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么問?”他低頭望著她。
“我小時候,總是打仗,有時候打得多了,就有官兵到家里來搶吃的東西。每次那個時候,我就會縮在角落,一直餓著。餓得久了,我就會想,我什么時候會餓死呢?不過還好,后來爹娘把我賣給了方府,我沒有餓死,活了下來!彼痛怪^,靜靜地訴說著。
邯澤浩摟抱著織樂的雙手不覺收緊。這就是她的經歷嗎?逆來順受,不爭不搶。他仿佛看到年幼的她瘦小的身軀縮在墻角的情景。
“對了,不知道大少爺他們現在怎么樣了?”提起了方府,織樂自然聯想到了方翱。在方府中,那個溫文爾雅的少爺是對她最好的人。
他的眉頭蹙起,“你還想著他?”那名曰“嫉妒”的情緒,又在胸口悄悄地蔓延。
“他畢竟是以前府里對我最好的人啊。”
“那么我呢?”邯澤浩吃醋地問道。
“。俊
“我和方翱,誰才是你最重要的?”他又執著起了這個老問題。
織樂的眼珠子轉了又轉,看得邯澤浩心煩意亂,“聽著,我不許你愛上他,你能愛的只有我!”他霸道地宣誓著自己的占有權。不能容忍有人分去一絲一毫。
“我……我對大少爺只是尊敬。”織樂的臉漲得紅紅的,“對你才是……”
“是什么?”她漲紅的臉,讓他胸口那股悶氣在慢慢地消散。
“愛。”她終于說出了這個字。她愛他,即使他和她有著太多的不同,可是她還是愛他,無比的渴望著愛他。
“哈哈哈!”他笑著,臉上洋溢著喜悅,舉起雙手,猛然地把她抱起,興奮地在她的臉上嘖嘖有聲地親了好幾下。看著她的臉更紅了,他笑得更加開懷。
“織樂,你是我的,只屬于我一個人的!”邯澤浩舉著織樂旋轉著,直到她喊暈了,他才停下。
把頭埋在他的懷中,她靜靜地讓那股眩暈感慢慢褪去,“浩,如果有一天,不打仗了,是不是大家就可以不挨餓了,肚子好餓的感覺,其實很難受!
“是,等到天下一統,日后必然不會有人挨餓。”以前,一統天下對他來說,只是人生的一場游戲,一場以性命、年華相拼的游戲,而現在,他卻強烈地希望去實現她的這個愿望。如若她希望這天下間不再有挨餓的人,那么他便給她創出一個盛世!
“織樂,呆在我身邊,別離開我,和我一起看著天下的一統。”他在她耳邊低喃著。
“我可以嗎?”這該是何等的榮耀。
“沒什么不可以,我要的只是你!”她抬頭,那耀眼的紅色發絲正撫過她的面頰。
記得以前,她曾為了這抹紅色,而辛苦地爬上樹,只為了能夠去碰觸一下。
“我可以再摸一下你的發嗎?”她忍不住地輕聲道。
他一愣,隨即撩起了一撮發絲置入了她的手心,“你是我的,我自然也是你的,我的一切你都可以碰觸,可是,你只許碰我一人。”
“嗯。”原來,也有人是完全地屬于她的。怔忡地握著那縷紅發,織樂看著邯澤浩,只覺得心被充得滿滿的。
她是屬于他的,而他也是屬于她的。
真好。
中年男人低垂著眉眼,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所想。
哎,如果說少主是直來直往的行動派,那么他們酆族的族長,更像是一個權術派。他把政權、人才玩弄到了極致。正因如此,才可以不立自己的血脈,而讓一個毫無后臺的酆族孩子成為酆族的少主——只因為他當年從那孩子的眼中看到了無人能及的獸性。
酆族的王者——邯蒙禪手指關節輕扣著王座的手把,微弱的敲擊聲,在無人開口的堂上,顯得格外響亮。
“我倒是不曾想過,浩兒會如此在意一個華朝的女子!彼K于開口道,“倒是有趣。”
這……這絕對不是有趣吧,列在下位的大臣趕緊道:“如果少主只是想要一個女人,自然是簡單的事情,可是依照現在少主對那名女子的在意程度,似乎是……”
“是什么?有話就說!”
“似乎是想要娶那名女子!”大臣道,打算據理力爭,“據臣下調查,那女子只不過是方府的一個丫鬟而已,和少主身份是天差地別,更何況她還是華朝人!”
“哈哈哈!”邯蒙禪笑了起來,“我鄷族的大臣,什么時候變得和華朝那些老古董一個樣兒了?”
“王上!”
“更何況,我倒不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便能夠吸引住浩兒。”對于這個義子,他有著足夠的了解。
“聽聞這個丫鬟,似乎在軍事上有些能耐,少主當初就是為了和她進行軍演推算,把她從朱天城的方府中劫了出來!贝蟪加X得額頭似乎開始冒汗了。
“軍演推算?”邯蒙禪略一沉吟,“能讓浩兒為之比試,那也不簡單。若是浩兒真的喜歡這姑娘,娶來也無妨!
“王上,這怎么可以?更何況華朝傳來了文書,表示愿意和談,甚至是和親!”難不成讓少主同時娶了華朝的一個公主和一個丫鬟?
“要和親迎接公主也罷,要娶丫鬟也好,都是浩兒的事,與我無關!睉醒笱蟮厣炝艘粋懶腰,邯蒙禪打算再去睡一個午覺。唔,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有一個媳婦兒了。那個如同野獸一般的孩子,會帶給他一個什么樣的媳婦兒呢?想想就有些期待了。
嗄?就這樣?!大臣目瞪口呆看著已經離開王座的族長。
也許他早該想到,他們鄷族的族長、少主,沒有一個是按牌理出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