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已經為別的男人生過一個女兒?”
“那又如何?這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萬一未來你也想要結婚生子呢?”
聽了她的話,他卻擰起眉頭,覺得困惑,“這跟和你交往有什么沖突?難道你不愿再婚、也不想再生?”
她搖搖頭,苦笑道:“不,是你的家人可能不會接受我!
他答不出話來。
家人是什么想法他不知道,所以他無法告訴她答案、也無法給保證,不過,有一件事情他卻能夠十分肯定。
“你怎么會認為我家的人可以影響我的決定?”他勾起她的下巴,忍不住輕捏了一把,“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影響不了我了,何況現在!
她怔怔地望入他的眼里,彷佛看見了他的自信。
那自信不是因為能夠博取她的信任,而是能夠貫徹自己想法的那種信心,一如當年他義無反顧離鄉背井……
“那么,你自己呢?”
“你是指什么?”
“你有想過嗎?以后如果分手了,我們又會變成是什么樣的關系,我這個人是絕對不會想跟舊情人當什么好朋友的!
“你都還沒跟我開始交往就已經想著要分手了?”他皺著眉頭,像是在調侃自己,“我真的這么糟?”
“別鬧,我是認真的……”她卻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興致,低了頭,垂下視線道:“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如果只為了短短一、兩年的交往,代價是連朋友也當不成的話,那我寧愿維持這樣就——”
“別說了。”
他制止了她,張開雙臂緊緊地擁住她。他不解,令他魂牽夢縈的女人就在他的懷抱里,可那滋味為何如此酸盈苦辣?
滿腔的情緒在胸口里怒嘯,苦無宣泄的出口,只得悶著沸騰。
他忍不住仰頭看著天花板,語氣里盡是無力感,“你到底是信不過愛情,還是信不過我?”
周靜瀟靠在他的胸膛上,鼻腔里全是他那令人感到心安的氣息。
她突然深刻地明白,原來她辛苦想要維持的朋友關系只不過是個愚蠢的表象。
她對他的感情早就已經回不去了,不管交往與否、分手與否,她和他都回不去了。
她會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聲音、想念他為她做的料理,也開始學會了貪戀他的擁抱、他的吻、以及他的……熱情。
于是,她放棄了掙扎,優雅地剖開自己,血淋淋地把心交給他。
“我不想失去你!彼ь^,望入了他的眼,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觸著他的臉頰,像是宣示般重申,“就算是分手了,我也不想失去你!
“不會的,”他偏首親吻著她的掌心,“只要不是你親口叫我滾,你就不會失去我!
這話聽得她心里好苦澀,曾經她對這樣的誓言深信不疑,卻落得體無完膚的下場。如今,他的這句話,她是該相信還是該存疑?
坦白說,她的腦袋里毫無頭緒,可她心里卻是向著他的。
他們正式交往了,相處的時間卻還是少得可憐。
范姜淳的工時很長,尤其在他“出名”了之后更是變本加厲,再加上他倆的休假日根本完全錯開,所以能夠約會的時間開始漸漸變得有些詭異。
例如是早晨起床的時候,又或者是晚上就寢之前……簡而言之,通常他們會一起吃早餐,然后再一起吃消夜,這害得周靜瀟在短短半個月內就胖了一公斤,也害得范姜淳似乎有些睡眠不足。
每天清晨,為了趕在她出門上班之前,范姜淳幾乎是六點就起床,花個三十分鐘準備兩個人的早餐,然后帶到她家,給她一個早安吻,享受兩個人的早餐時光;之后,她會在七點半的時候出門上班,他則趕往早市去采買當日餐廳需要的食材。
入了夜,打烊了,范姜淳仍會去她家探視她一眼。他擔心她的午、晚餐都吃得太馬虎,于是又動手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消夜。
喂飽了她,他則順理成章在床上吃了她……
不行,這太邪惡了,搞得好像他們之間的約會就只能建立在吃上面——不管是哪一種形式的“吃”。
嗯,為了她的身材著想,也為了他的睡眠與健康,她想自己應該要適時制止他一下。
于是,有一天,她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不用天天過來。”
“嗯?我打擾到你休息了?”
“不是的,不是那樣……”事實上,根本是相反的狀況,“你一來就是一、兩點才走,隔天六點多又醒來幫我準備早餐,這樣下去你吃不消吧?”
“還好啊!彼灰詾橐猓拔耶攲W徒的時候比現在還要操勞幾十倍,我不也是這樣過來!
“但那是十年前的事,人年紀大了就要認分!
他笑了笑,不愛與她爭,就這么順了她的意,他想她或許只是工作勞累,希望有一些獨處的時間。于是,從每天兩次的拜訪妥協為兩天一次,其余則改為電話問候。
第9章(2)
然后,不出一星期,她開始想他了。
假日是他最忙的時候,她不好打電話叨擾他,連簡訊也不敢傳,擔心要他擠時間出來回訊會成了一種凌虐。
想著想著,她靈機一動,決定到“沐蘭亭”去吃晚餐,然后順便在那兒等他下班。
可惜,她想得太美妙了,她完全低估了他的名氣。
“沐蘭亭”的座位爆滿、訂位滿額,門口更是圍了一群等待候補座位的民眾。
她傻眼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連百貨周年慶的混亂場面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己。
正當她還在猶豫該走還是該留的時候——
“周檢?”
在路邊聽到有人叫她“周檢”是一件不太尋常的事,她怔愣了下,回頭望去,卻看見一個有點熟悉卻也久違的面孔。
“卓律師?”
卓政岳對她行禮微笑,“如果你只是想來吃晚餐,那我勸你還是跟我走吧,我打賭你就算排隊排到打烊也不見得能夠踏進大門!
他說得有道理,而她也沒打算反駁這句話。
“那你有什么好建議嗎?”
“走,我的車停在前面,我帶你去吃一間還不錯的!
她沒有拒絕,亦沒有多問。
二十分鐘之后,他帶她來到市區里的一家燒肉店。他一坐下來就點了兩份套餐,兩壺清酒。
“酒?”她皺了眉。
“放心啦,我沒大膽到在檢察官面前酒駕。”
“所以你這是要灌我的意思?”
“你想太多,我住的飯店就在旁邊,我用爬的都可以爬回去。”
“希望你不會要我扛你上樓!
“我酒量沒那么遜,好嗎?”
“這很難說,男人的話通常都要先打個五折!
“嘖,你真的很痛恨男人厚?”
“這倒不一定!彼谋砬橐恢笔遣粦C不火、不冷不熱。
卓政岳看了她一眼,略帶試探性的問道:“那小淳呢?他的話也會讓你這么不信任嗎?”
她沉默了,沒答腔。
事實上,她心里想的是那句“你不會失去我”,當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她相信他嗎?是百分之百相信他的嗎?
她不太確定。
最后,她給了一個好像是答案,卻又好像是在回避答案的話。
“我們已經在交往了!
卓政岳聽到了這樣的話卻絲毫沒有意外的神色,反而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怪不得他怎么樣也不走。”
“什么意思?”她聽出了弦外之音。
“他沒跟你說嗎?自從他在這里的消息被報導出來之后,多的是五星級餐廳老板想挖角他,連新加坡和馬來西亞都有人來找他。我聽說開出來的年薪至少是三百萬起跳,但是小淳每一次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