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事先通知俞至剛,也沒有帶行李,反正可以晚一些再和俞至剛一起去敏琪家載,但是當她回到家,當她按了門鈴是王綺來開的門時,馮薇真的是一時昏了頭,連招呼都沒有辦法打。
王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她打算帶著多多暫時離開臺北,因為無法也沒有臉當面向俞至剛辭行,所以她利用他上班時間送了一封信過來,但沒有料到她居然會在此時此地碰到馮薇。
“原來是俞太太……”王綺語帶諷刺的,既然已經和俞至剛撕破了臉,有了那么難堪的一個場面,這會她是什么都不顧了。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馮薇發現自己是害怕的,她怕王綺的回來只是在愚弄自己。
“你很意外?”
“我……”由于意外,由于是初期的懷孕,所以馮薇干嘔著,很不舒服的表情。
生過孩子的王綺自然是很清楚那是怎樣的情形,所以對于馮薇的懷孕,她是非常的震驚。
“你懷孕了?!”王綺有些兇狠的問。
“我……”馮薇不想回答王綺,對這個女人她始終都沒有好印象。“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王綺嘲弄的問著自己。
“俞至剛在家嗎?”
“他不在。”
“那你……”
“你真想知道我為什么在這里?”一個邪惡的念頭開始成形,既然她得不到俞至剛,那么她也不會讓俞至剛得到他想要的!澳悴慌率聦崟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馮薇堅定的問。
“我送一封信來。”
“送一封信?!”
“因為我無法當面告訴至剛,所以我只好用寫信的,然后趁他不在時送來,我和多多要離開臺北了。”王綺裝出一副受了傷、委屈、莫可奈何的表情。“我們無法再面對一個不可能的夢想!
“不可能的夢想?”馮薇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扯什么,但她的確是抓住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本來還以為可以給多多一個完整的家、可以給他一個父親,但是你……”王綺說出了心聲!澳闫茐牧诉@一切,你讓我們母子的夢想成了幻影,我們是永遠的失去了俞至剛!
知道王綺是存心要讓自己發脾氣,而且是存心要造成她和俞至剛之間的沖突,所以馮薇冷靜了下來,她不上當,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表現出一副不相信也不會被騙的自然神情。
“你好像不相信?”王綺氣極了馮薇的自信,馮薇為什么沒有驚惶的失措神情出現呢?
“我沒有不相信,我也很遺憾,遺憾你們母子是懷抱著這樣的夢想,只可惜我們一開始就不投緣,成不了朋友,不然你們是不會失去俞至剛,反而是多了我這一個朋友、阿姨!瘪T薇很誠摯的說。
王綺這會的眼神是有些陰毒的。“我還有一件事還沒有說!
“還有嗎?”
“不只是多多少了一個干爸,連我這會肚子里的孩子……”王綺不知道自己也可以當壞女人。“也沒有了真正的父親,注定要當個私生子!
“你說什么?!”馮薇馬上看著王綺的肚子。
“我有了至剛的孩子了!
“不!”
“三個月了。”王綺愈說愈順,她的小腹是微凸的,但這絕不是因為懷孕,只是有點年紀而且生過小孩的正常現象,可是如果她硬要說是有了小孩,也沒人可以反駁她的。
“不可能……”馮薇低喃。
王綺仍繼續說著:“你不敢面對事實罷了!
“俞至剛他不會——”
“不會和我上床嗎?”王綺一副由馮薇去說、去想的表情!胺凑聦嵕褪鞘聦崳瑳]有什么好爭的!闭f完她還假裝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好像她是有無限的心酸和認命的無奈。
馮薇咬著唇,直到她嘗到了口中的血腥味,她怎么也想不到俞至剛竟是這種男人,一面可以和王綺上床,一面又可以到舊金山把她強娶回來,這是什么樣的男人?!
“不過馮薇,我會成全你們的!蓖蹙_一個令人同情的長嘆聲!
“不!我不會接受也不需要你的成全!
