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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君而已 第11章(2) 作者:千草
    邯澤浩眉頭未皺,只是懶洋洋地垂下眸子,睨看著那劍鋒上的絲絲血紅。

    “織樂,我只問你一句話!边^了片刻,邯澤浩的聲音終于再次的響起。

    他要問什么呢?她還有什么是值得他問的呢?織樂努力地睜著眼睛,望著邯澤浩。她忠于自己的心,救了大少爺,救了方家軍,可是,對于他來說,卻實實在在的是一種背叛。

    說愛他的人是她,可是離開他的人也是她,而她又在奢望些什么呢?難道是在奢望著他來救自己嗎?

    唇,干澀無比,脖子上的疼痛,似乎在隨時告訴著她,她的生命也許即將終結?墒撬酉氯サ膯栐,卻如一枚驚雷一樣地在她心底炸開。

    “告訴我,你是想死還是想活?”邯澤浩依舊是垂著眼簾,淡淡地問道。

    那漠然的神情,那如同陌生人般的平靜語氣,卻依舊讓她的眼眶慢慢濡濕起來。心中,萌生起了那股強烈的渴望。

    她的眼,還遠遠地沒有看夠他,她的口,還有好多話未對他說。

    想要去愛他,才愛了如此短暫的日子,還不夠!

    她想每天為他梳發,為他換衣,為他煮食,與他一起談論行軍布陣之道,與他一起征戰沙場,與他一起……看著天下大統……

    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想做!

    “我……”織樂挪了挪干澀的唇,凝望著那騎在戰馬上的人,“我想活,想活下去!”

    她的話,像是讓邯澤浩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抬起頭對著方天長,“你贏了!

    短短的三個字,讓所有人愣住了,隨即,方天長像明白過來一般哈哈大笑,“哈哈哈,邯澤浩,你領兵南下,無往不利,沒想到也會有今天!”

    而跟在邯澤浩身后的酆族士兵,卻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果然自古多的帝王將相難過美人關,雖然老夫實在看不出這丫頭美在哪兒,又或者你舍不下這丫頭,是因為她在軍事上的才華?”

    “說吧,要怎么樣才可以放了她?”邯澤浩打斷了方天長的話。

    “要我放了她也可以,條件有三,第一,讓在你身后的這些士兵現在立刻都退回豐南城!狈教扉L思量片刻后說道。

    “可以!”邯澤浩甚至沒有一絲猶豫。

    “少主千萬不可!”那兩千精兵齊齊喊道。

    “誰敢違抗,我就軍法處置!”邯澤浩厲聲道,手中的長槍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著刺目的光華,這個被酆族譽為戰神般的男人,此刻渾身散發出一股凜冽的煞氣,那代表著一種警告,順者生,逆者亡。

    酆族的兩千精兵,再無人敢面對邯澤浩。在這股強大的氣勢之下,他們本能地產生著敬畏。

    過了良久,才有幾個大膽的士兵跪撲在了地上,“少主,請以酆族為重!”

    迎接他們的,卻是被邯澤浩的長槍狠狠地掃到一旁,“我從來不會忘記,我是酆族的少主!”

    他的責任,他不會忘,只是……有一個人,他卻不能丟下。

    直到這兩千精兵,有五百人被邯澤浩長槍掃得倒地不起,剩下的人才陸陸續續地朝著豐南城回奔,眼下之際,只有讓宏將軍和申學士來,才能說動少主。

    直到自己的身后再無一個士兵,邯澤浩才回頭看著方天長,“你的第二個要求呢?”

    “我要你用你的血祭奠朱天城死去的將士!”

    方天長的語音才落,邯澤浩便反手把之際的左手臂擦過長槍的槍尖。手臂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紅的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爽快,邯少主果然是個爽快的人!狈教扉L哼哼地道,“能有邯少主的血祭奠,我朱天城那些將士想來也能安息了!

