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該死的……似乎是我……”他的神色瘋狂,深像的黑眸殷紅得可怕。
“花世澤……”她低喚著,輕抓著他的手。
“那晚,我就在橋亭上,我聽見落水聲,可是我沒有理睬。為何我沒有理睬?因為我在等你,我等著要帶你回府,可是我卻再也等不到你……你說,我不在乎旁人生死,旁人就不會在乎我的生死,我無所謂,可是你……怎么可以是你,如果那時我去探看,你就不會……所以,殺了你的人,好像是……”
裘化真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再往下說,“花世澤,我回來了!
“……你愿意回來了么?”他吼聲問。
她張口欲語,卻還是咽下了,選擇環抱住他。
這個可惡的男人,怎么可以用這種方式留住她,他允諾的不是自由么,為何卻拿情愛囚禁了她?
第十二章再度入宮(1)
半夢半醒間張開眼,裘化真疑惑地微皺起眉,不解自己為何醒來,但不一會便放棄思考,困意教她想翻個身繼續再睡,卻發現自己連翻身都不能。
垂眼望去,一只長臂蠻橫地橫過她的腰,緊握住她的手。
她回頭望去,男人疲憊地睡著,手勁卻大得嚇人,仿佛真怕失去她。想起昨晚他不容置喙地將她押回房,甚至將她給押上床,原以為他是想做什么,可他卻只是抱著她和衣而睡,嚇得她僵著身子入睡。
所以,她現在很想翻身啊。
可惜試了幾次還是無法動,教她只能無奈放棄,艱辛地回頭看著他的睡臉,瞥見他的襟口掉出了一塊玉。
那是一塊翡玉,光看色澤就知道價值不菲,但這玉像是碎了,用金子重新鑲黏在一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誰送他的,怎么他戴在身上的不是她送的那一塊?
她努力地探出手想將玉勾得靠近自己一點,然在他懷里蹭了幾下,他隨即張開眼,嗓音沙啞的問:“去哪?”
“沒要去哪,想翻身。”她沒好氣地道。
花世澤隨即扳動她的身子,讓她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裘化真小臉微微漲紅著,想罵他分明是惡意壞她清白,但再想自己都答允留下了,清白似乎不重要。
不過,這塊玉……她挑著玉,想看上頭的雕紋,可惜它碎得太全,雕紋早看不清了。
“做什么,嗯?”他的大手輕撫著她的發。
“沒事,你睡吧!彼碌穆榉猩摽梢宰屗了芫,他卻還能與她正常交談,這到底是什么體質?
“你要是再像貓兒撓著我,我會馬上要了你!
裘化真抓著玉的手突地一僵,小臉羞紅著。“我只是在看你的玉,你在胡說什么?”說得好像她刻意引誘他似的。
“玉?”他抓出懸在頸間的玉佩!斑@塊玉,原本是要給你的,可那一晚……我不小心摔碎了!
“這是上等翡玉呢,怎么那么不小心!彼吐暪緡佒。
“如果可以挽回一個你,我會把成千上萬的翡玉都砸了。”他低喃,緩緩地張眼!叭缋锟梢栽僖娔阋谎,我連命都可以給,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得心好痛,好痛。”
裘化真抿著嘴嘆了口氣,把臉貼在他的胸瞠上!皠e痛了,我回來了。”當她還是柳九時,她隱約察覺他動了情,但她不知道他的情如此地深。
“當我遇見你時,你和柳九的相似,教我以為我快瘋了,可當我瞧見顏麗的畫像時,我寧可瘋了也要你回來,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來都好,都好。”他啞聲呢喃著,輕柔地吻上她的額。
“還說呢,不是要將我沉江?”她哼了聲。
這一點,她會記恨很久很久、“如果那時我來不及救回你,我也不活了。”他的笑聲噙著癲狂。
“唉,別老說這種話。”她往他胸口一拍。“不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彼奈菑念~頭開始滑落到她的鼻她的頰,落在她的唇上。
“花世澤……”她羞澀的閃避著!澳氵@是怎么搞的,你明明就喝了魚湯,怎么還這么精神?”
