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岔開話題啊?沈佛庭望著他,“知道,你提過嘛!甭犝f是個超級的大胡子男人,也是祝辛遙最好的朋友——差不多不聯系的那種好朋友。
“其中一個女的是他老婆,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所以我才叫上你。”他簡要地說,算是解釋清楚了。
她皺皺小鼻子,“那不是挺大的艷福?”
“女人都麻煩,一個夠了。”他一臉無福消受的樣子。
“呃,”她戳戳他的胸,“臭男人,你說清楚,女人哪里麻煩了?你的女人,我,又哪里麻煩了?”還驕傲地挺挺胸,一副特別神氣的樣子。
這次祝辛遙別開頭,一個字也沒擠出來,甚至看也不看她了。
沈佛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真是,不就一個天才嗎,得意什么。∫蔡荒萌水斖髢毫税?捏他的臉,招魂一樣地叫:“遙遙……”
“噓,”他把她將懷里一帶,純粹當個抱枕在抱著,“《我愛我家》開始了,別吵。”
沈佛庭無言地翻個白眼。祝辛遙看來一本正經到無趣的人,卻偏偏愛拿最嚴肅的表情來看這種非常生活的情景喜劇片,看到好笑的情節也不笑,嗚嗚,她這么活潑可愛美麗大方的女子怎么會嫁了這么個名聲在外,但卻不懂幽默和生活情趣的家伙?
接到武左勛的電話時,祝辛遙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仍舊一邊在看著客戶送來的投資計劃書,心里高速計算著方方面面的合理性,一邊還分神接電話。
“聽我老婆說,她惹到你了?”武左勛爽朗地在那邊笑著。
祝辛遙卻聽出幸災樂禍的味道,“不敢,她只是熱心得過頭了。”想到昨晚葉少眉的表情,他倒覺得是自己惹到她了。
武左勛哈哈大笑起來,“你怎么不告訴她你結婚了?”
“說了,她不信!碧岬竭@個祝辛遙就極其無奈,誰會拿這個開玩笑啊。
武左勛嘆道:“那也由不得她。‖F代社會,誰還像你們那么早婚啊,連我都不信呢!”
“早婚也沒什么錯吧。”祝辛遙頓了下才說。
“沒錯沒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武左勛連聲說,“這樣吧,今晚請你們兩口子吃飯賠罪,帶弟妹出來見下吧!
祝辛遙想想,點頭,“好。”
武左勛半真半假地抱怨:“請你吃飯還考慮那么久?你又從來不帶你老婆出來露個臉,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樣。”
“還不就一個女人的樣子。”祝辛遙說道,“我也沒刻意要隱藏她,結婚的時候我請你,是你抽不開身回來。”
“好啦,知道了,那段時間真的分身乏術!那這半年你又怎么解釋?也不帶她出來給我看看!”別人不說,他們關系多鐵啊!
“她還沒進入狀況!
武左勛愣了下,“什么狀況?”
想起昨晚沈佛庭興致勃勃挖八卦的神情,他淡笑了下,“婚姻狀況!
聽他這么說,武左勛露出了笑容,“那,你進入了?”
當初祝辛遙打電話來通知他說結婚的時候,武左勛還嚇了一跳,從來沒聽說有女朋友的人忽然說要結婚,問他對方怎么認識的他也不說,只說讓他有時間回來參加婚宴就對了,既聽不出特別高興也感覺不到非常不情愿,讓武左勛好奇了很久?上,那時分不開身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祝辛遙來了深圳,幾次聚會都沒見祝辛遙帶家屬出現,不要說葉少眉了,就連他,都以為那時祝辛遙是在開玩笑的。
現在終于可以從他口里聽到一點關于他婚姻的情況了,他怎能不好奇多問兩句。
“畢竟,是我叫我媽去提親的!彼膊徽婊卮穑唤o了個意味深長的答案。
武左勛濃眉一挑,果然這其中有問題。不過可以放心的是,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樣,祝辛遙是在不甘愿的情況下結婚的,“對人家一見鐘情了?”他打趣。
祝辛遙咳嗽了出來,“咳咳,你不怎么擅長開玩笑,就別勉強了!
武左勛哈哈大笑起來,不錯,早看出這家伙有很強的顧左右而言他的功力。又東拉西扯地聊了下近況,要掛電話的時候,武左勛忽然問:“弟妹到底叫什么來著?”
“沈佛庭。”
“哦,”武左勛皺起眉,“名字怎么有點耳熟……”
“以前一個學校的,”祝辛遙淡淡地說,“好了,晚上見!
約了時間地點,在武左勛一再囑咐除了家屬之外不許再帶任何外人的情況下,電話才掛斷。祝辛遙看了一會兒資料,抓起了電話。
“又一起吃飯?”沈佛庭在那端叫起來,引來房治悅的側目,她笑瞇瞇地彎趴在辦公臺上,很低聲很親昵地說,“這次又和誰。窟b遙?”
祝辛遙只覺得耳朵發燒,“別亂叫!辈恢浪磉呌袥]有人,真丟臉!“和武左勛,別叫其他人,就我們和他們夫婦倆!薄昂冒桑 鄙蚍鹜フUQ,又想起對方看不到,便微笑著,“那就晚上見!
“六點,我在樓下等你!睉械酶嬖V她時間地點,反正她也找不到。
“好。”沈佛庭一口應承。
到下午六點,祝辛遙才在大門口處站定,就見沈佛庭一步三蹦地從馬路過來。沒有人行天橋,她過馬路似乎也不看來往車輛的,讓祝辛遙不得不捏了一把冷汗。早知道他到她樓下等他的,看她漫不經心的樣子,真叫人生氣。
“等很久了嗎?”沈佛庭一看到他就親昵地挽上他的手臂,仰頭笑瞇瞇地看著他。
他面無表情,“你怎么過馬路都不看車的?”