    “說你的第三個要求吧!焙獫珊茮]去理會方天長的冷嘲熱諷。

    “第三個要求,容老夫想想!狈教扉L那混濁的眼珠一轉,并不著急地說下去。

    時間一點點地逝去,織樂的眼眶越來越濕潤,早已分不清哪些是汗,哪些是淚。她的雙眸,只是癡癡地看著那面無表情,任由手臂鮮血直流的男人。

    他流了多少的血呢?難道他不痛嗎?可是她卻不曾見他眉頭皺過一下。

    心口好悶、好悶!像是被大石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到底要流多少血,才能結束呢?

    如果是用他的血來換她的命的話,那么她寧可不要。

    “別……別救我了,也別再繼續流血了。”她的聲音干澀沙啞得很,“浩,夠了,這一切都夠了,現在的我,不想活下去了!”

    因為流血過多,邯澤浩的臉色是蒼白的,甚至連嘴唇都開始發白。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總算慢慢地集中到了那張瘦黃的面頰上,“你是在哭嗎?”

    織樂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早已淚流滿面。雙唇嘗到了咸咸的味道,那是自己的眼淚呵。

    “現在你的眼淚應該是為我流的吧。”風,吹拂著那火紅的發,即使他的血在不斷地流,可是他的氣勢依舊不曾減弱一分。

    “是,是為你流的。”她只覺得嘴巴澀得厲害,“你快止血,別救我了,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救。”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來決定的!焙獫珊埔暰轉向方天長,“第三個要求,你想好了沒?”

    方天長笑道:“只要邯少主你把你的戰馬和長槍都交給老夫的手下,老夫自然會把這丫頭交給你。畢竟,老夫可是很擔心一旦把這丫頭交給邯少主,要是你騎馬追上來,老夫這些人很可能不敵啊!

    五個站在方天長身后的手下,自然就是方家軍僅存的死士了,方天長朝著他們使了幾個眼神,他們自然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打算。只要沒了戰馬和武器,那么依照邯澤浩現在虛弱的程度,要擊殺自己使輕而易舉的了。

    “好。”邯澤浩點了左手臂幾處止血的穴道,翻身下馬。

    五個死士,朝著邯澤浩靠攏,其中一個拿著長劍架著織樂。當其中一個死士拿過了邯澤浩的長槍和戰馬后,另一個死士同時也把織樂甩給了邯澤浩。

    而在同一時刻,只聽得一聲大喝:“殺!”

    幾把刀劍,一齊絞向了邯澤浩和織樂。

    織樂只覺得一陣眼花,下一刻,她便被擁入了寬大的懷抱中。她的耳邊,聽到了刀劍插入身體的撲哧聲,她的鼻間,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息。

    “哈哈哈,邯澤浩,你真以為我會放過那么好的機會嗎?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狈教扉L大笑道,一旁的方翱卻皺起了眉頭。

    邯澤浩護著織樂,身上頓時出現了好幾個血洞。

    左手的手心貼著織樂的腰,邯澤浩淡淡地問道:“疼嗎?”

    織樂搖搖頭,她又怎么會疼呢?所有的刀劍,都扎在了他的身上。

    “那就好!彼氖致匾粕狭怂难,遮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抱著我,別睜眼,因為我要殺人了!

    “邯澤浩,你難道以為憑你現在這樣,可以赤手空拳殺人嗎?”

    “赤手空拳?哼。”邯澤浩嗤笑一聲,身子一彎,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閃著銀光的匕首。

    快、狠、準,一擊必中!僅僅只是幾個瞬間,那圍在邯澤浩周圍的幾個死士便已經了無聲息地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方天長不敢置信地連連后退,而方翱則只是沉默地望著邯澤浩手中握著的匕首。

    “方天長,我從來不曾說過,我的武器只是長槍。”邯澤浩微微喘了一口氣,身子晃動了下,臉色更加蒼白。傷上加傷,織樂的身上以及兩人所處的沙地上,沾滿了他的血。

    “你以為憑你現在連站都快站不穩了,還有力氣再殺人嗎?”方天長恨恨地道。

    邯澤浩長眉一挑,臉上則是一種自負的篤定,“你大可以試試!

