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他走向窗邊,拉開了簾子,外頭陽光普照,即使現在已是十二月。
在東京,這個時候大家已經穿著大衣、圍著披肩,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了。
可是在這炎熱的臺灣南部,路上還可看見不少穿著短衣短褲的人。
盥洗過后,他換上一件麻質無領長袖上衣及牛仔褲,來到位在漢來十一樓的池畔餐廳。
點了一杯調酒及一份德國豬腳,他在露天泳池邊享用他的午餐,并等待景頤的到來。
不多久,他意識到數道目光正緊鎖在自己身上——
他朝那視線的源頭看去,只見三個約莫二十幾歲的女子正盯著他看,他朝她們點頭致意,三人便笑得花枝亂顫,十分開心。
他習慣別人向他行注目禮,因為從他進入青春期、開始有男性性征及散發出雄性氣息之后,就總是被異性關注著。
這時,三人之中有人被推派出來,并走向了他。
“哈啰!
女孩穿著淡綠色的洋裝,外頭穿了件薄罩衫,明明是十二月,她渾身上下卻有著春天的氣息。
像是不確定他的國籍,她以英語做開頭并詢問他會不會說中文。
“我是日本人!彼f。
她立刻露出為難又苦惱的表情,顯然地,她對日文一竅不通。
“你們是飯店的住客嗎?”他以英語問她。
她立刻點頭,“我們是朋友,從大馬來的!
發現他的英語會話能力毫無問題,女孩又展露笑顏!拔覀兛梢愿阃绬?”
“歡迎!
他不是來者不拒,但卻鮮少拒絕女性主動的搭訕,因為他認為,那是非常失風度及無禮的行為,畢竟女性主動,一般來說得拿出比男性更多的勇氣。
沖著她們的勇氣可佳,他連委婉拒絕都嫌失禮。
女孩興奮的朝另外兩個女孩招招手,那兩名女孩馬上端著她們的飲料跟義大利面快步走了過來。
在電話中,森一騎要她到十一樓的池畔餐廳找他。
因為他說他要在餐廳吃午餐,因此她并沒有立刻前往。
估算了一下時間,她在五十分鐘后才從公司前往漢來飯店。
一來到十一樓的池畔餐廳,她一眼就從眾多客人中看見了他。
在人群中,他總是相當搶眼——尤其是他身邊還圍繞著三個年輕女孩。
“不會吧?居然在把妹?”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喔,瞧那三個女生笑得有多燦爛,八成是被他哄得很開心吧?
呿,只不過吃頓午餐,他都能跟不認識的女生搞搞曖昧。色胚!
不知為何,她覺得很生氣,她想,大概是因為她看不慣他的行徑吧。
為了拯救那三個幾乎要落入虎口的女生,她邁開大步往他走去——
“森一騎先生!彼桃獾膲旱吐暰,但還是掩飾不了她的娃娃音。
聽見她很有特色的聲音,那三個女生同時楞住,并用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她。
“你來了?”森一騎唇角一撇,“吃過飯了嗎?”
她一臉嚴肅,“我們該出發了!
“不急吧?”他笑盼著她。
“今日事,今日畢,我已經排好行程了,請你配合!彼龖B度強硬。
“森先生,這位是……”凱西試探地問。
“她是陸小姐,我在臺灣的工作伙伴。”
“像小男生一樣,好可愛喔!卑泊蛄恐,以帶著腔調的中文笑問:“你成年了嗎?”
安才說完,森一騎忍不住噗嗤一聲的笑了。
第2章(2)
景頤感到受辱,羞惱的瞪著他,但旋即,她又警覺的盯著他。
他笑什么?他……他聽得懂中文嗎?
“這位陸小姐已經二十七歲了!彼糜⒄Z說道。
“老天,怎么可能?”凱西驚疑地看著他,發出嬌嗲的聲音,“她比我們大?”
