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你不會死的!”他馬上變臉。
“奴籍偷竊是重罪,我若不承認只有被打死一途,而我寧愿死……也不被屈打成招……”
“我來探你之前,已問過你的事了,放心吧,你是被誣陷的,不會有事的!彼V定的告訴她。
“你有把握?”
“當然,孔安南我會對付!”他沉目怒道。
她望著他,沒說話,曉得以自己目前受傷的程度,就算他對付得了孔安南放她出牢籠,她也撐不到那時候,出去的恐怕只會是她的尸首而已,她不愿意說破這些讓他難過。
“明雪,這次出去,我不會再讓你回孔記,你到我這來吧!當年我早就立過誓,非你不娶!”
見她眼神無光,他突然激動的說。
陸明雪落下眼淚,這一刻,她驀然明白老天爺為何要她來到西朝了。
因為他!
因為這個男人!
他自八年前接住從天而降的她之后,他的人生從此改變,因她喜、因她悲,人生的起落轉折全與她有關。
原來她穿越時空為的是來與這男人相遇糾纏的!
“好,我若出去,就到你身邊去,就算無名無分也沒關系,只要咱們能在一起就好。”她終于承諾他了,雖然明白自己根本無法活著走出這里,但此刻她愿意答應他任何事,只求他片刻的歡心。
唐元寧果然大喜,原本疲累滄桑的臉龐,彷佛有了紅光血色!斑@可是你說的,我定用大紅花轎迎你進門!”
“那可不行,西朝的奴籍沒人能坐正紅花轎的……”
“我就偏要你坐!
這男人也有任性的時候啊……她臉上笑著,心卻像被人割開一道血口,血從里頭漫流出來,這頂轎子自己真有命坐上去嗎?
她笑著笑著,淚水再度由眼角輕輕滑落。
“孔老板,請跟我們走!”忽然有一群人闖進孔記繡坊來,疾呼道。
見正與繡坊的人談事情的孔安南一陣驚訝,向來囂張慣了的孔敦,立即上前斥罵,“你們是誰?
竟敢在孔記繡坊里放肆!”
“我們是官府的人,來請孔老板到縣衙走一趟!眮砣舜舐暤恼f。
“官府的人找我做什么?!”孔安南不禁問,莫不是在牢里的又雪出了什么事吧?哼,就算出事,也只是個死字,張通將人埋了就好,何必找人來請他過去。
“不知道,上頭下令來抓人,咱們就來了,犯了什么罪等進了衙門就知道了!
這話聽來實在耳熟,當日又雪被抓進衙門時,孔安南就在門外看戲,想不到這話現在是說給他聽的了。
他不由得不安起來!笆菑埓笕朔愿勒埼疫^去的嗎?”孔安南問得仔細。
“不是張大人吩咐的……不用問這么多,跟我們走就是了!”來人不想廢話,架著他直接往外拖。
“孔敦,去找張通,問他怎么回事,讓他來幫我!”孔安南被拖著走時大驚,扭頭趕緊對孔敦交代。
孔敦也嚇得不輕,忙點頭,“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找張大人!”他打了個激靈后,連滾帶爬的去找張通。
第十二章終是一報還一報(2)
孔安南被拖到縣衙大牢后,二話不說即被用刑,被打得鼻青臉腫外加斷了兩顆門牙。
他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罪?誰敢在他身上招呼成這樣,而最扯的是,他到現在還是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何被捉、被用刑?
他苦等張通到來給他一個解釋。
他在張通身上可是花了大錢,才能成功誣陷又雪偷竊,并且整得她生不如死,這人收了他這么多錢,竟放任下屬拷打他,他現在氣得想殺人。
“剛才只是活動一下筋骨,這會咱們要來真的了!”獄卒本來用拳頭打,現在取來鞭子,沉笑的對他說。
孔安南大驚失色!澳闳舾矣帽拮訉ξ遥⌒奈页鋈ズ笞屇闼罒o葬身之地!”
