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in說腫瘤已經完全切除了,接下來就是復健。因為是腦部手術,所以雖然沒動到重要神經,但你的右半身有可能會變得比較不靈活。”
“我明白了。”
“復健應該不輕松。”蔣緯茵很心疼。
“別擔心,曾經失去你的痛苦我都熬得過,我想,沒什么痛苦會比那還難的。
況且,你們全都在美國,為了你們這群家人,復健再辛苦我都會撐過去的!
“爸說,等我們回臺灣后,一家人就住一起!
“你覺得好嗎?”
“以前是沒安法讓他們接受我,現在他們對我都很好。媽說了一句讓我很感動的話,她說‘我兒子那么愛你,你也愛我兒子,我也應該愛你’。我想,我們應該住在一起!
“那就住一起吧?磥,我這場病是個奇跡呢!绷壕S諾很高興,他的母親終于看見他對緯茵的愛,也看見緯茵對他的愛了。
“是啊。”緯茵滿足地笑了。
“我愛你,茵茵。”
“我也愛你。你還有半碗雞湯,喝完后再睡一下。”
他笑笑地,乖乖喝完湯。
外頭的陽光很溫柔,像病房里的溫柔氣氛。
這一刻,他們的愛貨真價實,半點也不假。疾病再可怕,也都被愛打敗了,因為真愛無敵啊……
【全文完】
后記
眼睛動了小手術,手術雖小,但非常之不舒服。偏偏在這種不舒服的時候要交后記,所以……在萬分不得已的情況下,找來平日寫下的兩篇手記當后記,各位請多包涵。
小時候,曾有個青梅竹馬的玩伴,他也許大我一、兩歲,我記不太清楚了。記憶中,我會走路、會說話時,我們就玩在一塊兒了。他會找我打彈珠、打紙牌,我會找他玩扮家家酒。
由于上同一所幼稚園,所以從一早睜開眼到晚上睡覺為止,我們幾乎定形影不離地膩在一起。
大概是我上小學的時候,我們家因為某些原因要搬家了,搬家前幾天,我跟他依依不舍地話別,約定要保持聯絡,像是給彼此寫信之類的。那時我還是個幼稚園大班的孩子,并不懂得該怎么寫信、寄信。但我們還是信誓旦旦地許下了承諾。
搬家那天,我非常舍不得,望著他,不知怎么地,心里就是隱約明白,其實我們大概再也不會見面了。
長大后,完全失去青梅竹馬的消息,直至現在我也已經忘記他的名字、他的容貌了。
我時常想起那個從未實現過的約定,后來的我們一封信也沒有寄給彼此過。
夜深人靜時,我偶爾會想起兒時在家院前,我們或蹲或趴在地上打彈珠的情景,想起他曾拉著我的手,躺在地上看天空中老舊的載貨機轟轟地飛來飛去的景象。兒時的青梅竹馬,如今已成為我記憶里不可抹滅的一項珍貴收藏。盡管我再也想不起他的容貌、名字,但這個青梅竹馬將永遠是我記憶里明亮的存在。
那天跟親愛的在肯德基,我們點了一盒葡式蛋塔。我正在吃第二個蛋塔時,你忽然說到分手。
你說:“總有一天我們會分手,那一天一定是我們老了,老公或老婆要離開這個世界,然后老公或老婆躺在床上,拉著對方的手說:我們分手吧。”
你笑嘻嘻地說著,我剛大咬一口蛋塔,卻因為你的話忽然紅了眼眶,食物還沒吞下去,就忙著罵你。
“你干嘛說這個啦!光想就覺得很難過、很想哭耶!”
你大笑,取笑我的紅眼眶,說:…迫樣就受不了喔:那以后怎么辦?”
我看著你不斷地大笑,也看見你大笑的同時,眼眶隱約地泛紅。
當時的我,又咬了一口甜滋滋的蛋塔,然后說:“現在分手好了,這樣以后我就不必面對那種痛苦!
你大喊:“不行!”
然后還是一臉的笑,眼眶的泛紅已不復見。
后來我們又說了什么,此刻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最近,我老是想著那天的對話。
親愛的,死亡是唯一不可逆的分離。不管有多大的權勢、多少財富,終有一天,我們都要面對這不可逆、不可避免的分離。那不像一般情侶吵架,說分手、說好彼此不再見面,卻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某一個街頭轉角,忽然又遇見,又或者復合。
死亡帶來的分離,是今生今世不可能再相見的分離。想到要面對這種分離,我
覺得害怕,我甚至真的覺得,不如現在就分手,這樣未來就不需承受那不可逆的分離苦痛。
現在分手,你未來是好是懷,我通通不會曉得。我可以假想你過得很幸福、很美好、很健康。即使未來的某一天你離開這個世界了,我也不會為你的死亡掉一滴眼淚。
這事讓我想起大學修系主任的課時,系主任在某堂課出了一個隨堂考題--無知是不是種幸福?
我忘了當初我如何回答那個問題的詳細內容,但大抵我是站在Yes的那方。當初的回答,讓我拿到全班最高分,沒想到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同意自己當初的想法--無知確實是種幸福。
在某些時刻,無知要比知道,幸福得多。如果我能不知道你的死亡,我就不會掉眼淚,不必面對那不可逆的分手時刻……
以上就是辛小穎的兩篇雜記。很高興認識大家,謝謝,辛小穎暫時下臺一鞠躬嘍!
喔、喔~~還有、還有,希望大家喜歡我的小說喔!