讓彼此有喘息的空間,一再地索取,直到疲累不堪。
而她的話又變少了,神情間總是有著猶豫,面對他的注視總是閃躲,就連懷孕了,她也不跟他說。
她不說,他也裝作不知,可半個月過去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愈來愈緊繃,他再也不能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