這一瞬,景頤終于知道她的娃娃音為何惹女生厭了,因為女生裝嗲真的超讓人反胃的。
她的“天然嗲”都惹人厭了,更別說是這種裝模作樣的“加工嗲”。
“森先生,你到底走不走?”她不耐地催道,“我還想準時下班耶!
森一騎攤攤手,“好吧,我們走!
雖然裝得一臉惋惜,但其實他非常高興她在這個時候出現“解救”了他。
盡管他因個人原則而沒有拒絕凱西等三妹的主動搭訕,但他可沒打算跟她們有太多的糾纏。
“三位小姐,非常抱歉,我還有要事要忙,先告辭了!彼鹕,優雅又有禮的向她們致歉并告別。
凱西等三人一臉可惜,戀戀不舍的看著他。
“森先生,請等等。”凱西急忙拿出筆在紙杯墊上寫下幾個阿拉伯數字,然后塞到他手里。
他攤開掌心看了一下,笑而未語。
從十一樓到地下室停車場,景頤始終板著臉不說話,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雖然天真,但大抵可以猜得到那個女生塞給他的紙杯墊上寫了什么。
來到她的小金龜旁,她打開車門,飛也似的鉆了進去。
但他卻站在車門外,動也不動。
她有點失去耐性,將身子往副駕駛座靠,打開副駕駛座的門,然后瞪著車外的他,“這位先生,請問你在干么?”
他唇角懸著一抹興味的笑意,“這位小姐,請問你在生什么氣?”
“我哪有!”
“你從剛才就板著一張臉,嚴重影響了我的好心情!
“呵!彼肿煲恍,“那你比我幸運多了,到現在才被影響好心情……本小姐我從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好心情了!
他挑挑眉,唇角一勾,“你講話真的很直白。”
“你不是喜歡誠實的人?”
他如熾的目光鎖定了她,“比起誠實的人,我更喜歡你。”
聞言,再迎上他像火一般的眼神,她心頭一悸,耳根一熱。
“你都這么輕易就對人說“我喜歡你”這種話嗎?”她把頭一撇,“想必你剛才也對那幾個妹這么說了吧?”
“別把我說得那么不堪。”他一笑,“‘我喜歡你’這句話,我是不隨便對人說的!
她轉過頭瞪著他,語帶諷刺,“如果你真的沒說,她們干么笑得花枝亂顫的?你真的是分秒必爭,一點都不浪費時間耶,吃個午餐都能把到三個妹,我敢說她遞給你的紙杯墊上寫著房號跟電話號碼!
他挑挑眉,“你很了解嘛,怎么?你干過這種事?”
“我才沒那么隨便!彼叩匾宦暋
她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又驚奇,忍不住想再捉弄她一下。
“你該不是對我一見鐘情吧?”
“咦?”她突然驚疑的看著他,下一秒又像是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露出;蟮谋砬。
“你喜歡我,所以看見我跟其他女生狀似親密,你就生氣了?”
他可以預見她接下來的反應,而那正是他最新發現的“樂趣”。
果然,她整個人像是暴怒的刺蜻般,“你在作夢啦!我才不會喜歡你這種像野獸一樣的家伙呢!”
雖然張牙舞爪,但因為她的聲音跟長相實在太甜美,反倒有一種莫名又矛盾的魅力。
他想,她一定不曾察覺到自己有這種天然又稀有的魅力吧。
不過她說他是什么?野獸?
“我像野獸?”
“你不是像野獸,是根本就是野獸。”她毫不客氣的說。
他沒生氣,只勾起一抹興昧的笑意,“惜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形容我……”說著,他拉開車門,迅速的將他那高大的身軀縮進她的小金龜里,隨即腰一轉,欺近了駕駛座的她。
她嚇了一跳,差點兒想跳車逃跑,但她極力穩住心神,惡狠狠的瞪著他!案擅?”
“小刺猬,我哪里像野獸了?”他一臉認真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