    方天長反倒一時猶豫不定了。畢竟眼前的這個酆族少主,本就是個難以預料的人。猛獸雖然受傷,但是依舊是有牙的猛獸,如果不能一擊殺之,那么迎接而來的就是被殺。而此刻他的身邊,只有兒子方翱以及最后的一名死士了。

    “父親,先走為上,雖然酆族的軍隊現在還沒來這里,但是剛才離開的那些人,很可能馬上會再度回來,到時候我們反倒走不了。況且,現在織樂已回到邯澤浩身邊,我們并沒有牽制他的東西了!北绕鸱教扉L,方翱則更加冷靜地判斷著眼前的形式。

    “可是——”如果現在這樣的機會錯過,方天長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方翱又怎么會不明白自己父親的心思,手一揚,一記手刀劈在了方天長的后頸上。

    “少城主,你——”死士叫道。

    方翱把昏迷中的方天長安頓在馬背上,抬頭看著邯澤浩和織樂。

    這個男人能為織樂做的這些事情,他自問做不到。又或者,他對織樂,有著好奇,有著欣賞,有著同情,有著驚訝,卻不曾有過更多了。如果有更多的時間讓他來沉淀這些情感,也許他也會……

    只是,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在方翱的目光下,織樂只覺得自己身上的衣衫,快被冷汗給浸透了。她的手撐著邯澤浩的腰,手掌上黏黏的,此刻已經全都是血了。即使別人不清楚,可是她卻再明白不過,邯澤浩此刻,幾乎把全身大半的重量都依靠在她的身上。

    他流了太多的血了,如果換成普通人,恐怕早就倒在地上了,他如今還能堅持地站著,還能吐字清晰地說話,已經可以說是個奇跡了。

    織樂的雙眼,一眨不眨地回瞪著方翱。沒有膽怯,沒有害怕,有的只是一種執著,一種想要保護人的執著。

    這個女孩,竟然能改變得這樣多,而讓她改變的,該是這位酆族的少主吧。方翱轉頭,對著一旁的死士道:“保護好老爺,我們走。”

    “可是他們……”那死士小聲道。

    “我想,酆族的少主現在應該不至于有力氣追殺我們!狈桨空f道,最后又看了織樂一眼,“織樂,你可知道,你留在這個男人身邊,就是背叛了整個華朝,而你是華朝人,酆族也未必真的能容你!

    “我知道。”織樂的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清亮。

    “你都想清楚了嗎?”

    “是,我第一次,想得這么清楚。”織樂深吸一氣,眼中有著某種決絕,“我該報答的,都報了,我該還給方家的,也都還了,從今以后,對我來說,你不再是我的大少爺,而只是朱天城的方翱。”

    而她,要留在浩的身邊。

    只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能為她流盡血的人,只有一個。

    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

    方翱最終帶著死士和方天長小心翼翼地迅速離開了。

    邯澤浩直到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后,整個人一個踉蹌,倒在了一旁的樹邊。

    “浩!”織樂焦急地喊道,這樣虛弱的他,是她所不曾見過的。

    “如果你想離開我的話,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否則以后即使是殺了你,我也不會放你離開了!敝辽俜桨空f對了一句話,現在的他,實在沒有力氣再干些什么了。

    回應他的,是織樂撕裂了自己的裙擺,忙碌地為他包扎起滿身的傷口,“我不會離開的,我說過,你為了我,可以流血,那么我為了你,也可以舍棄這條性命,即使以后你真的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后悔!

    他傷口很深,即使穿著厚重的盔甲,但是不少傷口依然深可見骨。而捅在他腰腹處的傷口,更是大得嚇人。

    織樂倒抽一口氣,雙手顫抖地撫上邯澤浩的傷口。現在的他,究竟有多痛呢?可是他卻還在用著和平常一樣的語氣和她說著話。

    “痛嗎?”她問著。

    “如果我說痛的話,你又會哭嗎?”他近乎艱難地抬起手,手指輕輕地貼著她的眼瞼,用指腹摩擦著還未干的淚痕。視線漸漸地模糊了起來,每動一根手指,都覺得重逾千斤,像是要花盡所有的力量般。

    可是,他卻不愿把手自她的臉上移開,那是一種近乎眷戀般的依戀,仿佛只有這樣,才可以告訴自己,她真的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會哭嗎?”邯澤浩再一次地重復著。執著地想要她的回答。

    “……會。”他粗糙的指腹,越來越冰涼,織樂只感覺自己越來越心慌,“別再說話了,酆族的軍隊馬上就會找到我們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他淡淡一笑,卻依舊是自負且自信的,“是啊,我一定會沒事的,天下,江山,我還要你陪在我身邊一路走下去!

