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他不答反問!皼]想到名聞天下的修羅將軍竟是女紅妝,聽說是紫瞳圣女依天命找到你,你和那個圣女有何關系?”
什么天命?他根本不信這個!對金陵皇朝的圣女傳說他不置可否,何況生為炎狼皇族,他當然知道金陵皇朝的圣女是什么;不過,在這次的圣女上任后,那個傳統好像就消失了。
面對曲瑯凈的反問,她的回答是沉默,僅閉上眼,冷汗從額頭滑落,臉色極蒼白。
鮮紅的血染上被褥,曲瑯凈看著滲出的血,卻不做任何動作,眸光微一流轉,徑自自語著。
“十一年前我看過紫瞳圣女,那時她還是南王爺府的大公主。”他注意到她眼睫輕顫,淡唇輕勾。
“傾城的容貌讓人過目難忘,她一出現,熱鬧的壽宴寂靜無聲,沒人能從她身上移開視線!蹦菚r他就知道南王爺府遲早會滅,他看到金陵皇帝眼里的貪婪,而南王爺勢力過大,就算再忠心,可以金陵皇帝狹小的心胸必不能容忍,何況又多了一個禍水。
少了南王,金陵皇朝如失右臂,遲早會衰敗。
舉杯就唇時,他這么想著,目光從傾城容顏掠過,漫不經心地看向南王其它子女。
幼子被南王妃抱在懷里,而一名小女孩站在王妃身旁,比起美麗的姐姐,這個二公主就遜色多了,看得出來她的相貌比較偏像南王。
曲瑯凈想一下,他記得那個小女孩后來被皇帝收為義女,好像叫……“南昕樂!
她頓時一震,抓住被褥的手微微收緊,卻又迅速松開。
可曲瑯凈早已看見她的舉動!皼]想到呀!修羅將軍不只是女兒身,還是紫瞳圣女的妹妹,被封為喜樂公主的南家二公主!庇牣惖目谖菐е鴳蛑o,等著那張平靜的臉破碎。
南昕樂睜開眼,即使被猜中身分,清秀的臉仍然冷淡,從男人的語氣里她知道他的意圖,他想讓她露出破綻,想讓她失去冷靜。
而她,不會如他愿。
“你是炎狼皇族!蹦苓M入宮廷壽宴,他的身分絕不平常,甚至可能比耶律魁的身分還高,不然耶律魁怎容許讓她活著?
耶律魁是炎狼三皇子,身分能比他高的除了炎狼君王,就只有……“你是那蠢蛋的二哥?”
她從沒聽過關于炎狼二皇子的事跡,久而久之,炎狼有二皇子的事也被遺忘了。
“在下的蠢弟弟多謝你幾番照顧了。”留他一條蠢命,真是感激不盡!
圈套都設好了,人也自己送上門了,就跟甕中捉鱉沒兩樣,可耶律魁還能讓人逃走,曲瑯凈真為自己弟弟的蠢感到丟臉。
“不殺我,是想折磨我為那蠢蛋出氣?”那應該把她關進牢房,而不是為她療傷吧?
“我那蠢弟弟還沒這價值!笨粗鴿u漸擴大的血漬,那張臉早已無血色,曲瑯凈看得出來她在強撐,不得不佩服,就連男人受這么重的傷也不見得能像她忍這么久。
“救你,是我對你有興趣!彼拱字毖,尤其現在他對她的興趣更大了。
“不殺我,你會后悔!蹦X袋已一片暈,冷汗讓她身體輕顫,可她的聲音仍堅定,神色仍漠然,不露一絲弱態。
“你會殺我嗎?”他起身,緩緩走向她。
聽到他的腳步聲,她握緊手指,眼眸微掩,就等他靠近的一瞬間。
一步、兩步……
她迅速伸手,利落地鎖向他的喉嚨,可才一動,身體立即虛軟無力,狼狽地跌落床鋪。
強健的手臂接住她,穩穩地將她抱進懷里。
“我是不懂武,可我會醫!睖貪櫲缬竦穆曇粼谒系溃骸岸t毒本一家。”要制服她,他手段多的是。
“你!”南昕樂咬唇想反擊,可手卻完全抬不起來,她使不出任何一絲力氣。
“乖乖的,我為你止血。”包住傷口的布條早已全紅,血再流下去,她真的會失血而亡。
將她放到床上,手臂不意地擦過高聳的酥胸,他頓了下動作,看著赤裸的嬌胴,再看向她平靜的臉。
剛剛手拂過胸脯時,他明明感覺到她身體微震,可臉上卻不露一絲痕跡,眼眸輕轉,他看到微紅的耳根。
“呵!”原來不是真的不在意呀!