“麻沸散對我是沒用的。”
“為什么?”
“不曉得,大部分的麻藥、迷藥對我都是無效的!笔聦嵣希斔∷帟r,他就有所防備了。她最擅長施針,如果真是身有不適,施針的效果有時會比湯藥快,她不會舍近求遠。
裘化真聽出了弦外之音!案覇柡顮敽螘r嘗過迷藥?”迷藥分很多種,春藥也屬于迷藥的一種。
花世澤笑睇著她!拔彝耸悄囊粋妾做的了!
二話不說,裘化真從他懷里坐起,只是都還沒坐穩,隨即又被他扯進懷里。“放開!去找你的小妾!”忘了哪一個妾……數目眾多到想不起來不成?混蛋!
“化真,后院的小妾全都是朝中官員送的,我刻意留下的!
“嗯,以備不時之需嘛!彼
瞧她笑得猙獰,他不禁低低笑開!安欢颊f了迷藥對我沒效,后院那些是我拿來反監控官員的,我完全沒沾染過!
“天曉得呢?”空口無憑啊,侯爺。
“一想到那些女人的主子,可能就是殺害你的兇手之一,殺戮的念頭就起,怎可能沾染!
瞧他那瞬間森冷噬血的神情,裘化真頓時無語,不禁懷疑柳芫對她說的可能是真的!澳敲础侥?聽說她眼形和我很像。”
“哪里像了?”他嗤了聲!澳銢]了時,我進你的小院落,想瞧瞧你在什么地方長太,卻瞧見你把沒吃完的糖葫蘆和炸湯圓都用布仔細包著擱在匣子里……”
裘化真沒料到他話題一轉竟轉到自個兒身上,教她想起梳妝臺的抽屜里,放的竟全都是從她屋里拿來的。“我就是窮酸,想留個紀念都不成么?”那是她頭一次上街,頭一次嘗的外食,頭一次有人牽著她的手,仿佛能帶著她到天涯海角,全都是她最寶貴的記憶。
噘嘴睨她一眼,卻見他神色有些恍惚,像是陷入當時的氛圍,一臉苦澀笑著說:“所以,我把你的紀念都帶回侯府,只是要離開時,遇見了柳芙,她那諂媚可憎的笑,我至今還忘不了,不知怎地,一見她我就聯想到柳昭儀,懷疑起柳昭儀,所以我便差人作媒,為的是將她擺在侯府里,為的是看她是否和柳昭儀有所聯系!
她愣了下,沒想到他也懷疑到柳葳頭上。“結果呢?”
“我差人盯著,倒是沒什么大事,橫豎就留著,直到沒有利用價值!
“所以她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
“沒殺她,是我竭盡所能地克制自己了!彼桓蚁胂,他要是再晚半刻回來,是不是又要再一次面臨天人永隔,一思及此,他就想親手血刃柳芙,要不是看在柳院使的分上,他絕不會輕饒的。
裘化真貼靠在他的胸瞠上!八懔税,休了她就夠了!蹦前阈母邭獍恋牧奖恍,對她而言已是最大的羞辱了。
“你不恨?”
“只要別再見她就好。”她不是什么圣人,恨意自然有,但很著又能有什么用?倒不如不相見就好。
“我沒沾染過她,甚至不曾與她同處一室。”
“連洞房都碰?”瞧他搖了搖頭,她不禁道:“你娶她,根本是在羞辱她吧。”
“她欺你,我不能欺她?我已經夠忍讓了。”
“所以你很愛我?”瞧他面露戾氣,她撒嬌般地窩在他懷里。
“嗯,很愛很愛!
裘化真小臉紅到不能再紅。明明是她起的頭,為什么搞得自己這般難為情?為什么他可以回答得臉不紅氣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