獄卒拿恐嚇當贊美,臉上依舊笑嘻嘻的!澳且惨阕叩贸鋈グ。
這是沒打算讓他活著出去的意思。
他心驚,“你……叫張通來,他為什么還不來……啊——”他話還沒講完,鞭子已招呼上來,痛得他牙都要咬崩了。
“張通,你給我滾出來,張通!張……”
他喊得越大聲,鞭子抽得就越猛,抽得他皮開肉綻,滿臉的驚恐,因為這抽法是真的要將他往死里抽。
“孔安南,被鞭子抽的滋味如何?”
正當孔安南痛得半昏過去時,突然有人站到他身旁,輕聲的問他。
孔安南從半昏中睜開雙眼,赫然見到唐元寧。“你怎么……”
“我怎么會在這?”唐元寧替他把話接完。
“你……你……”
“咱們也算‘老朋友’了,你既殺了人,自是要償命,但基于往日情誼,我理應來探望!
唐元寧笑道。
孔安南瞠目,“我殺人?!”
“沒錯,殺人死罪,你不認也不行!碧圃獙幙跉庥朴茮鰶龅。
他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捏住,快喘不過氣來!拔摇覛⒘苏l?!”
“秦敏兒!碧圃獙幐嬖V他。
“我沒殺她……”
“不,你殺了!碧圃獙幇氩[眼眸,唇角冷酷的揚起。
“你敢誣陷我?!”
“這不是誣陷,是事實,秦敏兒不久前曾去繡坊找過你,這事很多人都親眼目睹,還聽到你對她嚴辭痛罵,當日她便失蹤了!
“失蹤不代表我殺死她……”孔安南顫抖著,背脊上升起絲絲寒氣。
那日他的確怒得想殺死秦敏兒,但他忍住了,只勒了她一會兒脖子,嚇得她腿軟后就放她回去,他并沒有殺人。
唐元寧撇唇嗤笑,“咱們有證人的!
“證人?誰?!”
“孔敦,出來吧!”唐元寧喚。
見孔敦縮著脖子怯怯的走出來,孔安南簡直不敢置信!翱锥兀愀易髯C我殺人?!”他氣急敗壞,直罵孔敦是吃里扒外的狗東西!
“少……少爺,小的……小的這也是不得已的,您確實……殺、殺了秦……”
“住口!你可親眼看見我殺人了?!”當日這小子攔不住秦敏兒就出去了,哪里見到他與秦敏兒發生什么事了。
“小的雖然沒見到,但的確聽見秦敏兒喊救命……”
他勃然大怒,“孔敦,我孔家養你多年,哪點虧待你了,你敢胡言亂語,當心我出去剝了你的皮!”
孔敦聽了,嚇得一張臉像糊在窗上的白紙似的。
“孔安南,你這是公然威脅證人!”唐元寧冷聲道。
“他算什么證人,孔敦,有種你再說一次,看見我殺人了嗎?”他怒視孔敦。
孔敦滿頭大汗的覬向唐元寧,見他雖面無表情,可從眼底透出來的冷光,寒得凍人,清楚孔安南這回是翻不了身了,就怕兔死狗烹,不如早表忠誠,心一橫,他咬牙道:“秦敏兒威脅要您娶她,您不肯,她又說了些話激您,所以您就殺了她!”
“孔敦!”
“少爺,秦敏兒也有錯,您若承認殺人,說不定能免去死罪,小的勸您就認了吧!”孔敦一口氣說完。
目光若能殺人,孔安南現在已經殺了孔敦這陷害主子的走狗了。他冷靜下來后嘴角勾笑的問:“好,你們說我殺了秦敏兒,那尸首呢?總要有尸首吧,沒有尸首怎能說有命案!
唐元寧低沉一笑!翱h衙就是因為沒有找到尸首,所以才將你‘請來’,希望你講出她的去處,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倘若你始終不能交代她的去向,那就只能一直待在這死牢里,直到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