聽到他的笑聲,南昕樂抿緊唇,將惱怒鎖進心里,極力維持住冷靜。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敝辽佻F在不會──他對她的興趣不是肉體,而是她這個人。
她身上有著層層高墻,他好奇,當打破那些高墻后,他會得到什么?而她是否還會這般美麗,這般吸引他?
指尖擦去她臉上的冷汗,在她張開眼時,他低低開口。
“南昕樂,記得我的名字,曲瑯凈!
他會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名字。
第2章(2)
好熱!
她覺得全身像有火在燒似的,尤其是肩膀,疼得像有蟻獸在啃食。她咬緊牙根,痛苦地忍著劇痛。
這種感覺她不陌生,在戰場多年,她知道是傷口讓她發燒。
緊緊咬牙,她忍著燒燙般的痛,而腦袋早已渾噩,莫名地閃過許多畫面——
她抱著幼小的弟弟進宮,可一到宮里,她就被迫和弟弟分開,她掙扎、反抗,卻敵不過那些人的力量。
她怕弟弟受到欺負,可她被關在寢宮里,不得踏出半步。
她驚慌、害怕,怕弟弟受傷,怕就此再也看不到弟弟;可隔天,宮女卻抱來弟弟,說從此以后弟弟就跟她同住。
她不知原因,雖然疑惑皇帝會如此好心,可她不敢多問,只能用力抱緊驚懼的么弟,因他安然無恙而松口氣。
從此,她和弟弟同住寢宮,宮里伺候的人對他們極恭敬,完全不敢有一絲輕侮,他們的態度讓她疑惑不解,可仍然不敢放松戒備。
每一道飲食,她都以銀針試過,確認無毒才敢食用。
偶爾,會有宮里的妃嬪過來,冷嘲熱諷有,態度親切有,她皆小心應對,她知道這些人再怎么慈眉善目也不能相信。
她就這樣戰戰兢兢地守著弟弟,如無必要,絕對不出寢宮。
而皇帝像也遺忘她和弟弟的存在,從沒有傳喚過他們。
她為此松口氣,卻也煩惱姐姐的狀況,不知姐姐可好?可她不敢問,就怕招來任何危險,也怕替姐姐帶來麻煩。
誰知不到半年,皇帝突然駕崩,弟弟成了皇帝,這突然的狀況讓她錯愕,然后姐姐出現了。
她不知道姐姐做了什么,看著站在姐姐身后的男人,她知道他——當今四王爺,皇帝的親弟,與父王齊名的將軍,掌控金陵皇朝一半兵權,也是輔佐弟弟的攝政王。
她疑惑他怎會和姐姐一起出現,可姐姐什么也沒說,只摸著她的頭,問她想繼續當公主,還是要跟著攝政王?
她看著姐姐,再看向那名高深莫測的男人,最后將目光放在姐姐身上,姐妹多年,她知道姐姐的意思。
她跟著攝政王,他教她習武、教她兵法,教她所有一切事物,毫不保留,只要她肯學,他就教。
習武,她起步晚,要比常人花費更多時間力氣,所有痛苦她全忍下來,她要變強,她要保護弟弟、保護姐姐。
就算成為皇帝,可那些大臣會臣服是因為攝政王的關系,在弟弟還未完全掌權前,她必須保護他。
她遵照姐姐的意思成為將軍,軍營里唯一知道她身分的只有年老的大夫,她受傷時也只肯讓他醫治。
她記得初次上戰場,初次殺人,她害怕,可也只能緊握戰戟,繼續往前,繼續殺敵,她不能怕,她沒有資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