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壞蛋……”她小小聲的說著,眼淚再次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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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人不斷拿錘子敲打自己的后腦勺般,森一騎頭痛得差點兒想罵臟話。
但當他猛地睜開眼睛,看見景頤那張純真無邪的小臉時,什么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他不敢動,因為他擔心就連多呼吸一口氣,都可能驚醒熟睡的她。
接著他極為輕巧的觀察周圍,慢慢發現自己身在她房里、趴在她床上,而她……被他橫放的手臂壓在底下。
他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蠢事嗎?
他記得自己一整晚都在觀察著他的生母,也在那兒喝了不少酒。
雖然他的心情還算平靜,但當他待了一整晚,而她卻對姓“森”的他沒有半點想法之時,他終究難免落寞失望。
他從來不是貪杯之人,昨晚卻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多喝了幾杯。
而結果就是……他醉了,而且醉到發生過什么事都幾乎不記得了。
不過他想自己之所以在這里,必然是因為他來敲她的房門吧?
即使喝得那么醉,他還是想見到她……他想,她對他來說果然不是一般的存在。
但,還好有她。因為光是這樣看著她,他就覺得自己還有氣力去迎接全新的一天。
她不只是他可愛的小刺猬,還是他的救命丸、維他命。
第7章(2)
他小心翼翼的以龜速靠近她,然后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一記。
而當他的嘴唇貼上她額頭之際,她候地睜開眼睛——
“!”她使出吃奶的力,反射動作的一推。
“唔!”
她突如其來的一掌,將他推下了床,跌坐在地。
這么一震,他的頭又痛起來了。
“該死,”他抓著頭,“我腦袋快爆開了……”
她翻身坐起,警覺的看著他,“你剛才在干么?.”
“親你!彼\實地回答。
“去死啦!”她氣惱的瞪著他。
“我死了,你不會難過嗎?”他瞬著她。
她咬著下唇,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她當然不是真心要他去死,只是氣不過。
他昨晚因為“她”喝得爛醉,見到了她,卻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現在居然在一早醒來就偷吻她?
他到底想糟蹋她到什么地步,才會滿意、才會高興?
“昨晚我沒做什么壞事吧?”
“你做的全是蠢事。”她沒好氣的瞪著他,“拜托你現在馬上出去!
“小刺猬……”
“不要叫我小刺猬,出去!彼饋,用力的拖起他,“快出去,快!”
他站起來,不解的看著她,“你怎么這么生氣?我昨天一定有做什么吧?”
她懊惱的瞪著他,“你煩不煩,出去啦!”說著,她不斷的推他。
“好,我出去,你別生氣嘛。”
他想,她一定是覺得害躁才會表現得這么“兇狠”……
畢竟昨天晚上他們同睡在一張床上——即使什么事都沒發生。
他被動的任她推著往門口走,然后跨出了房間地毯與走廊的那條分界線。
而他后腳才剛跟著前腳跨出去,景頤就急著關門,好像他是什么必須隔離在外的病菌般。
他眼明手快的擋住門板,從門縫看著她。
“小刺猬,我確定了”他說:“我真的喜歡你,是‘那種”喜歡!
迎上他如熾的、真誠的眼睛,她陡地一震。
真的喜歡,而且是“那種”喜歡?
哼,還想騙她?!
一股火氣瞬間直沖她的腦門,她恨恨的摜上了房門。
景頤幾乎不跟他說話了,盡管他整天都不停的找話題聊。
這一天他們吃過晚餐才回到飯店,八點多的時候,他來敲她的房門。
“干么?”她只愿意把房門打開一道十公分的小小縫隙,然后透過那個小縫隙看著門外的他。
她發現他又要出去了。
“我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彼f。
“干么跟我報備?”她明明心里就難受得很,卻還是佯裝不在乎也無所謂的樣子。
重要的人?既然他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人,還說對她是“那種”喜歡?說謊居然說得這么順,這也是天賦嗎?