“咦?”她詫異了下,“沒有啊,我看到沒有車才過來的。
懶得說她了!祝辛遙別開頭。
“喂,”沈佛庭晃晃他的手,“生氣了?”
“沒有。”生什么氣,關他何事?
“那我們去哪里吃飯?”拉著他的手晃啊晃的,還是最關心這個。
“等一下葉少眉下來,我們一起打車過去!彼吐曊f。
四周人來人往,他們就站在大門的一邊等著,有公司的同事下班路過,看到有個女孩子親密地和祝辛遙站在一起,都不由得睜大眼。不過祝辛遙還是一貫的冷淡神情,所以大家也只是點頭算打個招呼,倒不敢真的走過來八卦什么。
過了一會兒,葉少眉下來了,和她走在一起的還有田雨琳?吹絻蓚人挽在一起的手,田雨琳的眉頭很快皺了一下,又恢復成沒事的樣子。
“等很久了?”葉少眉不太自然地笑,看到沈佛庭在一邊,仿佛很勉強地打個招呼,“嗨!
“嗨!”沈佛庭倒不以為意,笑瞇瞇地打招呼。
“走吧!弊P吝b拖著她,先走出大門。
葉少眉跟在后面,因為和老公說好不帶其他人,所以出了大門,也和田雨琳分手,跟著祝辛遙和沈佛庭上了出租車。
沈佛庭和葉少眉坐在后座,一路默默無語。到下了車,見到武左勛,氣氛才熱絡起來。
武左勛是典型的北方男人,高大威猛,虎背熊腰,下巴處是胡子刮凈后青色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應該是個絡腮胡子,說話也是爽朗又大聲,令氣氛一下子就活躍起來。
他看到沈佛庭時,倒是愣了一愣,然后看著祝辛遙,“弟妹很眼熟啊!惫至耍隙ㄗ约簭膩頉]見過這個女孩,但為什么不管名字還是長相,都感覺那么熟悉呢?
“因為我們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啊!鄙蚍鹜セ卮稹
“不對,我一定在哪里見過你……”武左勛異常執著,又轉頭問身邊的葉少眉,“老婆,你有沒有覺得弟妹好像很眼熟的樣子?”
葉少眉看了沈佛庭一眼,“可能吧,以前在學校見過也不奇怪!
“是嗎?”武左勛還是一副很茫然的樣子。
祝辛遙丟來菜譜,“眼熟什么!點菜吧!”
“來來來,”武左勛遞菜譜給沈佛庭,“還是弟妹點。”
沈佛庭推回去,“不了,我只會吃,不太會點菜的!
“你點吧!弊P吝b也幫腔,“別點魚就好了。”
沈佛庭看他,“為什么不點魚?”她最喜歡吃魚了!
“不為什么,不想吃。”祝辛遙也不多解釋。
“可是……”沈佛庭小小聲說,“我想吃啊。”
武左勛笑笑,“那就點個水煮魚給弟妹吃,你不喜歡吃就別吃了。弟妹吃辣的吧?”
沈佛庭點頭,一臉開心。祝辛遙卻悄悄擰起眉頭。
果然,到魚上桌時,問題就出來了。武左勛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卻十足的心細,葉少眉吃不了太辣的東西,武左勛就特地幫她要了碗清水,把辣椒洗凈,又把刺用筷子挑出來之后才放到她碗里。
沈佛庭看得驚訝,但見葉少眉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的樣子,不由得睜大了眼,她在桌子下悄悄扯了下祝辛遙的衣袖,小聲說:“你看,他們感情好好哦。”
祝辛遙只淡淡瞥了眼就收回了目光,一言不發。認識這么多年,他早知道武左勛對葉少眉的好有多變態了,但卻一直不敢認同,因為那種付出,給予的人累,接受的人也不見得輕松。
“遙遙……”沈佛庭看他不說話,頓時眼里又閃爍起陰謀的眼光,不知道這個悶騷的老公會不會被這個刺激到,然后也來個恩愛記的現場版?“你也幫我剔魚刺好不好?”
“做夢!彼麃G了兩個字出來。
沈佛庭眼珠骨碌碌地轉,“那你回家做魚給我吃?”退而求其次總行了吧?
祝辛遙轉頭看她,“除非你今天吃魚不會被刺卡到!
那還不容易!沈佛庭笑瞇瞇的,下決心今天不吃魚。不犯錯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做事,這是職場最首要的規則。她身體力行。
祝辛遙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拆穿她,但也估計到,在美食面前,她一定忍不了多久。
果然,眼看那盆水煮魚即將告罄時,沈佛庭終于忍不住夾了一塊放到嘴中。
“咳咳……”眼淚都給咳出來了,果然被卡到了。
祝辛遙騰出一只手來拍拍她的背,轉頭吩咐服務員拿醋過來,收到武左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詫異表情,他只好無奈地聳肩,“她吃魚就會卡到!睂以嚥凰恼胬怼
武左勛了解地點頭,難怪祝辛遙一開始就不讓點魚呢。
這樣聯想一下,武左勛嘴角浮起微笑,看沈佛庭的樣子,還是一副小女孩子的心性,果然還沒進入婚姻的狀況。但祝辛遙,卻明顯走在了她的前面。
所謂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還有一段很艱辛的路要走。但武左勛已經看到了祝辛遙的用心,不知道沈佛庭何時才會了解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