    “我會陪下去的……”織樂的聲音越來越哽咽了,“我還要看你所統治的天下,是不是百姓都沒吃飽飯呢!

    “這是你的要求嗎?”

    “是。”

    “那么你也答應我一個要求!毖劬,終于模糊到了徹底地看不清她的臉了,眼皮越來越沉,身體的麻木,讓他所有的意志都在逐漸消逝,“從今以后,只為我一個人流淚吧。”這是他的要求,她的眼淚,他只想一個人看到,不管那眼淚是歡欣的,悲傷的,喜悅的,痛苦的,他都想要獨藏。

    他的貪心,他的愛戀,他的思念……他都想要告訴她,他要她將來和他共同坐在那萬人之上的寶座上,他要她一起笑看著這天下變更,他要她的所有,無論是心還是身,他要她一生一世地愛著他……

    他要的……太多太多……

    想要把她溶進自己的身體中,想要她時時刻刻地在意著自己,這種渴望,痛徹著他的身子。

    愛嗎?愛得太多了,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愛得刻骨銘心,痛徹骨髓。

    眼皮終于止不住地合上,他的手垂落了下來,靜靜地擱在了那黃褐色的沙土上。

    “浩!浩!”織樂狂喊著,手指顫抖地探向了邯澤浩的鼻尖。

    他會死嗎?會這樣離開她嗎?

    直到她的指尖感覺到了微弱的氣息,她恐慌的心才得到了絲絲的平靜。

    至少,他只是昏了過去,至少,他還活著。

    去找酆族的軍隊,剛才跟著他的那些士兵,雖然被下令回豐南城,但是應該不會走太遠,只要找到酆族軍,浩一定會有救的。

    原本的戰馬已經被方翱帶走,織樂看著臉上近乎沒有血色的邯澤浩,猛然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卷起袖子,把臉上的淚水擦干。

    “浩,我的眼淚,從今以后,只為你流,永遠只為你一個人流!所以,你要活下去,活著看著我,是不是遵守了這個約定!”織樂鄭重地說著,彎下腰,用著前所未有的力量,吃力地背起了邯澤浩。

    他龐大的身軀,幾乎淹沒了她的瘦小。

    她顫巍巍地穩住身子,堅決不讓自己就這樣跌倒。要走,要往豐南城走。

    多往前走一步,他就會多一分活著的希望。

    這種時候,她不能驚慌,她要堅強起來,只有堅強了,他活下去的希望才更多。

    “浩,知道嗎?我愛你!

    “浩,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浩,將來,我想每天為你梳發!

    “浩,我們將來會子孫滿堂的,對不對?”

    “然后等到我們白發蒼蒼的時候,我還能陪在你的身邊,你生,我生,你亡,我陪。”

    “浩……”

    腳印,一步步地印在那沙土上,纖瘦的身子因為負重過大而搖搖晃晃,黏濕的汗水布滿了整個額頭……

    她的牙,狠狠地咬著自己的下唇,甚至咬出血都毫不在意。用著疼痛來刺激的自己,讓她可以繼續一步步地往前走著。

    而支撐著她的,只是一個信念。

    她——希望他活下去!

    當申亟臣和宏元開看到織樂的時候,她整個人,幾乎已經累得虛脫了,可是即使如此,她的一只手,依舊僅僅地抓著邯澤浩的手。

    “是她一個人,把少主背回來的,真難以想象,她這樣瘦弱的身軀,怎么能背得動少主!鄙踔吝B宏元開,都不得不佩服織樂。

    申亟臣沉默著,良久后,才緩緩道:“這樣的女人,也許真的能夠配得上少主吧!

    不離不棄!

    世上真正能做到這四個字的,又有幾人呢?