“你會吃醋吧?”他笑問。
她沒好氣的瞪著他,“我干么吃醋,你去見誰,我一點都不在乎!
“真的?”
看他笑得那么氣定神閑,她越來越覺得他可惡。
“你又不是我的菜!彼f:“我告訴你,我有喜歡的人。”
聞言,他一怔。
“你現在不是單身嗎?”
“哪條法律規定單身的人不能有喜歡的人?”
“所以……”他微聲起濃眉,神情嚴肅,“你在暗戀著某人?”
“沒錯!
雖然是扯謊,但她回答得毫不遲疑。
這時,卻見他咧嘴一笑,“那個人是我,對吧?”
她頓時嗔瞪著眼睛,氣惱地吼道:“臭美!”說罷,她用力的關上房門。
大英街,綾。
當他再一次走進店里,鄭綾怔了一下。
“森先生,”她迎上前,親自接待他,“沒想到你今天還會來。”
“老板娘不歡迎嗎?”
“怎么會?”鄭綾一笑,關心的問:“昨天喝得那么醉,沒事吧?”
“沒事!
“今天還有個包廂,你愿意多花五百元嗎?”鄭綾征詢著他的意愿,“森先生似乎不太想受到別人的干擾……”
“就由老板娘安排吧。”
生母就在面前,而他們卻只是以森先生及老板娘互稱對方,這還真讓人感到悲哀。
他待在臺灣的時間不多,待在臺中的時間更是只剩下兩天,如果可以,他希望現在就能直接問她:“你記得曾生下一個兒子,名叫一騎嗎?”
然而,那太直接,甚至可能會帶著些許的埋怨及恨意。
他不恨她,也不想讓她有那樣的感覺。
盡管從小大家就告訴他“你母親是個絕情、拋下兒子的壞女人”,但他隱約記得母親溫柔的樣子及聲音,她總是把他抱在腿上,唱著好聽的歌給他聽,直到……她離開。
母親在他僅有的、短暫的記憶里是美好的,他從不愿相信母親拋下了他這樣的話。
坐在有隔簾的包廂里,雖然稍稍遮蔽了視線,但他還是可以觀察到外面的情況。
跟昨天一樣,她整晚周旋在客人之間,以她優雅的氣質及高尚的談吐收服那些客人。
在她與客人互動時,觀不見一絲的輕浮或是邪狎,她媚而不艷,一言一行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也恰如其分。
當然,她如此高格調的經營所吸引來的客人,也都有著相當的水準跟質感。
他慶幸自己看見的是這樣的她,而不是一個靠著媚態及輕悅言語誘惑及討好男人的酒吧女老板。
“各位來賓,”這時,前頭的鋼琴演奏臺傳來琴師的聲音,“今天我們美麗的老板綾姊,要為大家獻唱一首歌曲!
“大家晚安!编嵕c站在鋼琴邊,姿態嫵媚而優雅,“流星!
她話不多說,只報上了歌名,然后琴師便開始了前奏。
鄭綾以她那幽沉滄桑的聲線唱著這首帶著淡淡愁緒的歌曲,只幾句便輕易的攫住了眾人的耳朵。
這不是她第一次在店里唱歌,但其實也不常見。
曲畢,賓客們沒有大聲的喧嘩喝采,只有持續了約莫一分鐘的掌聲。
鄭綾下了演奏臺,直接來到森一騎的包廂里。
“老板娘的歌聲真動人!彼o予她衷心的贊美。
“謝謝!编嵕c溫柔一笑,“這首歌是為你唱的!
他微怔。為他而唱?她想起什么了嗎?
“我可以坐下嗎?”
“當然。”
征得他的允可,鄭綾坐了下來。
“今天再看到森先生,我其實很高興!彼粗,淡淡的說道:“雖然我們只有兩面之緣,但不知道為什么,對你,我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