“你不要說得這么漂亮,我這個人是只做不說大話的,我連分別信都送來了,你呢?”王綺逼著她。
“我走!”馮薇決絕的說。
“你能走去哪里?”
“我回舊金山。”馮薇爭一口氣的說,“我在美國的男朋友現在就在臺灣,我可以和他一起回舊金山。”
“真的?!”王綺一喜!暗悄愣亲永锏男『ⅰ
她冷冷地說:“沒有孩子!”
“但是你——”
“我只是腸胃不好、有些感冒!彪m知這個說法很好笑、很荒謬,但馮薇的確是一臉的嚴肅,讓人不容置疑。“我沒有懷俞至剛的孩子,也不可能會去懷他的孩子,所以是我成全你們一家四口!”
“你不后悔?”
“只要你不后悔就好了!瘪T薇的臉上此刻有著高貴、令人動容的神采,她沒有恨、沒有怨,如果王綺真的懷了俞至剛的小孩,這就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如果你覺得這樣的幸福是值得的。”
王綺一怔。
而馮薇在這時已轉身離去,她甚至連家門都沒有踏進去一步,其實這樣也好……
這樣的結束也好。
☆☆☆
陶敏琪勸不動馮薇,當她站在電話旁,當她親耳聽到馮薇訂了回舊金山的機票后,她立即打了電話給詹啟峰,要他火速的趕來,因為她知道自己控制不了場面,如果真讓馮薇走成那是會天下大亂的。
而詹啟峰也真的立刻就放下工作趕了過來,他不知道是什么“火燒屁股”的大事,但當他看到陶敏琪的焦慮、無奈,馮薇的木然、堅決,他就知道“代志是真的大條”了……
“茱麗,又怎么了?”詹啟峰和顏悅色的問。
馮薇沒有搭腔,反而拿出了一枚鉆戒,她將戒指塞到了詹啟峰的手中。
“你這是——”
“這枚戒指是我媽的,它大概值十萬,但是我只要兩、三萬元就可以,讓我買張回舊金山的機票就好了,敏琪并沒有這么多現金,所以我把它賣給你。”馮薇是正正經經的在說。
“茱麗,你是想害死我嗎?”詹啟峰想把戒指還給她。
“如果賣給當鋪,那絕拿不到好價錢!瘪T薇和詹啟峰在那推來推去的!拔乙呀浽囘^一次了,這是有紀念性的戒指,我不要它流落在當鋪中。”
“茱麗——”
她哀求道:“就算是你幫我一個忙!”
“陶敏琪!”詹啟峰這會不得不搬救兵了。“你不能說點什么嗎?茱麗是不是瘋了?”
“如果能說什么,如果說了有用的話,你以為我不會說嗎?”陶敏琪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那現在……”
“如果你方便,你就買下戒指好了,聽起來是很劃算的。”陶敏琪這會是有些苦中作樂。
“你不怕俞至剛殺了我?”
“只怕那家伙還沒殺你之前就先心碎死了。”
“茱麗!”詹啟峰知道和陶敏琪斗嘴是沒有用的,所以他轉向馮薇。“你在陶敏琪這里不是侍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回舊金山?如果你缺錢,我可以借你,但你也不需要拿你媽的戒指來押,太小題大做了,我不會買你這個戒指的!
馮薇接過了詹啟峰手中的戒指,有些泫然欲泣的。
“喂!你可別哭。”詹啟峰怕了。
“我要回家……”
“但是俞至剛——”
“我不準任何人在我的面前提他的名字!瘪T薇突然又吼又叫的!坝肋h不要提!我的生命中現在沒有這個人,以后也不會有!”
詹啟峰和陶敏琪面面相覬,不知道怎么會搞到這樣的地步,馮薇不像是在說氣話或是狠話。
“要不要我先跟至剛——”詹啟峰一下又犯了忌的去提到俞至剛,果然馮薇馬上暴跳如雷,而她接下去是什么也沒說的就沖出屋外,頭也不回的,讓他們這兩個人是攔也攔不住。
“敏琪……”詹啟峰不知道這之中是有什么文章,怎么一下子的發展是這么的令人難以捉摸!霸趺戳?”