    而當十日后,邯澤浩醒過來的時候,織樂也見到了酆族的族長——邯蒙禪。

    有些斑白的鬢角,穿著酆族的華服,王者的經歷讓他自有一種凌厲的氣勢。

    “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邯蒙禪端坐在主位上,望著自己的義子道。

    “是!”邯澤浩臉色依舊蒼白,只是回答的口氣卻很是堅定。

    “華朝想要以和親來收場,想要讓公主嫁來我酆族,你覺得如何?”邯蒙禪玩味地問道。

    “難道義父你想要放過華朝的大片江山嗎?”邯澤浩揚眉反問道。

    邯蒙禪哈哈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我選中的義子。”的確,為了一個公主以及與華朝和平共處十幾年的誘惑,遠遠沒有得到整個華朝來得大。

    邯蒙禪的目光轉向了織樂,“小丫頭,你和浩兒的軍演比試,我都聽說了!

    “?”織樂怎么也沒想到,對方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申學士給我排演過你當天打敗浩兒的那一戰,如此攻城,即便是再多的兵也敗,真是一場精彩的以少勝多!焙啥U很是贊嘆地道,一雙深邃的眸子牢牢地盯著織樂,“不過你可知道,軍演推算,在鄷族中,沒人能勝過浩兒!

    織樂有些局促不安,邯澤浩的手則緊緊地捏著織樂的手心,暖暖的,像是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讓她的心漸漸地安定下來。

    仰起頭,織樂回望著邯蒙禪,鼓起勇氣答道:“行軍布陣,沒有誰是必勝的!

    “你是華朝人,我酆族和華朝征戰連連,將來酆族勢必會一統天下,你以后可會為了華朝而背叛浩兒?”他說的并不是背叛酆族,而是背叛“浩兒”。

    “織樂只是一個小老百姓。所以,許多大道理我并不懂。”她緩緩地道,“其實自古以來,改朝換代的又何其多,華朝之前是豐朝,豐朝之前又是衛朝,而衛朝之前,又是其他的朝代……兵書上說,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棙分皇窍M,再貧窮的人,也能吃得上一口飯,就是不是太飽也是好的!

    織樂頓了頓,側頭望了眼身旁的邯澤浩,“也許我會成為華朝的叛徒,可是我想要站在他的身邊,看到天下一統的樣子!彼哪樕,有著前所未有的光彩,映得她那張瘦黃的臉上熠熠生輝。

    邯蒙禪沉吟著,這就是浩兒選定的女人嗎?若是她真的跟隨在浩兒的身邊,也許幾十年之后,天下會是另一番光景吧。

    長嘆一聲,邯蒙禪站起身,從主座上離開,在越過邯澤浩的身邊,留下一句:“既然是你選定的女人,那么讓她陪你一起見證接下來這翻天覆地的幾十年,也未嘗不好!

    邯澤浩心中自是明白,義父這是認同了織樂。

    大堂之上,只剩下邯澤浩和織樂二人。

    “織樂,你注定是我的女人!”他用力地把她摟進了懷里,“你答應過的話,一定要遵守!

    “啊?”

    “你的眼淚,從今以后,只為我流!

    “你聽到了?”那時候,他明明已經昏過去了啊。

    “是啊,聽到了!彼氖种笓嶂陌l絲,俯下身子,唇慢慢地貼近了她的檀口,“你生,我生,你亡,我陪!

    她的眼眶,彌漫起了一層水霧,一滴、兩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落著,原來,他全都有聽到,全都有記得,“一生一世,惟君而已!

    閉上眼,她顫抖而期待地迎接著他的吻。

    從此以后,她會和他一起迎接接下去的坎坷。

    從此以后,她會和他不離不棄,廝守一生。

    從此以后,她會和他日復一日,看著日出日落,直到生命終結。

    然后,祈禱著來生轉世。

    直到……生生世世……

    天歷1874年,鄷族拒絕了華朝和親的提議,一舉攻下了西郡六城。

    天歷1875年,鄷族少主邯澤浩迎娶了華朝女子織樂為妻。

    天歷1929年,酆族攻陷華朝都城,建立天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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