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說了,明天是你休假的最后一天,我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速速銷假,快回來上班。”
然后上司的身份退場,換情人的身份上場。
“飛機晚上八點到臺北沒錯吧?我會去接你,臺北氣溫比較低,你記得多準備一件外套下了飛機穿!彼崧暥摗
幾天不見,他真的好想她。
沒有她的公寓格外冷清,沒有她的馨香,也沒有她做的飯菜香,晚上睡覺的時候更是常常孤枕難眠。
她不會知道他有多在乎她,在乎到明知道奶奶快不久于人世了,仍不肯點頭答應為了奶奶舉行一場令她老人家滿意的婚禮。
他知道自己不孝,他死了會下地獄接受懲罰。
然而,他寧可下地獄也不要讓她痛苦,如果不能跟她結婚,那他就不會結婚,沒有第二種選擇。
“好!弊吭佡「袆佑指袀氖萌セ卵劭舻臏I,吸了吸鼻子道:“不過,你要是忙,我自己搭車回去就行了,你不要為了我忙東忙西的!
“我就要為了你忙東忙西!卑,這女人,一定要表現得這么不想他嗎?“聽好,我排除萬難,空下明天晚上的時間,就是為了去接你,我要第一時間見到你。”
“知道了。”她笑了笑。“對了,老夫人的情況怎么樣?”
“很不好。”他蹙起了眉心,“氣功和針灸都失去療效了……電話里說不清楚,回來再說吧。”
她幽幽然的嘆了口氣,“董事長和夫人一定向你下最后通牒了,對吧?”
他頓了一下,才道:“那些事你不用擔心,就算我馬上結婚,也不能改變奶奶的病情!
“我知道,我只是……問一問!彼难劾镉置缮弦粚訙I霧,心情很復雜。
當然不能改善病情,但他們都心知肚明,那是讓老人家走得安心,走得安慰的唯一方法,他卻沒去做。
他一定承受了很多責難,一定……
“問了只是多難過,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你什么都不要想。”
隔著手機,他的聲音和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因為不要她聽出任何變化,給她帶來負擔。
“麒——”卓詠佟依依不舍地喚他,滿腔的酸楚無法化解。
“怎么了?我覺得你怪怪的!彼舾械膯枺骸袄掀牛阍诳迒?”
“怎么會?”她笑了笑,“我跟家人在一起很開心,怎么會哭?”
“說的也是。”他看了眼時間,“很晚了,早點睡吧,明天見!
“好,明天見……”她遲疑了一下,驀然有些激動的低語,“麒,我愛你!”
赫連麒笑了,“我也愛你,老婆!
時間早過了八點,事實上現在已經十點了。
赫連麒一直在松山機場等著,就是不見他要等的人走出來。
他查了旅客名單,沒有卓詠佟。
奇怪的是,他打她的手機,系統竟然告訴他,這支門號暫停通話。
她在搞什么。
難道真的神來一筆,留在鄉下,不回來了?
就算她還不想回來臺北也該先跟他商量呀,怎么可以一聲不響的上演失蹤記,她知道他有多急嗎?
看來她是不會出現了,再等下去沒有意義,他一臉寒霜的回到他們的家,暗自希望她已經在家了,沒在機場出現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
然而他失望了,也生氣了。
她不在家里,還音訊全無。
著急也于事無補,她的手機連語音信箱都不能留話,他能對著暫停通話的系統開罵嗎?
他不能,那么做像個神經病,他只能憋著一肚子氣過了一晚。
隔天,一進公司,他馬上調出資料,她外公家的電話。
“孔朗云先生?”對方很直接的說:“我們這里不姓孔哦,打錯了!”
“咔”一聲,掛了。
赫連麒拿著話筒,又急又生氣,整片厚厚的烏云籠罩在頭頂。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為什么連她外公家的電話都換了?
她是想跟他來個避不見面是嗎?
以為他會這么算了?
不,他當然不會讓她如愿。
不死心,他照著地址到南部逮人。
那什么鄉什么鎮什么村的,全靠衛星導航才找到路。
“詠佟?你說詠佟?”她的舅舅很困惑的看著他,“詠佟沒有回來啊,她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他快瘋了!罢垎枺闲瞧诓皇窃佡∧赣H過世二十年的忌日嗎?”
對方一個否認回給他,“不是啊。”
他還需要問下去嗎?
這其中大有問題,只是他現在完全摸不著頭緒。
如果不是她母親的忌日,她為什么要騙他?
她到底跑去哪里了?
這七天來,她到底是在哪里跟他講電話的?
他一路思索著這幾個問題,連夜開車回到臺北,臺北正在下雨。
他希望一開門會看到她的笑臉,然后她會告訴他,只是在跟他開玩笑罷了,到時他要把她抓起來打屁股。
幾分鐘之后,希望再度落空。
他打開公寓大門,沒有任何人在等他。
或許她在她自己的套房里……這靈光一現的念頭讓他興奮了起來,他馬上找出套房鑰匙。
他如風般沖到三樓,用了磁卡卻打不開門,門外擱著一把他沒看過的雨傘。
叮咚!
他按了門鈴,整個人難熬得像快沸騰了一樣,焦慮,不安,生氣,兼而有之。
“哪位?”門里的人拉開了大門,但勾著門鏈。
看到陌生女子,他心一沉,“冒昧打擾,請問你是哪位?住在這里嗎?因為這里之前是我女朋友的住處!
“哦——那她搬走了,我上個月十六號租的!
上個月十六號?
她在上個月就把套房退租了,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再也無法松開一分一毫。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