“天知道!
“昨天至剛還打了電話給我,他說茱麗正在考慮,情形好像很樂觀,怎么才過了一夜就……”詹啟峰感到十分困惑。
“茱麗早上是有提要回家去看看,但是現在……”
“她回家過了?”
“好像是這樣!
“那打通電話問王太太就是了!闭矄⒎羼R上當機立斷,不然也可以叫俞至剛回家一趟,這樣是最清楚的,如果不馬上處理,只怕馮薇真的要飛回舊金山了!安唬∥疫是先打給至剛。”
“怎么會弄成這地步?”陶敏琪無限感傷的說!败稃愡@下會跑去哪里呢?”
“她不會做什么傻事吧?”詹啟峰亦擔心的問著。
“應該不會。”
于是詹啟峰馬上去撥了電話,結論是俞至剛準備立刻回家一趟,因為不管怎么樣,馮薇還有一些東西在他那,如果她真要回舊金山,那她是沒打算再回來的,所以他要先回家一趟,因為事情是有些令人出乎意料的?
掛了電話,詹啟峰只見到陶敏琪一張若有所思的臉,她看起來是感慨和迷惑皆有。
“你在想什么?”
“如果結了婚的人處理起感情要這么的累,那我是絕不考慮結婚的!碧彰翮骱苷恼f。
“你以為每對夫妻都會像他們那樣?”
“其實他們很配的,但看看這結果……”
“那是因為他們本末倒置,一般人是先戀愛再結婚,而他們則是先結婚才談戀愛,自然沖突和各種問題到現在才浮出臺面!闭矄⒎逭f得很有道理。
“那依你看——”
“至剛會解決的。”
“可是你也看到了馮薇剛才的反應,這之中一定有什么出入意外的轉變。”陶敏琪憂心的說!岸椅蚁腭T薇是懷孕了,這兩天早上我都聽到她在洗手間里嘔個沒完,我想不會錯!
“天啊!我要當叔叔了!”詹啟峰是無比的興奮。“至剛一定會樂瘋了。”
“你們都先別高興得太早,還得看這個性格、有脾氣的媽媽愿不愿意把孩子生下來,愿不愿意讓孩子的爹知道這個汛息。”陶敏琪的看法是保守的。
“這你就太小看至剛了!
“我覺得馮薇比較強悍!
“那我們就來睹一下!闭矄⒎宓难壑斜M是溫柔的笑意!百一趟兩天一夜的旅游!
“如果你輸呢?”陶敏琪也笑了。
“我任由你處置!
☆☆☆
俞至剛趕回家的時候,果然馮薇也剛到,她真的是回來帶走她所有的東西,當時她是三個皮箱來臺灣的,不可能一個皮箱就回得了舊金山,所以她是要來收拾、整理她的東西,免得日后當另一個女人住進來之后,被當成是垃圾丟了。
俞至剛就看著馮薇一言不發的朝她的房間走去,好像她一句話都不打算和他說似的。
“茱麗!”
拿出了另一個空的皮箱,也不管她現在是不是有孕在身,她將皮箱摔到床上,開始去拿她留在這里的另一些衣服,她是豁出了一切,她不再有期待、不再有任何的夢想了。
“茱麗!”俞至剛突然大吼一聲,然后他將她的行李箱用力的一掃,掃落到床下去。
馮薇是嚇了一跳,但她立刻就彎下身要再去撿起皮箱,可是俞至剛一把把她給拉了起來。
“馮薇,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瞎子嗎?”
“我沒瞎,但我還是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俞至剛,你去告我好了,隨便你是在臺灣告還是要到舊金山告,總之我是走定了,我才不管我們之間有什么鬼協議,只要回到舊金山,就算我媽得賣掉公司,我們也會籌七十萬美金來還你……”她一口氣的說,沒有一點的停頓。
“你上回還好好的,為什么現在……”俞至剛真的是清不透女人心,為什么才一、兩天的時間就有如此驚人的改變。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應該清楚。”不想再看他那佯裝無辜的臉,她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